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深知身在情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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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琤一襲紅衣似火,靜坐桌旁,癡癡的望著桌上整齊疊放的緋色吉服。 看到若楓進(jìn)來,粲然一笑道:“待他們尋回子煜,我便為他換上喜服。生時未與他成婚,死后愿與他同xue?!?/br> 若楓此刻跪倒在地,眸中清淚兩行,聲音哽咽道:“王爺,您聽屬下一言,圣上以加派人手前去尋找蕭將軍。他吉人天相,自會平安。王爺,您萬萬不可自己先斷了生念??!” 顏琤癡笑道:“若楓你快起來!金陵城除了王府,子煜并無其他落腳之處,他自然會回來。你看這件喜服,當(dāng)初第一次抱他時,他的腰圍尺寸,我便了然于心。上面的金絲玄云也是我自己畫的。可惜了,這么合身的紅衣他卻看不到了?!?/br> 若楓跪行至顏琤面前,緊抓著顏琤的袖子道:“王爺,您看看屬下,不要丟下若楓一人??!王爺,您還有公主,還有義父。 對,義父他老人家前些時日還問起屬下,說金陵城中盛傳王爺和蕭將軍的事是否為真。屬下不敢說謊,只好實言相告。 您猜義父怎么說?他說王爺從未讓他省心,就連終身大事也如此出格。可是翊璃從小便無人疼愛,若有人能將他冰封多年的心融為清水,哪怕世人再惡言相向,他也愿祝你二人永結(jié)同心?!?/br> 若楓看到顏琤雙眸之中溢滿眼淚,他繼續(xù)勸道:“還有若楓,若此次蕭將軍安然無恙的回來,就算他不同意,若楓也將他綁來穿上這喜服與王爺成婚。您,您再等一等啊! 還有太子,您生辰那日,正巧得知踏頓王子向您求親,您悶悶不樂沉睡整日。蕭將軍陪在您身邊,可當(dāng)時太子殿下就在府外,初雪之日,天寒地凍,殿下拖著病體親自前來為您祝壽。 他心中牽掛著他的小皇叔?。⊥鯛?!您怎么能因蕭將軍一人,狠心拋下我們??!” 顏琤此刻雙手顫抖,心中的焦急不安,悲痛欲絕全部宣泄而出,他撕心裂肺,垂涕痛哭。若楓跪直身子,與顏琤緊緊相擁。 孤墳?zāi)贡茜澘瘫M傾世情緣,浮生宿命,卻埋不盡生人眷戀,腸斷相思。 紅塵之盡,渡忘川,過奈何,塵緣之亂,終可釋然。又有誰憐,婆娑世間,未亡之人,黯然神傷! 蕭澈再醒來時,已是第三日正午,他未明白身處何處,便想到了那日兇險。 自己身受重傷,再提不起劍,單膝跪地時,白衣殺手緩緩逼近,他眼看著對方手中的劍要刺進(jìn)身體時,對方卻突然間紛紛倒地。蕭澈尚未明了發(fā)生何事,也已昏厥在地。 他此刻睜著眼睛四處打量,身上幾處劍傷讓他無法動彈,他只能通過目之所及判斷此處是哪里。 只是一間簡陋的茅草屋,不遠(yuǎn)處便是書桌,上面全是凌亂的字畫書卷,屋中彌散的氣味泥土之氣。房門大開,門外進(jìn)來一人。 一看蕭澈醒來,先是一愣,隨后收扇笑道:“你總算是醒了!若再不醒,師父給你的棺材都要做好了!” 此刻鬼先生矮小的身板從門外躍進(jìn)屋內(nèi),看到蕭澈雙目澄澈,心中大喜,撩起衣襟抹淚道:“臭小子,你可嚇?biāo)览系懒耍∧闳粲邪敕珠W失,你讓灑家如何向義……” 鬼先生一時忘情,差點說出隱晦之語,他連忙看向蕭澈,對方卻并無異樣。 鬼先生隨即正色,走向蕭澈,為其把脈。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擠眉弄眼。 秦安笑道:“師父,蕭兄究竟如何了?” 蕭澈也面露期待之色等著鬼先生回答。 誰知鬼先生面色一沉,起身嘆氣道:“準(zhǔn)備后事吧!” “?。窟@……”秦安大驚。 鬼先生回身,奪過秦安手中折扇,敲其額頭道:“啊你個頭!你師父的醫(yī)術(shù),死馬都能給醫(yī)活嘍!何況這小子還有半口氣!” 秦安揉著額頭,不服道:“師父若有把握,您一連三天在院中做什么棺材啊?” 鬼先生尷尬道:“給我做的,不行嗎?行了行了,快去王府告訴小娘子,這小子安然無恙,省的老衲到時候還得去救,我這妙手回春的醫(yī)術(shù),也不看濫用?!?/br> 秦安笑著便要出門,去宣親王府,誰知鬼先生又阻止道:“慢著!去宣親王府會說話點兒,如今他這模樣,就別讓小娘子登門造訪了!若非要來也行,怡仙樓一個月的酒,管夠就讓他來,若敢猶疑,嘿嘿!這小子……” 秦安扶額,心道,還有沒有個正經(jīng)了! 不過秦安和鬼先生剛救回蕭澈時,腹部,胸口都有貫穿的劍傷,那是秦安第一次見鬼先生那般惶恐無措,足足閉門兩個時辰醫(yī)治蕭澈。 走出院中之后,整個人癱軟在地,口中振振有詞,“義茗,你泉下有知,定要保佑這臭小子安然無恙啊!” 秦安跟隨鬼先生多年,“義茗”這個稱呼他早已不勝其煩,可也還是不知此人究竟是誰?如今看來,定然也與蕭澈有關(guān)。 秦安走后,鬼先生賊眉鼠眼走至蕭澈身旁坐罷,早已看出了蕭澈眼神中的擔(dān)憂,喂了他幾口水后,便出言問道:“吶!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別亂動,就快速的點頭搖頭就行,若要猶疑,那便不告訴你,你家小娘子的情況!” 蕭澈點頭。 鬼先生伸出一根手指道:“你真的喜歡小娘子?” 蕭澈飛快的點點頭。 “喜歡到無可救藥?” 蕭澈還是飛快的點點頭。 “喜歡到愿意為他去死?” 蕭澈依舊飛快點頭。 “喜歡到可以昭告天下?” 蕭澈心道,全天下早就知道了。 “喜歡到……” 蕭澈此刻只顧一個勁兒的點頭。 鬼先生伸出雙手,張開十指,道:“喜歡到愿與他成婚?” 蕭澈依舊點頭,點完之后,怔怔的看著鬼先生。 此刻鬼先生雙手擊掌大笑道:“嘿,想后悔?遲了!” 蕭澈錯愕半晌之后,失笑不已。 鬼先生自然看穿他的心思,錯開他的傷口,輕摑道:“你??!就是慫!都一張被子里睡了,成個親把你嚇成這樣!” 同床共枕與喜結(jié)連理自然不同,前者畢竟只要相愛便可,可成婚卻是一時允諾,一生修行。 若顏琤是女子,蕭澈恐怕早已三媒六聘將其娶進(jìn)門,成婚之日,不論王公大臣亦或平民百姓都會到場祝賀。 人人喜聞樂見佳人才子,英雄美人的天地良緣。可偏偏這二人皆是男子,若想得到天下人的祝福,自是癡心妄想。 若喜堂之上,只有這二人對拜天地,蕭澈自然無所謂,可顏琤呢?他可是先皇幼子,天子御弟,讓他如何能拋下一切同自己一道沉淪! 思量至此,蕭澈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鬼先生看見,面上嬉戲之色一滯,便起身離開了,只留下床榻之上的蕭澈不明就里,心道,您還未告訴我阿璃的狀況! 鬼先生走出院中,便將做好一半的棺材拆卸,一個人邊動手拆,邊悶聲自語道:“嘿!你還別說,這小子無奈起來簡直和你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你若說他就是你兒子我都信!你走之后,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如此后怕!這不,我都把給我準(zhǔn)備的上好楠木拿出來了。就怕他萬一那啥,遇見你告我的狀!” 鬼先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xù)道:“這小子,比你我走運(yùn)。能守著他最愛的人!嘿,當(dāng)年若你聽我的,跟我走了,如今咱倆何等逍遙快活??!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倔!” 說著說著,手中鑿頭落地,自己也呆坐在地上,陷于了久遠(yuǎn)的回憶里。 秦安去了王府時,若楓正陪著顏琤在樰夢齋院中呆坐。秦安一進(jìn)院門便看到顏琤一襲紅衣,只覺驚艷不已。 顏琤面色蒼白,青絲束發(fā),烈火紅裳,仿若冬日一朵紅蓮絕色人間。 若楓看到秦安,拱手行禮,隨后輕聲提醒道:“王爺,秦大人來了!” 顏琤依舊目光呆滯的盯向一處,并未看向秦安。 秦安知道顏琤心中憂慮蕭澈,可竟不知是如此模樣,他心中不忍,遂主動開口道:“王爺,下官今日過府,是來告知蕭將軍的事。他如今已然脫險,此刻也已醒來,平安無事!王爺不必?fù)?dān)心!” 若楓大喜道:“王爺,蕭公子安然無恙” 顏琤雙眸中漸漸聚光,半晌回神看向秦安,眼神茫然道:“???” 秦安便把方才之語再次重復(fù),并解釋道:“那日我與師父正好在寒湖垂釣,待我等下山時,便聽到打斗聲。仔細(xì)一看,竟是蕭兄一人應(yīng)戰(zhàn)。遂將其救下,此刻正在師父家中,王爺無需擔(dān)心?!?/br> 顏琤意識回攏,知道秦安所說是蕭澈無恙。他唇角漸揚(yáng),晶瑩之物閃爍眸中,顏琤起身正欲回屋更衣,眼前一黑,腳下虛浮,便不省人事了。 傍晚時分,何承出府乘轎來到了天音坊,二樓一家茶室,早早有人恭候。 “先生為何不去丞相府?” 對方回身,面露厲色:“幾次籌謀,接連失手,你以為你的丞相府還安全嗎?此次行刺踏頓早已打草驚蛇,皇上必會嚴(yán)查,如今踏頓已然平安離京,丞相大人,老夫怕是太多信任于你,才造成如今局面!” 何承惶恐至極道:“先生,此次本就萬無一失,誰知半路殺出個蕭澈?先生,此人在下早想除之,可惜三番五次讓其逃脫,若此人不除,必后患無窮啊!” “那何相有何高招?老夫洗耳恭聽!”此人拿起茶盞,語氣譏諷道。 何承一時語塞,也不知如何回答。 對方講茶盞重重落下,沉聲怒道:“丞相大人,你這識時務(wù)的本事這么多年還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老夫尚在朝中時,你便是如此。蕭澈如今正得圣寵,動他就是在向皇上挑釁,何相幾個膽子能受得住天威震怒! 再者,如今踏頓已然離京,我等再想借此外力自是不能,只能放眼朝中。而朝臣之中三公九卿,丞相也只有翟霖一個心腹,如此怎成大事?” 何承聞言大汗淋漓,隨即支支吾吾問道:“那先生如今有何高招?” 對方沉吟片刻,低聲道:“前些時日,皇后從宮中傳出消息,說太子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朝不保夕,尚不知能否撐過春節(jié)。你我可以在此事上暗做文章!” 何承大驚,惶恐道:“先生,這,謀害儲君,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慌什么!太子是老夫親外甥,老夫心中就能舍得嗎?可是如今他已是日暮窮途,即使我等不動手腳,他也沒有幾日了,何不早替他做個了斷,想來他也不想拖著一副殘軀茍延殘喘的活著了!” 何承此刻只覺懊悔,當(dāng)初若不是自己念其提攜之恩,又有把柄在其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趟這趟渾水。 此人已是窮途末路,可自己卻是大虞丞相,百官之首,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卻偏偏選擇為其效力,如今想全身而退,自是難上加難。 國丈早已看穿何承心中膽怯,目露譏諷道:“何相,此時你我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難不成何相是想舍下老夫,獨自為政?莫忘了你是如何從一個小小的侍郎坐上如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的!” 何承賠笑道:“先生說的哪里話,何承就是身死也不敢忘卻您的大恩!可這東宮儲君薨逝與遭人暗害,這,這定是有所差別,到那時,圣上若過問此事,只怕牽連你我??!先生三思!” “翟霖不是你的人嗎?他日若東窗事發(fā),自有替罪之人,怎會查出我等?何況,榮王如今囂張跋扈,皇后多次同我說起,圣上對其極為不滿。 如此下去,怕是日后太子薨逝,這儲君之位也輪不到他榮王,你我若不今早籌謀一番,他日新帝登基,豈有你我立足之地?” “先生說笑了,如今圣上三子,太子病弱,二皇子癡傻,也只有榮王能擔(dān)大任了,這皇位不是榮王還會是何人所坐?” “何相,原來你是打的這如意算盤才想著高枕無憂??!你怕不是忘了金陵城東那黃金牢籠里的金絲雀了! 若哪天圣上心血來潮,一份詔書傳位幼弟,你我多年經(jīng)營只怕會毀于一旦。還有若他知道自己生母如何身亡,你覺得他還肯做他的逍遙王爺嗎?”對方面容陰鷙,冷笑連連。 何承困惑不解道:“圣上不會如此吧!我朝傳位一直都是父亡子繼,從未有過兄終弟及。圣上若真有此意,何須這么多年打壓于他? 再者,如今宣王與蕭澈茍且之事傳的滿城風(fēng)雨,圣上信任蕭澈,只覺他那日在大殿之上所言,是為解圍。 可此事,無風(fēng)不起浪,若真無此事,以踏頓的魯莽,他斷然不會善罷甘休。能集結(jié)十萬鐵騎只為求娶宣王,若不是真的心死,怎會輕易撤兵! 若圣上知道心腹愛將與自己的幼弟暗通曲款,都不用你我出手,兩人就得到陰間做一對鬼命鴛鴦!” 對方思忖片刻道:“何相所說也是有理,你且回府,等老夫消息。下一次若再失手,可別怪老夫不念往日情分!” 說完拂袖而去,只剩何承在原地暗自心驚。如今國丈手都要伸到東宮,若自己再不與其撇清干系,早晚受他牽連,身首異處。 顏琤醒來時已是深夜,只有若楓守在旁邊,此刻得知蕭澈平安,他也能安心了。顏琤看向若楓,有氣無力的道:“若楓,給本王去廚房弄點吃食,若等子煜回來看到我如今這般模樣,定會心生愧疚?!?/br> 若楓忍下心中酸楚,起身去給顏琤準(zhǔn)備膳食。如今連顏琤張口吃飯都是為了不讓蕭澈擔(dān)憂,身家性命怕是全系于一人身上了。 顏琤起身在桌前坐罷,看向若楓道:“你也吃點吧!這幾日你同本王一處,也未曾得空,吃完之后便去好好休息吧,明日本王便去鬼先生家中看看子煜?!?/br> 若楓倒也并未還禮,坐下拿起碗筷同顏琤一起用膳。 兩人靜默片刻后,顏琤開口言道:“若楓,你是不是有話同本王說?” 若楓手中夾菜的動作一滯。片刻之后點點頭。 顏琤苦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跟隨本王三年了,我心中所感所想,有時候你比子煜都了解。 那日你同我所說肺腑之言,這幾日我也細(xì)細(xì)思量過。浮生一世,誰都不會孑然一身?我自然知道,你,義父,釗兒,翎兒都是真心待我。 可這種感情不一樣,子煜一走,哪怕我身仍能受這人間烈焰,心卻已成灰。我想過了,他日若再像此番遭遇不測,我定不再讓你心焦。好好活著,守著殘軀,做他一世未亡人!” 若楓本想相勸一番,,可如今他只好閉口不言。若楓被鐘潛帶回府中時尚在襁褓,一晃多年,長大成人之后便被送去萬山,拜師學(xué)藝,學(xué)成歸來,尚未在義父面前盡孝,便被鐘潛派到顏琤身邊。 若楓心性慢熱,剛來王府時處處拘束。顏琤為了讓他盡早適應(yīng),幾乎將這掌府之權(quán)盡數(shù)交出。顏琤待自己從一開始便親如兄弟,只是因為心中對鐘潛憤恨,時不時找茬便讓若楓打掃四閣。 兩人第一次遇險時,若楓以身當(dāng)?shù)?,拼死護(hù)著顏琤逃離。府中并無丫鬟,那幾日都是顏琤晝夜未眠的照看若楓,待他大好之后,一連數(shù)月都未出府,若楓知道不是顏琤害怕再遇不測,而是不忍讓若楓再因為自己胡鬧身陷險境。 可如今,若楓再也無法舍生忘死換顏琤平安了,身可救,心卻亡。 夜色闌珊,月光如瀑,傾瀉而下。此刻鄉(xiāng)間小野,萬籟俱寂,蕭澈自是難以成眠,他思念著顏琤,不知他這幾日究竟一個人毫無自己的音訊,如何度過。下午秦安回來時,只說顏琤一切安好,可他還是無法安心。 正思量著,房門輕推,秦安進(jìn)來,看到蕭澈并未睡著,笑道:“我就知道蕭兄還沒睡,過來陪你聊天解悶?!闭f著在蕭澈床邊的木凳坐罷。 蕭澈不能多言,秦安只好自言自語道:“你不用擔(dān)心,師父醫(yī)術(shù)高明,你既已醒來,便是再無危險了,王爺只怕明日就趕來看你了。到那時你見了他自然也能心安!” 蕭澈唇角輕揚(yáng),他雖不想讓顏琤看到此刻自己身負(fù)重傷而擔(dān)心,可自己心中的思念也比顏琤好不到哪里去。他點了點頭。 “此次你雖差點喪命,可也的確救下了踏頓,未釀成大禍。最重要的是得到圣上寵信,對你青睞有加。 如今死里逃生,日后的路也會好走許多。踏頓此時怕是已經(jīng)回到西羌了,回絕了西戎聯(lián)合之意,一切安然。不過,西戎卻并無退兵的意思,此刻將士依舊整裝待發(fā),在我大虞西北邊境。” 蕭澈蹙眉,聲音沙啞問道:“兵部武制變法?” 秦安自然知曉他的用意,解釋道:“兵部耿庭大人,已將所擬變法良策呈給圣上,圣上大喜。早已將兵部所列變法事宜交給中書閣,擬定布告。待元日一過便頒布施行?!?/br> 蕭澈放下心來點點頭。 秦安忽然笑道:“不過,我同周大人看過兵部上書的變法良策,周大人說這絕不可能是耿庭所想,那三條諫言,除了得通曉大虞兵馬制度,就連戶部,刑部所轄內(nèi)容也得一清二楚,才能提出如此利國利民的征兵之策。我當(dāng)時便想到了你,耿大人可是求助過你?” 蕭澈道:“求助過我,可良法卻非我想!” 秦安大惑不解,片刻后詫異問道:“難道真是宣王?” 蕭澈點點頭。 秦安恍然大悟道:“當(dāng)時周大人說可能是宣王所想,我還說宣王不問朝事,如何能將六部所轄之事,天下民情知曉如此透徹。如今看來倒真是,王爺高明!” “子煜天資聰穎,閑置王府,實在可惜。” 秦安也不免感慨,能將征兵之策考慮如此周全之人,卻不能真正入朝施展抱負(fù),也的確令人扼腕嘆息。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出言問道:“蕭兄可認(rèn)識表字‘義茗’之人?” 蕭澈聞言,瞠目看向秦安,驚愕萬分。 看到蕭澈這幅表情,秦安也困惑道:“蕭兄?你認(rèn)得此人?” 蕭澈喃喃道:“是我義父!秦兄如何得知?” 秦安此刻了然,為何師父救蕭澈時那般驚恐,原來是那人的義子,他恐泄露師父大計,遂出言搪塞道:“蕭兄昏迷不醒時,口中曾喊過這個名字,一時好奇罷了!” 蕭澈卻覺得此事并非這般簡單,夢到義父是常有之事,可為什么會喊義父表字,這怎么可能?不過他也知道秦安并不想為自己解惑,便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