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女兒是天神、你老了而我年輕還有錢、書穿八十年代小女不倒、朕教你日理萬姬(穿書)、九零女神算、沒人比我更懂發(fā)家致富[年代]、八零懶媳婦、男神擒獲記:甜蜜不會只在回憶里、變身反派蘿莉、媳婦兒很暴力
雖說都知道生意人會耍些手段,但來福酒樓今日這一出,的確是令人不齒,以至于來福酒樓口碑也下降了許多。 回頭封朔聽說此事時,看著趴在案頭練字帖的姜言意,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緒:“遇到了這樣的事,為何不同我說?!?/br> 姜言意注意力全在運筆上,聽封朔再提起這事,顯然已沒放心上,只道:“做生意總能碰上各種各樣的麻煩,我自己不學(xué)著去應(yīng)付這些,每次都要借你的勢,路走得越順,將來遇到個坎兒,跌得就越狠?!?/br> 封朔將手中的書卷翻了一頁:“你能這樣想也不錯,我活著的時候,自是不會讓人傷你分毫。但若有一日我死了,我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能好好活下去?!?/br> 聽見那個“死”字,姜言意手一抖,練了一半的一頁字就這么被墨汁弄花了。 可能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生活離原書劇情太遠,她都忘記封朔最終是會死的,突然聽他這么一說,她心底沒來由地一陣慌亂。 她把毛筆擱下,不高興道:“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 封朔挑眉道:“如今都有脾氣了?” 姜言意氣鼓鼓瞪著他,推開字帖:“手疼,不練了?!?/br> 封朔放下手中書卷,好笑道:“是誰說自己的字丑,想找我借字帖練字的?你這才寫了幾頁?” 姜言意反駁道:“我才沒說我的字丑,是不好看!不好看跟丑能一樣嗎?” 封朔默了一秒:“有區(qū)別嗎?” 姜言意:“……” 這戀愛果然是沒法談了。 她起身就要走,卻被封朔長臂一伸就輕松困在了他胸膛和桌案間,并不是擁抱的姿勢,他似乎只是為了教她練字,拿起毛筆遞給她,嗓音里帶了幾分無奈的笑意:“你啊……” 可能是他尾音里那份寵溺太過撩人,姜言意心中那點微妙的惱意突然就消了。 她握著筆桿,他握著她的手,帶著她一筆一劃在紙上揮墨,嗓音低醇:“握筆講究‘?dāng)L、押、鉤、格、抵’五字,你筆都握不穩(wěn),寫出的字自然不好看?!?/br> 他的一縷長發(fā)垂下來,時不時掃過姜言意耳翼,帶起一陣微涼的癢意。 姜言意“嗯”了一聲,另一手卻不自在抓了抓自己耳朵。 封朔看著她原本瑩白的耳朵紅透了,眸光微深,突然俯身輕咬了一下。 不疼,但那一瞬間渾身如遭電擊,姜言意錯愣回頭看他。 始作俑者卻還能用一副夫子教訓(xùn)學(xué)生的口吻跟她說:“專心。” 若不是他嗓音啞了,她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因為老秀才身子骨欠佳,這場風(fēng)寒一連三五日都沒到姜言意店里,想聽評書的人撓心撓肺,一開始還不覺有什么,到最后卻愈發(fā)埋怨起來福古董羹來。 封朔后面去店里時,專寫了一篇《古董羹賦》夸贊姜言意的店,老秀才不在的這幾天,姜言意店里的生意竟一點也沒受影響,不少文人墨客都慕名而來,酒過三巡找姜言意要了紙筆,吟詩作賦,再觀摩一番封朔的真跡。 也是這時,姜言意才知道,封朔的書法竟然在整個大宣朝很受追捧,甚至有豪商擲千金要買封朔作的那篇賦,姜言意rou疼了很久,還是沒舍得賣。 她直接把那張賦裱起來,掛在店里當(dāng)活招牌。其他慕名而來的才子,姜言意也把他們所作的夸贊自己火鍋店的詩詞裱了起來,無形之中倒成了一個古代網(wǎng)紅美食店。 有了封朔的這篇賦,姜言意的店也有了足夠的噱頭,可以直接媲美來福古董羹的御廚招牌,不用再被來福酒樓壓一頭。 比起姜記古董羹的蒸蒸日上,來福酒樓和古董羹的生意都大不如從前,徐掌柜恨不能宰了家中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胞弟。 他翻著賬目“啪”的一聲合上,喝道:“酒樓這邊再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前天盧員外都說酒樓的席面水準(zhǔn)大不如從前了。姚廚子那邊怎么樣了?” 酒樓管事答道:“禮不肯收,我去了他家兩次,也不肯見人?!?/br> 徐掌柜煩悶道:“這些個臭做菜的都習(xí)慣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他既不愿回來,就不必再去找他了,我就不信我拿著錢,還找不到更好的廚子?!?/br> 酒樓管事應(yīng)是,想起丁先生因為之前丟了臉,不愿再跟他們酒樓合作了,又問了句:“東家,那咱們樓里的說書先生,再請的話,請誰?” 徐掌柜瞪他一眼:“還嫌不夠丟人?你以為人家店里那篇古董羹賦真是在夸人?這是王府那位在敲山震虎呢!” 雖然之前就有傳言說姜記掌柜跟遼南王怕是有什么首尾,但一個市井女子,一個天潢貴胄,徐掌柜只當(dāng)是旁人杜撰的,畢竟那姜記掌柜真要攀上遼南王這根高枝,何故還做這些拋頭露面的營生。 可如今遼南王這篇賦,卻不得不讓他深思了。 來福酒樓算是安分了,可別的館子沒那個眼力勁兒的,還在學(xué)之前來福酒樓請人轉(zhuǎn)述姜言意店里的評書。 但他們請的說書先生基本上都上不得臺面,轉(zhuǎn)述出來的故事枯燥無味,一些細致情節(jié)要么省略了,要么講錯了,去店里的食客壓根不捧場,都不用姜言意煩心。 她的店噱頭足,吃食新穎別致,味道又好,因為店鋪小,以至于預(yù)約吃鍋子的人,經(jīng)常三天內(nèi)的號都是排完的,姜言意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琢磨著可以開個分店。 可惜她這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京城傳來的消息給打亂了。 樊威反了,集新帝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惜嬪命喪樊皇貴妃之手,新帝怒殺樊皇貴妃,樊威帶領(lǐng)的叛軍節(jié)節(jié)敗退,如今正逃往郢都。 姜言意看過原書,自然清楚女主姜言惜沒死,死的是照顧她的宮女,只怕姜言惜此刻正在前往西州的路上,畢竟男二陸臨遠在這里。 第65章 被氣死前,他先捏死她吧…… 戰(zhàn)事雖是從京城那邊傳來的, 距離西州千里之遙,但酒樓茶舍里都在議論此事。 姜言意店里,老秀才也不說《紅樓夢》了, 給食客們講樊威造反后是怎么一路殺到郢都的。過什么關(guān)斬什么將, 經(jīng)了無數(shù)張嘴傳到這邊,跟真實戰(zhàn)況早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只要結(jié)局沒錯,中間發(fā)生的事傳得再離譜也有人聽。 與此同時, 這幾日封朔的幕僚們往往一大早來府上, 商談到天黑才離府。 因為經(jīng)常議事耽擱, 封府廚房也拿捏不好主子們開飯的時辰, 十有八九都是早早做好了飯菜,等幕僚們議完事, 飯菜早已放冷了。后面王府管家直接到姜言意店里買鍋子給幕僚們吃,才算是解決了這一難題。 藥膳姜言意每天依舊給封朔熬著,只不過他一天到晚都在書房那邊忙, 姜言意也尋不到什么機會見他,藥膳基本上是邢堯幫忙轉(zhuǎn)交。 楚昌平也跟封朔的幕僚們一起議事, 偶爾來見姜言意也是飯都沒吃完就又得匆匆離去。 這天他過來吃午膳時, 已是申時, 店里忙過了已經(jīng)閑了下來。姜言意要給他弄個湯鍋, 楚昌平直說時間來不及, 隨便吃點果腹的就行。 正好她今日做給封朔的藥膳是清蒸羊rou, 從藥學(xué)角度來講, 這道菜健脾長肌,對體虛畏寒者大有裨益。 姜言意想給自家的羊rou湯鍋弄個養(yǎng)生特色,就特意烹了一大鍋, 富貴人家往往最重養(yǎng)生,這份藥膳賣得比姜言意想象中還要好,原本計劃賣一天才能賣完,到現(xiàn)在鍋里已經(jīng)沒剩多少,姜言意就把剩下的清蒸羊rou全端給楚昌平吃了。 楚昌平看到端上桌的清蒸羊rou,想起在封朔書房時,聞到的藥膳味,他拿著木箸的手微微一頓,想起之前楊岫稟報給自己的消息,看了姜言意一眼,遲疑開口:“阿意,這羊rou……” 姜言意給他盛了一碗湯放到跟前,“怎么了?” 楚昌平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道“這羊rou,蒸得不錯。” 他想問她跟遼南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可這男女之間的事,他一個當(dāng)舅舅的,也不知該從何問起,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等姜夫人來西州了,讓姜夫人問比較好。 他這個當(dāng)舅舅的,唯一能做也就是盡快壯大勢力,真要遇上個什么事,他才能給姜言意撐腰。 前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算是幫封朔辦了幾件漂亮差事,也向封朔麾下一幫虎將證明了自己絕非是虛名之輩。他拿出本事來了,封朔撥給他人馬,才能服眾。 楚昌平心事重重,這頓飯也吃得急,姜言意幾乎沒見他怎么咀嚼就咽下去了,擔(dān)憂道:“時間緊您何必跑這一趟,有什么事讓人帶個話給我也成啊?!?/br> 楚昌平兩口扒完碗里的飯,接過楊岫遞來的大氅披上,又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地契遞給姜言意:“這是一萬兩銀票和胡家的地契,你好生收著。胡家被抄后,那片宅子我買了下來,阿意你若是得閑,帶人過去把宅子收拾一番,這些銀票你看著用,宅子那邊要添些什么東西,自己買便是?!?/br> 謝知州通敵叛國放突厥王子進了西州城,掩護突厥王子的就是胡家的商隊,謝知州鋃鐺入獄后,胡家也沒能脫得了干系,如今名下所有產(chǎn)業(yè)都被官府查封。 胡家那座宅子是三進的,地段也好,價錢可不便宜。 姜言意錯愣道:“舅舅怎么突然買了宅子?” 楚昌平道:“一早就打算買了。如今樊威一反,京都大亂,禹州信陽王也跟著舉旗……” 楚昌平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想到姜言意也不懂這些朝堂政事,便打住了話頭,只道:“京城的豪紳們現(xiàn)在都舉家外逃,趁此機會,我正好能回去把你母親和你外祖母她們都接來西州?!?/br> 楚家人一家老小都過來,確實得買個大宅子才住得下。 姜言意忙問:“那舅舅你何時動身?” 楚昌平道:“已經(jīng)傳信回京城楚家那邊了,等部署好西州的一切就動身,也就這兩天的事。” 門外親信在催促,楚昌平又叮囑了一句“這店你開著權(quán)當(dāng)是討個趣打發(fā)時間,別耗費太多心神,苦了自己?!?/br> 姜言意知道他約莫是聽說了之前她跟來福酒樓的齟齬,舍不得她辛苦,她道:“我省得,您不用擔(dān)心我,宅子那邊我得了空就過去收拾好,等母親她們一過來,就能直接住人?!?/br> 送走楚昌平后,眼瞧著這個時間段店里沒什么客人,姜言意便讓郭大嬸和秋葵看店,自己則帶著楊岫邴紹二人去街上,打算買些rou做成rou干之類的吃食,讓楚昌平帶著路上吃。 楊岫邴紹二人都是跟著楚昌平出生入死過多年的,知道但凡趕路,那就是天天只有啃干糧的份,出門在外怕出什么意外,只要身上的干糧還沒吃完,客棧的東西他們都很少吃。 馬屠戶的rou鋪生意好,經(jīng)常是一到下午好rou就賣完了,姜言意想做rou干,瞧不上剩下的那些邊角rou,只能去別的rou鋪轉(zhuǎn)轉(zhuǎn)。 沿途路過專賣rou干的鋪子,姜言意順便問了下價錢。 “哎喲,姜掌柜,整個西州城,就找不著比我這店里味道更好的rou干了,全是羊后腿rou做的,您是稀客,按一錢兩斤的價賣給您,平日里我都是賣的一錢五!” 十錢才值一兩銀子,這么算下來,他這風(fēng)干的羊rou干一斤得賣五十文。 姜言意自己店里每天都得買進好幾頭羊,對新鮮羊rou的價錢再清楚不過,馬屠戶那里的上品羊rou也才二十文一斤,做成rou干價格翻了一倍多,這老板倒也不算坑自己。 姜言意道:“我想嘗個味再看買不買?!?/br> “您盡管嘗!我這羊rou保您挑不出半點不好來!”老板信心滿滿,說著就用刀子在一尺來長的rou塊上切下一小塊遞給姜言意。 因為這些rou是自然風(fēng)干的,佐料也只加了鹽,入口干硬,很是考驗牙口,不過保存了羊rou的原汁原味,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老板很是熱情,姜言意嘗了人家店里的東西也不好空著手走,想了想道:“給我來兩斤吧?!?/br> “成!”老板很快稱好rou干,裝進油紙里時,他多放了一塊食指大小的rou干進去,笑呵呵道:“這是贈給您的?!?/br> “多謝?!苯砸饨o了錢。 老板一包好,她身后的楊岫便上前一步拿過。 不遠處的干貨鋪子里突然傳來爭執(zhí)聲。 “這海參沙嘴都壞了,聞著也一股土腥味,拿回去做菜誰吃?如何買得!” “從前店里也是進的這樣的海參,姚大師傅,您要是有氣,回去找東家撒去,別沖我發(fā)火,東家給的錢只夠買次品海參,您要買上品海參,就自己掏腰包補上!” “奶奶個腿兒的,老子不在你們酒樓干了還不成?用這等劣質(zhì)東西做菜,敗老子名聲!” 爭執(zhí)的正是姚廚子和一個面生的小廝。 姜言意眉頭籠起:“那是姚師傅?” 西州城有名的廚子就那么幾個,rou干鋪子的老板也認得姚廚子,一聽姜言意的話,便道:“就是之前在來福酒樓做菜的姚師傅,不知怎的,現(xiàn)在沒在來福酒樓做事了,前不久才去了泰和樓。原本有不少喜歡姚師傅手藝的人也跟去泰和樓嘗鮮,但吃過了都說姚師傅做菜的水準(zhǔn)大不如從前?!?/br> 姚廚子一直沒肯應(yīng)到姜言意店里來,為了不討人嫌,姜言意也好一陣沒讓人去姚廚子那邊了,最近又忙,還不知他已到了泰和酒樓做事。 姚廚子被泰和樓的小廝氣得甩袖就走人,一轉(zhuǎn)臉瞧見站在對街的姜言意,神色有些不自然打了個招呼:“姜掌柜?!?/br> 二人在街邊隨意找了個茶館坐著喝了碗茶。 姜言意看出姚廚子的拘謹,率先道:“聽聞姚師傅如今在泰和樓高就?!?/br> 姚廚子嘆了口氣道:“可不是睜著眼都踩糞坑里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