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美如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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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對這南院大少主沒好印象,說話口氣不覺差了些。 耶律薩奇對少主妃的人自然討厭的很,沒好氣地答應(yīng)一聲:“嗯,起來吧!” 起身后,小羽就走,耶律薩奇忽想到,平日里她家主子從不給自己好臉色看,又加上前不久莫珠才央求過自己要收拾這個目中無人的丫鬟,雖然自己也早在路上布置了埋伏想要了那少主妃的命,可惜手下各個窩囊,都沒能得手,現(xiàn)在可不就是個大好時機(jī)嘛! 轉(zhuǎn)眼瞧著小羽身段倒也不錯,長的也可人,心里忽然癢癢的:“你等一下!” 忽聽耶律薩奇又喚住自己,小羽不明所以,停了腳步,回頭看著他。 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色迷迷的打量著,小羽一驚,打掉他的手呵斥道:“請少主放尊重些!” “哼,脾氣不小呀!”耶律薩奇嘿嘿笑著,手開始不規(guī)矩的攀上小羽的身子,小羽頓時紅了臉,張口就罵:“你好歹也是南院大少主,竟然這么不知廉恥,盡做些下流事,瞧我不告訴北院大少主,看他怎么收拾你!” 本來不提北院還好,一提耶律薩奇更來氣,一把拽住小羽,就要動手,小羽哭叫起來,耶律薩奇怕驚動了別人,連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小羽張口就咬,耶律薩奇受了疼,一巴掌甩了過去,打的小羽七暈八素。 耶律薩奇俯身正準(zhǔn)備進(jìn)一步行動時,忽然身后腳步響起,耶律薩奇才想起,這塊地雖秘密,但每隔半日定有人來巡查,想到此他驚出一聲冷汗,連忙起身撇下小羽,趁著天暗林多,匆忙消失在后院中。 “這怎么坐著一個人?”士兵們行走至此,看見地上有人,湊近了去看,認(rèn)出是少主妃的貼身奴婢,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詢問。 卻說小羽性格懦弱,一想小姐不在,沒人撐腰,二也是認(rèn)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只答了沒事,匆匆起身離開了。可她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自己的怯懦,讓她最后悔不當(dāng)初,不過,這都是后話,我們再回到襄陽這邊來—— 襄陽他們一干人洗漱完畢后,出了門一起向大廳走去,這一路景色軒峻壯麗,院中隨處可見樹木山石,特別是那石,或坐或仰,或方或圓,樣子別有情趣。 到了大廳,襄陽終于見到了他們口中甚為尊敬的可汗,只見他坐在大廳正中,威嚴(yán)偉岸,目光深邃睿智,年紀(jì)雖過壯年,卻仍舊不失英挺之氣。 眾人不覺跪倒行禮,他呵呵笑著,聲如洪鐘地說:“都起來吧!” 等大家起來后,他環(huán)視一圈,然后把目光定在完顏赤的身上,透出一絲慈愛:“赤,這一趟讓你受累了,你的身體還好吧?” “是,還好,讓汗父擔(dān)心了!”完顏赤垂頭輕聲說。 笑笑,他又把目光投向襄陽,端詳了片刻說:“你就是云啟的花木蘭?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美麗,只是你的智慧,還需要慢慢來看了?!?/br> “可汗說笑了,既然都說是傳說了,怎可當(dāng)真!”襄陽淺笑著,眼中閃動著聰慧的光芒。 可汗愣了愣,仰首哈哈大笑:“眼見為實,未必空xue來風(fēng)?。 ?/br> 請大家入了坐后,門口進(jìn)來了幾個男子,均是貴族打扮,他們直直走到可汗面前,俯身行禮道:“汗父,聽說云啟花木蘭來了,我們也來湊個熱鬧?!?/br> “嗯!”可汗點頭,他們起身尋了一圈,都把目光落在了襄陽身上,襄陽也借此打量著他們。 但看他們長相平凡,與可汗相比起來,即差著好幾份,但其中一人與其他相比,又有些許不同,只見他眉目狹長,薄唇寬臉,皮膚泛著白,看上去極不友好,那對眼仁總似透著兇光。 “果真是個美人,只是不知那傳說是否屬實?”那人忽然開口道,從他的表情,襄陽可以推斷出這些話他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溟,不得無理!”可汗突然的發(fā)話打斷了襄陽的思路,再抬頭,那人已經(jīng)躬身退到了一旁,但一雙兇狠的眸子卻依舊盯著襄陽。 襄陽大膽的對上那雙眸子,不以為然地笑笑,他一愣,終于垂下了頭。 “少主妃一路勞頓,想來也累了,不如先休息幾日,等養(yǎng)足了精神,再另行設(shè)宴款待,不知少主妃意下如何?”可汗望著襄陽,口氣很尊敬。 襄陽確實也累了,起身,她略微點頭道:“可汗有心了,但我等任務(wù)已完成,只想早日歸去,還請可汗安排?!?/br> “這……”可汗有些意外。 “不可以!”一旁的完顏赤突然開口,眾人紛紛看向他,他卻只盯住襄陽:“少主妃是貴客,怎能如此匆忙,如若真讓少主妃就此回去,外人只當(dāng)我女真不懂禮數(shù)了。” “嗯,赤說的對,少主妃就請再多留幾日吧!”可汗再次挽留。 襄陽回頭看看荙愿和歐陽宇,歐陽宇暗暗搖頭,荙愿卻閉眼不吭聲,無奈,襄陽只好轉(zhuǎn)身道:“那我們就只好打擾了?!?/br> “何來打擾!少主妃請休息吧!如果有什么要求,就和赤提?!笨珊怪钢竿觐伋?,襄陽笑了笑,不置可否。 幾人退出大廳,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襄陽開口道:“荙愿,你是軍師,剛才為什么不說話?” 荙愿此時才揚(yáng)起眉毛,好似剛睡醒一般:“嗯?少主妃剛才有讓我說什么嗎?” 搖搖頭,襄陽不言,荙愿忽然垂首道:“哎呀,我的玉佩呢?我的玉佩怎么不見了?想來一定是丟在剛才的地方了?!碧痤^,他抱歉的笑笑:“少主妃,抱歉了,屬下總是粗心大意,現(xiàn)在必須回去一趟?!?/br> “好,你去吧!”襄陽答應(yīng)了。 荙愿躬身退了回去,歐陽宇皺皺眉,在襄陽身后小聲道:“這家伙不知又再耍什么心眼?!?/br> 隨他去吧!”襄陽慵懶的說。 歐陽宇抬眸看看疲憊的襄陽,眼中透出一絲愛憐:“襄陽一定累了,還是快去休息吧!屬下不打擾了?!?/br> “你也早點兒休息吧!”襄陽笑了笑,拖著長長的裙擺,向為自己安排的房子走去。 歐陽宇靜靜的望著襄陽的背影,一直目送著她,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zhuǎn)身蕭然離去。 此時可汗早已經(jīng)離開了,偌大的廳里,只有完顏赤和幾位大皇子府—— “赤為何只請那位少主妃,想來你是別有私心吧?”一位大皇子府起身道。 “我有什么私心?她是云啟的花木蘭,又是遼國戰(zhàn)鬼的少主妃,我認(rèn)為她最合適!”完顏赤坐在椅中,并不瞧他。 “合不合適的,可不是由你說了算。”另一位大皇子府也不肯罷休的說。 完顏赤終于抬起倦怠的眼眸,只輕輕一瞄,幾個大皇子府立刻住了嘴,只直愣著眼睛猛盯住他瞧。 完顏赤半倚在椅子中,一臉倦容反添嫵媚,睫毛半垂,露出妖冶魅惑的碧眸,冷冷清清,別有一番味道。 看其他人不說話了,那被稱作溟的男子冷笑出聲:“多日不見,八弟長得越發(fā)俊俏,只怕府里的女人都不能相比了!” 完顏赤本來就討厭別人議論自己的容貌,聽了這話,更是惱怒,赫然起身,冷冷丟下一句:“天晚了,早早歇了吧!”便拂袖而去。 走出大廳,完顏赤才發(fā)現(xiàn)天色真的已經(jīng)黑了,黯然走在小徑上,遙望迷霧妖嬈的夜空,沒有一點兒星光,有的也只是無盡的黑暗…… 清晨。 “昨日睡的可好?”一早,完顏赤就跨進(jìn)了襄陽的房間,真兒正在給她梳頭,見完顏赤進(jìn)來,立刻紅著臉跪倒:“奴婢見過少主!” “起來吧!”完顏赤淡淡說,眼睛又投向襄陽。 襄陽邊摘下真兒給她別的珠花,邊回答:“睡得很好,沒有人侵?jǐn)_,睡的倒也安靜。” 完顏赤抿嘴笑笑,走到她的身后,捏起那只珠花問:“怎么,這些首飾不合你意嗎?不然扔了,再買些喜歡的?!?/br> “不用如此,我原就不希罕這些,你也不必費(fèi)心?!鼻葡尻枌ψ约嚎偸堑?,完顏赤皺皺眉,轉(zhuǎn)頭對真兒道:“你先去吧,一會兒再來?!?/br> 真兒抬眼眷戀的再看一眼完顏赤,小聲答應(yīng)著出去了。 襄陽警覺的直起身子,剛要回頭,完顏赤已經(jīng)從后擁緊她,將臉埋入她的脖頸深吸一口,道:“洛費(fèi)盡力氣為我配藥,我看都不必了,只要有你在,便是最好的良方。” 襄陽感受到他的憂傷,放棄了原本的掙扎,靜靜坐著不動。 完顏赤嘆口氣,還是放開了手,幽幽問:“我和拓跋相比,究竟差在了何處?如果早些時候,向云啟皇帝要求和親的是我,你是不是也會同樣愛上我呢?” 襄陽垂眸淺笑:“不會,姻緣早就命定,即已成舟,何來如果?” “命定?就算它是命定,我也定會翻了乾坤,重新來過!”完顏赤突然冷笑說,襄陽一怔,有些陌生的看著他,這個人有太多的變化,讓人根本無法看清楚。 “你出去吧,讓真兒進(jìn)來為我梳頭!”襄陽態(tài)度淡漠的說。 完顏赤突然生了氣,他討厭這個女人對自己這種冷淡態(tài)度,他為她做得還不夠多嗎?忽地揪起女人的衣領(lǐng),將她拽到眼前:“我不是你的屬下,你要注意自己的說話方式?!?/br> 襄陽怔個怔,旋即想要推開他,完顏赤卻不給她這個機(jī)會,俯下身,靠近了她。 “不……”襄陽剛偏過頭,突然門口傳來稟報聲:“少主妃,屬下可以進(jìn)來嗎?” 襄陽松了一口氣,完顏赤順勢起身,站在了一旁,“進(jìn)來吧!” 荙愿和歐陽宇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當(dāng)看到完顏赤也在房中,他們都稍稍一愣。 “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呀!”荙愿瞇眼笑著說,歐陽宇瞪他一眼,把不滿的目光投向完顏赤,完顏赤對上他的目光,全無任何表情。 “如果想去什么地方,就告訴我好了,我會盡地主之儀,讓你在這幾天里徹底樂不思蜀的?!蓖觐伋噢D(zhuǎn)回頭意味深長的笑望著襄陽。 襄陽坐回到妝臺前,只不理他,全當(dāng)沒聽見,完顏赤臉色青了又白,佇立了片刻,訕訕的轉(zhuǎn)身看了看盯著自己的荙愿和歐陽宇,垂眸走了出去。 “噢,頭還沒梳好?。∵€說要約上少主妃出去走一走呢!”荙愿笑盈盈的走到襄陽身后,忽然伸手撫起襄陽滿頭烏黑的青絲。 “?。俊毕尻枃樍艘淮筇?。 “喂,你要做什么?”歐陽宇低吼了起來。 荙愿低頭看看手中的青絲,再看看兩人愕然的表情,不覺笑得更開心了:“呵呵,別擔(dān)心,我對梳頭可是很拿手的,不如讓我來為少主妃梳理吧?” 看兩人還是不信任的看著自己,荙愿抹抹袖子,就要動手,歐陽宇卻咬咬牙,上前攔在了他和襄陽中間:“你不知道這女子的發(fā)只有夫君可挽,其他任何男人都不能動嗎?” 荙愿瞪瞪眼,聳肩道:“不知道!” “你……”歐陽宇捏緊了拳頭,襄陽生怕他們打起來,連忙又起了身來,剛要勸解,真兒適時地出現(xiàn)了:“啊?少主妃,少主走了嗎?” 看到她明顯暗淡失望的眼眸,襄陽不覺沉吟,完顏赤??!你這魅惑眾生的容貌又讓一個人為之沉淪了! 完顏赤茫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滿心傷痛,完全沒有看到幾束敵意的目光。 “我們美貌的八弟,一早就這么沒精打采的,瞧著該讓人心疼了!”幾個人慵懶的靠在廊柱上肆虐的笑著。 完顏赤目光一瀲,停了腳步,回頭張望著那幾個令他厭惡的人。 “四哥,你瞧他那目光,真像狼的眼睛,怪嚇人的?!庇腥随倚χf。 “你可別這么說,汗父對他那雙眸子可喜歡的不得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得寵,你我就算再努力,也及不上?。 ?/br> “哈哈哈!”無恥肆虐的笑聲,讓完顏赤恨不能過去割開他們的喉管,掏出他們的心臟。 忍了又忍,完顏赤撇回頭,徑自向前走去。 “你們~~你們?yōu)槭裁纯偸且圬?fù)八哥哥?”一個小小的顫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頓了頓,完顏赤回轉(zhuǎn)身,那張永遠(yuǎn)眼中含淚的小小臉龐正對著幾位哥哥,她又在護(hù)著自己了。 可完顏赤并不感謝,對于這個家族里的人,除了可汗,再無一人能讓他真心相對。 “八哥哥!”怯生生的聲音更近的響起。 收回思緒,望向已經(jīng)來至面前的少女,纖細(xì)小巧,柔柔弱弱,一張精致的小臉盤因為害羞而通紅,大大如麋鹿般的漆黑眸子,水霧霧的盯著自己。 “八哥哥,你終于回來了,我一直……”少女欲說還休,雙手緊捏衣角,微微顫抖著。 完顏赤蹙了眉,不想再聽下去。 “少主!”不知何時,洛已經(jīng)立在了身后,昨天一直未見,想來是在照顧完顏諾。 看見洛,少女的聲音更加顫抖:“我,我一直都……” “洛,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無情的打斷少女后面的話音,完顏赤轉(zhuǎn)身就走,洛青灰的眸子掃了少女一眼,冷漠而冰冷。 少女更是一顫,再也不敢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遠(yuǎn)去,淚像斷線的珠子顆顆滾落。 “諾怎么樣了,傷勢好些了嗎?” “是,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br> “是嗎?那就好!”垂下眸,眼中自是難抑悲傷。 洛站在身后靜靜的看著,主人啊!屬下以為您早已學(xué)會堅強(qiáng),可是那個女人卻毀了所有,我怎么能夠讓她阻斷您的前程呢! “還沒有消息嗎?”拓跋無所事事的躺在臥椅中,垂著密長的睫毛,雕刻一般的面容竟有些消瘦,深如潭水的眸子墨黑而不見底,修長的指尖滑過面前的夜光酒杯,一身黑色長袍隨意的用銀色絨絲腰帶束了,敞開的領(lǐng)口顯示著他完美的肌膚。 稟報的人微微紅了臉,低下頭再不敢抬起:“是,軍師還沒有傳來消息?!?/br> “這個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蹙緊眉頭,拓跋心煩意亂:“你下去吧,記住,一有消息,馬上來稟報?!?/br> “是!” 立起身,仰頭一口喝下杯中的酒,拓跋失神的望著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那里什么也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思念,襄陽,你為什么還不回來? “原來我們尊敬的北院大少主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呀!” 突然有聲音從門口傳來,拓跋不用回頭便知道是誰,收起思念,微露厭惡的轉(zhuǎn)頭:“是你呀!” “沒錯,不過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歡迎我,那就算了,我還想跟你說說國主收到的有關(guān)少主妃的情報呢!”耶律薩奇這么說著,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拓跋怔了怔,不動聲色的朝門口的丫鬟道:“去準(zhǔn)備茶水!” “是!”丫鬟應(yīng)聲去準(zhǔn)備了,耶律薩奇這才又高興的向里走進(jìn),不等拓跋請,自己一屁股坐了下來。 “到底是什么消息?”拓跋有些不耐煩。 “急什么,等我喝口茶再說。”耶律薩奇無賴的咧咧嘴,觀察著拓跋的神情。 不多時,丫鬟端來了茶,小心的奉給耶律薩奇,耶律薩奇喝了一口,便呸一聲吐在了地上嚷嚷道:“這是什么茶,一點兒味道也沒有,太難喝了!” 拓跋劍眉一豎,瞪住耶律薩奇,這家伙好像越來越囂張了,想想,拓跋舒緩眉頭,朝丫鬟擺擺手:“去,再重新泡一杯?!?/br> “是!”丫鬟答應(yīng)著,又要下去,耶律薩奇忽然粗嗓門道:“聽說蓼妃泡的茶甘香爽口,不如就讓她來泡吧!” “這……”丫鬟為難的看著耶律薩奇,拓跋眼中的冷光漸聚,沒有說話。 “是讓我泡茶嗎?這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早就立在門口的沁兒緩步踱了進(jìn)來。 避過耶律薩奇火熱的目光,她走到了拓跋身旁停下,將茶壺放到桌上,伸出白玉小蔥般的手來,緩緩倒好一杯茶,端起,搖步走到兩人中間。 耶律薩奇難掩得意,伸手就要接茶水,誰想沁兒卻躬身將茶畢恭畢敬的遞到拓跋面前。 “哼!”耶律薩奇又羞又惱,回轉(zhuǎn)身坐回到座位,只氣哼哼的看著沁兒和拓跋。 拓跋心寄襄陽的消息,根本無心飲茶,只淡淡說:“我不需要,端給南院少主吧!” 沁兒一怔,垂下眸憂傷的轉(zhuǎn)身,復(fù)到耶律薩奇身邊,將茶水遞上,耶律薩奇瞥一眼她,冷笑著伸手接茶,卻在茶杯即將到手時,松了手,茶杯應(yīng)聲而落,發(fā)出一聲脆響。 沁兒聞聲抬起驚慌的眸子,不解的看著耶律薩奇,耶律薩奇嘖嘖道:“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勞煩蓼妃再為本少主倒一杯?!?/br> 沁兒知道他是故意的,卻無奈,只能回轉(zhuǎn)身又為其倒了一杯,這回耶律薩奇接了,而且接的很徹底,連同沁兒的手一起卷入了他的厚掌中。 沁兒驚慌失措的抽出手來,回頭見拓跋并沒有看他們,這才沉下心來,但亦有些失望,不覺對耶律薩奇怨恨地瞪上一眼。 “好了,快說吧!”拓跋不耐的催促。 喝了一口茶還回味的耶律薩奇仰躺著,慵懶得問:“是說哪一件呢?是該說少主妃此去危險,還是該說少主妃遇到了偷襲險些喪命呢?” “你說什么?”拓跋忽然低吼,讓沁兒和耶律薩奇都嚇了一跳,“你再說一遍!襄陽她怎么了?” “她,她遇襲了。”耶律薩奇坐正身體,對于拓跋那墨黑冰冷的眸子,他還是無由的害怕。 “遇襲?你說她遇襲了?怎么可能?是誰要這么做呢?那么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她有沒有受傷?傷勢如何?……” 第一次見拓跋茫然無措的樣子,沁兒不覺心疼,“快說!到底情況如何?”又是一聲吼。 耶律薩奇驚起了身,結(jié)巴著說:“聽……聽說并無受傷!” 長吁一口氣,拓跋頓感疲憊,最近他的情緒總是難以控制,時常感到煩亂。 “我,我先回去了,改日有消息再來通知兄弟!”耶律薩奇再也坐不住了,本想來看個笑話,現(xiàn)在自己卻成了笑話。 悻悻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迎面卻見莫珠從里院出來,心下不覺一爽,先用她來敗敗火吧!可又見莫珠絮絮叨叨的責(zé)罵著誰,再看,從她身后又跟出一個人來,細(xì)瞧,不是別人,卻是上次侮辱未成的小羽。 耶律薩奇頓覺虛汗直冒,如果讓莫珠知道自己又調(diào)戲別的女人,她能善罷甘休嗎? 他慌忙左右試著躲藏,卻又無處可躲,偏偏莫珠已經(jīng)抬眼望過來,見耶律薩奇的熊樣,不覺冷笑:“呦,少主,怎么見著莫珠不理反躲呀?” “呵呵,這不是莫珠嗎?我這是沒看見!”耶律薩奇抖抖衣服,假裝不經(jīng)意的樣子,眼睛卻偷偷瞄一瞄小羽,看她做何反應(yīng)。 果然,小羽渾身一顫,臉色頓時煞白,莫珠看在眼里,只不理會:“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去找你!” “是!”小羽急忙答應(yīng)著,然后逃也似地離開了。 耶律薩奇還望著她的背影發(fā)著呆,平日里沒有仔細(xì)看,現(xiàn)在看來,這丫頭白白凈凈,長的秀氣乖靜,和莫珠的狐媚一比,既像是草原上淡雅的白花,令人頗為心動呢! “怎么,看上了?”等小羽離遠(yuǎn)了,莫珠才不滿的冷哼道。 “呵呵,怎么會呢!我有你就夠了?!币伤_奇一把擁了莫珠,莫珠彎眉一笑,推開了他的手:“少主,您給我句實話,您是不是看上那小蹄子了?” “嘿嘿,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有!”耶律薩奇說的有些心虛。 莫珠咬了嘴唇,媚眼一瞪,恨恨說道:“少主當(dāng)我是六歲的孩童,只拿我打諢,既然如此,我們也就從此罷了,奴婢以后自然不敢高攀?!?/br> “這是什么話呀!”耶律薩奇忙拉住莫珠,雖說對她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可就此不要又覺得可惜,還是中原那句話說得好,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莫珠不就像是那雞肋嗎? “沒錯,我是看上那丫頭了,但她自然沒有你那樣的情趣,我也頂多是想一想!” “真的嗎?”莫珠瞄住耶律薩奇。 “少主,我也并不是掐酸吃醋的人,只是問清楚了,我好給您想法子呀!”莫珠突然又呈現(xiàn)出一副媚態(tài)。 “想法子?”耶律薩奇不太明白。 “哎呀,您這么聰明的人,怎么現(xiàn)在反糊涂起來了?!蹦橐恍?,趴在耶律薩奇的耳邊,嘀咕起來。 耶律薩奇越聽越歡喜,嘴不覺咧得更大了…… 夜幕降臨,真兒還在房間里忙碌著,襄陽雖然已經(jīng)困頓,卻又不好駁了她的美意,唯有硬撐著。 “少主妃,明天是專門為您準(zhǔn)備的晚宴,您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真兒攤開一床的衣服,挑來挑去,這些可都是少主專門為少主妃準(zhǔn)備的,少主可真細(xì)心體貼呀!想想少主原來對任何人都那么冷淡,可現(xiàn)在對著少主妃居然會展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那樣的笑容,什么時候…… “……兒,真兒?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呀?”襄陽一連叫了幾聲,見真兒都沒有反應(yīng),只自顧發(fā)呆。 “???少主妃叫我嗎?”真兒回過神慌忙問。 “嗯,我說你不必準(zhǔn)備了,我只隨便穿一件就可以了?!毕尻柮撊ネ饷娴拈L衫,她累了,想要早點兒休息,可這個可愛的丫頭,總是瞎折騰。 “少主妃,這怎么可以呢!”真兒走到襄陽身后,為她解開烏黑如墨的發(fā)絲,看到發(fā)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她不覺愣了愣,好美,難怪少主都動了心! “有什么不可以,我既然是這么來的,自然還是以這樣的面目去。”卸下耳環(huán),襄陽彎身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來。 “少主妃,我來收拾吧!”真兒搶上去,手忙腳亂的收拾著。 “那我和你一起收拾?!毕尻栃χ^續(xù)收拾。 彎下身,真兒忽然一愣,盯著襄陽的脖頸猛瞧。 “怎么了?”襄陽抬起頭,奇怪道。 “少主妃,那個,是少主送的嗎?”真兒指著襄陽脖子上懸掛著的項鏈問。 “這個呀!不是!”襄陽伸手摸上項鏈,這個狼牙的項鏈,可是自己新婚時的賀禮呢!雖然這賀禮險些要了自己的命,但也意義非凡。 “少主妃,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的?!闭鎯郝淠淖螺p聲說。 “騙你,我騙你做什么呢?”襄陽更加奇怪了。 “那個狼牙是少主年少時拼了性命得來的,為此,他險些死掉,當(dāng)時他渾身都是血,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會死掉呢!”真兒淚花盈盈。 “拼命?” “對,拼命?!闭鎯狐c點頭:“當(dāng)年少主才來時,還是一個孩子,他懷里抱著一個嬰兒,滿臉污垢,狼狽極了。聽說他是可汗花錢買來的,要不然指不定賣到哪兒去呢!” “你說買來的?”襄陽大感震驚。 “嗯!來了以后,少主一句話都不說,夜夜還做噩夢,后來可汗一直陪著他,還專門找了各個地方的神醫(yī)來為他醫(yī)治,后來洛就來了,他們花了足足有五年的時間,才讓少主走出那段不知是什么樣的童年?!?/br> “那么這和狼牙有什么關(guān)系呢?”襄陽問。 “少主長得太漂亮,又深得可汗的喜愛,其他的少主子妒嫉,就把他騙到深山里,少主一個人不知該如何回來,結(jié)果在找路的途中,遇到了狼,不過,還好,幸虧只有一只狼。但是……” 真兒聲音有些哽咽了,襄陽連忙把手帕遞上去,抹干了淚,真兒繼續(xù)道:“少主畢竟還是個孩子,也不知他當(dāng)時哪兒來的勇氣,居然徒手和狼斗起來?!?/br> “那么,這個便是那只狼的?”襄陽拿起狼牙,有些失神,那個漂亮如曇花的完顏赤,究竟吃了多少苦,又有多少苦是人們所不知道的呢? “哎呀,你瞧我,少主妃,奴婢不該說這么多的。”真兒慌張的起身便要跪下。 襄陽忙拉住她:“快起來,別這樣,你和我的一個丫鬟很像,我也同樣拿你當(dāng)meimei看待,在我面前,你不必這么拘禮?!?/br> “meimei?”真兒一臉不可思議。 “怎么?不愿意?”襄陽笑著問。 “不,不,真兒不敢?!?/br> “有什么不敢的,人前你該怎樣那是你的事,但人后你要聽我的,知道嗎?”拍拍真兒的肩膀,襄陽笑得美如皎月。 “好了,我這里不需要準(zhǔn)備了,你也快點兒回去休息吧!” “可是,少主妃……”真兒剛開口,可看到襄陽水盈清澈的眸子,也只好作罷:“那,少主妃就早點兒休息吧!真兒告退了!” “去吧!” 送走了真兒,襄陽緩緩坐回床邊,捏起狼牙,又獨(dú)自愣起神來。 深夜。 一個黑影匆匆走在廊道中,穿過山石,拐過木林,一閃便不見了。 “怎樣?少主妃懷疑你了嗎?”林中早有一個身影等在那里。 “沒,沒有。”黑影回答的很小聲。 “怎么,莫非你對那少主妃動了憐憫之心?”對方有些惱怒。 “不,不是,只是那個少主妃對奴婢太好了,奴婢覺得……” “住嘴!你別忘了你的身份,聽著,明天你要按照計劃行事,如果出了任何差錯,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是,是,奴婢不敢不從!” “好了,你回去吧!” “等,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 “能不能請您給我解藥,我不想死?!?/br> “哼,明天如果行動順利,我自然會給你解藥?!?/br> 烏云層層散去,月色柔和的光靜靜映照而下,林中的兩個黑影也在月光下逐漸明晰,一個滿臉淚痕的丫鬟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另一個滿頭銀發(fā)俊美卻清冷的人立在她的面前,青灰色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記住,如果你敢向少主妃透露半個字,你的下場會怎樣,你應(yīng)該很清楚?!崩淠恼f完,銀發(fā)男子轉(zhuǎn)身決然離去。 大廳。 丫鬟奴仆們忙碌的準(zhǔn)備著各色美酒佳肴,地上鋪設(shè)了厚實而華麗的地毯,一個個矮方桌環(huán)成大圈,圍繞在一起,中間擺置著一個精致小巧的熏爐,裊裊的彌香從中不斷升騰飄散。 幾個男子立在柱子旁,冷眼瞧著眼前的一切:“三哥,你說,汗父干嘛要這么大張旗鼓的,難道我們還怕他們遼國不成?!?/br> “不許胡說!”那被喚作三哥的男子,陰蹙著一雙兇狠的眼眸,盯著他們:“小不忍則亂大謀,汗父自有他的道理?!?/br> “三哥,您真是足智多謀??!這汗位不傳給您還能給誰啊!” “又胡說!”雖然呵斥,兇狠的眼中卻有了幾分得意。 荙愿和歐陽宇已被邀請至此,他們坐在安排的位置上,垂眸沉思著。 “宴會結(jié)束,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吧?”歐陽宇呢喃。 荙愿聳聳肩膀:“很難說!” “什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好幾天了,而且也把你們遼國交待的事項都給他們交待了,他們還有什么理由留我們?”歐陽宇一把揪住荙愿的脖領(lǐng)子。 “別激動,別激動!”荙愿咧嘴笑著。 “哼!不論如何,我一定要帶襄陽回去!”松開荙愿,歐陽宇垂下頭去,他不能也不愿意讓襄陽待在完顏赤的身邊。 “知道了,我當(dāng)然也想把少主妃帶回到少主的身旁呢!”荙愿整理著衣服道。 送回到拓跋身邊?歐陽宇一怔,是?。∪绻厝?,那襄陽還是要回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可是,不對,襄陽真正的歸屬應(yīng)該是云啟皇帝的身旁,那里才是襄陽最終要去的地方。 “在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出神?”荙愿湊近了問。 “不,沒什么!”歐陽宇捂緊胸口,他感到那里好疼。 “看樣子晚宴就要開始了!”抬頭,四周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陸陸續(xù)續(xù)坐滿了人。 “嗯,希望趕快開始,也趕快結(jié)束吧!”歐陽宇瞪著滿廳的人嘆氣道。 “少主妃,請您趕快換衣服吧!”真兒對坐在窗邊怡然自得的襄陽實在沒有辦法,幾次三番的催促,襄陽才緩緩起身道:“我這一身難道不成嗎?” “嗯?少主妃是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如果在打扮一下的話,會更美的?!?/br> “美了能做什么?我又不與他們看?!毕尻栢椭员?,回身拿起一個較為雅致的發(fā)簪別在頭上,回眸一笑問:“這樣總可以了吧?” 真兒搖搖頭,可憐兮兮道:“少主妃,您如果這樣去了,少主會責(zé)罰我的!” “責(zé)罰?”襄陽攏了攏裙擺,抬頭笑道:“這我怎么舍得,好,我換就是了?!?/br> “少主妃?”真兒完全沒想到僅這樣一句話就讓她改變了主意。 “這件總可以了吧?”襄陽拿起一件白紗繡蝶罩衫長裙,揚(yáng)了揚(yáng)問。 “好是好,可是顏色太素了!”真兒歪頭看著。 “不素,不素!”襄陽指著那幾只繡工精致的彩蝶道:“瞧,這里多艷麗?!?/br> “好吧!”真兒徹底投降了。 為襄陽換好了衣服,真兒又找了件與之相應(yīng)的白色裘袍,披在襄陽身上,襄陽眨眨眼,拍拍她的額頭笑嘻嘻道:“我們真兒學(xué)得真快,這會兒已經(jīng)會搭配了?!?/br> 真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個少主妃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居然這么親切。 兩人笑著打開了門,正要出去,卻猛然見完顏赤立在門外,臉色青白,想來是在風(fēng)口里站了好一會兒了。 襄陽想到昨日真兒所講之事,不覺為他心疼,拉住他拽進(jìn)屋里,責(zé)備道:“你身體不好,怎么來了也不說一聲,萬一又……” 襄陽話還沒說完,完顏赤已經(jīng)把她擁入了懷中,他漾起唇角,笑得很美,他的襄陽開始關(guān)心他了。 “你,你別這樣?!毕尻柾崎_他,微微紅了臉。 真兒一臉羨慕的看著,完顏赤回眸看看她,她立刻知趣的退了出去。 完顏赤重新拉起襄陽的手,放在胸口上:“襄陽,今天宴會結(jié)束,你就要離開了,我只最后問你,你愿意留下來嗎?只要你留下,我會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你。” “你又在胡說了?!毕尻柍槌鍪秩ィ骸拔沂沁|國拓跋的少主妃,這你是知道的,我尊敬他,最重要的是,我愛他!” “是嗎?看來不管我問幾次,這都是唯一的答案了。”凄然一笑,完顏赤伸出手來,淺淺道:“走吧,我?guī)闳ゴ髲d?!?/br> “請大皇子府前面帶路?!毕尻栃τ?,并不伸手。 無奈,完顏赤只好轉(zhuǎn)了身,自前面走著,襄陽慢步在后面跟了,乍看,竟是一幅美不勝收的卷軸,完顏赤一身華麗,銀灰色狐皮領(lǐng)子的長袍用鑲滿寶石的腰帶束緊,長長的袍子直拖到地面上,只露出黑色的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