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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庶女翻身記在線閱讀 - 第145章 有風(fēng)有月

第145章 有風(fēng)有月

    “對了,王上等下會過來接娘娘一起去元和殿嗎?”他看到無塵臉上微微害羞的神情,脫口問道。元和殿不同于君臣同慶的錦宸殿,殿面要稍小一些,專為家宴而建。

    秀蓮皺眉,這他說話真是不經(jīng)大腦,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不過無塵倒不以為意,“不知道呢,秀蓮,你說呢?”

    “……嗯,奴婢先陪娘娘去王上的大殿,再一起去元和殿?!毙闵彵人诨释鯇m多呆了幾年,行事也更穩(wěn)重。

    無塵聽話的點了點頭。

    兩人還沒走近大殿,里面那種奢靡的音樂就隨風(fēng)飄渺的傳了過來。

    秀蓮秀眉微蹙,走到門前叫小太監(jiān)進去通傳。

    小太監(jiān)一會就走了出來,“稟媚妃娘娘,王上說讓您先在這里等一會兒。”

    “什么?”秀蓮有些怒意。王上太過份了!先前大婚之夜冷落娘娘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不讓人進去,站在外面干等!讓人知道了,恐怕連王宮女都會恥笑娘娘。

    她還想再跟那小太監(jiān)說什么,突然感覺身后的無塵拉了拉自己。

    “算了,外面也不錯的,有風(fēng)有月。秀蓮,我們就在外面等等吧。”無塵淡淡道,臉上的微笑,似把柔和的月華也吸收了進來。

    小太監(jiān)微微詫異的看了看眼前淡定的新妃子,然后作揖離去。

    “王上,媚妃娘娘似乎并不在意,很平靜的等在外面?!眲偛诺男√O(jiān)在拓跋碩耳邊悄悄說道。

    拓跋碩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的笑容,平靜?這個尼女果然與自己以前所見的女人不同呢,有趣。

    “對了,德德公公可能也差不多要從太王后那邊回來了?!毙√O(jiān)又道。

    “小寧子,干得不錯,剩下的酒賞你吧?!蓖匕洗T終于站了起來。

    “謝王上?!苯行幾拥奶O(jiān)高興道,然后利索的幫拓跋碩理了理衣裳,一身悠閑的淺黃龍圖騰瑞云紋正裝,很適合今晚的家宴。

    拓跋碩知道德德會時不時的悄悄晉見太王后,但他并未對德德怎樣,依舊倚重他,畢竟他曾照顧自己長大。其實自己骨子里,是個念舊的人吧。所以才會一直偏執(zhí)的不肯原諒自己的母親,只為了那個女子,那個已故去十年的前朝先王后。他曾叫她母親。

    不再多想,現(xiàn)下德德回來了,不可在他眼底下為難媚妃,就算他不把太王后當(dāng)回事,太王后強勢的責(zé)問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拓跋碩華服軟袍輕擺,走至門邊。

    無塵輕輕扶在雕花木欄上,想著這半個月來發(fā)生的事,真是宛若做夢一般。自己真的是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呢,也不知這事做得是對還是錯,看著現(xiàn)下的情勢,說不定自己是白搭了。

    無塵微微有些惆悵的呼出了一口氣,驀的感覺自己身邊飄過一陣龍涎香的味道。

    “奴婢參見王上,王上萬福。”秀蓮已經(jīng)半鞠了下來。

    “……臣妾參見王上……”無塵沒說完,就被拓跋碩揮手打斷。

    “上轎吧?!钡缤甑未蛟诹鹆系穆曇?。

    拓跋碩先上了龍輦,然后淡淡的眼神如淵的看著她。剛剛她在嘆氣么?也不是心靜如水嘛,這么快就定不住了。

    無塵看著一個人坐寬敞,兩人坐就會有些擁擠的轎子,猶豫著,自己要和他同坐一個轎子?

    “娘娘,快上去呀?!毙闵徳谏砗笮÷暤拇叽僦?。

    無塵終于低著頭有些不情愿的走近龍輦。待看到小寧子蹲在地上,準備以他的背當(dāng)階梯時,她又停了下來。

    拓跋碩早已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臉上表情不變,眼中卻有些戲謔。他并不打算伸出手拉她。

    秀蓮走過來,想勸無塵趕緊上輦,無塵卻已經(jīng)利索的爬了上去。無塵以前住的庵前就有一棵兩人合抱寬的桑葚樹,小時候經(jīng)常調(diào)皮的爬去摘桑葚。后來日益長大,才開始文靜下來,但骨子里的多動勁還在。

    旁邊的太監(jiān)王宮女見狀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拓跋碩的臉色黑了黑,不知是想笑還是想責(zé)罵,但最終他還是朝輦夫淡淡道,“走吧?!?/br>
    身邊男子的龍涎香香味,隱隱傳來,霸氣而冷漠。雖然無塵盡力往旁邊靠去了,卻還是能感覺到他淡淡的體溫。她只得緊緊抓著旁邊的扶手,以免微微顛簸的轎子會將自己滑向身邊的男子。

    拓跋碩掃到身邊人的小動作,暗自好笑,忍不住靠了過去,修長的手指一勾,無塵的下顎便被抬了起來,“媚妃,你這是在做什么,欲擒故縱?”

    無塵知道眼前這個男子無論別人做什么都會先懷疑一番,但沒想到自己這樣的簡單動作也會被他想得這么有心機。難道他真的認為,女人都會耍盡心思的去讓他來寵幸自己?無塵對著近在眼前豐神俊美的面孔沒好氣道,“臣妾只是怕擠著王上?!?/br>
    “哦,沒事,孤不介意呢。”說罷,拓跋碩故意向無塵那邊靠了靠。

    無塵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郁悶,同時又驚覺,自己遇上他,總是很容易就牽動了情緒,平時修來的定力也不知到哪去了,真是不妙。

    看著眼前不知在憂慮著什么的少女,拓跋碩冷漠的眸子里有些打量意味,她到底是如看上去那般不沾煙火,還是偽裝的很好呢。念此,他突然惡作劇般的抬起少女的下顎吻了下去。

    無塵還來不及驚呼,一個冰涼而濕潤的唇就貼在了自己唇上。

    下意識的,她猛然推開男子,喝道,“你干什么?”

    第一次這么狼狽,拓跋碩有些慍怒,“你是孤的妃子,竟敢問孤這是干什么?”

    “我……”明明有被調(diào)戲和侮辱的感覺,無塵咬了咬唇,最終道,“對不起?!?/br>
    拓跋碩看著如此反應(yīng)的少女,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譏笑,也不是那么有骨氣嘛。真的是為了天下安穩(wěn)才入王宮,為了這個放棄她自己的信仰,為了這個跟自己道歉?還為了其他女人的幸福,要太王后答應(yīng)不再為自己納妃?

    這樣的人,他從沒有見過,所以,他也不會相信。本來,她那樣強烈的反應(yīng)讓自己的信念有些動搖,以為她真的就是那樣純潔善良,心如水晶的姑娘,卻原來,她還是說了“對不起?!薄€是想討好自己吧。

    “元和殿已到,請王上移龍足下轎?!毙幾蛹饧毜穆曇繇懥似饋怼?/br>
    拓跋碩回過神,覺得今天似乎想得有點太多。他淡淡掃了一眼無塵,兀自先走了下去。

    無塵不知道短短一瞬的電石火花之間,身邊的男子就已閃過萬般念頭將自己打上了‘動機不善’的印記。

    她跟在后面,踩著小寧子托起的手下了去,殿內(nèi)就是皇子貴族,她也知不能再爬著下來了,秀蓮之前就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能辱了皇家臉面。

    兩人慢慢朝元和殿走去,無塵一一掃過殿內(nèi)的人。雖然殿內(nèi)的那些王爺們在自己大婚那天就有一面之緣,可是畢竟隔得遠,不像今日這么近,所以皇家的威儀比那日太王后單獨召見自己時要更莊嚴與肅穆,饒是自己從小被教導(dǎo)心靜如水,心里還是會有些緊張。

    無塵小差之下,注意到有兩位王爺缺了席,今晚的家宴也算是一個正式的皇家晚宴了,居然也會缺席,真是好大的架子呢。她暗暗想著,對缺席的王爺有絲好奇。

    “王上哥哥,王嫂,你們來啦!”兩人剛走進殿,十公主拓跋婧就歡快的跑了出來。

    看到一個自己認識的人,無塵從小差中回來,微微淺笑和她打招呼。她一笑,室內(nèi)的皇家肅穆之氣似乎柔和了許多。無塵感覺幾道目光同時向自己射來,但秀蓮謹戒過她要有端莊淑儀,目不能斜視,所以她神色不變,亦不回視,任那些動機不明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刮過自己。

    終于入座,大家一同舉杯站了起來,敬王上、太王后還有她。過了敬酒和客套寒暄這一道程序以后,太王后以不喜喧嘩先離去了。曦琰倒也不留,只是嘴角擎著一絲莫測的笑意,她也有心虛的時候啊。

    過完這道程序,王爺們就可隨意走動聊天,或是與王上攀談。

    不過,自太王后走后,有的王爺接著也走了。最先走的,是似乎永遠冷著臉的拓跋代,其次是面容妖媚的雙子四王爺,拓跋勛瑜和拓跋雨。

    最后走的,是大王爺安王瑞曦茈,也是先帝在位時的太子,然而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卻是五子拓跋碩繼的位。

    無塵看著那個大王爺溫文儒雅的背影,不明白他怎么會在先帝臨死時被廢掉。這些太子舊事當(dāng)然也是秀蓮私下告訴她的,不過秀蓮知道的也不多而已。無塵知道皇王宮一向內(nèi)幕多,復(fù)雜得讓她無力去想,不想也罷。眼睛不經(jīng)意掃到身邊的男子,她微微詫異了一下。

    就算剛剛那些王爺那么早離席有些蔑視皇威的意味,拓跋碩卻也是淡漠容顏不曾動搖,然而,看到大王爺離去時,他淡漠的目光卻泛出了一絲少有的溫暖,柔和之下的眉眼卻微皺,似在痛惜和愧疚。

    怎么了?無塵默默好奇的想,同時輕輕啜了一口水酒,絳唇映酒,極盡清逸。

    然而不等她放下酒杯,手就被急急的一拉,杯中的酒差點被濺出來。

    “王嫂,你就別在這喝酒了,來,我?guī)闳フ矣尊??!蓖匕湘号d沖沖的拉住她。

    拓跋碩有些嗔怒的看了看自己這個調(diào)皮的meimei,倒也沒阻攔。無塵就這樣被拉下了殿上的寶座。

    “幼皙,我把王嫂拉來啦?!蓖匕湘哼h遠朝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揮了揮手。

    少女馬上拖著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臣妾參見媚妃娘娘?!?/br>
    “臣弟見過王嫂?!?/br>
    眼前正是拓跋婧一直提起的九夫人拉努婼,旁邊的自然是她的夫君九王爺拓跋悱。

    無塵免去他們的禮,正準備稍稍客套。

    “哇哦,靚女哦?!庇尊詷藴实睦哮d眼神打量著眼前的媚妃。

    “呃……靚女?”無塵不明道。

    “好啦,幼皙老喜歡講些我們聽不懂的詞語,她是在夸王嫂美呢。”拓跋婧解釋道,又轉(zhuǎn)過了,剜了幼皙一眼,“你不要總是那么沒大沒小,幸好王嫂人好不跟你計較,幸好有我和九哥罩著你,幸好……”

    “呀呀,唐僧來了?!庇尊孀《洌磉吥莻€淳和微笑的年輕男子只是寵溺的看著她,任她沒規(guī)沒矩。

    “好啦,不跟你說笑了,幼皙,王嫂要學(xué)舞蹈,你有沒有什么新奇玩意兒教王嫂?”

    無塵只是婉約嫻靜的微笑,默默在一邊看著眼前兩人交談,從心底覺得此二人是自己值得守護的朋友。

    拉努婼又抬眼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靜若處子的妃子,眉眼一抬,兩眼放光,“有了!”

    拉努婼將自己覺得適合無塵的舞蹈向她解釋了一通,無塵聽得津津有味,遇到不懂的奇怪詞匯,她會小聲詢問一番,乖巧如女童。

    “王嫂,你們在聊什么?我也想加進來呢?!币粋€微風(fēng)搖花般極富余韻的聲音傳了過來。

    “七哥。”拓跋婧甜笑著朝發(fā)出聲音的男子跑了過去,是個風(fēng)流蘊集的翩翩佳公子。然而無塵注意到的,卻是七王拓跋盛身后的婢女,柔弱的臉龐上,有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應(yīng)該是個外柔內(nèi)剛的人吧。

    “我們在給王嫂介紹舞蹈呢?!蓖匕湘汗郧傻呐首⊥匕鲜⒌氖直?。

    “哦,真期待王嫂的舞蹈呢,不知何時有幸欣賞?”拓跋盛俊然一笑,眼神卻像是片片桃花在無塵面前低回婉轉(zhuǎn)。

    “這,我還沒學(xué),或許會資質(zhì)不佳不適合跳舞呢?!睙o塵微微低頭,只覺得這樣的眼波有些令人臉燙。

    “未然jiejie,不是叫你好好管管七哥嘛,他這處處留香的毛病怎么還沒改,都欺負到王嫂頭上了?!蓖匕湘阂姞?,朝拓跋盛身后的婢女道。

    叫未然的婢女,眼神復(fù)雜的掃過拓跋盛,淡淡道,“王爺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自有分寸,奴婢可管不了。”

    “好啦,別欺負未然了。我向王嫂道歉還不行么?!闭f罷,拓跋盛又用他的桃花媚眼朝無塵笑了笑。

    無塵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仍然不與他對視。

    “七哥沒誠意哦?!痹谝贿吙礋狒[的拉努婼唯恐天下不亂道。

    拓跋盛苦笑看著眼前這個堪稱十妹第二的鬼丫頭,用他的美人扇拍了拍頭,“好吧,我就悄悄告訴王嫂一個秘密作為道歉。秘密就是,三哥和六哥今晚沒來?!?/br>
    “切,這個大家都知道好吧。六哥向來行事詭異,至于玉哥哥,”言于此,拓跋婧語氣摻雜了一絲不自然的溫柔,“肯定是去為百姓奔波去了,應(yīng)該快回來了呢。”

    “哎呀,王嫂,我們別理七哥了,他油嘴滑舌花花腸子可多了?!蓖蝗话l(fā)現(xiàn)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拓跋婧連忙對無塵道,驀的又想起什么,“哎呀,我老覺得叫王嫂不順口,王嫂你有沒有俗家名字???”

    “俗家名字?沒有呢。”無塵搖了搖頭。她一進王宮就被封為媚妃,根本不用稱及自己的俗家名字,所以她早忽略了這一茬。而自己六歲出家之前的名字,算是前塵往事,亦不用再提了吧。她微微閉了眼,不再深想自己的過去,害怕將某個早已封印的記憶挖掘出來,那個封印是她十年修行中的夢魘,觸碰不得,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還俗亦一樣。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再也回不去了呢。

    “人沒有名字哪行,王嫂的出家法號肯定也不能用,走,叫王上哥哥賜一個去?!蓖匕湘鹤鲃菥鸵瓱o塵向殿深處那人走去。

    “啊,不太好吧。”無塵婉拒道。王上對自己一直有偏見,擠兌自己,又怎會賜名給自己。

    可柔弱的她哪阻止得了說風(fēng)就是雨的十公主,三兩下就被拉到了拓跋碩面前。

    拓跋碩此時正隨意的與以指揮作戰(zhàn)聞名的二懷王瑞曦玣聊天,隱隱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瀟灑。一旁的樂伶隨著伴奏的《折梅》無限依依柔婉的低吟淺唱著,琴聲幽雅,歌喉邈遠,緩緩而來,似有暗香。

    瑤琴低吟遠,淺淺彈,個中心事有誰知。

    然而,這愜意的氣氛,馬上就被打破。

    “王上哥哥,你怎么還沒有為王嫂取一個俗家的名字啊?”拓跋婧明艷的臉龐似春日下的黃鶯,即使是埋怨,卻也嬌憨可愛。

    拓跋碩俊眉微蹙,二懷王瑞曦玣看著十妹拉過來的略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妃子,眼中閃過一絲贊嘆,之前他只是遠遠的看過這位王嫂,這般近了,他才覺察出女子的不同,難怪王上會破天荒同意納妃。他豪爽笑道,“皇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此清雅佳人,怎能無芳名匹配?”

    拓跋碩聽罷,星眸微微一轉(zhuǎn),掃過旁邊的樂伶,如秋水般的聲音淡淡響起,“誰說孤沒有賜名,吟兒,孤不是一早就賜你名為蘇妲拉了嗎?莫非喝了幾杯酒,你便忘了?”他的眼神突然閃過戲謔的光芒。

    “啊……”不諳世事的無塵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但秀外慧中的她心里明白,他不過是隨便將樂伶的歌聲特點變?yōu)榱俗约旱拿?,但她仍是輕輕道,“臣妾一時糊涂,忘了向他人說明,還望王上不要怪罪的好?!?/br>
    “王上哥哥欺負人!”拓跋婧卻也看了出來,說了一句之后,不敢當(dāng)眾再說什么,只好嚅嚅道,“好吧,蘇妲拉就蘇妲拉,總比沒名字好,但是,淺jiejie?吟jiejie?都不好聽啊?!?/br>
    “為何不叫靜jiejie?”她對媚妃的隱忍感到有些煩悶,冷冷道。賜她媚妃,也是自己隨意拈來的封號而已。

    不知王上為什么突然有些不悅,拓跋婧撇嘴將拉著無塵走了開去?!办ojiejie就靜jiejie嘛,兇什么兇?!鄙倥q自郁悶著。

    蘇妲拉。這便是自己入世的名字么。淺,吟。盡管是那人隨意為自己取來的名字,為什么,自己卻有絲喜歡。

    “靜jiejie,你在笑?”拓跋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安之若素的只比她略大幾月的女子。這位王嫂可愛的時候讓她覺得王嫂與自己是一樣的明朗女孩,然而懂事乖巧時,又讓她覺得王嫂仿佛已看透了許多事。

    “蘇妲拉也不錯,從此以后我就叫蘇妲拉了呢?!迸郁尤灰恍?。從此以后,再沒有無塵,只有蘇妲拉。太王后,我既答應(yīng)了你,那么,我就會好好履行自己的諾言,努力做好妃子的角色。

    夜涼如水,精致奢華的重重寢王宮內(nèi),一個小男孩坐了起來,抱膝輕輕啜泣。

    “碩兒怎么了?”一個溫柔繾綣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是個手如柔荑,顏如舜華的女子,這樣的深夜,讓她的容光顯得有些倦意,然而又說不出的慵懶動人。

    小男孩靠近她馨香溫暖的懷抱,似得到了某些慰藉,嘴里卻喃喃喚著,“母親,我要母妃……”

    “碩兒乖,明早我就叫你母妃過來。現(xiàn)在很晚了呢,我陪著你,你乖乖睡覺,好不好?”

    小男孩看著眼前靜婉淑逸,仿佛柔和晨光的女子,心中一片祥和,終于輕輕點了點頭。

    然而,不等他睡下,那個女子就躺在了病床上,容貌枯槁,如失去水分的花瓣。她沙啞的喚著小男孩,“碩兒……”,這時,那個在身邊照顧她的婢女,轉(zhuǎn)過頭來,朝男孩嫣然一笑,“碩兒,到母妃這來呀?!?/br>
    “不、不……”拓跋碩捂耳叫道,驚坐了起來。

    “王上,怎么了?”德德從寢王宮外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沒事?!蓖匕洗T揉著頭,如淵的眸子閃過一絲陰唳。

    此方丑時剛過。

    遠方,有空靈的歌聲若有若無傳來,幽幽的低吟淺唱,讓拓跋碩腦海里倏然閃過“蘇妲拉”這個字眼。

    蘇妲拉……拓跋碩在心中默念,腦中閃過那個宛在水中央的容顏,以及她朝自己認錯時毫不柔弱的眸子,竟與自己夢中的女子有些相像。

    他忽然站起身,將貂裘大衣披上,“德德,傳轎,孤要去清和閣。”

    “是?!钡碌滦南乱幌?,也不管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馬上出去張羅了。

    “扣扣扣——”清和閣大門傳來沉穩(wěn)而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

    “是誰啊,半夜里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今晚值班的小齊子嘟嘟囔囔著,不情不愿的將門打開,待看清面前明黃的轎子時,他最后的一絲睡意也轟然散開來。

    “奴才,參、參見王上?!彼抖端魉鞯墓蛳聛怼?/br>
    “小齊子,沒你事了,下去吧?!钡碌碌馈?/br>
    小齊子忙閃了開去。

    “王上,奴婢這就去叫醒娘娘?!眲倓偮牭铰曧懀杆倥洗笠碌男闵徲松蟻?。

    “不必,孤知道怎么去寢殿?!蓖匕洗T淡淡走過秀蓮。

    無塵,即蘇妲拉此時正心無旁騖的朝著墻壁那一面香甜睡著,突然就被一股霸道之力扳過了身子。

    “呀?!碧K妲拉驚醒過來,待看清面前的男子,她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害怕。怎么這個時候突然過來?

    拓跋碩敏銳的將她的害怕納入眼中,一把將她拉近自己,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媚妃在害怕么?從媚妃進王宮那一刻起,就該對此有心理準備啊?!?/br>
    “我……”蘇妲拉咬了咬唇,手卻暗自緊緊抓住被角。

    蘇妲拉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挑開床簾,坐上了床沿,龍涎香的味道迅速盈滿了小小的床上空間。

    “唱歌給孤聽?!蓖匕洗T靠著床檐道。

    “???”

    “就是你們民間哄小孩兒睡覺那種歌?!蓖匕洗T不耐煩解釋道。

    “哦?!碧K妲拉有些奇怪,但還是低低應(yīng)了一聲,慢慢回憶著小時候師父哄自己睡覺時哼的歌,“天低垂,星相隨,蟲兒飛,花兒睡,寶寶也安睡……”

    簡單的曲調(diào),質(zhì)樸的字眼,卻透出讓人安寧的意味,拓跋碩緩緩閉上眼睛。穗額娘不會哼歌呢,他最后想道。

    哼了幾遍,蘇妲拉禁不住想打呵欠,自己聽著也有些想睡了呢。她悄悄看了看身邊的男子,呀,他竟這樣睡著了么?

    蘇妲拉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平下來,用被子幫他蓋好。想了想,又為自己另取了一床被褥。

    身邊多了一個人,蘇妲拉卻并沒有許多不習(xí)慣,她從小就喜歡賴著浣紗師姐一起睡。不過,今日的到底是個男子,她心里還是有些小鹿亂撞。這個男子,是自己的夫君呢。

    思緒有些紊亂,但蘇妲拉還是睡去了。

    靜謐而安寧的夜。

    第二天一早起來,拓跋碩已不見蹤影。秀蓮一臉喜氣的進來收拾床鋪,“娘娘,該要去稟告敬事司吧,王上昨夜可……”她有些臉紅,又有些曖昧的看了看蘇妲拉。敬事司是記錄王上過夜情況的部門,他們會將妃子第一次見紅時的喜帕保留住。

    “為什么?”蘇妲拉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娘娘就不要不好意思啦,都已經(jīng)……”秀蓮還沒說完,待掀開被子,驀的看到潔凈如新的床單,頓住。

    “我們昨晚,沒有那個啦……”蘇妲拉說完這幾個字,臉幾乎要比抹了腮紅還要緋紅。

    “啊……”秀蓮立馬換了一副無比失望的表情。

    蘇妲拉沒好氣的看了看她,走向了后院。這一個個的,怎么都跟太王后一樣,眼巴巴盼望著自己被臨幸啊。

    蘇妲拉走至后院,想到那個面容冷漠,心思難測的王上,心下惘然,不知不覺,就從后門走了出去。

    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身處御花園的紅花深處。

    此時春光瀲滟,草長鶯飛,俱是灼灼之華。蘇妲拉一時被眼前的良辰好景迷住,索性找了張石凳坐了下來。御花園每處的設(shè)計都獨具匠心,單是這張石凳,它恰好就建在一棵樹下,人坐上去后就可以安逸的靠著大樹乘涼。

    有微風(fēng)從發(fā)間穿過,間或吹落樹上的杏花,那些含苞欲放的花蕊也跟著輕輕搖曳,自成一番風(fēng)情,淋了一頭杏花的蘇妲拉看著有趣,口里下意識吟道,“萬花嫣紅迎春色,苞蕊閑坐日光長。”

    剛念完,她心里就一驚,呀,自己念的是什么詩啊,思凡?自己也不安寂寞了么,竟然會覺得日光長?蘇妲拉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師父和佛祖。不過,她亦害怕此刻的心思被人聽到。

    她臉紅屏氣的看著四周,倒真的發(fā)現(xiàn)了附近好像有人。

    有一陣低低的呼吸聲,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蘇妲拉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她就看見一個男子赫然的睡在樹下。

    這人是誰,怎生如此膽大,看衣著又不像是太監(jiān),難道是哪里的侍衛(wèi)?

    樹下的男子著一身暖杏色錦服,前襟也沒有攏緊,依稀可以看見里面的春光。一件薄如蟬翼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披在外面,他微微卷曲海藻般的頭發(fā)也不系,任由它們散落至腰間,遮住一半的容顏,陽光下隱隱泛著酒紅的光芒。

    似乎也感覺到有人走近,男子抬頭懶懶睜開了眼,看到眼前的女子也不驚訝,只是漠然的打量著她。

    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陽光似乎都暗了暗。那是一張比日光還要炫目的容顏,精致得找不到任何瑕疵,比女子還要嫵媚,一貌傾城,般般入畫,再配上他那種慵懶的眼神,萬花仿佛都黯然神傷。

    蘇妲拉有些吃驚,但也僅僅是吃驚而已,就像看到一件美輪美奐的藝術(shù)品。她忘了自己最初的擔(dān)心,只是覺得奇怪,“你是誰,怎么在這里睡覺?”

    “為什么不可以在這里睡覺?”男子挑眉反問,聲音懶中帶魅,這個反問看似愚蠢,然而卻把蘇妲拉問住了。

    是啊,為什么不可以在這里睡覺,這里鳥語花香,任誰來了這里都想拋下雜念好好的小憩一會。

    男子看著眼前女子思考的樣子卻笑了,蘇妲拉看到他發(fā)笑,以為是在嘲笑自己,心里微微不滿,這個人真真不懂禮貌!

    男子見她生氣卻又壓制的表情,低低哼道,“萬花嫣紅迎春色,苞蕊閑坐日光長……”

    啊,這個也被他聽去了么?

    “這個、這個是我胡謅的,只是就事論事……那個……”有口難辯,呸呸呸,當(dāng)時是什么蒙了心,竟會賦出那樣的詩句。

    看著眼前不過十六的豆蔻少女,男子嘴角勾過一絲淡淡笑意,少女么,看到這樣的美景,思凡也是正常。他隨手摘下身邊的一朵月季花,“送你?!?/br>
    修長而白皙的手,懶懶將一支還帶著些微露珠的月季遞到她面前。

    “呀,你怎么將花兒摘了!”蘇妲拉驚道。

    “為何不能?”

    “花有生命,你摘了送人,不僅是增加自己的罪業(yè),也是將罪孽施與了被贈人。”

    “那,這花我還是自己留著罷。”男子微笑著收回手,聞了聞手中的花。由始至終,他雖然有微笑,然而眸子卻是冷的。與其說冷,倒不如說世間萬般都沒有入他的眼。一種萬年寂寥的氣息,突然就包圍了蘇妲拉。

    是他發(fā)出來的。

    世人怎么會有這樣的氣息?這種氣息對天地神鬼沒有半絲的敬畏,對眾生也沒有任何悲憫,不會愛人、也不會被人愛……

    佛祖尚會因花開而喜悅,而這個人……怎么會有這樣的人。蘇妲拉突然有些心痛。豈無一時好,不久當(dāng)如何,這樣的歲月里,對于他來說,這樣無盡漫長的歲月里,他……要何以為繼!

    那他穿暖杏接近黃色的衣裳,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吧。王室內(nèi),只有王上才可以穿黃色系的衣裳。而他本就沒將生死放在眼里,何況是衣裳的顏色。

    也只有暖杏的衣裳,才不會讓他看起來那樣寂寥吧。

    “其實,我們喜歡花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我們也不用把它們摘下來,靜靜的看著它們花開花落,感受生命的存在,也挺好呢。你看,樹上的梨花,多好看。”蘇妲拉委婉的說著,只想讓男子身上那種令她心痛的氣息減淡。

    她抬手指向高處的梨花,寬大的袖袍滑下來,露出玉藕般的手臂。

    男子對她的話并不多作答述,只是看著蘇妲拉的手臂。這樣美好的手臂,男子卻只是饒有興趣的盯著手肘中的一個紅色圓點。那是一個守王宮砂。

    蘇妲拉看他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的手臂看,悄悄紅了臉,不露聲色的收回了手??磥?,想要改變這樣的人,真的很難吧。

    “皇兄果然只喜歡男人呢,面對這樣特別的一個女孩子,竟然無動于衷,倒不如讓給我?!蹦凶咏K于漠然卻又帶著笑意說道。眼前這個少女,衣著不似王宮女,言語之中句句佛理,想來,就是王上新娶的妃子了。他猜到了少女身份,卻仍是不以為意的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生無可戀,死無可怕,他有什么不敢說的。

    “你、你既已認出我的身份,還敢說這樣的話……你到底是三玉王還是六鄴王?”蘇妲拉的語氣嚴肅起來。能出現(xiàn)在御花園的,不像太監(jiān)和侍衛(wèi)的男子,也只有王爺了吧,其他的王爺她都見過,除了這兩個王爺。

    “哦?原來三哥也沒去參加你們的婚宴,該是哪里又有災(zāi)難了吧?!蹦凶犹裘嫉?。他這樣說,等于自告了身份,吾是六鄴王他。

    “三玉王喜歡拯救人于災(zāi)難中?”蘇妲拉并不是真的想責(zé)難這個男子,她只好挑開了話題。

    “你試下往池塘里跳,他沒準會及時出現(xiàn)救你哦?!彼麘袘姓f道,眉間的倦意又浮上來。

    “要是蘇妲拉跳下去,他卻沒出現(xiàn),你怎么說?”蘇妲拉微笑起來,如同夜間最溫柔的月色。

    “那只好我來救你了,記得穿漂亮點呢,太平凡了我提不起興趣去救哦?!彼M長的丹鳳眼帶著慵懶的笑意掃了她一眼。他笑起來,與那個王上有同樣的氣質(zhì)。甚至連那種淡漠的眼神都有些相像,只不過王上是歷經(jīng)的人事之后的淡漠,而他,更像是與生俱來的淡漠,令人絕望的淡漠。

    “天下的苦難何其多,蘇妲拉怎可再自找麻煩,增加罪業(yè),令佛擔(dān)憂?!苯K究只是個玩笑,她怎會真的跳。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將勞其筋骨,苦其心智。他既是佛祖,這些便得義無反顧的承受?!彼謱⒁欢淅婊ㄕ聛?,漫不經(jīng)心的聞了聞。

    蘇妲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他的確是個一流辯手。罷,以后總會有時間慢慢感化他,今日也出來夠久了,再不回去恐怕秀蓮要著急出來找了。

    “對了,你進王宮該是要覲見王上的吧,快去吧,我也要走了,再見。”她盈盈一低頭,然后轉(zhuǎn)身快速離去。面對這樣的人,她覺得挫敗。她感化不了這個人。整個皇王宮里的人,她亦感化不了,王上、太王后諸如此類。

    她走得急切,不曾看到他眼中妖魅的笑意。

    皇王宮之中,總算來了個好玩的人了呢。

    “稟王上,前幾日麗楓國進貢了一只白虎,不知王上準備如何處置?”朝堂上,禮部侍郎徐飛問道。毛色純白的老虎,在大瑞也算是少見。

    “麗楓國?”是那個母親以自己的青春換得茍且偷生的屬國么?拓跋碩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把它趕進圍獵場,今日寅時,驍勇營的將士隨孤一齊射殺之,捕獲者重賞?!?/br>
    “德德,下午你去將媚妃請到狩獵臺上觀看孤狩獵。”退朝之后,拓跋碩對一旁的德德吩咐道。他想起那晚蘇妲拉為自己哼歌時的神情,溫婉而柔和,像極了母親先王后??墒?,天底下有幾個能跟穗額娘相比的女子!她不是宅心仁厚么,那么,就讓她看看人間到底有多血腥,看她還能不能一臉輕松的對自己說那么佛經(jīng)義理。他突然很想知道在心底開始恨自己的她,表面卻對自己逢迎時會是什么樣子。定是非??尚Π?。

    德德看著一臉淡漠,眼神卻殘酷得可怕的王上,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什么?王上要娘娘去觀看圍獵場的獵殺?”秀蓮聽到德德帶來的消息,遞過去的茶杯幾乎要摔落下來。

    蘇妲拉連忙扶住,微微蹙眉道,“王上為何要我一個女子去看那么殘忍的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