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至少還留了她的一條命
雖然已經(jīng)反復練習了很多次,但是真正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嘉陵心里還是很難受。 孚寧是她和寧皎依一塊兒成立壯大的, 這一路走來并不算順風順水,中間她們兩個人也克服了很多困難, 孚寧一天一天做大,就像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一樣。 現(xiàn)在要放手了,嘉陵是真的舍不得。 可是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也沒有那個臉要求寧皎依讓她留下來。 即使真的像謝顧說得那樣,寧皎依未來有一天可能會放下過去的事情原諒她,但是那一天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她還是要走。 寧皎依低頭看了一眼嘉陵的辭職信,過了幾秒鐘之后,她動手接了過來。 寧皎依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她拿起了簽字筆,在批準欄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寧皎依簽名的時候,嘉陵就在旁邊看著。 寧皎依動作利落,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那一瞬間,嘉陵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涼。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但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這一次是真的結(jié)束了,以后她不是孚寧的人了…… “你去找hr蓋章吧,”嘉陵這邊正思索的時候,寧皎依已經(jīng)把簽好字的辭呈遞到了嘉陵的手邊,“這幾個月的工資會照之前的標準給你結(jié)算。” 寧皎依對嘉陵已經(jīng)做到了仁至義盡。 嘉陵的工資并不低,其實這幾個月她都沒怎么來上班,但寧皎依還是按照之前的標準給她結(jié)算了工資。 嘉陵回過神來,動手接過了辭呈。 她抿著嘴唇思考了一會兒,然后艱澀地開口對寧皎依說:“皎皎,謝謝你?!?/br> “不用。”寧皎依并沒有把嘉陵的感謝放在心上,“你去辦離職吧,辦完離職之后,傅定泗那邊會安排人送你離開。” 寧皎依直接把決定告訴了嘉陵。 雖然這件事兒是要傅定泗來辦的,但寧皎依還是決定先讓嘉陵有個心理準備, 免得到時候傅定泗去找她的時候,她再反對不配合。 嘉陵聽到寧皎依這么說之后就愣住了。 什么傅定泗會安排人送她離開? 離開?去哪里? 嘉陵心里有太多問題,一臉疑惑地看著寧皎依。 但是,寧皎依那邊好像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 嘉陵原本是抱著希望想等寧皎依解釋一下的,但她一直沒反應(yīng)。 嘉陵只好自己問:“安排人送我離開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以后不能再待在名城了。”寧皎依說,“你可以去別的城市生活,但是名城不行。以后,我也不會再和你聯(lián)系?!?/br> 嘉陵:“……” 寧皎依這是徹底地把事情做絕了。 昨天晚上謝顧跟她說那番話的時候,嘉陵是真的抱了一絲的希望,以為她們還有機會可以回到以前。 就算她現(xiàn)在離開了孚寧也沒關(guān)系,反正她們在同一座城市,以后還會再見面的……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只要寧皎依想通了,她們的關(guān)系就有可能回到之前那樣。 可是現(xiàn)在,寧皎依卻說,要她離開名城。 她這么做,就意味著,她們兩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種關(guān)系了。 嘉陵有些難受,可是,看到寧皎依決絕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嘉陵深吸了一口氣,問她:“為什么?” 寧皎依輕笑了一聲,“這個問題應(yīng)該我問你吧?!?/br> 嘉陵:“?” 寧皎依:“你喜歡榮京?!?/br> 寧皎依說話向來直接,在這件事兒上,她也沒有跟嘉陵拐彎抹角。 嘉陵聽到寧皎依說起榮京之后,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然后,她反應(yīng)過來了—— 大概是謝顧把她昨天晚上去跟榮京見面的事兒跟寧皎依說了。 寧皎依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看不起她吧…… 被虐待了那么久,到了今天這樣的下場,竟然還想著他。 嘉陵這邊正想著該怎么回復的時候,寧皎依又開口了:“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就算我們兩個人還是之前那樣的關(guān)系,我也沒有資格干涉你的選擇。但是我要對我自己和我身邊的人負責,誰都不能保證你以后會不會再跟榮京合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離開名城是最好的選擇。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交給傅定泗處理了,后面他會聯(lián)系你?!?/br> 說到這里,寧皎依停頓了一下,反問嘉陵:“你有什么問題嗎?” 嘉陵聽明白了寧皎依的意思—— 她怕她再去替榮京辦事兒。 為了避免差池,所以要徹底讓她從身邊消失。 想到這里,嘉陵有些難過。 她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開口問寧皎依:“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不相信我了嗎?” 寧皎依自然聽出了嘉陵語氣里的失望和難過。 寧皎依輕笑了一聲,反問她:“你覺得我應(yīng)該相信你?你身上還有哪里值得我相信的?我以前是很信任你的,可你是怎么對我的?” “我不想跟你翻舊賬了?!睂庰ㄒ乐噶酥皋k公室的門,“去找hr辦手續(xù)吧?!?/br> 嘉陵知道,這種情況下,她說再多都沒有用了。 雖然難受,但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離開。 嘉陵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寧皎依的辦公室。 ……… 寧皎依站在原地看著嘉陵離開,眼底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來。 如果還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會把事情做到這么絕。 但她真的賭不起了,也不敢賭了。 ……… 孚寧內(nèi)部的人并不清楚嘉陵為什么辭職,知道來龍去脈的就只有謝顧一個人。 之前嘉陵很長時間沒有來工作室,對外的說辭是休假了。 公司內(nèi)部也沒有人懷疑這一點,畢竟嘉陵這幾年就沒休過假,年假攢起來確實也不少了。 但誰都沒想到,嘉陵再次出現(xiàn)在工作室,竟然是辦離職的。 hr那邊接到寧皎依的通知電話之后也很驚訝,瘋狂地好奇原因,但是又不敢去問寧皎依。 原本是想跟嘉陵打聽一下的,但是嘉陵出現(xiàn)的時候情緒也不太好,只能作罷。 辭職手續(xù)辦得很快,嘉陵很快就拿到了離職通知。 臨走的時候,hr對嘉陵說:“工資部分會在下個月發(fā)工資的日子由財務(wù)統(tǒng)一轉(zhuǎn)賬,到時候你記得查收,如果有問題再來找我。” 離職的時候,一般人最在意的就是工資的發(fā)放了。 hr例行公事地提醒了嘉陵一句,提醒完之后,她又覺得寧皎依對嘉陵可真夠意思。 這么長時間沒來上班,竟然還給了全部的工資。 嘉陵是公司內(nèi)部工資最高的人了,一個月基本工資就有四萬多,加上其余的獎金和績效,就更多。 只不過,嘉陵現(xiàn)在對工資并不在意,她隨意應(yīng)了一句hr的話,然后就離開了。 ……… 嘉陵去工位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大家看到嘉陵要離職,都很驚訝。 不少人都上來問原因,但嘉陵只是笑著搖搖頭,并沒有說什么。 收好東西之后,嘉陵便從孚寧離開了。 她這一走,工作室里不少人都湊在一起討論起了這件事情。 “嘉陵怎么會辭職?。课叶加X得我在做夢。” “是啊……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她就在了,我以為她是跟寧總共進退的?!?/br> “寧總該不會是要把我們工作室賣了吧?” “呸呸呸,怎么可能,寧總今天早上開早會的時候還在說下個季度設(shè)計圖的事兒呢!” “那嘉陵怎么會走啊,她跟寧總關(guān)系那么好,我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小白倒是沒有參與這些人的對話,但她也不知道嘉陵為什么走。 之前小白和嘉陵兩個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工作,嘉陵突然毫無原因地離職了,小白也有些傷感。 她一個人坐在工位上,看起來很難受。 謝顧看到小白這樣子,倒是也能理解她。 但是她確實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小白。 嘉陵做過的事兒,寧皎依沒在工作室提過,想必也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這種時候,她也就不跟著瞎摻和了。 謝顧朝著公司的大門看了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寧皎依和嘉陵這關(guān)系,短時間內(nèi)估計是沒辦法修復了。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怪寧皎依,嘉陵自己犯了錯,就該承擔后果。 ** 嘉陵把東西放到了車上。 上車之后,她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很長時間都沒有發(fā)動車子。 嘉陵盯著前方,想著寧皎依剛剛決絕的話,捏著方向盤的手不斷地收緊。 寧皎依把她交給了傅定泗處理。 傅定泗的做事兒方式,嘉陵是很清楚的。 他跟那個人不一樣,不會有什么仁慈或者手下留情的一面。 說要她走,就是真的要她走。 或者說,讓她離開這座城市,本身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了—— 嘉陵自嘲地笑了笑,她應(yīng)該慶幸的,至少還留了她的一條命,不是嗎? 嘉陵長吁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點半。 她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想回家,于是發(fā)動了車子,在市中心反復轉(zhuǎn)著。 不知不覺間,竟然又將車開到了榮京住的那家酒店附近。 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什么位置之后,嘉陵馬上把車停在了路邊。 她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建筑物,再次自嘲地笑了。 寧皎依的擔心沒有錯,如果她繼續(xù)待在名城,說不定真的會為了榮京再次做出什么背叛寧皎依的事情。 她是真的沒有理智了。 別說寧皎依了,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嘉陵雙手撐著方向盤,將腦袋埋在了胳膊里。 她閉上了眼睛,想起了自己這些年和榮京相處的點滴。 他們兩個人最初見面的時候就不是很愉快, 那次是榮京直接綁了她的,她被人蒙著眼睛送到了酒店的房間。 那個時候她只有十九歲,榮京也只有二十二歲。 可是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跟現(xiàn)在差不多了,渾身都散著陰氣。 嘉陵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類型的人, 她第一眼看到榮京的時候,就嚇得哆嗦了。 榮京看到她哆嗦之后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的目光很冷,好像不管面前發(fā)生什么事情都沒辦法牽動他的情緒。 那會兒她鼓足勇氣,顫抖著聲音問他有什么目的。 他聽完之后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給她看了一段視頻。 那視頻是他父母和弟弟的日常生活,一看就是偷拍的視角。 她當時本來就很害怕,看完這段視頻之后更害怕了,說話都是結(jié)巴的。 榮京見她嚇成那個樣子之后,方才開口提了他的要求。 他那個時候的原話就是,要她監(jiān)視寧皎依,把寧皎依的所有信息都告訴他。 嘉陵那會兒被綁架的時候想過千百種可能性,但她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自己被綁竟然是因為對方想要知道寧皎依的信息。 榮京實在是太可怕了,嘉陵當時就在想,寧皎依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這種人的。 他確實是長了一張讓人驚艷的臉,但也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tài)。 那個時候嘉陵被嚇傻了,她不敢拿父母和弟弟的安危來賭, 而且直覺告訴她,榮京是真的會要了他們的命。 當時她嚇到已經(jīng)忘記了寧家和傅家是有資本對付榮京的,腦袋一熱就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從那個時候開始,命運的齒輪開始轉(zhuǎn)動,她和寧皎依之間的關(guān)系,注定要以破裂告終—— 榮京來名城的次數(shù)并不頻繁,一年頂多有三次。 第一年的時候,嘉陵只是跟他打電話發(fā)短信聯(lián)系。 寧皎依的行蹤,她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榮京。 那會兒嘉陵也沒想到,她和榮京之間還會發(fā)生別的事情。 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是榮京用強的。 那是第二年,嘉陵二十歲。 那一年的時候,寧皎依和傅定泗在一起了。 傅定泗追寧皎依的時候,嘉陵猶豫了很久,還是先隱瞞了榮京。 她那會兒覺得,傅定泗也不一定追得到寧皎依,如果追不到的話,這件事兒就當不存在了。 可是,寧皎依最后還是跟傅定泗在一起了,而且,堪稱轟轟烈烈。 沒辦法了,嘉陵只好發(fā)短信跟榮京說了這件事情。 她發(fā)出去的短信猶如石沉大海。 過了三四天,榮京那邊都沒有回復過。 當時她都要以為榮京沒看到短信了。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重新發(fā)一次消息的時候,榮京突然來了名城。 他甚至都沒有電話,直接去學校門口堵了她,不由分說地拽著她上了車。 他們第一次是在車上。 榮京把車開到了酒店,連車都沒下,他直接在車里將她按在身下對她用了強。 那個時候嘉陵嚇得渾身發(fā)抖,連求助都忘記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會在自己身上發(fā)生。 現(xiàn)在想想,她對榮京的感情,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變了質(zhì)的吧。 她之前一直很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有受虐傾向, 一直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夠用科學和邏輯解釋的。 人的感情本身就沒有邏輯可言,如果感情都可以坐到科學冷靜地分析,那還算什么感情? 那次之后,榮京每次來名城,嘉陵都會被他喊去酒店。 榮京在酒店住的套房設(shè)備很齊全,甚至還有廚房。 有一次晚上,她剛下課就接到了榮京的電話,沒來得及吃飯,便打車到了酒店。 一進到酒店房間,就被榮京按著做了好幾次。 做完之后,嘉陵精疲力竭,肚子餓得不行了,于是半夜起來煮面吃。 嘉陵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生怕驚擾到了另外一邊臥室的榮京。 榮京做完之后從來不會跟她過夜的,基本上做完了就會回到另外一個房間休息。 嘉陵實在是餓得不行了,不然也不會挑戰(zhàn)在大半夜煮面吃。 最尷尬的是,那次她躡手躡腳地走出了臥室到了餐廳,卻看到了榮京帶著電腦坐在餐廳里處理工作。 于是乎,他們兩個人就這么打上了照面。 嘉陵當時尷尬得要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嘉陵準備溜走的時候,榮京卻難得開口問她:“你來這里做什么?” 嘉陵支支吾吾好久都沒說上來話,最后,她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四周的環(huán)境特別安靜,她肚子這點兒動靜,榮京聽得一清二楚。 他指了指冰箱,說:“滾去做飯,我餓了?!?/br> 雖然榮京態(tài)度不算好,但有得吃就是好的。 那也是她第一次給榮京做飯。 原本只打算煮面的,但最后還是做了一桌菜。 她從小就對做飯有興趣,跟著父母學了不少。 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的做完了一頓飯,坐下來之后,嘉陵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但是,榮京卻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 嘉陵這邊已經(jīng)吃了半碗米飯,榮京卻拿著筷子盯著餐桌上的菜發(fā)呆,完全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而且他臉色也不太好,嘉陵看著就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她憋了好久,才鼓足勇氣問他:“是不是不好吃?對不起……” 榮京沒有回復她的問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拿起筷子夾菜,開始吃飯。 那是也是嘉陵第一次見榮京吃東西的樣子。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睡衣,剛洗過頭,頭發(fā)柔順地貼著額頭,舉手投足間都是矜貴。 他長了一張溫柔的臉,任誰看了這張臉都不會把那些暴力的行為和他聯(lián)系在一起。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嘉陵偷偷地盯著榮京看了很久。 好像就是從那天晚上之后,她對他的感情又比之前上了一層臺階。 那次之后,她就經(jīng)常給榮京做飯了。 當然,不是她主動,是榮京要求的。 榮京好像是把她當成了保姆, 不管她多累,只要他想吃飯的時候,她就必須做。 ……… 外面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將嘉陵從回憶中拽了回來。 嘉陵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后視鏡,后面有一輛車在按喇叭,似乎是被她擋住了路。 嘉陵擰了車鑰匙,將車挪了一下,之后那輛車順利地開走了。 看著那輛車離開,嘉陵再次停了車。 想到剛剛回憶起來的那些內(nèi)容,嘉陵抬起手來捏了一把眉心。 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把這些事情記得這么清楚。 很多事情,發(fā)生的當下不會覺得有什么, 但真的回憶一下,就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察覺到自己感情的變化—— 原來她在那個時候就對榮京心動了。 二十歲到現(xiàn)在,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 嘉陵抬起頭來看向了窗外。 好巧不巧,這會兒,她就在酒店的對面。 這個地方承載了太多的的回憶。 嘉陵動手解開了安全帶,拎著包下了車。 雖然理智告訴她不應(yīng)該再來這里,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地走到了馬路對面。 嘉陵走到了酒店的大堂坐了下來,這會兒酒店大堂里坐了不少人,嘉陵在這些人里倒是也沒有什么存在感。 她就這么安靜地坐著,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她聽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嘉陵回頭看了過去,一眼便認出了那個老太太。 昨天打完官司,榮京帶著她一塊兒走的。 而且,榮京對她十分地孝順。 老太太長相和藹,看起來就是很善良的人。 嘉陵對榮京的出身了解并不多,關(guān)于他是私生子這一點,也是這段時間從盛馳耀和寧綏和口中得知的。 他們兩個人好像并沒有提起過榮京還有別的親戚。 嘉陵看過去,發(fā)現(xiàn)老太太身邊還跟了朱奎。 “好了好了,你別跟著我了,我就在這里坐一會兒,你趕緊去忙你的吧,這里有這么多保安,不會怎么樣的?!崩咸叽僦炜x開。 朱奎四處看了看,還是不太放心,最后他走到了前臺囑咐了一聲,又去保安那邊打了個招呼,這才回到樓上。 嘉陵看到了朱奎跟前臺還有保安交流的全過程,她更加確定了老太太在榮京那邊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朱奎沒看到嘉陵,打過招呼之后就上樓了。 ……… 陳老太太走到沙發(fā)前坐了下來,正好就在嘉陵旁邊兒。 嘉陵側(cè)目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今天穿的還是昨天的那套衣服, 看起來不是什么昂貴的品牌,她打扮得很樸素,不像是這邊的人。 陳老太太坐下來以后也注意到了嘉陵, 雖然她年紀大了,但是不至于連昨天碰過面的人都不記得。 她昨天就覺得這個小姑娘跟榮京的關(guān)系不太簡單, 雖然榮京說不認識她,但這姑娘看榮京的眼神就不一樣。 陳老太太也年輕過,從她的眼神里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沒想到,今天又在這里碰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