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實若夢
“喂俞宴,咋啦有什么事?” “鐘哥回去了嗎?”俞宴語速飛快地問。 “沒啊,你倆不是一塊兒出去的么,怎么還問我?”平弈秋單手敲著鍵盤,抽空瞥了眼門口,確實沒人來。 “他先走了?!庇嵫缯f。 平弈秋看了眼時間,“哦”了聲:“那應(yīng)該是去接舒時了吧,外面風(fēng)大雨大的?!?/br> “可是……”俞宴欲言又止,忍不住深吸口氣,“算了,等會兒有事再說?!?/br> “哦?!逼睫那飸?yīng)著,等對面掛了他才琢磨出俞宴最后那句話的不對勁。 等會兒有事再說?有事再說?? 俞宴掛了電話,在門口徘徊,良久,又折回去在沙發(fā)上坐下。 尹朔不趕客,畢竟能搭上鐘如季還是靠的這人,他和鐘如季雖說是交換利益,可總的算下來,還是他占了便宜,謝人家都來不及。 他拿起杯子抿了口溫水,聲音要好聽了些:“你待在我這兒也于事無補,還浪費時間。” 俞宴捻著一張活頁紙仔細看,頭也沒抬地回答:“我走不走都是于事無補?!?/br> 尹朔同意這個說法:“也是?!?/br> 那張活頁紙上正好是關(guān)于羈淵的詳細說明,跟手環(huán)介紹差不多的篇幅。 俞宴一眼掃過,讀取到的信息讓他心臟一緊。 - 任務(wù)大廳里的暖氣太過充足,舒時穿上大衣沒多久,臉上就紅得不行了。 他趕緊加快步伐往外走,心想著涼風(fēng)吹一吹就舒服了。 易輕筱走在他旁邊,好玩似的戳兩下他的臉:“你迷迷糊糊的樣子好可愛呀?!?/br> 舒時捏住她的手放到一邊去:“不能隨便夸一個男人可愛?!?/br> 暖氣不僅讓人體熱,還讓人犯困,他在二層靜坐了幾分鐘,被熱風(fēng)熏得昏昏欲睡,這會兒眼皮子都微微耷著??雌饋泶_實迷迷糊糊的,聲音也又懶又軟。 易輕筱眨了眨眼睛:“我不隨便,我很認真的,說你可愛呢?!?/br> 舒時一困聽覺就不太靈敏,什么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他集中注意力想回一句,轉(zhuǎn)頭就記不得對方說的是什么了,索性作了罷。 他半垂著眸子往前走,由于過于信任自己的反應(yīng)力,以及莫名肯定前方?jīng)]有路障的緣故,他伸手推門的時候直接推到了人。 更糟糕的是,他腦子反應(yīng)過來了,身體沒有。 被撞到的人伸手將他一攬,他撞進一個屬于男性的懷抱。 這人身上帶著雨水的涼意,氣息有些陌生。 “抱歉,我不是故……”舒時頭皮發(fā)麻,困意被嚇了個干凈,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拳頭。 易輕筱握拳咳了兩聲:“光天化日之下,秀恩愛不要這么明目張膽,我先走一步了啊——” 舒時這才意識到自己撞到的人是誰,瞬間松了一大口氣,“你不是在忙嗎,怎么過來了?” 說話時,他勉強伸出手跟回頭看的易輕筱告了個別。 “我沒打通你的電話?!?/br> 舒時記得拿手機的時候上面沒有未接來電,于是道:“怎么會……我沒接到你打的電話?!?/br> 他又開始回想手機有沒有開勿擾模式。 “正在通話?!辩娙缂镜穆曇魫炘谒绨?。 大門的位置太顯眼,兩個人抱在一塊兒的樣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關(guān)注。 注意到其中一人是鐘如季后,圍觀的人更來勁了。 舒時昏沉的大腦被涼意凍得清醒了些,智商和聽力跟著回來,他拍拍鐘如季,小聲說:“這里人太多了,咱們回車上說吧?!?/br> “嗯。”鐘如季沉聲應(yīng)。 “正在通話可能是我跟易輕筱說話的時候吧,你下次直接發(fā)信息,我看得到?!笔鏁r說完后神色一頓,去摸鐘如季眼尾,“眼睛怎么紅了?” “雨飄進去了?!辩娙缂菊f。 舒時深信不疑,視線往下瞥沒看見傘。難怪鐘如季身上這么多水,敢情都是淋出來的。 雖然這雨下得有傘沒傘差不多,但能防一點是一點,至少能避免雨往眼里砸。 舒時知道鐘如季一向不照顧自己,但也沒想到他這么能造,下暴雨連傘都不打,真以為自己鐵打的不成? 他習(xí)慣地牽住鐘如季的手,看見對方盯著他的右手不放。 舒時以為他在看戒指,因為之前對方也總有盯著他戒指發(fā)呆的時候。 然而在鐘如季的視線里,舒時大衣袖子遮不住的手腕上,多了一截顯眼的黑色。 - 俞宴開車回了別墅,果不其然沒看見鐘如季人影。 平弈秋一聽門響就看過去,輕點鼠標停下正在播放的視頻。 鄭祝司沖了兩杯咖啡,走過來時順手給俞宴一杯,看見他捏著的紙,說:“問出來了?” 俞宴點頭:“嗯?!?/br> “你看起來不怎么開心?!编嵶K咎裘?,“把東西借我看看?” 俞宴捏著咖啡杯猶豫兩秒,最后還是把活頁紙遞了過去。 “非典型道具,用于平行世界……”鄭祝司嘗著咖啡,起初還念了幾句,等掃完所有內(nèi)容,他也皺起了眉,“這什么?不相當(dāng)于找替死鬼嗎?” “什么替死鬼?”平弈秋聞訊,也過來湊個熱鬧。 俞宴喝咖啡如喝水,默不作聲。 “你慢點喝,燙。”鄭祝司抽空說,繼續(xù)盯著活頁紙緊鎖眉頭,“如果我沒記錯,咱們區(qū)之前也有人用這個缺德道具,當(dāng)天人就沒了?!?/br> 這事兒不能細想,容易起雞皮疙瘩。 平弈秋反手將紙一蓋,嚴肅道:“它的用處不能傳出去,傳開了得到處死人?!?/br> “確實?!编嵶K菊f,轉(zhuǎn)頭問俞宴,“鐘哥也知道吧,他沒說怎么處理?” 俞宴搖搖頭。 不止沒說怎么處理,甚至還走得比誰都急。 “這道具就是個你死我亡的用法啊?!逼睫那锶滩蛔∮终f。 俞宴不發(fā)一言,鄭祝司斂眸,說:“其實這道具存在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有點不公平?!?/br> “有點不公平?你管這叫有點?”平弈秋不可置信道。 鄭祝司閉嘴,不評價了。 一杯咖啡被完完整整地解決光,本著“有事再說”的想法,俞宴是不準備把自己想的事告訴他們的,可羈淵的用法已經(jīng)坦白出去了,他要是不提前說點什么,平弈秋怕是會追著鐘如季問,怎么少讓其他人選擇羈淵。 如果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倒還好,問問也無妨,可若確實如他料想那般,問題就很有些大了。 俞宴糾結(jié)許久,總算放下杯子開口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們……” 瓷杯碰到茶幾的清脆聲響與開門聲完美重合,平弈秋朝門口望,鄭祝司偏頭問:“嗯?怎么不說了?” 俞宴閉眼吐了口氣。 說個鬼,晚了。 舒時吹了會兒風(fēng),沒那么熱了,不過臉上還粉撲撲的。 別墅里也開了暖氣,他進來后便將沾了雨的大衣脫下,搭在左手臂彎。 平弈秋一眼就望見了黑色的手環(huán),笑容一秒僵住。 俞宴見他這幅表情,立刻調(diào)頭去看,只見鐘如季握著舒時右腕,恰恰遮住了手環(huán)該在的位置。 “你別牽我,快上去洗澡換衣服。”舒時動了動手。 “一起。”鐘如季說,目光掃向平弈秋。 平弈秋太清楚這眼神的意思了,當(dāng)即就閉了嘴,只剩一雙眼睛還不知所措地睜著。 鄭祝司見他們都往后看,也跟著轉(zhuǎn)了頭。 突然被注視的舒時:“??” “有什么事嗎?”舒時邊走邊問,“都這樣看我。” 平弈秋轉(zhuǎn)著僵硬的脖子,干笑道:“沒事兒,就是看你和鐘哥一個干著一個濕著,挺稀奇的?!?/br> 舒時微微皺了下眉,回答道:“他出門不打傘,被雨淋了個透心涼?!?/br> 他直覺平弈秋有問題,像有什么事瞞著他一樣。 “他身體好,淋會兒雨沒什么事?!编嵶K九吭谏嘲l(fā)靠背上,“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洗洗比較好。嘶……不過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很熱的樣子?” “嗯,暖氣熏的。”舒時揪著衣領(lǐng)扇風(fēng),聊勝于無。 他右手被鐘如季握著,扇風(fēng)都不太方便,就動了動想掙開。 鐘如季非但不放,還握得更緊了。 從門口到樓梯有些距離,聊幾句話的功夫他們才走到沙發(fā)。 鐘如季看見茶幾上反蓋著的紙,抬眸望了眼俞宴,很快又移走了目光。 俞宴看著兩個人相牽的背影,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莫大的悲傷。 平弈秋目送鐘如季和舒時回房后,第一時間轉(zhuǎn)頭說:“俞宴,我剛看見……怎、怎么了?” 俞宴遮住發(fā)紅的眼睛:“沒事?!?/br> 鐘如季因為淋了雨的緣故,現(xiàn)在渾身都是涼的,也是因為淋了雨,所以此刻過分清醒。 他看著舒時在衣柜里找出他常穿的衣服,聽著舒時催他快去洗熱水澡。 這是現(xiàn)實,可又像做夢。 他經(jīng)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實的,所以這是現(xiàn)實;但只要想到這個人即將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他就會覺得,這是夢。 舒時把衣服抱到浴室,轉(zhuǎn)身出來時差點又撞到鐘如季。 他抓住鐘如季,一股涼意滲進肌理。 “你很燙?!辩娙缂菊f。 “熱的?!笔鏁r抬頭看他。 他們對視了許久,鐘如季連眼睛都沒眨過。 于是舒時說:“鐘如季,你有事瞞我?!?/br> 他的語氣很認真,甚至可以說是嚴肅。 “嗯。”鐘如季道。 舒時停頓了兩秒,忽然攥住自己右腕,緩聲問:“你能看見它了,對嗎?” ※※※※※※※※※※※※※※※※※※※※ 我發(fā)現(xiàn),收尾階段,好寫是真好寫,難寫也是真難寫。 這一章我想了無數(shù)個切口,最后選的這個 幾天沒更了我也沒數(shù)(five實錘) 我只要想想這兩人在兩個世界的場景就會心肌梗塞,不想看到鍵盤怎么辦:) 總結(jié):不知道自己在亂七八糟說些什么東西。 最后:立起我的日更flag?。。]更的話會修改章節(jié),原因多半是卡文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