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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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悠然回到家,她以為自己會趴到床上哭個昏天暗地水淹房間,或者至少,也要砸它幾樣東西,以抒解郁結于心的憤怒跟羞恥感,但她只是在客廳里呆呆地坐了半晌,然后掏出洗衣機里本來已經(jīng)洗干凈的衣服,在冷水下反反復復清洗了一個下午。 到宛婷姐妹回來的時候,那些可憐的衣服才終于得了解脫,剛剛被掛到陽臺上。而她的手,則因為被冷水長時間浸泡,蒼白得已近于透明。 宛婷和宛妤一進門,就大聲地快樂地喊著:“mama!” 看到兩個女兒*嬌地膩到她身邊,謝悠然心情已然平復了過來,噙著笑上下打量著女兒,問:“好玩嗎?” 宛婷說:“好玩?!?/br> 宛妤則說:“mama,好可怕,那里的哥哥都打人啊?!?/br> 謝悠然疑惑地看向宛婷,問:“怎么回事情?” 宛婷解釋:“是宋叔叔的學校啊,叫什么?野生……野生訓練營館,mama你是不知道,那些人都好厲害哦,那么高的墻,蹭一下就爬上去了。而且,宋仁軒也很厲害,那個大哥哥比他大那么多,他,”一邊說一邊還站起來模仿出一個過肩摔的動作,“就這樣,就把那個比他高好多的大哥哥給摔倒了。宋叔叔還說,要是我想學,他也可以教我哦,說這樣就不怕被壞人欺負了?!?/br> 謝悠然這才有些恍然。 她大概有點明白了宋仁軒身上那些傷痕和傷疤的由來,但是,才八歲的兒子,宋建輝至于這么著急嗎? 也許那個男人打孩子時是有點不識分寸,但,不管怎么樣,只要不是真的家暴就好了。 而且,依警察小劉和小李的話來分析,宋建軍當警察那會應該是極耀眼的一個角色,就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年輕就退了役,出來改辦這么一所學校。 不過這些,不是謝悠然應該關心的,她見宛婷說得興起,就問她:“那你想去學嗎?” 宛婷忙不迭地搖了搖頭:“我不要。” “為什么?” “我怕被他們打啊。”宛婷答得理所當然的,“他們都那么厲害,我要去了,豈不是要被他們給打死?” 謝悠然聽女兒說得天真,不由得笑出了聲,說:“練習嘛,他們肯定有分寸的。” 聽過來,她倒是蠻有心讓宛婷去學一學的,就算學點皮毛也好啊,關健時候,至少可以自保。像她現(xiàn)在學的,畫畫還有跳舞,典型的淑女路線,加之她又老實乖巧,以后真是很容易就被人欺負了去。 以前,她認為女孩子斯文淑女一些的好,但現(xiàn)在,她不這樣覺得了,也許,粗枝大葉都好過心思細膩。粗枝大葉的女漢子,就算受了傷,只怕舔一舔,傷口就可以復原了。 她們或者不能做到強大到無堅不摧,但至少,不會被現(xiàn)實里看似不堪一擊的感情所打敗。 這樣想著,她倒是有些后悔沒有去宋建輝那個學??匆豢戳恕?/br> 因著誤會解除,謝悠然對宋建輝的印象終于好了一點點,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覺得他是個可親近的人。 只是作為同樣是單親父母,她對他,難免會升出幾分物傷其類的感傷與憐惜。 有時候也會好奇地猜測,孩子的母親哪去了。關于這個,謝悠然沒有問過宋仁軒,要是以前她或者還會不覺得,會憑著自己的八卦之心打著關心的名義肆無忌憚去問孩子這些東西,但現(xiàn)在,可能因為自己身臨其境,害怕別人問,害怕說到這些宛婷和宛妤會覺得受到了傷害,所以,推己及人,她沒有去問宋仁軒關于他爸爸還有mama的任何事情。 只是在心里暗暗想,也許是那個女人受不了宋建輝吧,他看起來那么可怕! 第二日,隨著宋仁軒過來的,還有宋建輝的禮物,給宛婷和宛妤的仍然是木偶的娃娃,這也充分說明,這個男人對孩子了解的匱乏跟無趣。 好在宛婷跟宛妤很喜歡,十二個動物生肖和十二個芭比娃娃,擺在孩子們各自的書桌上,也很熱鬧和喜氣不是。 唯獨令她意外的是,這一次,居然也有她的一份。 是俄羅斯套娃,這些木頭娃娃們雕工精致、色彩鮮亮,讓人一看就歡喜。 可能是事前宋建輝囑咐過,掏出禮物后宛婷和宛妤搶著要宋仁軒都沒給,將禮物硬是塞到謝悠然懷里,然后結結巴巴地跟她說:“爸爸說,昨天不知道去那里會遇到那些事,這個,希望你喜歡?!?/br> 這是要陪罪的意思?。 謝悠然啞然失笑,想說不必了,但看著宛婷和宛妤歡喜得眼睛都直了,只好摸了摸宋仁軒的頭說:“好,替我謝謝你爸爸,就說我們很喜歡。” 她沒說昨天的事她并不介意,事實上,宛南平和彭鳳的“夫妻和諧”深深刺激到了她,沒有見到的時候可能還能自欺欺人一下,想象著他們在倒霉后的破敗樣子自娛自樂。 可一旦見到人了,她才知道,原來現(xiàn)實竟是如此殘酷,在容光煥發(fā)有如新生一樣的前夫面前,她自己糟亂差得跟把腌老的酸咸菜一樣。 而更令她難以忍受的是,她不能不承認,新婚后的宛南平,有一種和她在一起時沒有的魅力與風華。 那是女人為他精心打理和打扮的效果,她做不出,當然,曾經(jīng),她也沒想過要做到。 時代在變,時間在變,宛南平自然也在改變,而她對他的印象與認識,似乎,還停留在很多年前那個人的影子上面。 這或者也是刺得謝悠然最深最痛的地方,讓她驀然明白了,自己的失敗。 而這,還是由她最痛恨的人告訴她的事實。 還有什么是比這更讓人難堪難過的? 宋仁軒不知道謝悠然的臉色為什么一下又變得難看了起來,明明她說了禮物她很喜歡的啊。 所以就如宛婷所說的,大人們的世界太復雜了。 宋仁軒不再理會復雜的謝悠然,因為宛妤已經(jīng)在拉著他的手喊他:“哥哥哥哥,我們來玩爸爸mama的游戲吧?!?/br> 宛妤現(xiàn)在特別的喜歡宋仁軒過來,因為他來了以后,她們的游戲才真正算得上是圓滿了:游戲的主角里,爸爸那個角色終于可以出現(xiàn)了。 宋仁軒是見過宛婷兩姐妹玩那游戲的,所以聽到宛妤這么說,小家伙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看向宛婷,他的同桌兼好朋友,也是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宋仁軒想甩手,宛婷卻老氣橫秋地告誡他說:“宋仁軒,你要合群啊?!?/br> 特別語重心長的模樣,謝悠然本來愁腸百結的,聽到這一句,忍不住一下笑開了。 宋仁軒最后還是被拉去玩那他頂頂不屑的“爸爸mama的游戲”。 因為宛妤威脅他說:“不玩就不準來我家玩了?!?/br> 謝悠然自然也知道女兒們經(jīng)常玩這個,有時候她正在做事,會聽到宛妤急切地喊“mama,mama。”她跑出來,結果小家伙告訴她:“mama,不是喊的你咧!” 因此,謝悠然也大概知道了女兒們的游戲內(nèi)容,通常的故事設定是,宛婷這個“mama”回到家,看到小寶貝“女兒”宛妤躺在床上,就關切地走上去問怎么了。 宛妤就極痛苦地表示說她生病了。 然后宛婷就又從mama的角色變成了醫(yī)生,拿出那套謝悠然幫她們買的醫(yī)生用的玩具來開始望聞問切診。 的確是幼稚好笑卻又滿是童真。 讓她好奇的是,這一回,看起來冷硬又成熟的宋仁軒會怎么配合? 可能是察覺到了謝悠然的興致勃勃,坐在宛妤身邊聽宛婷分配角色跟講解劇情的宋仁軒面色慢慢地羞紅了一片。 謝悠然忍不住微微一笑,為免影響到孩子們的“正常發(fā)揮”,她拿起桌上一本書,裝作正認真看書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在做什么的樣子。 宛婷的劇情跟以往沒有太多區(qū)別,唯一的不同大概也就是有了宋仁軒這個“爸爸”,但這個爸爸的功用卻類似于“保姆”,把所有宛婷不*做不想做的事都一鼓腦地分配給了宋仁軒,比如說掃地啦,搞衛(wèi)生啦,整理書桌課本啦…… 宋仁軒聽一句嘴角就抽抽一下。 最后,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和宛婷說:“要不我們玩‘英雄’的故事吧?!?/br> 宛婷和宛妤都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宋仁軒就大致講了一下,說有三個小英雄到森林里去探險,然后遇到了各種各樣可怕的怪獸,經(jīng)歷了種種艱難險阻…… 結果,宛妤一句話就秒殺了他:“嗯,那你還是爸爸,jiejie還是mama,我還是你們的乖女兒啊,你們要保護我?!?/br> …… 場上一下就冷了下來,謝悠然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倒在了沙發(fā)上。 ☆、32更新之后01 鑒于謝悠然明目張膽的“恥笑”,三個惱羞成怒的孩子把她趕離了客廳。 她只好回房去做她自己的事。打開電腦后,葉唯安在線,問了她一些飯局的后續(xù)。 不知道為什么,謝悠然沒有說遇到宛南平的事,或者下意識里,她并不想葉唯安為自己的軟弱而看輕自己。 也或者,在別人眼里,這種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在同一個城市里生活,她和宛南平,遲早就再遇見的那一天。 所以,如果每一次都如此失態(tài),什么時候,她才能真的堅強起來? 搖搖頭,謝悠然把宛南平驅(qū)逐出自己的腦際之外,跟葉唯安大概說了一下自己對宋家兩父子的一些猜測。葉唯安聽罷就說:“我就說,既然是警察,那個孩子的爸爸不可能真的知法犯法,做得那么過份的?!?/br> 葉唯安沉默。 想起白日里送女兒去上學時教她的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 當時她只是談到了一件網(wǎng)上討論得十分紅火的孩子體內(nèi)被扎鋼針的案子,想要借此告訴女兒,壞人的臉上是沒有字的,也許他們看起來很和善很親切,甚至有可能是你至親至信的人,但也許在不注意時就傷害到自己。 如今回想起來,自己何嘗不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 白榮的風度氣質(zhì)可謂是百里挑一了,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跟愉悅;宛南平的皮相也是相當出色的,曾經(jīng)有家本土的雜志說他是最有文人氣質(zhì)的儒商! 但就是這兩人,一個為了錢假意接近她,制造和她有不倫事實的偽證;一個為了新歡為了錢可以拋棄十來年同甘共苦的感情,設計陷害她,甚至以親生女兒來威脅她! 所以,她總是太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 苦笑一笑,謝悠然說:“可能吧。” 她只能說是可能。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喪失了相信自己判斷的能力了。 自那次并不愉快的飯局之后,謝悠然再沒有見過宋建輝,跟他也沒有過任何聯(lián)系。他對宋仁軒,看著也跟過去沒有任何的變化,即便是有了兒子上學路上被圍堵敲詐的事情,他也依然沒有要做一個稱職爸爸的打算。 謝悠然終究是看不過去,想著也不過是順便的事,就每日里放學就把宋仁軒一起接走,到她家吃過晚飯,孩子們做完作業(yè)后他再回自己家里去,早上還專門在他家樓下等他一起去上學。 讓她欣慰的是,宛婷說宋仁軒在學校被老師罵被老師罰的時候越來越少了,臨放假時的一次小考試,宋仁軒的數(shù)學甚至還破天荒地得了一百分。 拿到試卷的那天,宛婷比宋仁軒還要高興,撲到她面前十分得意地告訴謝悠然說:“mamamama,宋仁軒今天被老師表揚了哦,他今天考試得了一百分!” 謝悠然有些意外,笑著反問了一句:“是嗎?”然后看向老師。 老師朝她點了點頭說:“嗯,宋仁軒最近這段時間是聽話了很多,上課也能聽一會講了?!闭f著她看向宋仁軒,“宋仁軒,讓你爸爸好好感謝一下宛婷的mama,你看你現(xiàn)在進步多快。” 謝悠然聞言,微微有些不自在。 但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她接送宋仁軒的事是在他發(fā)生被小混混敲詐的事之后的,老師也知道這事。 宛婷他們的老師對于宋仁軒那個爸爸是又惱怒又害怕,惱怒是惱怒在他沒有一點為人父的責任心,害怕是她跟以前的謝悠然一樣,總害怕多說一句,受罪的又是這個讓人又氣又憐的小孩子。 因此,對于老師來說,有個人能站出來,使得孩子能夠最終變好,不讓她那么頭痛,這實在是一件太好不過的事情了。 謝悠然也一直只當自己在做好事,更何況,宋仁軒本身,其實是個很可*的孩子,盡管他看上去那么陰郁內(nèi)向,甚至完全不懂得討好人。 可能是最近鐘君催她再婚的電話太多了,導致謝悠然不得不多想了些事情,是以這會兒老師突然來這么一句,讓謝悠然覺得,好似她的幫忙里,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