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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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里地暖充足,兩人光裸著躺在地板上,彼此都沒有再說話,雖然都不是未經(jīng)人事,但大清早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實(shí)在太尷尬了。 孔信將腦袋從他手臂上移開,枕著自己雙手,清了下嗓子,“你說句話呀?!?/br> 羅子庚沉默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你別是還想訛我吧?”孔信叫道,“我可什么都沒對你做!我不會當(dāng)冤大頭的!我們都喝醉了!” “我們……”羅子庚撐起身體,低頭看著他胸口的吻痕,一時眼熱耳赤,啞著嗓子,“我昨晚沒喝醉?!?/br> 孔信呆了呆,然后瞬間驚到炸毛,“臥槽你什么意思?” “我吻了你,脫了你的衣服……你勃/起了,我?guī)湍闶?yin……”羅子庚低聲道,“我喜歡你。” “……”孔信徹底傻了。 半天后,猛地坐起來,抓過旁邊的內(nèi)褲,剛要穿,發(fā)現(xiàn)有些液體的痕跡,大腦轟地一聲差點(diǎn)炸了,吼,“這是誰射的?” 羅子庚:“……” 天光已經(jīng)大亮,晨暉從閣樓窗戶投射進(jìn)來,照在孔信結(jié)實(shí)的后背上,瘦削的肩胛骨無比性感漂亮,羅子庚突然坐起來,一把從背后抱住他,在他耳邊喃喃道,“我喜歡你。” 他溫?zé)岬男靥刨N著自己后背,肌膚滑膩的觸感讓孔信一陣心顫,狼狽道,“滾開!” “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羅子庚神經(jīng)質(zhì)地重復(fù)著,“……孔信,我喜歡你?!?/br> 溫?zé)岬暮粑枚匆魂嚢W癢,孔信皺皺眉頭,盡量平和地問,“羅子庚,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男人的?你是bi?” “……我不知道?!?/br> 孔信壓制住怒火,“你只是被迷惑了?!?/br> “不是的,”羅子庚固執(zhí),“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一時沖動,我很清楚?!?/br> “你清楚個鬼!” 羅子庚沒有說話,點(diǎn)漆般深沉的眸子中全是執(zhí)著。 孔信提高聲音,“別忘了你是溫知君的表弟,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羅子庚皺了下眉頭,“為什么?” “因?yàn)椤笨仔怕曇纛D住,剎那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一灘名為感情的泥淖中,好像在不經(jīng)意間就被禁錮住了手腳,爬不起、掙不脫。 羅子庚平靜地看著他,“為什么我是溫知君的表弟,就不能和你在一起?” 孔信閉緊了嘴,過了一會兒,煩躁地嘆一聲氣,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揉揉脹痛的太陽xue,“我不喜歡你,這個理由不是很充分么?那個……十二月了,我打算給自己放個假休息一下,你也該準(zhǔn)備期末考試……這段時間別來店里了,收到什么東西,找你表哥掌眼,他眼力不比我差……” “你這是要趕我走?”羅子庚驚,“孔哥,因?yàn)槲蚁矚g你,所以你要趕我走?” 孔信將內(nèi)褲扔在一邊,胡亂套上長褲和棉毛衫,背對著他,含糊道,“嗯,算是吧。” “不行,我不走!”羅子庚倏地站起來,雙手扣著他的肩膀讓他轉(zhuǎn)過來,居高臨下看著他,“你別想趕走我。” 眸子中熾熱的眼神讓孔信一震,尷尬地扭過頭去,冷聲,“少他媽給我廢話,我現(xiàn)在沒心情理什么感情問題,你給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別在這兒煩我?!?/br> 說罷,不理他錯愕受傷的神情,孔信裹著外套下了閣樓。 古玩街已經(jīng)開市,店里的伙計正在柜臺后,看到他狼藉的樣子,嚇了一跳,“老老老……老板,你一直在樓上?” “嗯,”孔信冷淡地點(diǎn)點(diǎn)頭,往店后面自己的房間去了。 伙計眨眨眼睛,心想孟老板的死真的帶給孔老板好大打擊,整個人都頹廢了,唉,兄弟感情真好……“哎,小羅你怎么也在樓上?” 羅子庚穿好衣服下來,站在樓梯上腳步頓了一下,目光在店里掃視一圈,“孔哥呢?” “回房間去了,”伙計呆呆道,“你啥時候來的?” 羅子庚沒說話,在樓梯上怔了片刻,走到伙計身邊,“我……這幾天要準(zhǔn)備期末考試,你照顧好孔哥,別讓他空腹喝酒,我過幾天再來。” “嘿嘿,”伙計熟絡(luò)地笑道,“你就放心吧?!?/br> 時間進(jìn)了十二月就過得飛快,孟昕死后,整個古今閣擔(dān)子都壓在了孔信一個人的肩上,他在古玩行里出了名的一擲千金、風(fēng)流愛玩,現(xiàn)在也不得不收起玩樂的心思,專心掌管古今閣。 紀(jì)凱來找過他幾次,都被打發(fā)了回去,他現(xiàn)在見到紀(jì)凱就會想到羅子庚,兩個小混蛋性格截然不同,卻一樣都讓他想起來就腦仁疼。 躺在沙發(fā)上,孔信喝一口酒,怔怔看著手機(jī)中長頸瓶的照片,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他仍然無法接受小孟就這么死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手機(jī)突然震動起來,孔信倏地回過神,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屏幕上羅子庚三個字,聲線平穩(wěn)地接通電話,“什么事?” 羅子庚笑道,“孔哥你在家嗎?我今天收到一對小碗,看著像瓷胎畫琺瑯,送過去你看看?” “不,不了,”孔信立刻否定,“我沒在家?!?/br> “你……”羅子庚遲疑片刻,小聲問,“和紀(jì)凱在一起?” 孔信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嗯,算是吧?!?/br> 羅子庚心下一沉,看樣子自己給他留下的陰影不小,讓他接自己電話都有壓力了,淡淡地笑道,“紀(jì)凱今天住在宿舍呢?!?/br> “……”孔信被戳穿,惱怒,“你管我在哪兒?沒別的事兒吧,我掛了,你那琺瑯彩拿去給溫知君看,他眼力至少比你好?!?/br> “知君哥最近病情有反復(fù),敏姐在照顧他,我就不去打擾了,”羅子庚對他的冷淡置若罔聞,笑道,“這樣,孔哥你明早沒安排吧,逛了古玩街就去燴萃樓,我請你吃早飯?!?/br> 孔信皺眉,“哎你……” “就這么說定啦,”羅子庚打斷他,淡定地笑道,“我得看書去了,明早見啊,我會等你,不見不散?!?/br> “喂!喂!”看著被掛斷的手機(jī),孔信氣直了眼睛:這小犢子…… ☆、揪出王八賢 第二天孔信照樣大清早逛古玩街,每個攤子都掃了一眼,沒見到什么好東西,回古今閣喝了杯茶,還是沒能抵御過琺瑯彩的誘惑。 放下茶壺,往燴萃樓走去,一邊想象那小碗的樣子,一邊對自己可憐的意志力無比唾棄以及懊惱。 “嘿嘿,孔老板,約了小羅吧,”服務(wù)員湊上來,“喏,二樓窗邊?!?/br> 孔信點(diǎn)點(diǎn)頭,走上木質(zhì)樓梯,一眼就看到羅子庚坐在窗邊看菜單,晨光鋪灑下來,落在他修長的脖頸上,精神的短發(fā)在晨光中纖毫畢現(xiàn)……這小子氣質(zhì)中有種清純的性感,一如第一次見面一般的讓他心顫。 “孔哥,你來了!”羅子庚站起來,幫他拉開對面椅子,“吃點(diǎn)什么?” “兩屜雞汁湯包,”孔信扭頭對服務(wù)員道,“一屜蟹黃包、一屜柳葉蒸餃,要開洋的?!?/br> 「再來兩碗紅豆粥,」羅子庚補(bǔ)充。 孔信落座,抓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那什么,你那小碗拿給我看看?!?/br> 羅子庚有心用這琺瑯彩吊吊他的胃口,但轉(zhuǎn)念一想孔信什么性格啊?一準(zhǔn)能發(fā)覺他的意圖,到時候若直接抬腿走人,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 遂將書包拎起來在他面前晃晃,「放心,帶來了,我們吃完飯再好好看,我覺得假不了。」 「你覺得假不了就行了?羅少好大能耐啊?!?/br> 「別說啊,這一次我的第六感特別靈敏,一看到那小碗,我就覺得是真品,」小籠包陸續(xù)端上來,羅子庚給兩人調(diào)配蘸料,「還沒上手呢,就一眼看過去,直覺告訴我的。」 孔信咬開一個湯包,嗤笑,「吹吧你?!?/br> 羅子庚笑笑,「等著看?!?/br> 茶足飯飽,孔信心情不錯,羅子庚太懂得抓他弱點(diǎn)了,什么先不說,兩屜雞汁湯包將人喂高興了,一切好辦。 羅子庚拿出那對琺瑯彩小碗,孔信眼睛一亮,還沒上手,就覺得有種生態(tài)盎然的古韻油然而生,這種幾百年來沉積下來的時光印記,是后人費(fèi)盡心思也仿不出來的。 接過來雙手慢慢摸索著,瓷質(zhì)細(xì)膩、彩料鮮明,無與倫比的手感令人愛不釋手,滿清宮廷專供帝王貴人賞玩的極品彩瓷,鑒賞起來,簡直是一種享受。 翻過來,“雍正年制”四字雙行落款字跡端正,孔信興致勃勃地笑道,“行啊,小犢子,運(yùn)氣真不錯,這碗你怎么收的?” “期末考試那天,”羅子庚給孔信倒一杯茶水,慢悠悠地講開,“晚上班級聚餐,院里一同學(xué)說他的鄰居有對瓷碗想出手,我第二天就跟他去了趟揚(yáng)州,本來以為就是民窯,最早也到不了晚清,結(jié)果一看就傻眼了,琺瑯彩!” 孔信笑,“沒帶夠錢?” 羅子庚苦笑,“不是沒帶夠錢,而是我根本就沒有那么多錢,2007年佳士得拍賣過一個雍正‘杏林春燕’琺瑯彩碗,成交價一億五千多萬,我哪有那么多錢?” 孔信看著他點(diǎn)漆般的眼睛,心尖一陣酥麻,幾個月前羅總從二十層樓跳下來,留給羅子庚的是幾十億的巨債,還清這些債讓他窮得叮當(dāng)響。 遂問,“那你怎么買到的?用了不正當(dāng)手段?” “怎么可能?”羅子庚無語地看著他,“我想反正已經(jīng)來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結(jié)果我一問,你猜他們開價多少?” 孔信想了想,“三百萬?五百萬?” “九萬九!” 孔信眼皮子狠狠地一抽,“多少???” “你沒有聽錯,九萬九,”羅子庚道,“他們兄弟三人,九萬九比較好分錢?!?/br> 孔信差點(diǎn)一時撐不住要撒手人寰,跟被雷劈了似的,單手掩面,喃喃道,“我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撿這樣的大漏了……現(xiàn)在全民收藏,這漏放在整個古玩行里都八百年難得一遇……你小子這簡直不是運(yùn)氣……開掛了吧,你家是造金手指的?” 羅子庚微微一笑,“當(dāng)時我就覺得這三兄弟糙了吧唧實(shí)在不像是懂收藏的人家,后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對碗是他們父親在文革時期當(dāng)積極分子,從一個被打成走資派的大學(xué)教授家里查抄的,后來那大學(xué)教授受不了侮辱自殺了,他們父親見這小碗圖案挺好看,就偷偷留了下來?!?/br> 孔信沒有說什么,當(dāng)年孔家也曾被查抄,百年收藏毀于一旦,雖然后來又退還了一些,但沒收的是官窯,退還的是民窯,還有很多根本就是殘品。 孔老爺子曾經(jīng)給畢生的收藏匯編成冊,從記事起,孔信就跟著父親走南闖北,試圖將這本《古今閣長物志》上記載的藏品一件件都買回來,但直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冰山一角,收藏主要看緣分,緣分盡了,強(qiáng)求不來。 “孔哥?”羅子庚見他發(fā)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你不高興?” 孔信倏地回過神來,“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世事無常,唉……我們子庚也能一個人下鄉(xiāng)去收貨了,不是當(dāng)初那個被人碰瓷的愣頭青了。” “喂!夠了啊,再提黑歷史就跟你翻臉,”羅子庚瞪眼,沒幾秒鐘又笑了,伸手摸摸他的臉頰,“我能有長進(jìn),要多虧你指點(diǎn)?!?/br> 孔信看著他俏皮的小虎牙,一時被蠱惑,任他摸到臉上才怔了一下,驟然變色,一把拍掉他的手,“找事兒吧你?” 羅子庚心頭突然一頓,接著自嘲地?fù)u搖頭,“我跌進(jìn)去了?!?/br> “再爬出來!” “爬不出來了,”羅子庚低聲道,“孔哥,我跌進(jìn)去就爬不出來了。” 孔信將小碗放在桌上,抽身就走。 羅子庚一把拉住他的手,“別走?!?/br> 孔信低頭看著他,“你能攔得住我?” “我攔不住,”羅子庚討好地笑笑,“孔哥,再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神經(jīng)?。 笨仔诺土R一句,掙開他,走了。 羅子庚看著被抽空的手,怔了怔,才猛地站起來將琺瑯彩對碗收到包里,背著包大步追了上去。 “哎哎……小羅你還沒結(jié)賬!??!”店員堵上來,大叫。 羅子庚大聲道,“記在孔大少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