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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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意道:“那個……我不會騎馬,你還是少喝點吧。” 萬一他醉倒在這里,今晚他們兩怕是都回不去了。 第76章 作死的代價 封朔睨著她好笑道:“你不擔(dān)心我酒后乘人之危, 倒是擔(dān)心回去的事?!?/br> 他精致的眉眼好似用墨筆描上去的,一向清冷的眸子里漾著點點笑意,因為剛喝過酒的緣故, 形狀好看的唇上沾著水光, 他身后就是遒枝怒放的寒梅,艷麗非常。 姜言意說:“你要是真醉了, 我倒是不危險?!?/br> 只有酒壯慫人膽,真喝醉了, 反而亂不了性。 這次輪到封朔愣了愣:“你一個女兒家, 誰教你說這些的。” 姜言意面不改色道:“書上看的?!?/br> 封朔不禁反思起來, 自己給她尋的那些游記, 里面真有講這些東西? 姜言意抿唇笑笑,用老叟拿上來的土陶碗倒了一杯果子酒喝, 果子酒清甜,帶著一絲微酸,并沒有多重的酒味, 度數(shù)可能跟米酒差不多,一口喝下去, 從口腔一直涼到胃里, 莫名地舒爽。 是什么水果她沒嘗出來, 但味道十分清爽, 可以說讓她很驚艷。 “這是用什么果子釀的?怪好喝的?!苯砸饪滟澋馈?/br> 封朔十分自然地把她喝過的酒碗拿過去, 送到唇邊嘗了嘗, 凝眉沉思了一會兒道:“沒嘗出來?!?/br> 他恢復(fù)味覺不久, 以前雖喝過不少酒,但嘗不出來味來。 姜言意見他用自己喝過的陶碗喝酒,本想說什么, 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親都親過了,現(xiàn)在計較這些,是不是太矯情了點? 她岔開話題道:“你常來這里?” 封朔看著窗外的梅林道:“不常來,這里也只有下雪的時候尚可一看。” 說話間,老叟已經(jīng)端了個火盆子出來給她們?nèi)∨?/br> 姜言意順勢問道:“老人家,您這果子酒是用什么果子釀的?” 老叟笑答:“是用山上的野梨子釀的,味道不錯吧?” 他雖年邁,目光卻通透清明,沒有半點渾濁。 姜言意只覺被這老者看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被他看透了一般,一個山野酒廬賣酒的老翁,竟也有這樣的眼力? 她點點頭:“很好喝,老人家這里的酒水若多,我倒是想多買些回去?!?/br> 老叟笑出聲來,目光卻看向了封朔:“難得,你竟帶人來關(guān)照我這糟老頭子的生意?!?/br> 封朔對姜言意道:“這老頭子邋遢得很,你若是想買些在店里賣的酒,可別買他的?!?/br> 老叟瞬間換了一副怒容:“去去去,沒良心的臭小子,還想攪黃老頭子的生意!” 他看向姜言意時,又變了一副慈愛面孔:“女娃生得這般標(biāo)志,脾氣秉性也好,怎就瞧上了這渾小子?” 封朔擱下酒碗:“你這糟老頭子再胡說八道,今日這酒錢就別想要了?!?/br> 老叟這才作罷,對姜言意道:“酒窖里的好酒還多著呢,姑娘要什么酒,老朽這里都有。” 姜言意對老者道:“果子酒和梅花釀我各要十壇?!?/br> 老叟樂得臉上的褶子全展開了:“這可是筆大生意,女娃且坐會兒,老朽給你們弄些果腹的吃食來。” 等老叟進(jìn)了內(nèi)屋,姜言意才問封朔:“你跟這老人家相熟?” 封朔喝著酒,目光卻悠遠(yuǎn)了起來:“是位故人?!?/br> 姜言意心說難怪,這老者的氣度不似凡人。 天寒地凍的,姜言意也不忍一個老人家在廚房忙活,她進(jìn)廚房去幫忙。 老叟哼著曲調(diào)正在處理一塊臘rou,見姜言意進(jìn)去,看她一眼繼續(xù)忙活:“女娃外邊坐著烤火便是。” 姜言意道:“晚輩會些廚藝,這天寒地凍的,還是晚輩來做這些吧。” 老叟見她衣著整潔,一雙手膚白細(xì)嫩,分明是個千金大小姐,只當(dāng)她是好心,笑著道:“可別弄臟了你這一身好衣裳?!?/br> 姜言意堅持:“不會。” 她接過老者處理到一半的臘rou,臘rou切開后,瘦rou呈紅棕色,肥rou則是琥珀一樣的淡黃色,她夸贊道:“您這臘rou熏得好?!?/br> 老叟見姜言意切rou的刀法利落,不像是個花架子,光看這rou質(zhì)顏色就知道好壞,顯然是個會做菜的,也打開了話匣子:“這臘rou可是老頭子用野山梨木燒成的果木炭熏制的,費了不少功夫。” 姜言意把洗干凈的臘rou切成大方塊,放鍋里煮著,剝起一旁的冬筍:“今日在您這里可算是讓我見到了不少好東西,這冬筍在市面上也難買到?!?/br> 老叟頗為自得地捋了捋那一把花白的胡須:“小丫頭識貨,城里頭拿著銀子都買不到的山珍,老頭子這兒當(dāng)家常便飯吃?!?/br> 大抵是聊得投機,老叟出去了一會兒,再進(jìn)來時,手上拿著個小筐子:“這里有些竹蓀,天冷了,殺只雞給你們燉湯喝。” 姜言意只看了一眼,驚訝道:“織金竹蓀?” 竹蓀又有“竹參”之稱,作為“山八珍”之一,可見其珍貴了,織金竹蓀在后世則被稱為“真菌皇后”,比起普通竹蓀,又珍貴了不知多少倍。 老叟見姜言意能叫出名字來,面上笑容愈發(fā)自得了些:“小丫頭見識不淺。” 他院子里養(yǎng)了十幾只雞,一到冬天,都沒怎么下蛋了。 大雪天一抓雞,自然是惹得雞飛狗跳,他老了,腿腳不利索,抓雞殺雞拔雞毛的活兒就落到了封朔身上,不過這對封朔來說也費不了什么事。 這樣的上品竹蓀不能浪費了,姜言意打算做道“竹蓀芙蓉”,說起這竹蓀芙蓉,在她原來的世界,那也是有名的國宴菜之一,外國總統(tǒng)來訪吃了都贊不絕口。 姜言意把封朔處理好的雞切下雞胸rou留用,剩下的整只雞切成小塊燉雞湯。 “竹蓀芙蓉”里的“芙蓉”,自然也是指雞rou,姜言意把雞胸rou用刀背剁成細(xì)膩的rou泥,打入兩個蛋清,加少量清水和細(xì)鹽攪拌均勻,隔水蒸熟。 這一步對食材的處理講究一個“嫩”字,好的“芙蓉”,蒸出來后比豆腐還嫩,入口即化,卻又有nongnong的雞rou鮮香。 老叟家中廚房狹小,人多了反而擁擠,他見姜言意在廚藝上似有兩把刷子,給姜言意說清調(diào)料放在哪里后,便出去在火盆子旁跟封朔一起喝兩杯小酒。 姜言意見鍋里的雞湯還要熬上一會兒,便打算先炒個臘rou煸冬筍。 冬筍清香鮮嫩,臘rou口感醇厚rou質(zhì)緊實,這兩者搭配,滋味是在是妙不可言! 煮好的臘rou用筷子輕輕一戳,皮就能被刺透。 姜言意把臘rou撈起來,放涼后切成薄片備用。鍋里燒水,下冬筍片焯水去澀味。 等鍋里水氣干了,下香油燒至七成熱后,把臘rou片和冬筍片一起下鍋翻炒,臘rou里的脂肪被激出大油,跟植物油一混合,炒冬筍味道更香。 因為臘rou本身就比較咸,姜言意只放了一丁點鹽,加入豆鼓、料酒、切段的蒜苗,最后再淋上一勺老母雞熬出來的鮮湯,那香味直接飄出整個茅屋去。 在外面跟封朔喝酒的老叟吸著鼻子伸長了脖子朝廚房里面喊:“小丫頭做的什么菜,怎地這般香!” 姜言意的聲音從里屋傳來:“竹筍炒臘rou,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老叟回頭沖封朔道:“你小子口福不淺吶!” 封朔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唇邊凝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輸了?!?/br> 老叟探頭一看,這局他果真又是回天乏力,他擺擺手:“不來了不來了,早些年還能下贏你幾盤,現(xiàn)在老是輸,沒勁兒!” 封朔道:“學(xué)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br> 老叟喝著小酒,望著屋前的梅林道:“人老了,不想折騰了?!?/br> 封朔的視線也跟著他轉(zhuǎn)向梅林:“當(dāng)年慕家滿門被抄,您在金鑾殿上尚且愿死諫,如今天下勢力割據(jù),怎不愿出山了?” 老叟眼底劃過一抹悵然:“文死諫、武死戰(zhàn),陳仲伯早在五年前就死在金鑾殿上了,如今活在這世上的,不過一介賣酒翁罷了?!?/br> 封朔問他:“池青呢?你也不愿管他了?” 老叟笑笑:“我能教他的,都教了,能走多遠(yuǎn),走到哪個位置,全看他的造化。若真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還望你能保他一命。” 封朔說:“自然。” 老叟道:“你替我護(hù)著他們兄弟二人這么多年,老頭子我也欠你一個人情,若有合適的苗子,你且送到我這里來,我無法再教出一個慕玄青,但也不至于給你教出個酒囊飯袋?!?/br> 封朔沒再用酒碗,直接拎起酒壇子仰頭灌了一口,看著窗外,用手抹去唇邊的酒漬道:“再說吧?!?/br> “開飯了!” 姜言意在廚房喊了一聲,二人才止住話題。 冬筍臘rou炒好了,雞湯也熬好了。 “竹蓀芙蓉”剩下的步驟也簡單,把熬好的雞湯倒進(jìn)鍋里,泡好的織金竹蓀切成片下鍋在雞湯里滾一遍,蒸好的“芙蓉”用勺子舀成薄片,下入湯內(nèi),即可起鍋上桌。 竹蓀芙蓉湯講究一個濃而不膩,淡而不薄,清而生香。 姜言意把菜端出去,老叟則去拿碗盛飯。 冬日嚴(yán)寒,姜言意先給每人都盛了一碗湯,老叟這里的碗都是粗陶制的,但一點也不影響湯的香濃。 一口喝下去,整個胃都暖了起來,湯里有雞rou和竹蓀的鮮香,卻半點油珠子不見。 老叟直喟嘆:“這湯好喝!” 他拿筷子夾起一塊肥rou相宜的臘rou,裹著一大口米飯吃下,連連點頭:“這rou也炒得好!” 臘rou是肥rou部分煮得軟爛,但瘦rou部分還是頗有嚼勁,蒜苗、豆鼓、冬筍的味道全混在里面,實在是香。 比起老叟的邊夸邊吃,封朔吃飯時約莫是講究一個食不言寢不語,一句話不說,吃飯的動作也很優(yōu)雅,只是下筷子的速度比誰都快,偶爾夾到一片全瘦的臘rou,他就不動聲色放進(jìn)姜言意碗里。 一頓飯吃完,冬筍臘rou吃得干干凈凈,竹蓀芙蓉湯也喝得只剩個盆地,只有廚房那鍋雞湯還剩了些,老叟說要晚上留著泡飯吃。 姜言意有些撐,封朔帶著她去梅林里溜達(dá)消食。 老叟看著二人大雪里二人的背影,坐在火爐子旁喝著小酒,臉上帶著幾分微醺,手打著節(jié)拍唱著那舊時常聽的曲兒:“夢回鶯轉(zhuǎn),亂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guān)情似去年?”1 許是剛吃飽的緣故,姜言意再次去外邊賞梅,倒是不覺著冷。 她步子輕快走在前面,封朔披著大氅跟在她身后。 姜言意跑到一株歪脖梅樹下仰頭看了一會兒,忽而跑到了樹干處,扭頭大聲喚封朔:“你快來!” 她身后就是白雪紅梅,但她含笑的眉眼卻比那雪上寒梅似乎還要明艷幾分。 “怎么了?”封朔望著她的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過去。 眼瞧著他就要到樹下了,姜言意突然用力搖晃樹干,梅枝上的積雪落了封朔滿身,甚至還有落進(jìn)他脖頸里的,凍得他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