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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庶女翻身記在線閱讀 - 第144章 與她相似

第144章 與她相似

    錢北北眼睛里的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也許更多的失望吧。看著眼前的男人,錢北北突然覺得這么多年,她從未真正的認(rèn)識過他。

    袁奕煊自然是看到了錢北北眼睛里的那種接近絕望的失望,看的他心里一直的揪著的疼。這下他該是把她的心真的傷透了吧。

    三天后,錢北北離府,袁府大門在身后關(guān)上的那一刻,對于錢北北來說,這應(yīng)該是這輩子與這個地方最終的離別。

    她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袁奕煊傷的透徹,原來,不管是誰,在這個地方,這個年代,終究女人都是錯付的那一方。

    硬生生的憋住眼淚,錢北北轉(zhuǎn)過去的頭,再無留戀。

    能去哪呢?難道重新去找拓跋碩嗎?

    錢北北不愿意。她想要遠(yuǎn)離這些紛爭,就不能在摻和進(jìn)去了。

    幾年前,錢北北離開拓跋碩后,拓跋碩對她思念至極,他的侍從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個個女人,模樣與錢北北極其相似,只是那女人總是心不甘情不愿,那樣子,像極了錢北北。只是一次偶然時候,拓跋碩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女人是太王后親自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那一刻,怒從心生。

    “??!”被重重的摔到了床上,蘇妲拉忍不住發(fā)出一聲低呼。

    “媚妃摔痛了么?等一下會更痛呢?!蓖匕洗T的聲音冰冷,如同可以融化一切的黑暗中,漂浮于海上的冰塊。

    “嘶?!倍叾溉豁懫鹨挛锉凰核榈穆曇簦K妲拉終于從醉意中驚醒過來,手下意識的捂住身上的衣物,“王上,不要這樣!”盡管她早已對此做好了準(zhǔn)備,可是,這樣屈辱的方式,還是讓她有些受不了。而且,今天……可不可以不要是今天,她,還沒跟過去好好告別。

    “不要這樣?”拓跋碩眼中嘲笑更甚,“可是你和太王后達(dá)成了什么入王宮協(xié)議啊,不這樣,你哪能誕下皇子,又怎么獨占后王宮,還是,你想和別的男人?”說罷,他眼神一冷,手更用力的一撕。最想問的,其實只是最后一句話吧。

    外衣被粗魯而毫不留情的徹底撕破。蘇妲拉的眼中迅速擠滿瑩光剔透的淚水。她不知怎么去向眼前這個偏執(zhí)的男子解釋,心里又驚又怕,只知死死抓著已被扯爛的衣裳。

    “何必掙扎呢。媚妃,你抱著那個偉大的初衷進(jìn)王宮,佛祖看到現(xiàn)在這一幕,也會覺得很欣慰吧。”拓跋碩道,眼神滿是冰冷的譏諷。他的手已經(jīng)伸向她的褻衣。

    拓跋碩執(zhí)政八年,政治清明,天下昌盛。百姓莫不贊他,然而,他已過弱冠之年,卻一直不曾立后,甚至連妃嬪也無,世人皆不解,遂盛傳逡祈王上好男色。為的就是心里的那個人。

    多日前。

    夜已深,更漏長。

    此時的皇王宮內(nèi)院,王上寢王宮,大殿,卻是一片歌舞升平。里面舞者如飛天之女,舞姿翩躚,仔細(xì)一看,這些舞者竟真如民間所傳,盡是男伎。

    殿中央的寶座上,一個一身明黃的男子手執(zhí)金杯,有一杯沒一杯的淺啜著美酒。他的眼丹鳳狹長,里面似藏了一池泉眼,深邃迷人,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如此精致的臉龐表情卻是漫不經(jīng)心,百無聊賴,似有一絲疲倦。

    “好了,今個兒到此為止,你們退下吧。”身邊,一個太監(jiān)模樣的老人,察覺到了這絲疲倦,連忙叫舞伎們都退了下去。

    “德德,你也退下吧。”寶座中的人放下金杯,聲音清遠(yuǎn)。

    “是?!崩先斯е?jǐn)?shù)馈?/br>
    待交代完了服侍更衣的王宮女,老太監(jiān)從后門走了出去,照例去向太王后稟告。

    昭陽殿。

    “王上還是只和男伎尋歡作樂嗎?”殿中不過中年的太王后風(fēng)姿猶存,然而眼神卻甚是焦急。

    “稟太王后,是的?!?/br>
    “這可如何是好,最近有大臣頻頻向哀家抱怨,若圣上不盡早立妃立后,誕下皇子,朝廷議論猜測紛紛,恐怕人心不穩(wěn),對社稷不利啊?!碧鹾笮忝嘉Ⅴ?。

    “王上似對女子天生厭倦,奴才也是無能為力啊?!钡碌驴嗦曊f道。

    “過幾日便是祖祭,王上要出王宮拜祭,既然王宮中女子他看不上眼,你就趁著此間,盡心搜尋民間女子侍奉其左右,看他作何反應(yīng)。”

    “太王后放心吧,奴才一定竭盡全力辦妥此事?!?/br>
    “好了,哀家累了,你下去吧。”太王后無力擺了擺手。

    幾日后,王上平安拜祭回王宮。

    “德德,王上出王宮期間,對他身邊女子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太王后手戴金玉纖長指套,優(yōu)雅翻開金邊茶蓋,緩緩將裊裊熱氣吹散,語氣卻有隱隱期待。

    “稟太王后,王上出王宮這幾日仍是不屑看身邊女子一眼,只是……”德德遲疑道。

    “只是什么!”太王后放下參茶,一向不喜形于色的臉上竟有一絲激動。

    “只是,在回王宮途中,王上讓轎子停頓了一下,當(dāng)時那有個尼姑在派粥,王上看著還露出了微笑?!?/br>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你快快把那尼姑召進(jìn)王宮,擇日與王上成婚!”太王后激動得站了起來。

    “可、可那女子已是出家之人,奴才怕她會不從?!钡碌掠兴櫦?。

    “王上之命,誰敢不從!你明日就把那尼姑帶到昭陽殿,本王宮自會讓她服服帖帖?!碧鹾笸?yán)之氣頓懾。

    “奴才遵命!”德德見此,趕緊告退。

    翌日上午,那位在都城派粥的小尼就被帶進(jìn)了皇王宮。

    “小尼無塵參見太王后娘娘?!苯袩o塵的尼姑恭敬行禮道。

    “抬起頭來?!钡竿跎峡粗械娜瞬灰獡p了王室顏面才好,太王后暗自忖道。

    無塵依言抬頭。只見她不過十六光景,眉間的稚氣尚在,雖然只穿一襲簡樸青衣,但淡然自若,清逸脫俗的容光兀自熠熠生輝。她周身圍繞一股祥和出塵的氣質(zhì),猶如不食煙火,天界下凡的蘭芷仙女。是為含金柳,為芳蘭芷,為雨前茶。而她那純凈如水晶的眼神,更是讓人沒來由的心動。

    “平身吧,你可知本王宮召你是為什么?”太王后滿意點了點頭,心中的憂慮減了一半,但依然神色端莊,不怒自威。

    “無塵不明白。”她乖巧低下頭。

    “本王宮叫你來,是要你進(jìn)王宮服侍王上。”

    “可無塵已是出家之人,怎能服侍王上呢,這樣做豈不是褻瀆了神明?!睙o塵微微蹙眉,鼻尖亦跟著起了小皺,煞是可愛。

    “姑娘有所不知,自王上登基以來,便一直不曾婚娶,對女子亦是不聞不問,民間已在傳他好男色,朝廷恐皇家無子嗣,人心不穩(wěn)。然而,王上幾日前出王宮拜祭,碰巧撞見姑娘善行,對姑娘你頗有好感,哀家身為親母,更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便心急擅自將姑娘接來,還望姑娘深明大義,為天下福祉著想。若是無塵姑娘答應(yīng)了入王宮,待半年之內(nèi)誕下皇裔,了了哀家的心愿,哀家與王室祖先和國家社稷都會萬分感激姑娘的恩德?!碧鹾笱瓌竦?。

    “太王后又怎知王上是看上了無塵呢,也許只是欣賞小尼做善事而已。”無塵清澈的眼神看向太王后,那樣純凈如嬰兒的眼神,仿佛世間的煙火都自動遠(yuǎn)離了她。太王后眼中不由得暗自露出一絲贊賞,她竟是對這個身份低微的小妮越來越滿意了。

    “不管怎樣,王上畢竟是對女子上了心,為了天下,試一試也是值得的。佛家也是想要蒼生幸福,本王宮就不相信你們佛家會拘泥于這些細(xì)節(jié),畢竟這也是為了王朝子民的安穩(wěn)與繁榮,姑娘以身獻(xiàn)佛,功德亦無量!”太王后加重了語氣。

    無塵輕輕蹙了蹙眉,低頭良久思考。然而到底年幼,身邊師父師姐又不在,一時竟難以抉擇。

    “這樣吧,無塵姑娘,不如你就在哀家這昭陽殿逛逛,明日再答復(fù)哀家,如何?”太王后留她過夜,是存了兩個心思。其一,留她在王宮中,免得她出了王宮心生動搖。其二,皇王宮的金玉滿堂,珠光寶氣,她不信那小尼不會沒有一絲心動。

    “……好。”無塵見只能這樣,輕輕答道。

    太王后眼中閃過一絲喜意,親自派了兩名丫鬟盡心伺候她。晚間的時候,她又拖著無塵說了身為太王后身為母親的焦急和擔(dān)心,恨不得把國家的壓力都推在這小尼身上。

    無塵聽罷,心中掙扎不已,她從小在尼姑庵中長大,不問世事,叫她推翻自己的信仰,卷入紅塵,她更多的是茫然無措。

    然而,在幾乎無眠了一晚后,第二天清晨,不等太王后召她,她已主動走向太王后的寢王宮。

    “小尼答應(yīng)太王后便是。不過,希望太王后也能答應(yīng)無塵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不要再為王上納妃納妾,徒添后王宮凄涼?!睙o塵輕輕說道,不復(fù)昨日的掙扎。她所修行的了然庵中,有不少是被花心丈夫拋棄的心死如灰之人,任她身處紅塵之外,也不免心有觸動,不想再見到這樣的情景。

    “想不到姑娘真如菩薩一般,竟連這都想到了,本王宮答應(yīng)你就是。來人,送無塵姑娘去清和閣。”太王后心下大喜,哪管她提的是什么要求。反正,這后王宮,從來都是她的天下,所有的事情,亦在她控制之中。

    待一群人將無塵送走,旁邊的福安公公終于忍不住道,“太王后,您怎么能答應(yīng)她不再納妃呢,自古以來哪位王上不是后王宮佳麗三千,如此后代才能繁茂……”

    “好啦,”太王后打斷道,“本王宮自然明白,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待王上嘗了女子之樂,他自會樂意婚娶,而本王宮的目的也達(dá)到了,至于那小尼,她身處皇王宮,又能奈何!”

    深黑的天幕終于籠罩下來,是夜,太王后睡得格外安穩(wěn)。

    蒼穹經(jīng)過整晚黑夜的浸泡,在太陽出來時,最終脫去沉重的顏色。

    此時正卯初,薄霧還飄散在恢宏的皇王宮內(nèi),卻有一頂轎子,在似醒未醒的清晨之下,悠悠的向昭陽殿走去,細(xì)細(xì)看去,轎頂盤龍,黃色瓔珞流蘇、黃色絲綢錦緞,上等精細(xì)雕花桃木,赫然是王上的專轎!

    “母后,關(guān)于納妃一事,您似乎比孤還要著急啊。”年輕的王上拓跋碩冷漠從容走進(jìn)昭陽殿,語氣疏離不帶一絲惱怒,仿佛在訴說一件別人的事情。

    “王上已過弱冠之年,更要及早納妃,為皇家開枝散葉!”太王后剛剛起身,只是輕整顏容,便由姜寧兒扶了出來,面對自己這個親生兒子的疏離,她似已習(xí)慣,面色雍容,說得一派義正詞嚴(yán)。

    “孤若是不答應(yīng)呢?”拓跋碩坐下來,兀自玩弄手中的鏤金扇子,眼神如淵。

    “王上貴為天之驕子,理應(yīng)擔(dān)負(fù)振興王室的責(zé)任,為了安撫民心,王上一定要娶那位姑娘。況且,王上本來也不討厭她,不是嗎?”太王后眼中的深思熟慮落至唇邊,成了一抹模式化的笑意,軟硬皆施在了言語里。

    “哦?看來這次,孤如何也拒絕不了了?也罷,娶就娶吧。反正母后硬塞給孤的,也不止這一樣?xùn)|西?!闭Z中似有深意,說完后,拓跋碩也不行禮告退,直接走了出去。

    太王后嘴角劃過一絲苦笑,呆立半晌。她親子如此對她,她亦知道其中緣由,卻是無能為力。然而此刻,不管怎樣,困擾她多時的納妃之事終是定了,她開始一刻不停的cao辦大婚事宜,不再多想其他,她相信,時間總是會改變一切的。

    這次納妃是王宮中王上登基以來的第一件喜事,方方面面都被安排得份外隆重,甚至還邀請了臨近的友邦。

    清和閣內(nèi),幾間禮品房都被王公貴族送來的賀禮堆滿,無塵還不時聽見身邊王宮女對皇王宮張燈結(jié)彩的極力渲染之詞,心里覺得鋪張浪費,可是又沒有權(quán)力去勸阻。

    無塵進(jìn)王宮這幾日,除了太王后偶爾會派人過來探望和統(tǒng)領(lǐng)后王宮王宮女的女官蘇沐過來教她王宮中禮儀之外,鮮有人過來。畢竟她身份平凡,不會有什么皇親國戚來探望她。

    至于那位未來的夫君,她更是一面未見著。不過她并不好奇或期待,這是一場注定的機(jī)緣,多想無益。她更多時候只是默念著心經(jīng),想到遠(yuǎn)方的師父,希望師姐浣紗將自己入王宮的消息帶給師父時,她老人家不要生氣才好。

    “媚妃娘娘,請您過去親試婚服?!币粋€王宮女走過來恭敬道。那道宣布婚期的圣旨下來時,也同時將她封為了媚妃。

    無塵將青衫素袍換下,穿上金黃團(tuán)花嫁衣,周身的流光溢彩將她的容貌襯托得越發(fā)清麗,也許她不是傾國傾城的那種美麗,但脫俗的氣質(zhì)使她看起來像一只云上的鳳凰。

    “娘娘真好看。”為她打理著裝的王宮女忍不住道。

    “大膽奴婢,娘娘的行裝豈容你評價!”女官蘇沐喝道。

    “不必拘禮,你叫什么名字?”無塵看著剛剛出聲的王宮女,心里沒來由有一絲親近,在皇王宮總算還能碰見一些真性情的人。

    “奴婢叫秀蓮?!苯行闵彽耐鯇m女連忙低下頭。

    “無塵不大習(xí)慣這王宮中的規(guī)矩,大家對著無塵可以免去這些俗世顧忌?!彼Φ?,笑容溫婉嫻靜,又有一絲屬于十六少女的稚氣可愛。

    蘇沐本想勸說,但念及她是王上的第一位妃子,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要逆了媚妃之意的好,默默點了點頭。

    大典當(dāng)日,晴空如畫,君臣同慶。然而,靠近君顏的大臣使者都注意到,王上眼中并無喜意,依舊是如淵般的墨黑,臉上的笑意淡漠,更像是一種嘲笑。

    到了行禮的時間,當(dāng)大瑞的媚妃在晴空之下踏出鳳輿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特別的氣質(zhì),就如一只出塵的鳳凰。剎那之間,整個錦宸殿內(nèi)外都響起了低低如海潮般的驚嘆聲,除了寶座之上的人。

    無塵戴著珍珠墜成的黃金珠翳,華麗的嫁衣長達(dá)一丈有余,裙擺上面墜滿了鉆石和珍珠,精致的刺繡娟紋和團(tuán)花將它們襯得相得益彰,裙裾展開,宛如銀河之星泄?jié)M一地。十位侍女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裙擺,一齊緩步走上錦宸殿。

    王上站在莊嚴(yán)神圣的大殿盡頭,平靜的看著那個朝自己走來的靜婉超脫的女子,目光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只是看著一個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是母后派來的女人呢,帶著一絲譏諷,他默默想道,同時將腦海中那個派粥的善良單純尼姑的印象抹去。這種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入王宮的女人,怎么會善良單純?

    無塵隔著珠翳,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夫君,優(yōu)雅翩翩,眼神如淵,不似想象中那樣嚴(yán)肅,只是神色中的淡漠和譏諷讓她微感意外,她突然覺得這個王上應(yīng)該有許多難過的往事。

    半個時辰的新婚儀式,無塵和王上只是配合著司儀機(jī)械地進(jìn)行著一道又一道繁復(fù)的皇家儀式,兩人沒有半分眼神交流。禮成之后,無塵被送到了大殿等待,王上繼續(xù)和大臣們慶祝。

    大典從早上一直進(jìn)行到了晚上,此時的新月已悄悄爬上了云端。

    “今晚的月色真迷人呢……”見四下無人,無塵再也不理什么婚俗禮節(jié),徑自掀開了喜帕,走近窗邊,頭上一輪明月正靜靜的俯瞰著地上的生靈。

    從今以后,自己是就媚妃了啊。饒是她心如靜水,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婚禮掀起了圈圈漣漪。未來,這王宮中的生活會是怎樣呢。

    她其實不曉得,與這王宮的緣分,不過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錢北北。

    “娘娘,今天真熱鬧啊,大家難得這么狂歡!”秀蓮邊說邊走進(jìn)來,看見無塵竟自己掀開了喜帕,嚇得手里的喜酒也端不穩(wěn)了,“娘娘!您怎么自己把喜帕掀了?您快坐好,蓋起來吧。”

    無塵似沒聽到她的要求,腦海閃過那個神色淡漠的王上,輕輕道,“大家在狂歡么?可是他們會是真的高興嗎,狂歡也只是一群貌合神離的人的孤單罷了,倒是一個人的孤單,才更像是狂歡……”她腦中閃過那些各懷心事的使者大臣,盡管自己不諳世事,但有些東西,淡然的人反而看得更清楚。

    “娘娘……”秀蓮聽得似懂非懂,正思索著,門外的太監(jiān)們齊聲說道,“參見王上,王上萬福?!毙闵彿瞿锬镒茫瑢⑺才辽w上后,連忙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

    一會兒,門就“吱——”的一聲,被推了開來,一個人搖搖晃晃走進(jìn)來。

    他周身有淡淡的酒香,走到床邊后就坐了下來,但是卻并不急于掀蓋頭,只是靜靜的坐著。無塵十指微握,她畢竟是一個少女,新婚之夜,心頭還是會有些緊張。

    等了許久,仍是不見動靜,無塵猶豫著要不要看看王上怎么了,要不要讓他喝點醒酒魚湯。她正在思前想后時,眼前突然一亮,喜帕已被掀開。

    那個淡漠王上的精致臉龐在自己瞳孔中無限放大。但此刻的他醉眼迷離,滿嘴酒氣,眼神不似白日里深淵般黑暗,他一手捏過無塵的下巴,“母后是怎么說服你進(jìn)王宮的呢?嘖嘖,連一個出家人都會受不住王宮中的誘惑,你們女人,是不是都爭先恐后的要進(jìn)王宮把自己獻(xiàn)出去啊!”

    無塵被他尖銳的說辭激得有些氣惱,脫口道,“這天下,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樂意與別人共享一個丈夫的,皇王宮更是深似海,沒有人會真心喜歡進(jìn)王宮?!?/br>
    “真心?這么說,你進(jìn)王宮也不是真心的了?”拓跋碩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之所以進(jìn)王宮是因為太王后將王上不納妃的后果告知與我,而且,也因為太王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不再為王上納妃,以免增添后王宮怨氣?!睙o塵不習(xí)慣王宮中的稱謂禁忌,一著急就說了出來。

    “哦?不再納妃?這樣,以后你就可以獨占后王宮,直至升為國母皇后,連后王宮的勾心斗角都免去了呢。一個小尼,能有這樣的算盤,真叫孤佩服?!蓖匕洗T捏著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

    無塵被他捏得發(fā)痛,心下覺得屈辱,一把掙脫開去,站了起來,“王上已有心魔,便是我一介小尼再怎么說,也不會說得清楚了,王上要怎么認(rèn)為就怎么認(rèn)為吧?!?/br>
    拓跋碩看著有些發(fā)怒的新娘,眼角滑過一絲玩味的笑容,卻不再與她糾纏,“孤有什么心魔?是你們這些愛慕虛榮地位的女人才有心魔。好了,孤今晚要看舞蹈,你自便吧?!闭f罷,竟是丟下她自己走了出去。

    無塵揉了揉還在發(fā)痛的下巴,心里兀自郁悶著,拓跋碩已經(jīng)走了出去。盡管他對著她說了一大通過分的話,但她卻并不怎么生氣。是因為婚典上他那個淡漠的笑容嗎?

    可能吧。若不是心被狠狠的傷了一次,一個王上又怎么會有那樣淡漠的笑容。

    無塵坐回了床上,雙手撐在身后,兩腿在空中隨意蕩著,金絲銀線繡出的鴛鴦紅鞋,隨著燈光的反射,似也在頑皮的跳動。

    今晚應(yīng)該不會有王宮女太監(jiān)進(jìn)來了吧,有點無聊呢。好吧,念經(jīng)。她準(zhǔn)備開始做自己每日已經(jīng)習(xí)慣的程序。

    “自在菩薩。行深波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占词巧?。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少女念至一半,殿前的絲竹之聲悠悠的傳了過來。不同于自己以前聽過的旋律,這種旋律珠玉圓潤,又隱隱透出一絲萎靡。她似乎可以感覺到韶華正好的女子或舒或急的舞動,香氣直迎面撲來。而低低伴奏的古箏,聲音不徐不疾,一挑一撥,似都撥在了心弦上。

    少女終于靜不下心念經(jīng)了。只看一下下就好,她安慰著自己,終于輕輕提了羅裙,走出了寢王宮。她也只是十六的少女而已,不是道行高深的師太。

    大殿上,幾名身姿不輸女子的男伎在隨著旋律翩翩起舞。寶座上的男子,拿著酒杯,眼光迷離?!把?,他果真喜歡男子呢?!北M管舉國已有流言說圣上好男色,然而無塵謹(jǐn)記師父耳聽不一定為實,眼見亦可為虛的教導(dǎo),沒有將此事往心里去,但當(dāng)她將流言與拓跋碩此刻放縱頹然的神情聯(lián)系起來,最終還是相信了這個傳言。太好了,如此自己也不用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了。少女暗暗的想,卻忘了,她若不做那些事,又怎么誕下皇子。

    無塵悄悄躲在寬大的簾幕后面,好奇的看著舞動的男伎。這些男伎,怎么面目都有些相像啊,秀氣而柔美,極像女子。

    “媚妃娘娘,您在這作甚?”背后驀然響起一個聲音,卻不是很大,沒有驚動殿中的人。

    “啊,德德公公,我……”無塵連忙低下頭來,似個做錯事的孩子。若是師父見到自己對凡世這么好奇,定會非常生氣吧。

    “唉,娘娘,您先回寢王宮吧,待老奴去勸勸王上?!毖哉Z之中,似有同情。

    “哦?!睙o塵本來想說,就算王上不回去也沒事,但是想想,又覺得這話怪怪的,于是閉了口,乖乖的回了新房。

    王上最終還是沒有回來,直到無塵一覺睡到天亮,他也沒有露面。

    天還未亮,秀蓮一行人就默默將她迎回了清和閣,眾人臉上一副霜打茄子的表情。

    看著他們失落的表情,無塵猜到許是為了昨晚自己空房之事。她不禁想起以前浣紗師姐曾偷偷跟自己說過什么夫妻之禮的事,她面紅耳赤的聽完后,對此就有了些恐懼。為何一定要將自己脫光光呢,還要親親抱抱……哎呀,只有這樣才能生孩子么?太王后好像是說只有自己誕下了皇子,才不會再為王上納妃吧。這么說,自己是一定要在那個不熟悉的男子面前脫光光了?

    幸好昨夜沒有被脫光光,她還是有些慶幸的想。雖然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可是,事到臨頭就退縮的情況世人也是常有的嘛,佛祖,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下次我一定會按太王后希望的那樣去做的。無塵坐在轎內(nèi),半是內(nèi)疚半是害羞的想道。她當(dāng)然沒有想到,未來自己的第一次被脫光光,依舊還是沒有準(zhǔn)備好。

    “王上一夜都在縱情聲樂,然后一早就直接去上朝了?”太王后聽到德德帶來的消息,覺得太陽xue周圍的血液突然擴(kuò)張,她不由得揉著xue位軟坐了下來。

    “太王后娘娘可要保重鳳體。”一邊的王宮女姜寧兒輕輕道,同時手準(zhǔn)確的按向她的太陽xue。

    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的王宮女婢,太王后驀然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主子,先王后,先帝最寵愛的女人。姜寧兒曾是先王后的貼身婢女。

    先王后臨死前,那個悲憫的眼神,仿佛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太王后暗自捏緊的手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后悔!王上到底是我的兒子,雖然你養(yǎng)大了他,可是,他總會按我的意愿去做的。

    “姜寧兒,你去清和閣看看那丫頭。讓她安心,告訴她王上遲早會去找她的。”

    “是?!?/br>
    看著姜寧兒離去的身影,太王后輕輕嘆了口氣。

    “太王后不必過份憂慮。王上已經(jīng)娶妻,一步步來吧,媚妃總會誕下皇子的?!备0补谝慌园卜€(wěn)道。他和德德、姜寧兒一道,是王宮中王宮齡最大,身份最高的太監(jiān)王宮女。

    “但愿如此吧。王上不是喜歡舞樂么,改明兒尋些舞伎來教教媚妃,希望王上會被打動。”

    “太王后高明?!备0矠檫@個想法叫好道。

    “不太好呢,我從沒學(xué)過舞蹈,這要是真的跳給人看,會叫人白看了笑話去的。無塵看著眼前,福安公公帶來的一字排開的舞師,連連擺手道。

    眼前,有穿著妖嬈頭帶面紗的夷人舞師,有端莊大方手執(zhí)折扇的大瑞舞師,有木劍在手的戎裝舞師,有長袖流云的淑婉舞師,還有舞褲寬大的胡旋舞師。

    秀蓮在一邊卻看得滿眼放光,“娘娘,不如您就叫她們把自己的看家舞蹈都跳一遍嘛,說不定娘娘會喜歡呢?!彼钦嫘南M锬锬軌蛟缛斋@得王上的寵愛。

    “……”拗不過秀蓮的熱心慫恿,無塵終于答應(yīng)看看。

    清和閣內(nèi)一時弦聲不絕,各個舞師為了這個機(jī)會都拿出了十成功夫。無塵和一幫太監(jiān)王宮女不由得都看癡了。

    “娘娘,不如你就學(xué)那個妖艷的夷人舞吧?!迸c秀蓮一同分到清和閣的漪瀾說道。她比秀蓮更活潑,說話也是莽莽撞撞,不顧王宮中禮儀。不過無塵本來自己也沒理那么多禮儀。

    秀蓮卻馬上反對道,“夷人舞太妖媚,還是扇子舞吧,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很撩人心弦呢?!?/br>
    另外兩個婢女音鷲和靈湘也贊同秀蓮的觀點。

    “不如,讓小卓子和小齊子看看,他們兩個好歹離男人的審美觀念近一些?!变魹懙?。

    一邊的兩個小太監(jiān)臉色同時暗了暗,最后,小卓子苦笑道,“漪瀾,你就別取笑我們了。娘娘,您還是自個兒拿主意吧。”

    “可是,我真的從沒受過舞蹈訓(xùn)練啊,要真跳,肯定跟螃蟹橫行一樣丑呢?!睙o塵為難道。

    “哦,螃蟹橫行?沒想到我的王嫂會跳這么好玩的舞蹈?!币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看向門外,齊齊跪了下來,“參見公主,公主千福?!眮砣耸峭跎系膍eimei,老王上唯一的女兒,拓跋婧。

    “不必多禮啦,起來吧?!泵髌G動人的公主甩了甩手?!巴跎瑒倓傋叩酵饷媛犚娨魳?,我覺得好玩,沒有通報就直接過來了,王嫂不要被我驚擾到哦?!泵魅栈释鯇m中會有一個皇族的晚宴,那時,王上的各個兄弟姐妹才會與無塵正式見面。

    看著眼前明麗純真,年紀(jì)與自己相若的少女,無塵笑道,“沒事,我剛剛看著也覺得挺好玩呢?!?/br>
    “這些舞蹈都看過了啦,沒有新意,不如,讓幼皙來教你吧,她家鄉(xiāng)的舞蹈可有味了,什么霹靂舞、爵士舞、街舞,哪個都好玩過這些呢?!彼徽f完,那些舞師都垂下了頭。看來,這位公主真真是有什么說什么,也不顧太王后派來的福安公公還在這里,會拂了太王后的面子。

    不過福安并沒怎么碰壁的樣子,他恭謹(jǐn)?shù)?,“公主,那九夫人言語動作一向古怪,還是少和她接觸的好?!痹瓉硗匕湘嚎谥械挠尊蔷欧蛉?,也就是九王爺拓跋鞠的正妃。

    “懶得跟你說,幼皙比你們這些人好玩多了,”拓跋婧白了福安一眼,又對無塵道,“王嫂,等你明晚看到她,你就知道了,今天還是不要選了,明晚叫幼皙跳個舞給你看,你看了再決定學(xué)不學(xué),行不行???”她親昵的向無塵撒著嬌。

    無塵對這個自來熟的公主很是受用,在這個皇王宮里,拓跋婧也算是一個純真不掩蓋本性的人兒呢。

    “恩,好吧。我還不一定會跳呢。”無塵不好意思道。拓跋碩見她答應(yīng)下來,又夸了一遍藍(lán)幼皙的舞技才心滿意足離去。

    拓跋婧離開清和閣之后,卻并沒有回自己的公主府,而是去了曦琰的大殿。她決定為自己這個一見結(jié)緣的王嫂說說好話。

    “王上哥哥,我發(fā)現(xiàn)王嫂很可愛很特別呢,我喜歡她!王上哥哥,你就不要冷落她了嘛?!?/br>
    “小婧什么時候變成太王后的說客了?”拓跋碩從一堆各地呈上來的文書中抬起頭,將眼神放到了來人身上,溫暖而寵溺。這個meimei,雖不是自己的親meimei,可是,卻是除了先王后外,唯一讓自己覺得透明干凈的女子。然而聽她口里提到媚妃,拓跋碩的眼神冷了冷。

    “meimei剛剛好奇進(jìn)了清和閣,發(fā)現(xiàn)福安公公正帶著一批舞師讓她挑舞蹈學(xué),覺得她很單純呢?!?/br>
    “哦?她倒是很得太王后歡心呢,還親自派人教她。媚妃學(xué)舞蹈,是想要孤去看?寵幸她?”拓跋碩的眼神已經(jīng)漸漸變?yōu)榱吮梢摹?/br>
    “王上哥哥,她真的不同以前父皇的那些妃子啦,你就不要這樣想她嘛?!弊鳛閙eimei,她很希望自己關(guān)心的哥哥能夠早日找到一個相伴的人,而不是整晚獨自把酒舞樂,諾大的后王宮冷冷清清。

    “好了,天色已晚,你回去吧,孤乏了?!蓖匕洗T淡淡下了逐客令。和太王后同一戰(zhàn)線的女人,什么善良可愛,都是假的吧。

    “娘娘,你有沒有聽我說?。俊毙闵徔粗矍靶牟辉谘傻臒o塵著急道。她正在跟無塵解釋今晚家宴要注意的禮儀。

    “好啦,你都已經(jīng)說了一下午了,再說的話,我都不想去那個晚宴了?!睙o塵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覺得還是念經(jīng)簡單,無欲無念的,王宮中大大小小的規(guī)矩讓她覺得復(fù)雜,同時她更加篤定出家是遠(yuǎn)離俗世煩惱的最好選擇。

    “娘娘,您的禮袍送來啦,快過來試試吧?!变魹懪d奮的聲音傳來。

    一套兩層的淺黃鸞鳥圖紋絲袍,雍容華貴,配上無塵不沾煙火的清純,別有一番風(fēng)味。秀蓮幫她穿好后,由衷的贊嘆了一聲。

    “娘娘今晚肯定會吸引眾人的目光,到時王上說不定……”漪瀾一臉壞壞的笑著。

    無塵白了她一眼,“我只想快點回來,不然不知道又會犯了什么王宮中忌諱?!闭f罷,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秀蓮。

    “娘娘,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漪瀾忍不住笑道。她記得,無塵剛來時,臉上的表情除了善良微笑和乖巧以外,很難找到其他常人每日會有的必需表情,譬如可愛、撇嘴、白眼之類的,也不知是真的得道了,還是自小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所以習(xí)慣了做乖巧柔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