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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看清楚月芯的臉蛋后,他微微一怔,喉間止不住的吞咽了兩口唾液:“她是伊春閣的花月姑娘?” 純嬪倒是沒想到,時隔大半年之久,陸凱竟然還記得月芯的臉。 月芯是她從青樓里救下來的姑娘,當(dāng)時她便是為了救下月芯,才和陸凱不打不相識。 看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純嬪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想法,她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將月芯向前推了一把:“陸爺為我負(fù)了傷,我看著心里也難受,你便留下為陸爺上藥吧?!?/br> 原本陸凱還有些下不來臺的感覺,見純嬪這樣給他面子,他心里也暢快了不少,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就是了,明夜子時,我定會讓皇后消失在這世上?!?/br> 純嬪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濃郁:“那我便靜候佳音了?!?/br> 月芯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步步向后退去,渾身僵硬的搖著頭。 可純嬪根本不在意她是否愿意,早已經(jīng)快步走出了齋房,將空間留給了陸凱發(fā)揮。 齋房內(nèi)只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慘叫,接著就沒了動靜,純嬪知道陸凱下手有分寸,不會弄死月芯,倒也不怎么在意。 純嬪望著夜空上的那一輪彎月,仿佛看到了皇帝的臉龐,她緩緩揚起了唇角:“只有我,才配站在你身邊?!?/br> 普陀寺挨著山林,夜里時不時便會傳來狼嚎,擾的林瑟瑟又久違的失了眠。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再加上晚上沒有用膳,深更半夜的又感覺胃里有些隱隱作痛了。 畢竟不是在皇宮里,后院沒有單獨的廚房可以開小灶,她也不愿大動干戈,專門叫人起來單獨給她做夜宵。 但胃里實在不適,她思考片刻,索性便披上狐裘,準(zhǔn)備自己去廚房里看看還有沒有吃食。 林瑟瑟一推門,就瞧見了坐在她門外石階上的嬴非非,她愣了愣:“你怎么還沒睡覺?” 嬴非非抬起一張皺皺巴巴的小臉:“我?guī)煾刚f,等他到了邊關(guān),就給我寫信……但是都已經(jīng)兩天了,我還沒收到他寫的信?!?/br> 林瑟瑟看著她苦惱的模樣,不禁失笑道:“哪有這么快到邊關(guān),你再等一等,說不準(zhǔn)過兩日就有來信了?!?/br> 嬴非非很相信林瑟瑟,哪怕這話只是在哄她,她面上的愁容也褪去了些。 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從石階上站了起來:“這大半夜的,皇嫂要去哪里?” 林瑟瑟正要回答,胃里便咕咕響了起來,她臉頰泛起微紅:“睡不著,去廚房轉(zhuǎn)一轉(zhuǎn)。” 說是轉(zhuǎn)一轉(zhuǎn),其實就是想去廚房偷吃點東西。 嬴非非倒也沒戳破她,只是看了一眼漆黑的四周:“那我陪皇嫂一起去。” 說罷,她便挑起扔在地上的燈籠,帶著林瑟瑟一同去了普陀寺前院的廚房。 這普陀寺并非是皇家常去的寺廟,只是因為普陀寺離京城較遠,太后往年為躲避太上皇,便三天兩頭的借著燒香念佛的名義,帶著嬴非非去普陀寺里小住。 所以嬴非非對普陀寺十分熟悉,帶著林瑟瑟抄近路去了廚房,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走到了。 廚房里還點著燈,但她們走進去喚了好幾聲,也沒得到回應(yīng)。 林瑟瑟掀開大鍋的鍋蓋,鍋里的蒸屜里還剩下兩只干巴巴的饅頭,又冷又硬的,咬都咬不動。 嬴非非從小嬌生慣養(yǎng),自然不會做飯,而她乃是杏花仙,在天庭上向來不食五谷,更別提會做飯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那兩只饅頭,就在林瑟瑟準(zhǔn)備燒熱水,因熱水泡著饅頭湊合吃點時,廚房外響起一道沙啞的嗓音:“你們是誰?” 她面色微窘,剛要轉(zhuǎn)過頭去解釋一番,卻聽那人又道:“貧僧眼拙,望兩位女施主見諒?!?/br> 這便是認(rèn)出了她們兩人的身份。 見這矮小的和尚準(zhǔn)備離開,她連忙叫住那和尚:“小師傅請留步,不知小師傅能否幫本宮生起灶下的火?” 林瑟瑟沒看到燒火用的劈柴,若是讓她自己慢慢折騰,怕是這一夜過去,她也燒不起來這大鍋了。 那和尚應(yīng)了一聲,從廚房外的夾角里挎來一筐子的劈柴,手腳麻利的將火點燃了起來。 在生好火后,和尚并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看向她手里握住的剩饅頭,面色和善的問道:“兩位女施主,可需要貧僧幫忙?” 見和尚主動詢問,林瑟瑟也不客氣了:“那便勞煩小師傅了?!?/br> 雖然她一口一個小師傅的叫著,但實際上這和尚只是個頭矮了些,年齡看著卻并不小了。 迎著微弱的燭光,林瑟瑟看清楚了那和尚的面容。 他臉上像是抹了鍋底灰似的,長得黑黝黝的,臉頰兩側(cè)布滿了麻點子,不過五官看起來倒還算是精致。 只是他的身材干癟癟的,而且骨頭架子又瘦又小,個子看起來卻是比嬴非非這個剛及笄的女子還矮。 那和尚手腳麻利的燒水煮面,很快便將兩碗陽春面煮好了。 和尚擦了擦額間的汗水,擼起礙事的衣袖,將熱騰騰的面湯端到兩人面前,又張羅著跑回去拿筷子。 見和尚雙手遞來筷子,林瑟瑟正要伸手去接,一抬眼卻看到他露出來的半截手臂。 和他面上的黝黑截然不同,他的手臂又白又細,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臉黑的像是煤球,手臂白皙的猶如蓮藕,骨架子比女子還纖瘦,這和尚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