第2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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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三章招供 “砸下一根手指,狠狠的砸,若昏過去便拿涼水潑醒了?!笔捥啬┙械?。 四虎掄起鐵錘又將這瘦小黨項漢子的無名指一節(jié)一節(jié)的砸爛,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回那黨項漢子居然既沒昏過去,又沒狂嘶亂叫;只是面孔極度扭曲,用光禿禿的上牙齦死死咬住下唇,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悶吼聲,臉上汗如雨下面如白蠟。 “繼續(xù)砸,老子還不信了,當真是鐵鑄銅澆的不成?”蕭特末被這種頑抗的態(tài)度在次激怒了,跳起身來搶過四虎手中的錘子要親自動手。 蘇錦看不下去了,在這種酷刑之下能夠如此堅韌不屈的人世間少有,蘇錦捫心自問,在這樣的情形下,若是自己處于他的位置,還能堅持住么? 答案很明顯,若是為了自己的親人的生死,自己也許能熬得住,但若是為了替什么李元昊趙禎之類為王為皇者那是休想;錘子沒落下來,自己怕是已經(jīng)招了。 自己做不到,別人能做到,蘇錦對此人大大的佩服,不忍讓他再受荼毒,有心想饒他一命;而且那邊剩下的一名胖胖的黨項人身下已經(jīng)是一攤水漬,很顯然是嚇得尿了褲子了,一旦嚇到尿了褲子,心理防線離崩潰也就不遠了;直覺告訴蘇錦,饒了這個堅韌的黨項人,從另外一人身上突破才是正經(jīng)。 “且慢!” 蘇錦及時喝止住瘋狂的蕭特末,蕭特末舉著錘子側頭怒道:“蘇副使,你放心,本使不傷他性命,再給本使一點時間,必讓他開口?!?/br> 蘇錦微笑上前,伸手奪過蕭特末手中的鐵錘道:“我不想跟他耗時間,我忽然覺得其實問不出口供也沒什么,這些黨項人的目的其實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的很?!?/br> 蕭特末愕然道:“本使就不清楚?!?/br> 劉六符一陣咳嗽,心道:蠢貨,這不是自承是傻子么? 蘇錦笑道:“蕭主使謙遜了,剛才你不是說了么?元昊派人來此,定是知道宋遼兩國正在進行談判,他們的目的便是破壞這次談判,讓宋遼兩國反目成仇;聯(lián)系到西賊正和我大宋交戰(zhàn)之事,這是想挑起宋遼兩國之間的戰(zhàn)火,他們好漁利其中罷了?!?/br> 蕭特末道:“好像是這么個理?!?/br> 蘇錦笑道:“不是好像,而事實就是如此。這些人來此地便是要將你在我汴梁城中殺死,然后嫁禍于我大宋;試想如果你在這館驛中離奇死去,你們遼國能善罷甘休么?即便是原本沒有討伐之意,這一回怕也要興兵南下復仇了?!?/br> 蕭特末瞪大眼睛道:“你是說他們的目的居然是要殺了本使么?” 蘇錦笑道:“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么?他們準備的淬毒匕首,無味的毒藥,難道都是為了他們自己準備的?他們假扮公差煽動我汴梁百姓敵視你們,便是在設計一個圈套而已。” 蕭特末狠狠踢了躺在腳下的那黨項人一腳罵道:“一幫狗賊,居然敢動本使的主意,爺爺一錘砸爛你們的腦袋?!?/br> 蘇錦擺手道:“所以說口供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而且此人死硬,你砸爛了他兩根手指他都沒開口,我估計想讓此人開口是絕無可能了,所以我不想在此人身上浪費時間;他想求仁我便讓他得仁,王朝,將他拉出去看押,明日一早我要將他押進刑部死牢,稟明圣上之后砍了他的腦袋。” 王朝大步上前,拎起地上的黨項人軟綿綿的身子,提到館驛門口,交給隨同的親兵們看押起來。 蕭特末道:“蘇副使,本使承認你分析的有道理,但畢竟是推測,口供還是要的,不然也沒法向上稟報?!?/br> 蘇錦道:“也對,不妨將那個胖子提過來審問,沒準他會招供?!闭f罷湊在蕭特末耳邊道:“那人嚇得尿褲子了,盡管嚇唬他?!?/br> 蕭特末走到那胖黨項人身邊,果見那人的襠部濕了一大塊,身下一灘sao氣沖天的水漬,捏著鼻子罵道:“你個不中用的東西,這就嚇尿了,到你了;我問你,你招不招?” 那胖黨項人滿眼驚恐猶疑,不敢和蕭特末的眼神對視,別過頭去看著地下。 “看來我錯怪你了,你不是不中用,你只是尿急了,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好漢,也罷,咱們先砸了牙齒,再砸手指,然后本使打算替你減減肥rou,你這腰上的肥膘不少,我命人給你削上十幾刀,定能將你腰上的肥膘全部挖了,到時候你便身輕如燕,成了個翩翩佳公子了。” 胖黨項人嚇得幾乎要昏過去,偷眼過去瞧,只見這兇神惡煞一般的家伙已經(jīng)抄了硯臺在手,那硯臺的一角上全是血rou,都砸崩了一角。 二虎三虎上前將胖黨項人架起身來,蕭特末伸手拽開木塞,哈哈大笑道:“這活越干越順溜了,老子干得都要上癮了,還是那句話,可別亂動哈,亂動的話砸脫了下巴可別怪老子手藝不精?!?/br> 胖黨項人全身無力,全靠二虎三虎在后邊撐著身子,蕭特末猙獰的笑容就在面前,眼見他掄圓了硯臺帶著嗚嗚的風聲便砸了過來,嚇得褲子一熱,又尿了一身。 “咔擦”一身,七八顆牙齒飛迸而出,硬生生撕裂的牙齦里,鮮血如同地底的泉眼噴涌而出,胖黨項人被自己的鮮血灌入氣管中,嗆得他大聲的咳嗽,嘴巴像是下雨天的水法噴頭,不斷的往外噴血。 蕭特末毫不憐惜,硯臺高高揚起,再次砸下來;那黨項人再也受不了了,口中嗚嗚作甚,連連點著腦袋,身子也劇烈的扭動。 蕭特末還當他是害怕要掙扎躲避,手上一刻沒停留照樣猛砸下來,蘇錦看出端倪,大喝道:“住手,他好像有話說。” 蕭特末趕緊收手,硯臺硬生生的停在黨項人的腮幫子邊,說停就停,倒也有些本事。 那黨項人渾身大汗,兩眼發(fā)白,居然昏了過去。 一瓢涼水澆下,胖黨項人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巴又被木塞子塞住了,身子也被綁在廊柱上,面前坐著那個喊住手的少年官員,他的旁邊一名小吏拿著毛筆蘸了墨水正凝神看著他。 蘇錦見他醒來,微笑道:“這位兄弟,恭喜你還活著;本來我不想塞住你的嘴巴,但怕你一時想不開,所以覺得還是塞上的好;以下本人問你話你可以用搖頭或者點頭來回答,我想你很清楚目前的處境,你們是黨項人,但也應知道我們大宋有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杰’,還有句話叫做‘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你配合,便保全你的性命。” 那黨項人連連點頭,口中嗚嗚作聲。 蘇錦滿意的道:“很好,第一個問題,你是西夏李元昊派來的死士么?” 那人略一遲疑,眼角看見兇神惡煞般的蕭特末似乎又伸手摸上了硯臺,忙連連點頭。 蘇錦道:“很好,你會說我大宋官話,那你會寫大宋文字么?” 那人有點頭,蘇錦呵呵一笑道:“那便好辦了,接下來我會給你松綁,給你紙筆,你便將你們從西夏而來的目的,受何人指派,有多少人手,這些人的姓名身份,還有他們現(xiàn)在住在何處一一寫清楚,你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玩花樣便是跟自己過不去;本人會命人準備好干凈的衣褲,燒好一桶熱水擺好一桌酒宴等著你,另外還準備了一箱子銀錠,數(shù)目足夠你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了,你寫完之后,畫上押便可以拿著這些遠走高飛,你愛去哪便去哪,本人擔保沒一個人會阻攔你?!?/br> 富弼湊在蘇錦耳邊道:“怎可放他,他可是人證?!?/br> 蘇錦笑道:“人證多的是,死了的兩個都是人證,咱們可不能失言?!碧K錦故意講這句話的音量放大一些,讓那黨項人聽得到,那人終于打消了顧慮,連連點頭。 蘇錦一笑道:“甚好,那便請就坐?!?/br> 士兵上前解開綁在廊柱上的繩索,將他的右手解開,架著他來到桌案后,那黨項人拿起蘸了墨的毛筆,歪歪扭扭的寫起字來。 第六一四章愚蠢的算計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614__第六一四章愚蠢的算計來自 胖黨項人的文筆相當?shù)牟诲e,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的脈絡分明,蘇錦所關心的那幾個要素也一一羅列其中。 真相和蘇錦等人所猜測的并沒有太大的出入,只是細節(jié)上更為詳盡,行事的手段也略有偏差,但大體上并沒有偏離太遠。 這伙黨項人共有七個,為首的名叫拓跋恭,乃是西夏十二監(jiān)軍司之一的右?guī)樮娝镜囊幻O(jiān)軍使,在統(tǒng)軍和副統(tǒng)軍之下的第三號人物,級別可謂不低。 而十二監(jiān)軍司中單選此人帶隊,則是因為此人精通大宋風物語言,且武藝精湛;而其余的六人則是從拱衛(wèi)興慶府衛(wèi)戍軍中挑選的黨項士兵,在蘇錦宅中自殺的那人叫做‘細封野’,被蕭特末踢死的那個叫做‘往利祝’,剛才被蘇錦押下去的那個硬骨頭叫做‘拓跋鋒’,而寫供狀的這位叫做‘野辭食’,其余兩人各有姓名,均是黨項人的姓氏。 供詞上供述,遼人和西夏使臣往來頻繁,二十多天以前元昊便得知了遼使將來宋朝談判之事,而遼人在南京道和西京道兩處的軍馬調動也由探馬回稟給李元昊知曉。 李元昊本來正處在和大宋的交戰(zhàn)泥沼中,宋軍西北大軍秉承范仲淹和韓琦的堅守防御之策,筑城建堡龜縮不出,元昊數(shù)次進攻都被堅守的宋軍打退,損失也不小,部下的大將和部族首領們也頗有微詞。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這個情報的獲悉讓李元昊在黑夜里看到了一絲曙光。 元昊一直都希望能將遼國拉下水,但雖然他和遼國有姻親關系,但是這種關系又怎能左右他國的利益,數(shù)次請求協(xié)同作戰(zhàn)均遭遼國拒絕,元昊惱羞成怒,蓄意在夏遼邊境也制造了數(shù)起事端;譬如收留遼國叛族黑水族,縱容他們對遼國境內進行報復性的滋擾等等,給兩國之間平添了更多芥蒂。 雖然使者冠蓋來往云集,顯得一切正常,但元昊知道,自己想要遼國和他站在一條船上幾乎不太可能了。 但現(xiàn)在,遼國既然在宋國邊境集結兵馬,又派使者去宋國送國書,這兩件相對矛盾的事情一入耳,元昊便感到了蹊蹺之處。 李元昊迅速召集大臣和部族首領們商議,最后帳下的一名漢人幕僚張元獻上一計,他建議即刻派人偽裝宋人潛入汴梁,在汴梁等候遼國使臣到來,尋找機會在汴梁城刺殺遼使,再留下直指宋朝的證據(jù),從而讓宋朝和遼國之間的關系徹底破裂。 張元分析,以宋朝君臣的脾氣,雖明知遼人此次是來訛詐的,也必會答應對方的無理要求;在張元看來此次遼國無非就是想增加宋每年的賜幣和賜帛賺點實惠,他卻萬萬沒料到這次遼人會獅子大張口提出那四條挑戰(zhàn)大宋底線的條件。 張元的建議得到李元昊的贊許,于是李元昊立刻組織人手,組成敢死隊潛入汴梁城,由于不能漏了餡,在選拔人手的時候主要是側重于對宋人官話和風俗的精通之要素,對于武技便只能將就將就了。 為了控制這些敢死隊逼迫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任務,且不能透露風聲,李元昊命人將這七人的家小全部扣押起來,承諾他們若是能完成此次任務便放歸家小,同時賜予高官厚祿金銀財寶,同時也警告他們,若是沒能完成任務,抑或是被俘變節(jié),他們家中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將會被全部砍頭。 不僅如此,多疑且兇殘的李元昊還命宮中藥師拿了慢性劇毒藥丸逼迫七人服下,許以三月之期,死了另當別論,若是有人不顧家小性命臨陣脫逃,那這毒藥的解藥也一定拿不到,三個月后也必會毒發(fā)身死。 七人沒有時間蓄發(fā)遮蔽禿頂,于是拓跋恭便在邊境宰殺了幾名漢人百姓,將他們的長發(fā)連頭皮割下烘干做成假發(fā)套,七人便化名做生意的商賈一路來到汴梁。 經(jīng)過數(shù)天時間的適應和打探之后,遼使蕭特末的人馬一進城,這七人便已經(jīng)知曉了;遼使入住館驛的當夜,拓跋恭本打算宰殺幾名館驛中出門采買或伺候的宋人雜役,然后穿著他們的衣衫服飾混進去刺殺,卻不料蕭特末如有神助一般的將館驛中的宋人廚子馬夫等雜役統(tǒng)統(tǒng)攆了出來;甚至連驛卒也沒留下一個,這讓拓跋恭郁悶的要死。 好在拓跋恭也是有勇有謀之人,混進去的辦法行不通,而遼使使團的龐大和勇武也不適合他們七個武藝并不高強的死士強行刺殺,拓跋恭選擇了另一種辦法,那就是毒殺遼使。 拓跋恭命手下扮成兜售熟食的商販在館驛門前來回走動,鹵rou和烤rou的香味自然引起了館驛周圍巡邏站崗的遼兵的注意力,他們果然上前離開爭相購買,拓跋恭躲在暗處自以為得計,卻不料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再次郁悶;遼軍士兵們拿了rou食并不急于吃下,一名小頭目模樣的遼兵居然拿出銀針來一塊塊的測試是否有毒,發(fā)現(xiàn)沒有毒之后,這才一個個大呼小叫的狼吞虎咽。 若不是知道這次行動是絕密之事,拓跋恭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了,這幫遼人也太小心了,這是前所未有之事。 拓跋恭當然不明白,蕭特末自己都覺得這次皇上提的條件太過苛刻,雖然最終想要的東西跟這些獅子大開口的條件相差甚遠,但在這樣的情形下,誰能擔保宋人不用陰招? 所以蕭特末采納了劉六符的建議,吃喝多加小心,宋人的廚子馬夫一律不用,至于如果宋人惱羞成怒之下派兵直接砍殺了他們,那是另當別論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種事你便是防也防不住。 蕭特末也不是怕死,宋人再蠢也不會殺了自己,他最怕的是宋人會弄些卑鄙手段讓自己生不如死,看起來好好的,回去之后便肚穿腸爛,那才叫無處叫冤呢。 拓跋恭郁悶的差點抽自己嘴巴子,但好在他夠小心,為求穩(wěn)妥,這一回他只是試探一下而已,rou食中并未放入毒藥,所以雖未成功,但也不算是失敗,只要沒被察覺,便還有機會。 次日宋遼兩國使者會面的時候,拓跋恭就帶著手下的弟兄們在街對面的橫巷口目睹,讓他納悶的是,快中午的時候,館驛中抬了好幾個血rou模糊的人出來了,難道兩國使者一言不合便在里邊火拼起來么? 拓跋恭一陣興奮,若是宋人直接便將遼使宰了,自己等人豈非便可以全身而退不戰(zhàn)而勝了么?可是接下來四位使者居然有說有笑的出門登車前往樊樓用餐,這讓拓跋恭徹底暈菜。 好在消息很快便傳遍大街小巷,說是宋國特使居然跟遼國使節(jié)窩在館驛里比武押注豪賭了一上午,結果遼國使節(jié)輸?shù)眠B褲子都快沒了,據(jù)說輸光了現(xiàn)銀還欠一萬多兩銀子。 拓跋恭有些找不著北,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兩國使者不是要談判么?怎地見面先賭錢,這是什么規(guī)矩? 迷糊歸迷糊,拓跋恭趕緊將手下人帶回客棧商議,還是細封野有見地,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拓跋大人,你想啊,現(xiàn)在遼人一文不名,欠了一屁股債,百十號人的吃喝問題該怎么解決?宋朝使者既然贏光了他們的錢,必定是想給他們些教訓,這幾日根本就不會供應他們的飯食;咱們正好跟著加一把火,就算遼使還有些保命錢,也教他們買不到吃食,狠狠的餓他們幾天,到時候只要挑著熱騰騰的rou食冒充是宋國使者送來的酒rou在館驛門口轉上那么一圈,餓的跟瘋狗一樣的遼兵還會拿銀針一根根的試探么?” 拓跋恭一拍大腿道:“好計策啊,只是不一定能毒殺到遼使蕭特末呢,再者說又如何能讓他們餓幾天呢?他們難道不會出來買些便宜貨充饑?” 細封野道:“殺了遼兵就夠了,只要死了幾個遼兵,咱們又冒充的是宋朝使者派來送飯的人,這便嫁禍上身了;遼人自會想,死的是兵卒,可是目標卻是遼使,這便足以勾起他們的憤怒了;至于如何讓他們餓幾天,小人想好了,宋國這些商販酒館最怕的就是官府,咱們就先冒充官府衙役去恐嚇他們一番,有那么一兩個違例的也不要緊,我們晚上去打砸一番,第二天管保個個都變成孫子了?!?/br> 拓跋恭哈哈大笑道:“此計甚妙,沒想到你還真是個人才,對宋人也了解的很。” 細封野道:“小人的渾家便是漢人,是小人搶來的,所以她什么都跟小人說了?!?/br> 拓跋恭不住口的稱贊,和眾人經(jīng)過一番精心的準備,偷了衙役的衣衫,甚至偽造了公文,這才有了七八名公差打著官府的旗號四處打招呼的情形。 …… 蘇錦看完了口供,簡直哭笑不得,這他媽是什么個破計策呢,李元昊這計策倒是挺毒辣,只是交到這么幾個人的手上來實施,簡直就是明珠投暗了;這種刺殺之事哪里需要這般的蜿蜒曲折,只需兩名箭術高明之士趁著蕭特末等人外出之際近距離狙殺便罷,完事之后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既要刺殺,就是要尋得力之人行必殺之事;為了怕暴露蹤跡尋了這幾個精通宋朝風物卻武藝稀松的無能之輩來謀劃的人模人樣,那叫舍本逐末。 說起來他們還是自己被自己嚇了,汴梁城從未有禁止過西夏人入內的規(guī)矩,只不過盤查的更加嚴厲些罷了,身上的物事只要別帶的惹人注目,來到汴梁城中一把弓箭簡直是唾手可得的;好在他們愚蠢,否則蕭特末真的被殺了,那麻煩便大了。 而現(xiàn)在,有麻煩的恐怕是李元昊了。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614__第六一四章愚蠢的算計更新完畢! 第六一五章泄密 蘇錦伸手將這名黨項人口中的木塞之扒了出來,既已招供,便不再乎他咬舌不咬舌了。 “你名叫‘也吃屎’?這名字挺別致啊?!碧K錦拎著眉毛問道。 “……啟稟大人,小人叫做‘野辭食’,野辭乃是我黨項七大姓之一?!币稗o食捂著腫脹的腮幫子跪下答道。 蘇錦笑道:“起來吧,你能坦白這很好;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們不是被逼著服了毒藥了么?你招了也是死不招也是死,為何不強硬到底呢?” 野辭食小聲道:“回稟大人,小的并沒有服食那毒藥丸,小的最里邊有個豁牙,吃藥的時候小的將那蠟丸嵌在豁牙中蒙混了過去,后來又連喝了幾盆巴豆湯,將少量化入腹中的毒汁給泄掉了?!?/br> 蘇錦睜大眼睛,連連咂嘴,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胖子竟然有如此心計,看來牙齒豁口到能救人一命,這上哪說理去? 富弼湊上來道:“賢弟,這供狀上說那拓跋恭和剩下的兩名黨項余孽住在東二廂的隆興客棧之中,咱們還是趕緊帶人去拿人,回來在慢慢的細問這‘也吃屎’便是?!?/br> 蘇錦搖頭道:“現(xiàn)在去定然是人去樓空了,這四人這邊一落網(wǎng),那邊的三人豈會還呆在原地等待?” 富弼皺眉道:“難道要封鎖城門搜捕?這怕是不太方便呢?!?/br> 蘇錦道:“不用,為這三個毛賊興師動眾根本就不值得,而且他們肚子里有慢性毒藥,也定然不會逃走;我估計他們一定還是要找蕭主使等人的麻煩?!?/br> 蕭特末叫道:“我怕他個鳥!這幫西夏狗是活得膩味了,居然將主意打到爺爺頭上了,我回去之后定要將此事奏請皇上,讓皇上認清西夏狗的真面目?!?/br> 蘇錦笑道:“那是一定要的,西賊這是拿你們遼國不當回事,為了挑撥你我兩國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喪心病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