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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狐說魃道在線閱讀 - 第199節(jié)

第199節(jié)

    刀子過來的速度閃電般快。

    我后退著想躲,卻哪里還來得及,何況身后只有墻壁。

    只能使勁把手里的滅火器朝前用力一檔,隨即呯的聲響,我手一陣用力地震動。

    但震動并非是因?yàn)槲抑辛斯肥哼\(yùn),用滅火器擋住了那把刀子。

    而是有個人的身體在我把滅火器朝前伸出那刻被它給撞了一下。

    他低哼了聲。

    反手拍開我手里的滅火器,又轉(zhuǎn)而用那只手輕輕巧巧扣住了那把疾射而來的刀子。

    兩只手指扣在刀刃上,向下一合,刀刃便如同軟糖一樣給拗成了一個c形。

    他將那把刀丟了回去,丟在對面保安的腳邊。

    見狀那保安咒罵了聲轉(zhuǎn)身便逃。

    但還沒邁步,本擋在我面前的身形微微一閃,鬼魅般擋在了他的面前。

    “cao!”保安幾時見過這種事。

    傻眼了。

    連帶忘了繼續(xù)朝后退,于是站在他身后的我清清楚楚看到他后背上突然間裂開了一個洞。

    隨后一團(tuán)血從洞里噴了出來,一只布滿了黑色鱗片的手也從那洞里刺了出來。

    手里握著團(tuán)突突跳動的心臟。

    稍稍一捏心臟就碎裂了,與此同時那保安停止了呼吸,被那只手輕輕一甩,無聲無息癱倒在地上。

    “铘……”至此我才回過神,但手里的滅火器也同時突然間噴射了起來,雪白的泡沫沖到半空,然后沒頭沒腦澆了我一身,把我后面的問話生生給澆滅了下去。

    我想問他是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但問不出口。

    況且頭頂上還有只狐貍倒掛在排氣管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爪子里握著一把白色的泡沫。

    vip章節(jié) 2344號房十六

    狐貍和铘的出現(xiàn)及時又突兀。

    突兀是因?yàn)槲腋緵]想到他們會在毫無預(yù)兆的情形下發(fā)現(xiàn)我出了狀況,并跑來這地方救我。

    尤其是铘。

    我以為沒了鎖麒麟他就根本感知不到我的狀況了,并且從此會一走了之。

    所以完全沒想到他會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及時出現(xiàn)。

    而狐貍的出現(xiàn)則讓我心里亂糟糟的。

    我沒辦法像白天那樣對他視而不見,但心里那道隔閡在,縱使他此時適時出現(xiàn),我依舊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尤其是他笑嘻嘻著的樣子,若無其事得一如既往,真讓人窘困不是么。

    但所幸無論是他亦或者铘都聽不見我腦子里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都沒有留意到那之后我臉上的神情,他們似乎都對彼此的出現(xiàn)有那么一點(diǎn)驚訝,然后狐貍從管子上跳了下來,把手里那團(tuán)泡沫丟到尸體的臉上,蓋住了他那雙臨死前驚恐睜大的眼睛,挑眉對铘道:“殺他做什么,多麻煩?!?/br>
    “碾死一只蒼蠅而已。”

    “蒼蠅尸體會引來麻煩的人,比如警察?!?/br>
    “警察是什么?!?/br>
    “哦呀……”

    铘對現(xiàn)代的事物總是心不在焉的,所以被喚醒至今,他始終沒有徹底融入這個時代。對于他來說,殺人便是殺人,挖出一個人的心臟在他眼里就跟捏死只蒼蠅沒有什么區(qū)別,因此他完全不會考慮到,保安的尸體暴露在這個地方,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么最后同他在一起的我跟劉曉茵會是第一嫌疑人。

    這點(diǎn)狐貍卻考慮到了。他總是能考慮到很多事,無論好事還是壞事。

    所以在我試圖弄干凈自己身上那些泡沫的時候,他已經(jīng)像個真正的罪犯那樣有條不紊地把尸體上的血液處理干凈,裝進(jìn)了不知從哪里搞來的尸袋里,隨后打開原本上著鎖的停尸房,把尸體藏進(jìn)了那個全是尸體的地方。

    而就在他繼續(xù)用拖把和清潔劑處理地上血跡跟泡沫的時候,我看到保安血淋淋的身影從停尸房里走了出來,帶著一臉茫然看了看四周,然后目光定定落到了铘的身上。

    “?。?!”然后他尖叫起來。握著手里的刀子直沖到我面前,用刀戳向我脖子,扭頭朝铘一聲大吼:“別過來!過來我殺了她!!”

    铘紋絲不動,對他這瘋狂視若無睹。

    而我則直接把自己脖子朝那把刀上撞了過去。

    新死的鬼魂無法碰觸到人,所以刀子從我脖子上直穿而過,消失在他手心里,而我脖子完好無損。

    保安見狀驚呆了。

    這時才一下子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他驚惶失措地朝自己身上一陣亂摸,隨后摸到胸口處拳頭般大一個洞。

    洞里空空的,沒有心臟,也沒有血液流動。

    于是他張嘴啊的聲叫了起來,就像那些新死不久的鬼魂一樣,極度恐慌又極度憤怒地朝著我大喊大叫,隨后狠狠地伸直了指頭,一把朝著我抓了過來!

    “吵死了?!钡皖^拖著地的狐貍這時咕噥了句。

    然后腳往地上一踩,就踩在地上那片還沒給處理干凈的血跡上,這輕輕一腳讓本已近在咫尺的保安突然間頭往后一仰,筆直朝著地上倒了下去。

    很奇怪他似乎這時才突然發(fā)現(xiàn)到了狐貍的存在。

    因?yàn)樵谒沟匾粍x那,他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活見鬼似的瞪著狐貍,僵著脖子朝他發(fā)出一連串的怪叫:“什么東西!你他媽是個什么東西?。 ?/br>
    隨后使勁爬起來想逃,但無論怎么用力,始終跑不出狐貍身周那一圈的范圍。

    末了只能一把抱住頭把身體緊緊地蜷縮了起來,蹲在地上一邊發(fā)抖,一邊嚎啕大哭,活像只怕極了的驚弓之鳥。

    這真是奇了,任誰見了狐貍的臉都不應(yīng)該怕成這副樣子,他怎么會怕成這樣?

    我不由將視線轉(zhuǎn)向狐貍,沒見到他臉上有任何異樣,卻因此被他覺察到了,他回頭朝我咧嘴一笑,笑得好像我又欠了他多大一筆錢一樣。我皺了皺眉,正想把頭別開不去理他,卻聽見樓上突然傳來陣推門的聲音,還有人聲隱隱在門外叫:

    “咦?門怎么鎖了??誰過來把它開一開!”

    “閃人了?!焙傄虼硕⒖趟砷_腳,把地上最后一片血跡抹干凈。

    隨后丟下仍在痛哭的保安,提起拖把便帶頭往樓上走,但走到一半忽然嘴里輕輕嘖了一聲,回頭神色有些叵測地對我道:“那女人跑了。”

    我吃了一驚。

    緊跟幾步到他身后踮起腳往上看,果然看到整條安全通道里空蕩蕩的,原本被保安扔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劉曉茵不知所蹤,只在原地留下一團(tuán)模糊的血跡。

    難道她醒了后自己跑掉了?可是出去和上樓的門都鎖著,她能跑到哪里去?

    正疑惑著,狐貍幾步上樓到了通往上層的樓梯口,抬腿朝樓梯上那道鐵門輕輕一踹,門便應(yīng)聲而開。

    原來門的鎖已經(jīng)被打開了。

    是被劉曉茵給打開的么?

    這問題在我跟著狐貍和铘跑到二樓時有了答案。

    劉曉茵呆呆坐在樓梯口。

    手指上依舊纏著保安用來綁住她的塑料扣,她艱難地用那些手指玩弄著一把鎖,并且朝我們嘿嘿傻笑。

    笑得好像一副神智不清的樣子,怎么會這樣?

    “劉曉茵!”我不由跑上前朝她大叫了一聲。

    她完全沒聽見,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只顧著玩弄手指上的塑料扣和鎖,然后咯咯地一陣一陣傻笑。

    “她怎么了??”我轉(zhuǎn)頭問狐貍。

    他上前翻了翻她眼皮,道:“被附身時間過長,有點(diǎn)失心瘋了。修養(yǎng)陣子應(yīng)該會好,不過……”

    “不過什么?”我問。

    “不過她現(xiàn)在這狀況,如果再不找醫(yī)生來看下,恐怕有點(diǎn)麻煩?!焙偲沉搜鬯砩系难蟠鸬?。

    我覺著這答案似乎是他有意岔開話題。但他不愿說我也沒法細(xì)究,只能跟著他和铘一起把劉曉茵帶回了病房。

    病房里差點(diǎn)被護(hù)士的白眼瞪死。

    她是在巡查時看到我們病房門開著,并且里頭亮著燈,于是發(fā)現(xiàn)我跟劉曉茵不見了的。剛開始以為我們只是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我們一小時就是三個多小時,天都快要亮了,才見我倆姍姍而來,身邊還跟著兩個男人。這讓她有點(diǎn)氣急敗壞。

    幸而劉曉茵的傷轉(zhuǎn)移走了她的注意力。她一邊給劉曉茵縫合被拉扯大的傷口,一邊質(zhì)問我造成這傷口的原因,我答不上來,想起白天時劉曉茵的發(fā)作,于是以此做了借口,含糊令她感覺劉曉茵的傷是因?yàn)樗駹顩r再次出現(xiàn)問題而弄出來的,而我也是因?yàn)椴环判乃木駹顩r,所以跟著她一起出去,才會那么晚回來的。

    護(hù)士對此深信不疑。因?yàn)閯砸鹧巯碌木駹顩r也確實(shí)異樣,無論她怎么跟劉曉茵說話劉曉茵總是愛理不理的,還沖著她傻笑。不得已,護(hù)士只能暫時先處理完了她的傷,然后說,等到天亮把精神科的大夫請來給她查查到底問題嚴(yán)不嚴(yán)重,是否要轉(zhuǎn)去精神科治療。

    之后護(hù)士就離開了,臨走前嚴(yán)厲地攆走了狐貍和铘,盡管狐貍朝她笑得很甜蜜,也沒能令她額外徇私。

    看樣子有時候帥哥這一套手段也是不太管用的。相比色相,還是飯碗更靠譜些,誰說女人不現(xiàn)實(shí)?

    铘臨走前把鎖麒麟放在了我的枕頭邊。

    我沒敢看他,因?yàn)槲野焰i麒麟還給他的時候是多么的爽快和果決,好像自己是電影里那些了不起的主角一樣。誰想幾個小時之后還是乖乖收著它,并靠著它。

    之后,一直到天亮病房里始終很平靜。

    平靜得仿佛我突然間變成了個普通人,再看不見那些不普通的東西,聽不見那些不普通的聲音。這真是極其愜意的一種感覺,所以盡管手腳還因著之前那一切而冰涼著,人卻很快就陷入熟睡狀態(tài)了,那樣稀里糊涂地不知睡了有多久,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嚎叫聲從我床底下驟然響了起來,直把我床震得一陣顫抖。

    我?guī)缀跏橇⒖叹蛷拇采咸似饋怼?/br>
    神智還迷糊著,手已條件反射地一把抓起枕頭邊的鎖麒麟,死死捏在手心里,隨后壯了壯膽低下頭,朝床下匆匆看了一眼。

    床底下的地板上赫然浮著張扭曲變形了的臉。

    盡管變形得幾乎快要辨別不出五官,還是依稀能看出他是之前被铘殺死在地下室的保安。

    他張大了嘴想朝我說些什么,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拼命掙扎著想往我這里靠,誰知半個頭剛剛鉆出地板,突然他啊的一聲慘叫,那顆頭一下子就從地板上沉了下去。

    沉到鼻梁處他還在掙扎著往上竄,一雙血紅的眼死死地盯著我,仿佛在求我把他拉上去。

    我怎么可能去拉他。

    捏著鎖麒麟我把它猛地朝他頭頂處用力揮了一下,他立刻哇地聲怪叫,徹底朝地板下沉了進(jìn)去。沉進(jìn)去時那雙眼可怕得讓我無法正視,迅速抬起身往床中間坐了坐,隨后聽見地板里發(fā)出咚咚咚一陣撞擊聲,伴著隱隱的哀嚎,那樣毫不停歇地折騰了數(shù)十秒后,一切總算安靜了下來。

    此時黎明微露出魚肚白色的光亮,我抓著鎖麒麟在床上僵坐了數(shù)分鐘,然后下床走到窗邊打開窗,想讓早晨新鮮的空氣把自己急跳的心臟平靜下來。

    誰知頭一回卻見到劉曉茵不知什么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

    明明注射過鎮(zhèn)靜劑,卻那么快就醒了,我覺著有點(diǎn)不對勁,卻不敢隨便跟她說話。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也這樣盯著我看。

    過了片刻她輕輕嘆了口氣,隨后道:“我是不是發(fā)生了跟昨天一樣的狀況……”

    我不由微微松了口氣。原來她從昨晚的呆傻狀態(tài)里清醒過來了么……當(dāng)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見狀皺了皺眉,隨后又問:“為什么我肚子這么痛。”

    “你身體出狀況的時候把導(dǎo)尿管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