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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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婦女和那兩個孩童毫無懸念地被官兵收押了。 齊得韜被杜韞玉一拉,立時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樣做有多么不妥。 他們?nèi)齻€雖然受安懋的旨意來調(diào)查上邶州木速蠻敲登聞鼓一案的,但是官階不高,遠(yuǎn)遠(yuǎn)沒到能干涉地方事務(wù)的級別。 更何況齊得韜是武官,在朝武官在地方官面前干涉地方行政事務(wù),未免會留下話柄。 但是齊得韜看兩個孩童和那名婦女被官兵帶走,總覺得胸中憋悶,他本有心想感謝杜韞玉拉住自己,可看見這情景卻說不出感謝的話了。 杜韞玉看著還在致辭的羅蒙正,再不提剛剛發(fā)生的事端,“行完會禮之后,木速蠻就要行宰牲禮了,羅大人必定得空?!?/br> 果然,羅蒙正致辭完后,原本跪拜著的木速蠻就開始活動起來,牽來好幾十頭肥羊,拿刀行宰牲的木速蠻嘰哩咕嚕地念著“太斯米”,接著一刀切開羊的兩頸靜脈、喉嚨和食管,周圍的木速蠻見此歡呼著喊“泰克比爾”。 向和暢問道,“‘太斯米’和‘泰克比爾’是什么意思?” 齊得韜道,“‘太斯米’意為‘奉至仁至慈真主之名’,‘泰克比爾’意為‘至仁主至大’。木速蠻行宰牲禮時,要念這兩段詞,宰牲禮方有效。” 杜韞玉道,“《孟子》有云‘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rou。是以君子遠(yuǎn)庖廚也?!舅傩U以宰牲入其教禮,可見大食教是何等的殘暴不仁?!?/br> 此時,羅蒙正和傅楚看到了騎在馬上的三個人,五人目光一交匯,羅蒙正和傅楚便急急向三人的方向走去。 三人立刻翻身下馬。 羅蒙正和傅楚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羅蒙正道,“想來這三位大人就是受圣命所托,前來上邶州查訪案情的罷?!?/br> 三人拿出了文書和調(diào)查令,驗明了身份。 接著五人互相通了名姓與官階,又互相見了禮,羅蒙正笑道,“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待三位安頓下來,晚些時候?qū)⒂谥莞當(dāng)[宴為三位接風(fēng)。” 杜韞玉道,“那就有勞了。” 于是五人又各自道別,三人復(fù)翻身上馬,往上邶州驛館而去。 走出好一段路,向和暢才道,“這上邶州刺史分明是有意不派人在城門迎接?!?/br> 齊得韜問道,“何以見得?” 向和暢道,“方才我們拿公文進(jìn)城,守城衛(wèi)士必定已經(jīng)向上稟報,而至今不見司兵參軍前來迎接,想必是早得了吩咐罷。” 齊得韜想了想,點(diǎn)頭道,“確實(shí)如此。方才那羅希呂一見到我們,脫口便道我們的身份,想來是我們進(jìn)城的時候就有人向他稟報過了?!?/br> 地方官吏是最講上下有序的,絕不會出現(xiàn)一個守城衛(wèi)士跳過頂頭的司兵參軍,直接向刺史稟報。 司兵參軍明知他們是定襄來的官員,卻不來迎接,肯定是早已得了上頭的指示。 因為他們?nèi)齻€朝官進(jìn)上邶州,肯定會見到羅蒙正,到時候他們?nèi)齻€只要稍稍提一句,這司兵參軍就是一個玩忽職守、怠慢朝官的罪名。 所以,這司兵參軍敢不來迎接他們,甚至不派任何一個有品級的官吏接待他們,是羅蒙正早就下達(dá)的命令。 杜韞玉道,“不僅如此,恐怕這羅希呂是早算準(zhǔn)了我們今天會到。公文上只說我們是來出公差,可沒說我們來查案。” 齊得韜道,“也不一定,或許因為我們騎的是快馬,所以衛(wèi)士一報上去,司兵參軍就料準(zhǔn)我們是來查案的。” 杜韞玉搖搖頭,“司兵參軍不過地方從七品小吏,哪有這個膽子敢怠慢定襄朝官,萬一來的朝官并不是查案的,他難道就不怕被刺史推出去頂罪嗎?” 向和暢道,“我也如此想,羅希呂是料準(zhǔn)了我們今天會到,才大張旗鼓地出席古爾邦節(jié),就是演給我們看,上邶州上下官吏絕沒有苛待木速蠻。” 杜韞玉卻哼了一聲,“正是,說不定方才那出‘喊冤戲’也是他演給我們看的。” 這么一分析,齊得韜更加慶幸剛才沒有貿(mào)然出手。 向和暢道,“看來這上邶州一案,其中大有文章?!?/br> 向和暢在三人面前有意夸大羅蒙正做的手腳,就是希望在齊得韜面前留下“這個案子非常復(fù)雜,三人一起行動才比較好”的印象。 不料,齊得韜一聽這話,趕忙道,“不如我先去‘威邊軍’的駐守營地找上邶州經(jīng)略使探個究竟?!?/br> 杜韞玉道,“不妥,羅希呂已為我們?nèi)嗽O(shè)宴,若你剛走他就邀我們赴宴,這可如何是好?” 向和暢附和,“正是如此說?!?/br> 齊得韜這下是真后悔剛才進(jìn)城前猶豫那么一下,沒有獨(dú)自去找上邶州經(jīng)略使了。 向和暢似乎看出齊得韜在想些什么,跟著道,“再者說,這上邶州刺史必定是早已與經(jīng)略使商定好了的。” 齊得韜怔道,“這又如何得知?” 向和暢道,“地方行政官吏與地方軍吏一向分治而行。那守城衛(wèi)士已知來訪朝官中有兵部武官,上報時必定會特意和司兵參軍說明此事。司兵參軍聽聞后,絕不敢只上報給刺史,而不報經(jīng)略使?!?/br> 經(jīng)略使的官階比刺史低,但安懋一向是很忌諱地方官吏和軍吏走得近的,這就形成了地方上平常都是刺史和經(jīng)略使分管各轄的局面。 他如果已經(jīng)得知來訪朝官中有兵部武官,而只報給刺史,卻不報經(jīng)略使的話,就是挑撥地方行政官和地方軍吏不合。 要是經(jīng)略使追查起來,刺史肯定不會說是故意給經(jīng)略使下絆子,而是把司兵參軍推出去。 因此,司兵參軍一聽齊得韜是個兵部武官,就算羅蒙正不說,也不敢不報給紀(jì)鵬飛。 也就是說,紀(jì)鵬飛是肯定也已經(jīng)知道他們來訪的。 “威邊軍”是直接隸屬兵部管轄的,卻也不出面迎接,顯然是刺史和經(jīng)略使已經(jīng)說定不派人迎接他們了。 齊得韜把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想了一遍,不由暗自心驚,這個案子到底牽扯了什么,竟讓上邶州的行政官和軍吏聯(lián)手對付來查案的朝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