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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狐說魃道在線閱讀 - 第200節(jié)

第200節(jié)

    “是么……”她臉色蒼白,想撩起衣服看,卻還那勇氣,于是摸了摸衣角抬起頭,她朝我招招手道:“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對你說?!?/br>
    “什么事?”我朝她走了過去。

    沒等走到她跟前卻見她噗的聲又笑了起來,那種癡癡傻傻的笑。隨后仰起頭癡笑著看著我,道:“我要她的命;我要她的命;我要她的命;我要她的命……”

    “夠了!”我驚叫著用力把她推倒。

    手碰到她時她不吭聲了,也沒再癡笑,只愣愣地看著我,就在這時門外有護士匆匆走了進來,面色有些怪異地對著屋里喊:“312床,有人要見你。”

    她身后跟著兩名神情嚴肅的警察。

    vip章節(jié) 2354號間十七

    警察以“殺人嫌疑”為名,把劉曉茵帶去了另一間病房,隔離開來單獨問話。

    從他們最初在我邊上的對話來看,他們懷疑劉曉茵是前兩天一起入室謀殺案的第一犯罪嫌疑人,因為他們不僅在被害人住所處的監(jiān)控錄像里發(fā)現(xiàn)了她在案發(fā)時段出現(xiàn)的身影,還找到了帶有她指紋的兇器。

    對此劉曉茵當(dāng)然是矢口否認的。雖然她最初時仍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但后來不多久,她就在警察嚴肅而可怕的指控聲中一點一點清醒了過來,隨后立即開始申辯,說那天晚上一直都在殯儀館里待著,如果不信,有那里的攝像監(jiān)控為證。如果她在那個時間段離開過殯儀館的話,那么監(jiān)控錄像里必然會有她離開時的記錄的。

    我聽她這么一說就知道要糟。

    因為馮俊那個鬼魂清清楚楚地跟我提到過,那天晚上劉曉茵被鬼上了身,離開殯儀館足足將近四個小時。而那個附在她身上的鬼不是別人,正是半年前一起命案里慘烈死去的無名氏。它所帶她去的地方,是它舅舅的家。

    這一點劉曉茵是一無所知的。所以當(dāng)警察冷笑著點點頭,告訴她那天晚上殯儀館的監(jiān)控錄像恰恰記錄了她那天凌晨離開她工作的地方,到附近的2號樓逗留了陣,然后出來離開殯儀館,直到凌晨四點才重新回去的整個過程時,劉曉茵驚呆了,然后有些焦躁地大喊起來:“那才見鬼了!我明明在2號樓里睡覺的!我一步也沒出過殯儀館!我為什么要殺那個人?我根本就認也不認識他!??!”

    “那你認識這個么?”警察遞給她幾張照片問她。

    照片是案發(fā)現(xiàn)場的兇器。

    一把刀,三枚釘子。

    警察一邊給她看,一邊像個機器人一樣簡單又直接地描述道,刀被用來捅破了被害人的肝,所以導(dǎo)致他難以抵抗;釘子則是活生生被按進被害人眼睛和嘴里的,手段之殘忍,就跟半年前那起始終懸而未解的案子一樣。

    那起案子的被害者尸體現(xiàn)在就在劉曉茵所工作的那家殯儀館里,因此警方不僅認定劉曉茵殺死了現(xiàn)在這名被害者,同時也是半年前那起懸案的犯罪人。雖然不確定劉曉茵先后的作案目的是什么,但他們推斷說,也許是那具尸體的突然出現(xiàn)勾起了劉曉茵藏匿已久的殺人欲望,所以在見到尸體的當(dāng)晚,她就迫不及待出去尋找能消除她這一欲望的獵物。而在那之前,她精神開始失控是有先兆的,因為在命案發(fā)生的幾小時前,警方曾接到過劉曉茵的報警,說殯儀館的解剖室——也就是停放半年前那名被害者尸體的地方,警報器響了。

    警方接到報警趕到現(xiàn)場后發(fā)現(xiàn)那里并沒有什么異樣,倒是劉曉茵,一副精神失常的樣子,好像在跟空氣打架,所以他們推算,那個時候她的精神已經(jīng)開始失控了。

    劉曉茵聽到那時臉上百口莫辯一副神情讓我不忍直視,但我沒辦法說些什么,即便我知道她是無辜的,卻也只能在邊上無可奈何地看著。

    后來劉曉茵問他們,那她為什么要殺了那棟公寓里的男人。

    在那晚之前她都沒聽說過那個小區(qū),也從不認識那個男人。他們之間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她為什么要殺了他。

    警察回答說,在他們調(diào)查那名死者身份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有一名過去曾經(jīng)來往很密切的外甥失蹤已經(jīng)很久了,而他最初被報案失蹤的時候,跟前一起案子那個死者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相當(dāng)接近。由此可推論,那名失蹤的外甥或許就是前起命案的被害人。而劉曉茵,必然是個患有精神疾病、先后用相似的手段殘忍地殺害了兩個有血緣關(guān)系的男人的連環(huán)殺手,而她的體魄和她當(dāng)過兵的資歷,恰如其分地證實了她是極具殺人條件的。

    劉曉茵聽到這里頓時歇斯底里了起來。

    她一下子從床上跳起抓住其中一名警察,對著他尖叫:“你們這是污蔑!我從沒有殺過人!我從沒有殺過人??!你們這些吃干飯的!找不到兇手就胡說八道冤枉無辜者!我沒有殺人?。]有殺人?。?!”

    然后在別人使勁把她拖開時對著我哭喊:“寶珠!你知道我是無辜的!是不是!我昨晚都告訴你了!你知道我是無辜的是不是!!”

    我當(dāng)時真的很想逃開。

    她哭得讓我差點也哭出來,但是她對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難道要我跟那些警察說,她是遇到鬼纏身了么。

    這就是陰陽眼的悲哀。

    而她比我這個從小到大的天生陰陽眼更加悲哀。

    因為她完全沒有經(jīng)驗,也沒有應(yīng)對這種事情的方式。所以只會憤怒,只會發(fā)急,只會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以為這樣做是在證明自己的清白,殊不知,卻是在將她拖進一個更加糟糕的境地。

    最終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帶走,帶去隔離病房像個真正的罪犯一樣被同其他病人隔絕開來。

    一路走,整條走廊里都能聽見她瘋狂尖叫的聲音:“我沒有殺人!老天作證我他媽沒有殺人!!我是被鬼害的!!被鬼害的?。。。 ?/br>
    然后聲音漸漸消失,我追到病房門口想再看看她時,見到離我病房很遠的走廊那頭,馮俊的影子隱匿在角落里。

    他用力抓著自己的頭,低低抽泣著,聲音難受得幾乎要將墻面都撕裂了……

    “哎……寶珠……什么聲音這么吵?”這時突兀聽見身后林絹問我。

    她被劉曉茵的哭叫聲吵醒了,眼神還迷迷瞪瞪的,不過比起前兩天來氣色好了不少。說話聲也響亮多了,本是件開心事,可我此時哪里還開心得起來。

    “……你在哭?”她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便盯著我的臉仔細看了兩眼,有些不解地問我。

    “我覺得有點不舒服?!蔽已杆倌讼卵劢堑馈?/br>
    “是傷口有什么問題么?”她有些著急,想坐起來,但很快又不得不放棄。

    “你別動。”我走到她邊上往她床邊坐了,隨手在她邊上的水果盤里撥了撥:“就是心里有點不舒服,等下就好了。你想吃點什么嗎?”

    她還沒回答,目光忽然朝我身后看了一眼,隨后我聽見身后有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聲音問我:“請問……劉曉茵是不是住在這個病房?”

    “本來是的,您是她親戚?”我立即回頭問她。

    門口那老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搖搖頭:“不是,我是她同事。”

    “您是老王?”

    vip章節(jié) 2364號間十八

    來者的確是老王。

    跟劉曉茵形容得一樣,是個個子不高,瘦削而嚴肅的老頭。他得知劉曉茵被以殺人嫌疑為名給轉(zhuǎn)走后相當(dāng)吃驚,之后,為了不影響林絹的休息,也為了有些話不能當(dāng)著她的面講,我陪著老王一起去了醫(yī)院公共休息處,在那邊我大致跟他講了下劉曉茵昨晚跟我說的那些事,保留了馮俊的那些沒講,以觀察老王的反應(yīng)。

    老王的反應(yīng)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他對劉曉茵的遭遇并不感到意外,倒是對我能這么相信劉曉茵的話,沒把她當(dāng)成個精神病人而感到有點意外。他說,在殯儀館工作了幾十年,若還擺著張唯物主義的嘴臉,那是不可能的,很多人在里頭或多或少碰見過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劉曉茵的遭遇實在是有點過頭了點,雖然那會兒他聽劉曉茵講起她不但把4號間的門打開,還進去拍了照片時,就預(yù)感到會出事,卻沒想到影響會那么大。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問他:“老王,4號間里那把頭發(fā)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怨氣那么重?”

    他沉吟了半晌,然后嘆著氣對我道:“不瞞你說,我在殯儀館工作五十年,最初的二十年4號間倒也沒有那么邪門,它就是個不怎么派用處的雜物間,平時沒什么人會進去,所以很少被人打開。至于我跟后來那些小輩說的,什么五十年始終沒被打開過,都是我為了防止他們隨便進去所以胡謅的。但到了后來,它就不對勁了,因為出了檔子事,那件事殯儀館怕受到牽連所以整整三十年都對外界隱瞞著,以致后來除了我和一些很資深的員工外,基本上沒人曉得了?!?/br>
    之后,在承諾不說出去的前提下,老王把那件事的經(jīng)過給我說了一遍。

    當(dāng)時的保安科值夜班的人并不只有老王一個人,他是有個搭檔的,過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職工,后來退休,換了個小年輕的,叫小周。兩人一天隔一天交替著上班和休息,所以雖然也是年終無休,那時的工作量倒也算是輕松,老王的生活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上班,一天休息跟人打打牌吹吹牛,逍遙自在。

    但有一天這種逍遙突然間就被打破了。

    雖然已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年,但老王說他很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的樣子,至今都還記得,因為長得實在太漂亮了,尤其一頭長發(fā),又黑又厚,柔軟得跟綢緞似的,好像掛歷上的電影明星。

    那天早晨這女人本是來參加追悼會的。

    來得很早,但在館里迷了路,正碰上剛下班的老王同跟他打了一夜牌的小周在一起,就跟他們詢問。之后問下來,觀禮的會堂離主樓還挺遠的,女人就問他們能不能行個方便帶一下路。那時老王趕著換衣服,就讓小周帶她去了,誰知這一去,就再也沒見到小周回來。

    之后大概過了兩三天吧,有民警來詢問一個女人失蹤的事體。因為那女人失蹤前最后時間段應(yīng)該是在殯儀館,那天早上她趕來參加一個朋友家屬的追悼會,但追悼會現(xiàn)場并沒有人見過她出現(xiàn),而且之后也再沒有她的任何音訊,所以他們來問問殯儀館里的工作人員,有沒有誰在那天早上曾見到過她。

    老王一看照片,不正是兩三天前那個早上跑來問路的那個女人么?

    當(dāng)時他讓小周帶她去會堂了,可是之后小周再也沒出現(xiàn)過,還以為他一聲不響辭職了呢。當(dāng)下他想把這事跟警察說,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的話領(lǐng)導(dǎo)不就得知道他跟小周打通宵牌的事了?鬧大了被開除可怎么辦,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多嘴比較好。

    因此他就沒說。但錯誤這東西跟滾雪球似的,是會越滾越大的。老王說,如果他當(dāng)時不那么自私,把整件事跟警察說了,讓警察介入調(diào)查,后來也許就不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了。但他沒有說,只在事后假裝不經(jīng)意地跟領(lǐng)導(dǎo)打聽了小周的消息,問領(lǐng)導(dǎo)小周是不是辭職了。領(lǐng)導(dǎo)有點慍怒地說,沒有,那小子工作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嫌累嫌臟嫌薪水低,估計是回老家去了,反正也就是個臨時工。

    聽領(lǐng)導(dǎo)這么說,雖然老王心里有點犯疑,覺著小周的不告而別可能并不像領(lǐng)導(dǎo)說的那樣簡單,卻又不敢跟領(lǐng)導(dǎo)再多說什么,只能繼續(xù)對此事保持沉默,直到有一天,他看見殯儀館大堂的角落處,有個女人在靠近保安室的地方走來走去。

    人很安靜,不跟誰說話,問她是誰也不理,總是低著頭拿背對著人,看上去古里古怪的。

    幾次三番之后老王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另一個代辦值夜班的人,在他值班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那么樣一個女人。

    對方回答說沒有見過。

    老王覺得很納悶,尋思那女人到底是誰,也不像是哪個死者的家屬,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家屬會時不時的在三更半夜跑到殯儀館里溜達啊不是么。所以過了幾天,在他又一次透過保安室的窗戶見到那女人的身影時,他推門走了出去,想叫住她好好地跟她談一談,問問她老在這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到底是什么意思,誰知剛出門卻發(fā)現(xiàn)那女人不見了。

    一秒鐘前還見她在保安室的窗外,垂著一頭長長的頭發(fā),在窗戶邊走來走去??墒且幻牒缶屯耆珱]了蹤影,這真是太奇怪了,老王正納悶著,忽然聽見陣腳步聲,隨即看到剛才不見了的女人正朝電梯處走,他忙叫了聲喂,想叫停她,她卻走得更快了,三步兩步走到電梯邊,摁開了電梯門朝里走了進去。

    老王趕緊追,沒來得及,電梯門關(guān)上了,下了地下室。這讓他有點傻眼,因為地下室沒有工作人員的鑰匙是不能下去的,那女人怎么能下去,莫非她是殯儀館的員工?但看著不像啊,帶著一肚子疑問老王匆匆從安全樓梯下到了地下室。追著電梯跑到b2樓,剛好見那女人從安全門這里走過。

    他忙追過去,想叫住她,但她竟再次失蹤了。

    這次是活生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他驚詫極了,也感到森森一股恐懼撲面而來,險些挪不動步子。

    但后來還是鼓起勇氣朝前走,一間間把門打開,看是不是那女人行動迅速,藏身到哪一處房間里去了。但連著打開了幾扇沒有鎖的門,都沒見到那女人,他開始感到氣餒,并更加恐懼,可是作為一個保安,職責(zé)還是必須的,所以他必須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找,就這樣一路到了那間終日鎖著的4號間門前。

    那時,那扇房門起碼有大半年沒人進出過了吧,可是他發(fā)現(xiàn)那扇門上的鎖被人動過了。雖然是用鑰匙打開的,但事后沒有鎖好,所以一推就開,見狀老王忘了之前的恐懼立刻朝里走了進去,但隨即就被里頭撲鼻而來一股濃重的臭味給嗆得逃了出來。然后心急慌忙打開燈看,看到的那幕景象,他說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他看到里頭有具腐爛得開始生蛆的女尸。

    她保持著一種扭曲掙扎的姿勢**躺在墻邊那張廢棄的手術(shù)臺上,原本非常美麗的長發(fā)被連皮拉掉了,以致老王一時都沒能認出她原本是誰來。致死的原因恐怕是左邊肋骨從皮膚里刺出后造成的大出血,同下半身流出的血混合在一起,浸透了整張床單。而她就在那片刺眼的干枯血跡中頭仰天倒垂在床沿邊,一雙腐爛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目不轉(zhuǎn)睛死死地盯著門看。

    那張臉活著時是多漂亮啊,跟電影明星似的,死后卻像個微微浮腫的塑料人偶,帶著一種極度憤怒而瘋狂的表情張大了嘴,像是隨時能從那嘴里發(fā)出一聲可怕的尖叫來。

    任誰見了會想到她就是很多天前那個帶著一臉溫婉的笑,向他和小周問路的女人。

    亦是那個跟小周一起失蹤至今,不知行蹤的女人。

    她從失蹤那天就已經(jīng)在4號間躺著了吧,直到腐爛發(fā)臭,才被老王以這樣的方式在這種時候發(fā)現(xiàn)。那么,她是不是就是剛剛那個總是神秘出現(xiàn)又神秘消失的女人呢?老王說,他不敢想,想了會腿軟,至今都是如此。

    那之后他立刻把館長找來了。

    問他要不要馬上報警。但館長沉思了很久后搖搖頭說還是不要報了,因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好些天,當(dāng)時警察來問的時候,館里明明有人看到她了卻謊稱沒有看到,這件事計較起來會給整個殯儀館帶來很大麻煩的,況且他最近正面臨升職調(diào)任,他不想因此事而節(jié)外生枝。

    于是他們就不動聲色地把那個女人給火化了。

    本想讓這件事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掩蓋過去,事實上最初幾個月里,的確一切風(fēng)平浪靜,沒有警察再來殯儀館盤問過關(guān)于那女人失蹤的事情,老王也沒再見過那個曾幾乎每天夜里都會出現(xiàn)的、總是拿背對著別人的奇怪女人。

    但就在館長終于升職成功,即將調(diào)任去更好的地方擔(dān)任管理的那天,卻再次發(fā)生了件奇事。

    那天晚上館長在高級飯店設(shè)宴請客,把老王也請去了,請他這樣的小人物赴宴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宴會結(jié)束還給他塞了個紅包,然后歡歡喜喜地各自離開,館長自是回家,老王則繼續(xù)回到殯儀館值班。

    值班到半夜眼皮子發(fā)沉又開始打盹,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給吵醒,他以為是有老鼠,低頭正要去找,卻一眼看到腳底下盤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當(dāng)時把老王嚇得魂都要飛了。好容易定下神來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團漆黑光亮的頭發(fā),不過隨后他感到更加恐懼了,因為頭發(fā)連著頭皮,頭皮上粘著干枯了的血團。這不正是4號間那具女尸被連皮拉掉的頭發(fā)嗎!但為什么這東西突然間會出現(xiàn)在他腳下,他記得很清楚他進保安室的時候地上是什么東西都沒有的。

    就在他為此感到心慌意亂的時候,館長突然推門而入,臉色很難看地對老王說,老王,不太對勁,我覺著剛才自己撞克到了。

    原來,那晚館長剛到家不久,就看到自家沒開燈的客廳里影影綽綽站著個女人。

    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老婆,但老婆沒那么瘦,也沒那么長的頭發(fā)。他立刻就開燈問:‘誰??!’燈亮那女人就不見了,他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眼花,就跑到窗口邊想拉好窗簾回房睡覺。

    誰知剛拉到一半,突然看到窗玻璃的反光上有個女人在他背后看他,把他給嚇壞了,立刻回頭,還真的就在自己身后見到了一個一身黑衣的女人,她低頭站在客廳中間,頭發(fā)長長的遮住了臉,嘴里咕咕噥噥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一邊說一邊朝他走過來,到他面前猛一抬頭,猜猜是誰,竟然就是那個死在4號間的女人!

    他嚇得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自己家逃了出來,然后跑到殯儀館找到了老王。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道:剛到時他還不敢進來,因為那女人就在保安室里,在老王的腳邊蹲著,看著她。之后一下子消失了他才敢進來的。

    這番話聽得老王腿都要軟了,然后把自己剛發(fā)現(xiàn)的那團頭發(fā)給館長看。館長一看,說,壞了,該不是那女人死得太慘又找不到仇人報復(fù),所以纏到我們兩個發(fā)現(xiàn)者身上來了吧?

    那我們該怎么辦?老王急忙問。

    館長想了半天,說,以前**時有很厲害的和尚被分到殯儀館里工作過,是那種真正的剃度燙過戒瘢在廟里苦修了好多年的和尚。不如明天我開車跟你一起帶著這頭發(fā)去找找看他,問問他是不是有方法給超度一下。

    老王當(dāng)然沒有意見。于是當(dāng)晚館長就在保安室睡了,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他便開車帶著老王一起去了市里某座很有名氣的寺廟,見到了那位已近八十的僧人,把手里這團頭發(fā)給他看了,并告之了它的由來。

    和尚則由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那團頭發(fā),也拒絕碰觸它,只從經(jīng)卷里抽了根紅繩給他們,囑咐他們回去后把頭發(fā)好好處理一下,上面的頭皮取下來燒了跟原本的骨灰放在一起,用被使用過的那種痰盂裝起來,然后用繩子同那頭發(fā)系在一起,兩者一起擺在女尸被害的地方,興許可以鎮(zhèn)住作祟的冤魂。不過因為死者怨氣極大,所以那地方要盡可能的關(guān)閉著不讓生人進出,尤其是女人或者陽氣弱的人,免得喚醒怨氣,那樣的話作祟起來可能更加讓人棘手,到時即便是他也無可奈何,畢竟他是修佛之人,不是降妖除魔之人。

    說完后和尚就請他們離開了,老王說,他離開時親眼見到那和尚把他倆做的地方統(tǒng)統(tǒng)用佛塵掃了一遍,還撒了香灰。這舉動讓他更感不安,于是一回到殯儀館,兩人立刻按著和尚的交代把頭發(fā)和骨灰都處理了,隨后鎖在了4號間內(nèi),從那一天開始沒再開啟過那把鎖。

    之后沒多久,館長去了新地方上任,但上任不到三天就死于一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