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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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華楠雙手微微握起,放在扶手上的手臂已是微微抖動。 莫云璃瞧在眼中輕嘆一聲,他方才阻攔,自然是不愿看蘇華楠和旖滟二人起沖突,但卻并非擔(dān)憂蘇華楠會對旖滟二人做出什么來,而是擔(dān)憂蘇華楠會自取其辱。 女子面皮薄,在情愛之事上,哪里能傷到男子?跟何況,還是一個對她毫無情愛的男子啊! 蘇華楠咬了下唇,平復(fù)了下又嫉又恨的情緒,這才再度提聲,卻道:“既然這里只有霓裳公主和駙馬,何故不見霓裳公主下車參見本宮!” 旖滟算是瞧出來了,今日不露面,這蘇華楠根本就沒不干休,更何況覬覦她男人的小三都打上門來了,哪里還容她躲著! 當(dāng)下旖滟便掙開鳳帝修的懷抱,從他膝頭跳了下來,瞪了鳳帝修一眼,道:“不許出來!” 蘇華楠攔路,不就是想瞧鳳帝修嘛,她偏就將他藏著,偏不叫蘇華楠看。她家的男人風(fēng)華絕代,憑什么給花癡女隨便看! 旖滟言罷,見鳳帝修乖覺無比地點頭,這才轉(zhuǎn)身推開車門,身影一閃,出了馬車。 她站在車轅上,目光直直落于不遠處車攆上的蘇華楠身上。宮燈的照映下,旖滟輕松地和蘇華楠目光碰撞在一起,一個清冷淡漠,帶著睥睨之色,一個嫉恨陰冷,翻騰銳利。一漠視,一激狂,瞬間蘇華楠便覺莫名落了下乘,被旖滟壓了一頭。 方才車門打開,蘇華楠瞪大了眼睛,卻連車中景致都未瞧見,便被旖滟甩上的車門阻了視線。她心中有火,放在扶手上的手更加捏緊,冷哼一聲,道:“霓裳公主怎還不向本宮見禮?來人,霓裳公主一路舟車勞頓,只怕關(guān)節(jié)酸軟,你等上前幫她跪下見禮!” 她沉聲吩咐罷,一旁侍立的宮女便有幾個應(yīng)聲向著馬車走來,旖滟眸光一揚,指尖微動,幾個宮女尚未靠近馬車,便先被旖滟手中飛出的銀針射中膝蓋,撲通通跪了下去,連聲慘叫。 蘇華楠雖沒指望幾個宮女真能制服旖滟,但也不想旖滟竟敢直接動手,她面色一變,怒聲道:“霓裳公主未免太不將我天宙放在眼中,既如此,何必來此!本宮看霓裳公主此來不是納貢,而是向我天宙宣戰(zhàn)來了!” 旖滟卻揚眉一笑,清悅的聲音不帶一點火氣,宛若清涼的夜風(fēng),道:“蓮華公主何必如此動怒?你乃天宙公主,我本中紫公主,既皆是公主,何以本宮便要向蓮華公主行禮呢?我中紫國雖依附天宙,然卻亦是獨立為政的國家,納貢而不稱臣,雖是附屬國可卻并非藩國!要本宮行跪拜之禮,蓮華公主分明是在和本宮玩笑呢。公主玩笑,這些宮女非但未曾領(lǐng)會公主之意,反而欲自作主張,驚擾貴客,本宮不過是代蓮華公主教訓(xùn)下這等不長眼的奴才罷了,又談何宣戰(zhàn)呢?” 旖滟巧舌如簧,蘇華楠氣極反笑。以往中紫國前來納貢的使臣雖亦不曾行跪禮,但也需行半禮,倘使方才蘇華楠不是有意羞辱旖滟,提到跪禮,也不會被旖滟抓住錯處,正大光明地修理了她的婢女。此刻旖滟占了理,又牙尖嘴利,一時間蘇華楠倒接口不上。 莫云璃在一旁輕聲一嘆,心知已然如此多說無益,驅(qū)馬退回了旖滟旁邊。 而樓滄慕亦高坐馬背之上,凝眸瞧著這一幕。以往不曾有對比,他覺蘇華楠在女子中無論心智,抑或膽量皆算楚翹,如今和眼前旖滟一比,他卻發(fā)現(xiàn),不管是機智,沉穩(wěn)還有口才,心機,蘇華楠皆非旖滟的對手。 偏蘇華楠又早早被旖滟激怒,冷靜盡失,未言已失了勝算,此刻場面完全被旖滟掌控,蘇華楠能討得什么好處?這般的她,縱然是天之驕女,和那一襲藍衣含笑站在馬車上盛若皎月的女子相比,不過是跳梁小丑,又何以令車中鳳帝修高看她一眼? 更何況,蘇華楠若真聰明,便不該早早暴露出意圖和對旖滟的厭惡來,當(dāng)著鳳帝修的面,如此羞辱旖滟,蘇華楠簡直愚到了極點,是嫌車中男子還不夠厭惡她嗎?只怕此刻她傾慕的男子手刃她的心都有了,還談何得到! 想著,樓滄慕的目光不由又落在旖滟身上,又添幾分復(fù)雜難辨。 175 我之專屬 旖滟和蘇華楠對視著,空氣中似有火花四濺而出,四周都充斥著一種一觸即發(fā)的不安。 江大人等人往年到天宙國來皆是夾著尾巴,受盡天宙人的白眼,今次跟著旖滟,非但未曾受到欺負,還一路耀武揚威地進了文城,讓天宙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吃了憋,還說不出口,他們雖心也有不安,但卻覺揚眉吐氣。 他們皆深明旖滟的能耐,對這位霓裳公主是滿心的相信和欽佩,此刻見旖滟于蘇華楠對上,更覺不能失了自家公主的氣勢,一個個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竟是再沒一絲往年的軟弱卑微之態(tài)。 蘇華楠瞧在眼中,心里更是暴怒,躁動。緊捏著扶手的雙手因用力,那金絲楠木的扶手已是嘎嘎作響,眼見便要斷裂開來。 旖滟好整以暇地望著蘇華楠,眼瞧蘇華楠已在暴怒的邊緣,卻驀然一笑,聲音清悅?cè)舫龉赛S鸝,揚起眉來,她突然問道:“聽聞蓮華公主傾慕于天盛無雙太子,如今無雙太子已是本宮主的駙馬,本公主現(xiàn)下見到蓮華公主,想到流言,心中微感不安,可否問上公主一句。敢問,蓮華公主殿下是當(dāng)真傾慕于本宮的駙馬嗎?想必這等話都是訛傳的吧?” 蘇華楠萬萬沒有想到旖滟竟會當(dāng)著如此多人的面,在這種場合下就冒冒失失地問出此等問題來,而且她還問的如此理所當(dāng)然,毫不避諱。 蘇華楠未曾料到,眾人便更不曾料到了,一時間所有人楞過之后,目光便本能地都瞧向了蘇華楠。 蘇華楠雖比尋常女子要豪爽一些,但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被眾人盯視著,只覺一陣尷尬羞惱,只覺自己像是突然被人剝光了一般,她面上泛起慌亂之色來,瞬息卻又掩蓋,張了張口。卻覺怎么回答都是不對,若言都是訛傳,便好像她怕了旖滟,要成全祝福她和鳳帝修一般,這實在違心。可若直言承認,鳳帝修畢竟是敵國太子,又訂了親,于她自己名聲也是不好。 旖滟本便是直言詢問,本便是挖了個坑,叫蘇華楠怎么回答都是錯。她若否認了,以后再做出什么覬覦之事來,便是自掌嘴巴,行事自然會多一分顧慮,她若承認了那更好! 見蘇華楠火光下神情微顯狼狽,接著羞惱欲言,旖滟再度出聲,先一步面露嬌羞之色,扭捏地揉了揉手帕,搶話道:“非是本宮不知禮數(shù),拿此等問題來冒犯蓮華公主,實是自皇叔父將本宮許配給駙馬之后,本宮心中眼中便只有他一人。本宮是個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倘使本宮此問,冒犯了公主,本宮先向蓮華公主賠個禮?!?/br> 旖滟說著,竟是沖蓮華公主輕輕欠了個身,遂又抬眸,神色急切地道:“公主怎不回答?本宮早聽聞蓮華公主性情果敢,乃女中丈夫,想必是敢想敢認,能直言相告的吧?” 旖滟方才那話,明著是致歉,可卻將蓮華公主的退路給堵死了,蘇華楠本不欲回答旖滟的問題,要開口質(zhì)問她冒犯之罪,誰想旖滟主動欠身服軟,這下蓮華公主不好再搪塞,便只能正面回答旖滟的問題了。 在承認和否認之間,她猶豫一瞬,到底不肯輸給旖滟,她驕傲地昂頭,道:“本宮便是傾心于他又如何!” 蘇華楠言罷,不由紅了雙頰,眸子輕閃波光,忍不住地瞧了眼旖滟身后的馬車門,心跳如鼓,然而那馬車門卻半點動靜也沒有,里頭之人既沒有表示,也未有回應(yīng),便像是直接漠視了她一般。 蘇華楠這等于是承認了下來,一時間四下俱寂,天宙的侍衛(wèi)宮女們瞧向蘇華楠的目光登時便古怪復(fù)雜起來。而中紫國這邊的使臣們也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天宙國和天盛國可是敵對國啊,這蓮華公主竟傾慕敵國太子,真是奇聞了。” “不是都說蓮華公主不輸男兒,有凌云之志,天宙皇帝還有意立其為皇太女的嗎?她怎能傾慕于敵國太子呢!” “這有什么,可見那句老話說的好,這女人都是女生外向的,什么凌云之志,遇了情情愛愛就暈頭。不過聽聞天宙皇帝極是疼愛蓮華公主,說不定見其相思情苦,會令其和親,將天宙拱手讓給天盛也不一定?!?/br> “和親?要說這國與國之間合合分分的也是常事,雖天宙和天盛敵對多年,然也有可能和親消弭了多年仇怨。那咱們公主怎么辦?咱們公主先和無雙太子定親的,可是言明了是娶做天盛太子妃的,難道蓮華公主要做小的?” “做?。亢呛?,只怕是不能吧!無雙太子早便有言,此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要我們公主一人!無雙太子金口玉言,當(dāng)眾立誓,豈會更改?我看就算蓮華公主帶著整個天宙國做嫁妝求個側(cè)妃之位,無雙太子殿下也是不會答應(yīng)的?!?/br> …… 這般竊竊私語傳出,雖壓得極低,然四下死寂一片,蘇華楠又是有功夫在身的,豈能聽不到? 天宙國人的異樣目光,心上人的冷漠以對,加上這等冷嘲熱諷,使得她一張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青了又綠,變幻個不停。 旖滟故意當(dāng)著蘇華楠的面承認心中眼里只有鳳帝修,又刻意露出嬌羞幸福的神情來,就是為了刺激的蘇華楠承認愛慕鳳帝修一事,這樣她在天宙國便能明著對付蘇華楠。他人瞧在眼中,不會將其看成中紫國對天宙的挑釁,而只會當(dāng)做兩個女人間的爭風(fēng)吃醋。 且她承認下來,對蘇華楠的聲譽也會造成極大的影響,要知道蘇華楠不同其它國家的公主,她可是天宙唯一的皇嗣,是有意帝位的。一個心向敵國太子的皇太女,只怕是不會被天宙朝臣們接受的。 只是如今蘇華楠按她的所料承認了,旖滟心中卻并不高興,只因這也說明,蘇華楠對鳳帝修是真心的,竟心慕到為鳳帝修變蠢,這叫旖滟心頭怒火高升,很不是滋味。 似感受到了旖滟的情緒變幻,車中傳來鳳帝修清揚的聲音,卻道:“滟滟不是渴了嗎?我泡好了茶,快進來飲茶,莫和外人爭長論短,左右我的心,滟滟都知道,此生唯滟滟一人可入我心,天地共鑒?!?/br> 旖滟不叫鳳帝修出來,鳳帝修當(dāng)真未曾露面,可他這清揚的聲音卻將對蘇華楠的厭惡表達的清清楚楚。此時,無疑像兩記重重的耳光,閃在了蘇華楠的臉上。 蘇華楠今日分明是特意打扮過的,尋常她慣愛穿男裝,今日卻是一襲艷紫色配明黃色披帛的宮裝衣裙,頭上云鬢高高挽著飛天髻,插著琉璃步搖,薄施粉黛,這般精心打扮,只為郎君一顧,不想如今鳳帝修連看都不愿出來看上一眼,便奉上了如此薄情的話。 一句外人,將蘇華楠的心擊的支離破碎,且這還是在文城之中,倘使此處并非天宙,只怕鳳帝修的話會更為冷情。 蘇華楠劇喘起來,雙眸也被燒紅,儼然已在激怒的邊緣。 莫云璃早便知蘇華楠要自取其辱,如今見旖滟輕輕松松幾句話便令蘇華楠陷入了困境之中,不由搖頭一嘆。而樓滄慕卻是萬萬不曾料到,蘇華楠會做出一口承認這樣的蠢事來。他一直冷眼旁觀,不曾上前相幫,便是篤定了依蘇華楠的心智,定不會回答旖滟的問題,更不可能承認傾慕鳳帝修。 可樓滄慕卻忘記了,女人一旦動了情,是真的會智商下降,沖動愚蠢的,顯然在這方面,蘇華楠很不幸,亦沒能免俗。 還是跟著蘇華楠的老嬤嬤見其已要暴怒,連手都扣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忙提醒一聲,道:“公主,不可再沖動了動手了啊,倘使公主動手,明日公主表白不成,惱羞成怒的流言只會更為難聽,那霓裳公主就要激怒公主,公主萬萬不能再中計了!” 老嬤嬤一言,蘇華楠心下一凜。是了,她此刻動手,只會更加丟臉。蘇華楠急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下一直被旖滟帶著走的情緒,倒是冷靜了一些。 她知道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再無收回的可能,便瞇眸,冷聲道:“無雙太子話莫說的太早,本宮自認無論身世,才能,德行,皆不在盛旖滟之下,也許容貌,本宮稍遜一些,然無雙太子并非膚淺之人,想必不會是以貌取人的人吧?天宙和天盛國敵對多年,生靈涂炭,百姓疾苦,倘使兩國能結(jié)成秦晉之好,消弭戰(zhàn)事,定是百姓福音。天乾新帝野心昭然若揭,天盛國若能和天宙聯(lián)姻,則天下大局可定,百姓也可少些苦難,相信天盛皇帝也定同意本宮此論,兩國百姓更愿意摒棄戰(zhàn)亂,和平共處,本宮這實是為天下萬民計?!?/br> 蘇華楠這幾句話,倒將自己說成了大仁大義,愛民如子,愿犧牲自己和親,造福百姓之人了。天宙和天盛國聯(lián)姻自不是她一人說了算的,她也是料定了旖滟和鳳帝修不會應(yīng)她的話,這才如是說。 旖滟聞言眸光一冷,暗道這蘇華楠到底不算蠢,這般快便冷靜了下來。而蘇華楠卻不待旖滟再言,便又道:“無雙太子既已于霓裳公主定下婚約,本宮自不能以勢壓人,逼迫于霓裳公主,愿于霓裳公主結(jié)為金蘭姐妹,效仿娥皇女英,豈不是皆大歡喜?” 蘇華楠厚臉皮至此,實在叫旖滟意外,當(dāng)小三當(dāng)?shù)倪@般囂張,也便就蘇華楠自持身份高貴,才干得出來。雖知蘇華楠是要激怒自己,叫自己擔(dān)受了嫉妒,不識大體,置百姓于不顧,只為一己之私的罪名來。但旖滟卻已失了和蘇華楠周旋的耐心,倘使不給蘇華楠好看,以后還不天天有女人打上門來,覬覦她的男人! 旖滟驀然便笑了出來,笑靨如花,明眸卻又帶著幾分嘲弄和自傲,待笑地蘇華楠蹙起眉來,旖滟方揚眉,翹起食指來搖了搖,道:“不好意思,我父皇和母妃只生我一個,我沒別的姐妹,也不打算有別的姐妹。蓮華公主若要攀親戚,大可找別人義結(jié)金蘭,共事一夫去,本宮沒那個興趣?!?/br> 她說著面色一冷,神情桀驁,揚聲道:“我盛旖滟此生不會于任何人共事一夫,我的男人必乃我之專屬,車中男人,乃我私人所有,概不分享!” 旖滟此話說的果敢至極,擲地有聲,震的四下一片靜默。這是個男尊女卑的世界,饒是高貴驕傲如蓮華公主也不敢說此等豪言壯語,然旖滟卻說了,且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自然而然。 這一瞬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是全然的桀驁,是不被世俗羈絆的灑脫,是不將萬物看在眼中的傲然。這樣的她光華耀耀,令人折服,有著傲視天下的華貴,有著毫不輸男兒的狂傲。 這種氣質(zhì),使聞?wù)卟挥X她所言荒謬,反生出此等女子值得男子傾心以對,卻不該拿她于庸脂俗粉一般對待的感嘆來。 蘇華楠瞧著這般的旖滟,臉色陰沉,只覺一口氣堵在胸間,差點沒憋悶地暈厥過去。她料想過旖滟的各種反應(yīng),唯獨不曾想到旖滟竟敢狂妄至此!旖滟的話無疑又若兩記耳光,再度重重甩在了她的臉上,顏面無存,蘇華楠活了十多年,頭一次感受到其中滋味。 偏此刻,馬車門驀然被推開,一道清逸的白影翩然而出,人未完全現(xiàn)身,那清揚愉悅的笑聲卻已傳出。 “哈哈,滟滟此言,甚合我心!兩情相悅,豈容第三人插足!滟滟對本宮一片真情,不惜背負罵名,亦不負此情,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176 笑話 鳳帝修說話間已站在了旖滟的身旁,和她并肩而立,自然而然地執(zhí)起旖滟的手來……他自走出馬車便不曾看向蘇華楠一眼,也不曾看向任何人,滿眼就只鎖在旖滟身上,仿佛這天地間只有那一人能引起他的關(guān)注,也占有他所有的全心的關(guān)注,再也分不出一星半點給任何人。 正如鳳帝修所說,蘇華楠便只在四年前和鳳帝修有過兩面之緣,可便是這兩面之緣,使得蘇華楠將一顆芳心錯系在了鳳帝修身上,再難忘記那風(fēng)華絕代的姿容。 也正因四年未見,蘇華楠才會亟不可待地前來此處,才會急切地想要見到鳳帝修。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那人時隔四年,將會變得怎樣耀眼出眾,如今她總算見到了那人,那身影,果真若想象中一般光映照人,令所有人都黯然失色,那氣態(tài)果真風(fēng)流蘊藉,令人無由折服。甚至他比她想象的更俊美若仙,風(fēng)姿特秀,一切都是美好的,獨獨他的眼中沒有她!他的所有好,都屬于了別的女子,和她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蘇華楠瞧著鳳帝修,神情一陣癡,一陣憤,最后轉(zhuǎn)為失魂落魄,再轉(zhuǎn)變成嫉恨,眼光飛刀一般射向旖滟,她不甘被漠視,提聲道:“倒不想無雙太子殿下竟還是個情種,只是天盛皇帝陛下愛民如子,亦有意于天宙國修補關(guān)系,也許他會覺本宮的提議極好呢?!?/br> 鳳帝修聞言終將目光淡淡落在了蘇華楠身上,只那目光卻森寒,尚帶著一絲譏嘲和厭惡,道:“本宮不愿意之事,無人能夠勉強。即便是父皇,也不能強迫本宮娶不喜的女人?!?/br> 他言罷,收回目光,卻是自言自語地道:“堂堂天宙公主當(dāng)不愁嫁才是啊……” 他神情困惑,聲音不大,卻恰恰夠到場武功出眾的幾人聽個清楚。 這話簡直在說,堂堂蓮華公主當(dāng)不能嫁,干嘛死皮賴臉非要倒貼于人。 蘇華楠瞬間面色紫紅一片,指下扣著的扶手不堪重負,終于咔嚓一聲斷裂開來,木岔劃破手掌,落下一道紅線。旖滟見此撇撇嘴,復(fù)才抬起頭來,盯著蘇華楠,道:“本宮實在不喜歡自家男人被她人惦記……” 她說著面露苦惱之色,轉(zhuǎn)了下眼眸,驀然一笑,眸光晶亮地瞧著蘇華楠,又道:“有了,公主方才說自認出身,才智都比本宮出眾,要不我便和蓮華公主打場擂臺吧,隨便比試什么都好,倘使本宮贏了,蓮華公主便愿賭服輸,當(dāng)即將自己嫁了,再不能傾慕本宮的駙馬,如何?” 蘇華楠聽到旖滟這提議,不由一怔,很快她便眸光一閃,抬手指著鳳帝修,道:“倘使霓裳公主輸給本宮呢?可愿自請退親,將他讓于本宮?” 旖滟聞言卻露出驚訝之色來,即刻便搖頭道:“那怎么行,他是本宮認定的駙馬,當(dāng)不得賭注!” 蘇華楠譏笑一聲,道:“霓裳公主既賭不起,何必自提什么擂臺!” 旖滟揚眉,清聲道:“倘使本宮輸了,奉上性命于蓮華公主便是。公主輸了,不過嫁人便好,本宮輸了,卻要賭上性命,這下這賭約可行了吧?” 眾人萬沒想到旖滟竟會以命相賭,四下一片死寂,莫云璃眸光不由一震,蹙眉瞧向旖滟,見她面上帶著云淡風(fēng)輕的笑意,他唇角再度溢出苦笑來。豈能不明白,旖滟這是拿蘇華楠殺雞儆猴,她是在告訴天下所有女人,鳳帝修是她一個人的,倘使再有覬覦之人,她敢以命相搏,而只要這次旖滟贏了蘇華楠,蘇華楠便成了八國的笑柄。 以蘇華楠的身份,都淪為笑柄收場,以后只怕鳳帝修再風(fēng)華絕代,也只敢遠觀,再沒人敢動歪念了。她對鳳帝修竟是用心至此,那個男人,她在乎至此,連旁的女子在心中默默想上一想,她都不允,這樣的占有,全因愛之深,又怎能令他心如止水,不妒不忌?! 蘇華楠愕了一下,驀然嘲笑出聲,道:“霓裳公主倒是大氣魄,只是霓裳公主將命輸給了本宮,這男人不還得便宜了她人?還是霓裳公主狂妄到以為本宮當(dāng)真不可能贏你?!” 旖滟卻笑了,挑眉道:“公主這話錯了,我若將命輸給了公主,修自然也會陪我一起,才不會便宜任何人呢。此生有他相知相許,我本已無憾,同生也好,同死也罷,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何況,她當(dāng)真覺得自己不會輸,一個蘇華楠,旖滟還看不在眼中。 旖滟的話,令四周響起一片抽氣聲,眾人瞧向鳳帝修,卻見他姿態(tài)淡然,含笑望著身旁旖滟,竟是默認了她的話,旖滟輸了,他當(dāng)真愿意相陪于黃泉。 生死,不管怎樣,只要能彼此同在,便無所憾。這等信任,這等情意,令人震驚的同時,也令眾人由衷祝福,再沒人覺得旖滟霸著鳳帝修是錯,是嫉婦,只覺情到濃時,當(dāng)如是。只覺,他們本便是一對神仙眷侶,他們之間也容不下他人插足。 蘇華楠臉色一下慘白,譏誚的笑意僵在臉上,驀然她就覺得自己已是一場笑話。她的愛慕,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她也明白,終其一生,她都不可能得到鳳帝修。他都愿隨她去死了,還有什么比試的意義。 這般難堪,這般自尊被踐踏,使得蘇華楠生出一股怨恨來,她雙眸微紅,騎虎難下,終于雙拳一握,道:“好,本宮于霓裳公主比試。” 而且不僅要比,她還一定要贏!既然他眼中全然不見她,既然他要如此糟踐她的心意,那么她便成全他的愛情,讓他們一起去死吧!都去死! 蘇華楠想著,神情變得猙獰起來,她再不愿瞧旖滟二人一眼,驀然一扯,車攆上的紗幔垂落下來,擋住了她墜落的淚水,只厲聲道:“具體如何比試,本宮體諒霓裳公主一路辛勞,便容霓裳公主先休息三日再詳談,回府!” 隨著蘇華楠一聲厲喝,堵在道路上的侍衛(wèi)宮女們紛紛轉(zhuǎn)身,很快便讓出了路來。路空蕩起來,一陣風(fēng)起,吹的旖滟衣袂飄飄,愈若瑤池仙子,鳳儀無雙。見四下目光多還停在她的身上,尤其是莫云璃和樓滄慕的目光,令鳳帝修一陣窩心,他抬手為旖滟籠了下衣襟,道:“手都涼了,叫你不要出來,偏不聽話,理她干甚,進去了!” 言罷,不待旖滟反應(yīng),便扯她進了馬車,碰的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 馬車滾滾而動,這次極順利,很快便到了莫府。莫府果然修建的美輪美奐,即便是冬日,花草凋敝,莫云璃給旖滟安排的院落也開著許多奇花異草,清冷的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芳香。 莫云璃親自將旖滟送到琉璃院,見她面上掛著淺笑,對一切似都滿意,方放下心來,道:“你的手臂,可全好了?陰雨時可會疼嗎?” 旖滟正瞧著墻上掛著的山水畫出神,聽聞問聲,回頭就見莫云璃目光清潤落在她的肩頭,黢黑無垠的眸中有著不容錯認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切。 她的手臂早已好了兩月有余,若非肩頭留下了一個修字紋身,她幾乎都已忘記了受傷一事。故此,旖滟不曾想莫云璃還惦記著,微楞了一下,方笑著道:“早好了,也不疼了?!?/br> 說著,她還抬手做了個繞肩運動,示意給莫云璃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