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成災
鐘如季莞爾,說:“我還在就不需要,等我不在了……無論是哪一種,就得拜托你們了?!?/br> 第一種不在,是指任務數(shù)完成后脫離任務區(qū),第二種不在,是指死亡等任何形式的消失。 他停下車抽出鑰匙,又不自覺的加了句:“他挺聰明的,不需要手把手教,也不用專門護著?!?/br> 鄭祝司聽著他說的話,心情驀地有些復雜,“他要是一直都不知道,你怎么辦?” 鐘如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笑,從容道:“不怎么辦。” “呼?!编嵶K究炕匾伪?,左手探下去解安全帶,“那如果他也有這方面的意思呢?!?/br> “我不會放過他?!?/br> 鄭祝司手一頓,再抬頭看的時候鐘如季已經(jīng)打開車門出去了。 對方關上車門后敲了兩下玻璃。 鄭祝司低頭笑著,彎著腰從車門鉆了出去。 誰能甘心放走自己想要的人。 - 別墅的門開了又關,在外面流浪了一天的俞宴終于回了自己家。 “哎,俞宴,你回來了啊?!逼睫那锬昧藥妆崮?,見他回來遞了一杯過去。 “嗯。”俞宴接過酸奶,看了眼蓋上的標識,“這是你買的?” 平弈秋咬著吸管搖搖頭,說:“不是啊,鐘哥買的?!?/br> 俞宴:“……???” “鐘哥買的?!逼睫那锂斔麤]聽清,語氣輕快的重復了一遍。 “……” “嗯?”平弈秋奇怪的抬頭,說,“你干嘛呢,坐啊?!?/br> 俞宴插上吸管嘗了一口,一點酸摻著一絲甜。 “鐘哥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待會兒你去給鐘哥打個下手唄。”平弈秋吸完一盒,又撈了一盒邊喝邊盤算,“五個人吃飯的話,最起碼也得做五個菜吧。” “什么情況,鐘哥要下廚?”話說到這兒,俞宴不得不問,他看了眼茶幾上擺著的空酸奶盒,“舒時來了?” “哎你怎么知道,”平弈秋驚異的看他一眼,然后笑著說,“聰明。” 俞宴:“他倆一起出去了嗎,鄭祝司呢?” 平弈秋:“嗯?哪倆?鄭祝司去買菜了啊?!?/br> “……”俞宴正想問,余光中有一身影從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過來。 “感覺怎么樣,應該不會想吐了吧?”平弈秋坐直了問。 舒時額上的頭發(fā)濕了一些,眉眼顯得更有氣質(zhì),他說:“嗯,感覺好多了?!?/br> 他看向俞宴,俞宴也正看著他。 “別看了,你倆互相都認識,也不用打招呼了,坐坐坐,咱繼續(xù)聊?!逼睫那锊痪行」?jié)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朝舒時道。 舒時回了俞宴一個微笑,走過去坐到平弈秋身邊,也沒去想平弈秋口中的“你倆互相都認識”是什么意思。 他無意的往后看了一眼,門被人打開,買菜的兩人終于回來了。 舒時眼睛亮了下,最后望了眼平弈秋和俞宴,把心里差點付諸于行動的想法按了下去,怕不禮貌,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鐘如季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第一次交流,確實得在對方面前留下個好印象,有種人在外人面前永遠是彬彬有禮的。 鄭祝司拎著菜奔去廚房,鐘如季在后面提著雞蛋不慌不忙的走。 不久,鄭祝司又探出頭喊:“俞宴,快過來幫忙做菜!” 平常他們待在別墅里,不是在沙發(fā)上靠著玩就是在電腦前辦事,這還是第一次有點煙火氣。 俞宴才坐下沒多久又被叫去做事,他嘆了口氣,還是站起來去廚房。 鐘如季拿了幾個雞蛋出來做菜用,其余的全部放進了冰箱。 關上冰箱門,他朝鄭祝司遞過去一個眼神,鄭祝司心領神會,等俞宴進來后又朝外喊:“平弈秋,坐著干嘛呢,想光吃不干活??!” “馬上就過來!你才光吃不干活!”平弈秋坐在沙發(fā)上想也不想的就懟回去。 吼完后他又覺得不對勁,轉(zhuǎn)頭看過去。 舒時不失禮節(jié)的笑了下。 “咳,不是,我沒說你啊。”平弈秋立馬補救,“沒你我們都吃不上飯呢,我走了啊,酸奶記得給我留一盒。” 舒時:“嗯?!?/br> 平弈秋摸了摸鼻子,往廚房走。 鐘如季從廚房出來,把手里的東西擱在茶幾上,將腿邊的垃圾桶挪了個位置,朝唯一在沙發(fā)上坐的安穩(wěn)的舒時說:“剝吧?!?/br> 舒時看了眼那幾個蒜頭,伸手抓了一個過來,上手就掰蒜瓣。 鐘如季也拿了個慢慢剝著,問:“和他們相處不太習慣嗎?” 舒時把薄薄的蒜皮丟到垃圾桶里,回答:“……有點,多接觸就好了?!?/br> 鐘如季說:“俞宴不太愛說話,平弈秋喜歡和人聊天,你可以先和他認識認識。” “認識了,”舒時的聲音嘆下來又笑了笑,“確實挺喜歡和人聊天的?!?/br> “如果處不來不用勉強,可以去我房間待著。”鐘如季瞥了眼廚房那兒的影子。 “嗯,我知道?!笔鏁r應答道,同時又因為被照顧了心里生出一點微妙的情緒。 他從來不主動和人接觸,所以對不熟的人相對內(nèi)斂一些,也總是很拘謹,盡管他努力在放松了,但還是不自覺的笑出職業(yè)假笑。 舒時低下頭,把剝好的蒜瓣放在紙巾上,說:“不過既然是你的朋友,總是要認識的?!?/br> 鐘如季失笑道:“為什么我的朋友就一定要認識?” 這話中的歧義多的很,就看對方怎么拆解了。 誰知舒時笑著接了這么一句:“因為我還要來蹭飯?!?/br> 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客氣。 鐘如季:“……” 鐘如季:“餓死你得了?!?/br> 舒時哈哈笑了幾聲,說:“開玩笑的,我朋友的朋友當然需要認識一下。” 鐘如季看他一眼,沒說什么。 “以后肯定還會再來,如果每次都不打招呼總覺得怪怪的?!笔鏁r又說,眉頭自然地舒展開來,“有些人是不得不認識的?!?/br> “吶,剝完了,快去做飯吧?!笔鏁r把紙巾一攏塞給他,笑的眼睛彎了彎。 鐘如季有些無奈,拿走剝好的蒜瓣去廚房。 他走后沒多久,平弈秋就出來了。 其余三人還在廚房,只能聽到?jīng)_刷的水流聲。 舒時拿了兩盒酸奶放在左邊茶幾上,平弈秋一坐下就抱著酸奶喝,咂咂嘴對他說:“鐘哥做飯啊,三生有幸?!?/br> 舒時抿著嘴笑了笑。 - 鐘如季下廚對舒時來說很正常,但對另外三人來說那就是百年難遇。 但凡他們四個里面有一個愿意做飯的,他們也犯不著天天跑出去吃。 鄭祝司知道這是托了誰的福,俞宴也明白了點,就平弈秋還蒙在鼓里,以為是別墅來了客人所以需要飯菜招待。 平弈秋在炒菜的時候就沒忍住鉆進了廚房,殷勤的把菜盤端進端出。 被折騰了一下午,舒時原本就有些提不起精神,看了會兒手機就睡了過去,飯菜做好時還沒醒。 “你們先吃,我過去叫他?!辩娙缂敬蛄寺曊泻?,叫三人不用等他們。 茶幾上擺了不下十盒喝空的酸奶盒,鐘如季掃了眼,心想下次還得買多點。 他彎下腰,輕輕推了推舒時的手臂,見人瞇起眼又說:“起床吃飯了,吃完我送你回去,回去再睡?!?/br> 捧著碗注意這邊動向的平弈秋終于意識到不一樣的地方,他愣愣的問:“鐘哥是不是太溫柔了點……” 鄭祝司懶得回答他,俞宴不想說話。 接著平弈秋又抖了抖,咦了一聲:“要是鐘哥這么對我,我得嚇死?!?/br> 鄭祝司:“……”這孩子沒救了。 舒時勉強睜大眼,含糊的應了一聲,坐起來抓了抓頭發(fā)。 鐘如季把他頭上翹起的呆毛按下去,說:“去盥洗間洗手,然后吃飯?!?/br> “嗯,好?!?/br> 吃飯的過程肯定不會是安靜的。 畢竟有平弈秋在。 “鐘哥,你做飯這么好吃為什么我都沒見過你下廚呢?”平弈秋咽下飯粒后說。 “沒下過廚嗎……”舒時瞟了眼身邊的鐘如季。 鄭祝司在底下踢了平弈秋一腳,警告的甩了個眼神。 當特殊待遇過于明顯,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平弈秋心思簡單不代表舒時想不到,萬一在不經(jīng)意的情況下捅了簍子那可是一樁人間慘案。 鄭祝司踢得輕,幾乎沒什么動靜,平弈秋一臉無辜的望向他,看對方臉色不善就沒問為什么。 “啊,也不一定,說不定他自己開過小灶,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啦哈哈?!逼睫那镎f著,并且自以為機智的換了個問題,“哎,不說這個,鐘哥好幾百年不去初級了,我還很好奇你們進去后是怎么過任務的呢?!?/br> “是不是拳打npc,腳踹鬼怪啊哈哈哈!” 鐘如季抬頭瞥了他一眼。 平弈秋說著說著自己樂了,鄭祝司差點沒把筷子掰斷。 果然,把平弈秋放上飯桌就是個錯誤! 俞宴靜靜地吃著飯,夾了不少菜全進了肚子,這時看戲似的聽平弈秋給自己挖坑。 提到鬼怪,舒時垂下眼皮,又笑了笑說:“其實還好,他沒那么暴力。” “不都說過是c級了嗎,還問什么?!编嵶K疽е莱睫那镄Φ馈?/br> 平弈秋:“我……” 鐘如季放下碗,淡淡掃他倆一眼,道:“食不言,寢不語。” 鄭祝司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平弈秋碗里,笑著說:“吃飯,有話吃完再說?!?/br> 平弈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