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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和尚雙手合掌,對他鞠下一躬:“聽聞京城瘟疫嚴(yán)重,望施主保重身體。” 司徒聲遲疑片刻,緩緩道:“你也是?!?/br> 第68章 六十八個皇后 兩人目光相對,卻是靜默無言。 司徒聲沒有再多說什么,他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 他接過暗衛(wèi)遞送來的韁繩,翻身躍上馬背,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快馬加鞭離開了普陀寺。 矮和尚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唇瓣微微輕顫,低不可聞的道了一句:“保重?!?/br> 剛剛在京城里,馬車上的嬪妃們都被流民們瘋狂的行徑驚嚇的不輕,有的到了普陀寺后,連寺廟內(nèi)精心準(zhǔn)備的素食宴也沒胃口吃了,進(jìn)去就直奔了后院的住所。 太后聲稱身體不適,并未出席素食宴,而身為皇后的林瑟瑟,也以困乏為由推了晚宴。 在聽到太后和皇后都不出席后,齋房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妃嬪草草用了些素膳,便也都回去就寢了。 唯有純嬪慢條斯理的用著素膳,她望著前來添茶送水的陸凱,唇畔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陸爺沒了頭發(fā),卻還是如此玉樹臨風(fēng)?!?/br> 被她打趣的陸凱,眸底布滿慍怒之色,他重重的撂下手里的茶壺,砸的桌子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你還好意思說?!” “要不是因?yàn)槟憬o我出的餿主意,我能淪落成現(xiàn)在這幅鬼樣子?” 話音未落,陸凱便抬腿踢在了桌子腿上,原本是為了泄憤,誰料卻將桌上的茶壺撞倒,那guntang的茶水撒了他一腿,燙的他腳腕子通紅。 瞧他那又蹦又跳的滑稽模樣,純嬪卻是沒再嘲笑他,她捻起熏了桃花香的手帕,細(xì)細(xì)的幫他擦干凈了羅漢鞋上的水漬。 見她屈尊降貴的幫他擦鞋,他心中高高燃起的怒火,一下便被潑滅了許多。 陸凱終于平靜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毫不避諱的捧著她的茶杯,呷了一口茶水:“行了,你又想讓我做什么,直說就是了?!?/br> 純嬪也不拐外抹角,她放下手中的帕子,坐在了他身旁:“陸爺莫惱,你來這地方,雖然是被迫,但又何嘗不是天意。” 這話聽到陸凱耳朵里,便成了她在嘲諷他活該。 他皺緊了眉頭,正要竄起滔天怒火,就聽見她繼續(xù)道:“此次隨行者皆是女子,如今陸想離開了京城,九千歲又被我爹支開,只剩下皇后和公主兩人落單……” 皇上本來也想隨行祈福,哪怕是在百姓面前做做樣子也好,但他被政務(wù)纏身,要兩日之后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才能趕到普陀寺來。 倘若她利用陸凱的職務(wù)之便,在這期間將林瑟瑟燒死在普陀寺內(nèi),皇后之位就會空置下來。 至于那嬴非非,不過是引陸凱上鉤的魚餌罷了,若是陸凱想要與之生米煮成熟飯,她幫他一把倒也無妨。 純嬪見吊起了他的胃口,便也不再繞圈子:“普陀寺緊挨著山林,春日正是天干物燥之時,如若皇后的寢室失火,而她屋外的門海又結(jié)了冰,那等不及再去打水滅火,怕是皇后就要喪命于此了?!?/br> 門海便是放置在院子里,用于防火救火的大水缸,為了防止冬日水缸里的清水結(jié)冰,寺廟中每日都會派人往水缸下生火保暖。 因?yàn)榫o挨著山林,極易發(fā)生火災(zāi),尤為是春冬兩季,普陀寺就會更加看重防火。 陸凱身為寺廟里的一員,想要接觸到門海并不算難事。 若是他支開其他和尚,將門海下取暖的火苗滅掉,按照如今天寒地凍的氣候,不過一兩個時辰,那門海里的清水就會上凍結(jié)冰。 她會在林瑟瑟的飯菜里加些蒙汗藥,待確定門海結(jié)冰后,陸凱只需要趁著林瑟瑟熟睡之際,在屋外點(diǎn)上一把火就是了。 陸凱瞥了純嬪一眼:“她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 純嬪耐著性子解釋道:“九千歲被我爹拿捏住了把柄,待皇后一死,我回宮后便有機(jī)會登上后位,幫你從普陀寺里脫身,成為晉國的駙馬爺……”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陸凱打斷:“你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登上后位,我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就為去賭你口中那兩三成的‘機(jī)會’?” 是了,論起相貌,她平平無奇,只能說是頗有姿色。 而她又不像是元嬪懷有身孕,她如今無子無嗣,除了那個沒有實(shí)權(quán)的鎮(zhèn)國公父親之外,什么后臺都沒有。 她憑什么以為自己能當(dāng)上皇后,又憑什么認(rèn)為他會再當(dāng)一次傻子,為她沖鋒陷陣? 純嬪緩緩勾起唇角,從腰間的錦囊之中,取出一條鴛鴦玉佩:“你知道十八年前,燕王帝后曾在晉國遺失過一女嗎?” 陸凱看著那玉色通透無暇的鴛鴦玉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知道這玉佩,乃是燕國皇室的傳家之寶,聽聞?wù)嬲镍x鴦玉佩共有兩枚,為千年暖玉所制,玉內(nèi)還刻著燕國的國號。 陸凱小心翼翼的從她手中接過玉佩,仔細(xì)的打量著玉佩的反正面,當(dāng)他看清楚那燕國國號后,他眸中的不屑之色驀地僵?。骸斑@塊玉佩是皇后的?” 純嬪嗤笑一聲:“什么皇后,他們遺失的女兒是我?!?/br> “一個月之后,燕國使者會出席太后壽宴,屆時我便會找機(jī)會與他們相認(rèn)。” 她點(diǎn)到為止,也不再多說什么。 陸凱看著她的眼神微變,他正要說些什么,純嬪身邊的宮女月芯便推開了齋房的門,抱著一只湯婆子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