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瑤跑去開門，見來人穿著棉袍兒，披著大斗篷，頭上戴著一頂厚厚的遮耳帽子，她笑道：“是馮掌柜吧?！?/br>
    馮掌柜笑了笑，“正是呢，秦四小姐，你可回來了?！?/br>
    秀瑤忙請他進(jìn)去，“馮掌柜，你叫我秀瑤就好，可千萬別那么叫?！彼贿^是普通農(nóng)家女，哪里需要用小姐來稱呼，再說了，她覺得叫名字更親切。

    馮掌柜從善如流，“秀瑤，那你叫我馮叔，咱們親近點?！币獊碚勆猓蚋星榕埔彩怯泻锰幍?。

    秀瑤就甜甜地叫了一聲馮叔，然后請他屋里暖和。

    馮掌柜笑道：“請你和柳嫂子去周強(qiáng)家說話，他們家更熱乎，還有茶點吃。”

    秀瑤就知道他是為了避嫌，感激他的體貼，就進(jìn)屋去跟柳氏說。

    柳氏笑道：“人家馮掌柜是厚道人，我還想請他去你爺爺那里呢?！闭f著解了圍裙，又對秀芹道：“秀芹，你看家，我們過去看看?！?/br>
    秀芹應(yīng)了，讓她們只管去。

    柳氏就帶著秀瑤和秀容兩個女兒去，見了馮掌柜，幾人問了好寒暄著就去周強(qiáng)家。

    周強(qiáng)家自然比不得周大爺家，但是比起秦家這種貧寒人家，那就是好得多，比起一般人家來也要殷實些。他們是一座小四合院，庭園寬敞，影壁高大且長，就將南屋隔成了外院。

    平日里鄉(xiāng)鄰來串門，都是去正屋炕上坐的，娘們兒爺們兒的大家親近。但現(xiàn)在是馮掌柜，縣里來的客人，周強(qiáng)就請他南屋會客室喝茶。

    幾個人互問好，寒暄著，又說起了河渠那慘事，都唏噓不已。

    馮掌柜道：“不瞞諸位，我們老爺老太太還派人去查看了呢，我們二奶奶更是心善的，打發(fā)我們?nèi)ニ蛡?。也就是在那里，看到有人戴手套，所以呀，就打探到這里了?！?/br>
    他之前在集上轉(zhuǎn)悠的時候看到了秀瑤的福豆，但是當(dāng)時對這種小零嘴兒沒什么興趣，雖然好吃，可賣起來也不過爾爾。再后來他又隨意地逛逛，發(fā)現(xiàn)不少地方的集上都有，大家還挺愛吃的，價格也稍微有點貴，銷量受限，而且也只是孩子的玩意兒，所以沒有什么大動靜。不過他帶回去之后，二奶奶他們倒是喜歡，說可以過年的時候招待孩子么，而且自己家也有鋪子，可以放在鋪子里賣。最關(guān)鍵的是，他們的鋪子平時主要做批發(fā)生意，那些鄰村的攤販都去鋪子里拿貨，然后再去趕集或者沿街叫賣的。如果他們能跟出貨的人商量一下，以后將貨都交給他們，那銷量會更大，大家賺的也會多點。

    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去河渠的時候，恰好看到齊風(fēng)戴著副手套，看了看覺得很好，想借回來研究一下如何制作的，齊風(fēng)卻不舍得給，只介紹他是桃源秦家一個叫秦秀瑤的女孩子做出來的。

    ☆、131生意合作

    馮掌柜雙管齊下，打探福豆和手套同時進(jìn)行,很快就得到了同一個答案,所以他就馬不停蹄地來了桃源村找秀瑤她們談生意了。

    聽他說了原委,秀瑤笑道：“當(dāng)日我們在集上碰到，我就覺得馮叔不是普通人呢,果然是大掌柜?！?/br>
    馮掌柜搖搖頭，“慚愧慚愧，馮某也看走了眼，不知道兩位小姑娘是小老板?！?/br>
    又說了兩句,他就開始商量合作方式，“我們是生意人，所以把丑話都說在頭里，免得以后有什么誤會。我們鋪子是大鋪子，做的是大筆生意。咱們縣里的各村的集市以及一些走販，都會去我們那里拿貨，所以我們走的量大，不過我們的價格也會低點。所以想跟幾位商量，能不能把那個福豆以后全部發(fā)給我們，不再給別家了。”

    這樣自然好的，不用跟好多人打交道，而且他們秦家自己做批發(fā)，就算多也就是批發(fā)個五家十家的，而且這個受商品性質(zhì)限定，也不可能那么神奇的各地都來批發(fā)，所以有一家大鋪子肯要貨，這是最好的出路。

    柳氏和秀容都覺得好，就看秀瑤。秀瑤笑道：“這個當(dāng)然好，不過我也有個條件的，如果馮掌柜答應(yīng)，那就成，若是不答應(yīng)，那我也就沒辦法?！?/br>
    馮掌柜早就想好了，人家肯定要坐地起價談條件的，他笑道：“秀瑤你只管說說，我們再商量?！?/br>
    秀瑤笑道：“馮叔，是這樣，之前我發(fā)過幾家的貨，他們都是小本買賣，也是這附近的。因為他們一直找我拿貨，而且價格也都定好了，我也不忍心再讓他們跑去縣里。所以，如果馮叔接受他們幾個還從我這里拿貨，那我覺得沒什么問題?！?/br>
    馮掌柜一聽，就這么簡單？他哈哈笑道：“當(dāng)然行，當(dāng)然行，這樣好了，桃源為中心的十個村，就到你這里拿貨也好的，反正近嘛?！?/br>
    秀瑤道：“反正除了那幾家老主顧拿貨是八個錢一斤，其他的人若是來，我都要至少十二個錢。所以，這價格馮叔也能接受吧?！?/br>
    馮掌柜略一沉吟道：“咱們直說，這個福豆雖然好吃，畢竟就是個小玩意兒，會受限的。目前的零售價還能賣到十八二十的，過段時間就不行。那我們鋪子的發(fā)貨價就要定在十個以內(nèi)。所以秀瑤你這個八文是不是再降點？”

    秀容道：“馮掌柜，要是太便宜了，那我們都不如不做，也很累的。”

    馮掌柜笑道：“這是自然，我們也省得，所以五文一斤，如何？”

    柳氏不懂生意，這個東西具體怎么談她不是很懂，所以也不插言，就和周強(qiáng)媳婦在一旁低聲說話。

    秀瑤看了娘一眼，見她不管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想讓自己做主，她看了秀容一眼，“三姐，要不咱們各退一步，咱家多辛苦一下，畢竟人家馮掌柜也要賺錢，趕集的也要賺錢，咱們就六個錢好了?！?/br>
    秀容掰著指頭算，片刻，她道：“倒是也行，就是沒什么賺頭。”

    秀瑤笑道：“反正我們也就是賺個辛苦錢?！焙芸烊思揖蜁朗堑毓献龅?，以馮家的勢力，估計要弄點地瓜也容易。而且她目前掌握著地瓜的種植技術(shù)和秘密，但是只要人家有心也就學(xué)到了。況且秀瑤也沒想過要保密，不過是做個一年，養(yǎng)豬了她也就不愛弄這個東西的。

    六個錢，馮掌柜也同意，到時候他發(fā)貨九個十個，也是有的賺的。

    而且，這個生意也就是圖個貨全，不為了賺什么錢，他總不能讓人家來進(jìn)福豆，馮家那么大的鋪子卻沒這種貨吧，那可是名聲的損失。

    談完了福豆，他又開始商量手套，這個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秀瑤，這手套，你看咱們能不能兩家合作？”馮掌柜道：“我們可以出錢，然后你雇人買棉花、紡線、編織，到時候直接給我們手套就好。”

    秀瑤笑道：“好呀?！边@樣最好，不用自己家出本錢，說實在的，就他們家現(xiàn)在這個狀況，可沒有錢去買那么多的棉花，雇那么多的人來織手套。

    純手工，又不是機(jī)器，那手套織起來，還是很慢的，她一點都不看好，覺得賺不上大錢。當(dāng)然，除了買手套的是朝廷，給軍隊或者差夫們用，那是大批量的，自然能賺錢。

    馮掌柜笑道：“那小老板算算價錢？”

    秀瑤便一本正經(jīng)地從袖中掏出一支自制柳條炭筆又管周強(qiáng)要了一張白紙，然后煞有介事地算起來。馮掌柜看得好奇，笑道：“秀瑤還識字，真是了不得的?！?/br>
    秀容笑道：“不過我小妹不會用筆，只能用燒火棍劃拉。”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家里沒錢買紙筆，秀瑤平日里用燒火棍學(xué)慣了，所以就不會用毛筆。秀瑤自然會用毛筆，不過用自己做的這種炭筆更方便罷了，用塊布頭一包，口袋里隨便一塞，用的時候就掏出來，快捷方便。

    秀瑤在白紙上列了個單子，上面寫著所需要的物品：軋好彈松的棉花、紡線車子、竹筷或者竹耙齒、另外就是一些小物件。如果馮掌柜提供一切所需物品，工價就是十二文一雙，如果只要成品，二十文一雙。

    馮掌柜看了看，道：“秀瑤，咱們開著鋪子，總歸有方便之處，這收棉花，我們比你們有優(yōu)勢，你們收個百十斤可能便宜，可隨著需要量越來越多，幾百斤的時候只怕就要貴了?！?/br>
    秀瑤笑道：“我們也料到了呢，所以希望你們?nèi)?，我們找人加工?！?/br>
    馮掌柜想了想，又算了算，才道：“量大，能不能控制在十五文一雙？”他們跟縣衙采辦談的是三十文到三十五文，自然是想能賺更多，這東西現(xiàn)在新鮮，以后普及了就要便宜得很。而縣衙采辦層層往上報，肯定會更貴，按照馮掌柜的估計，說不定會一百文一雙還多。

    如今河道有錢，上頭卯足了勁要將河道疏通，對差夫們也算善待，管吃還給一點工錢，不過冬天出工畢竟是苦差事，那些差夫們沒有一個不動手爛腳的。有了這手套，能保護(hù)一下差夫們的手，有沒有效果不管，但是這就算此地縣衙和河道的政績，到時候都是能露臉的事兒。當(dāng)今圣上可是以仁愛孝道治國的。

    所以，他回家跟二爺一說，這事兒就成了。二爺讓他先定一批，到時候送去縣衙和河道給他們瞧瞧，若是成了，那他在老爺面前也就是露臉的事兒。馮家的鋪子，到時候多半都是要他管的。

    秀瑤猜到里面有貓膩，不過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么多，她只管能自己賺到錢、找來的婦女能賺到錢就好了。她想了想道：“馮叔，這個很抱歉，大批量的話最低也只能十八文。你看這手套，密密麻麻全是一針針織出來的，偷不得懶。白天晚上的織，也要好幾天才出一副呢，咱們就算接了這個活兒，時間還得算得寬裕點呢?！?/br>
    如果不是現(xiàn)成的皮棉，還得軋棉花，一天一個人工作十來個小時，也就是軋個六斤多，出兩斤多皮棉。一個熟練紡線的婦女，一根線的話一天也就是紡個二兩線，還得再紡成按要求的幾股線，之后才能織手套。

    她出主意道：“所以，馮叔，我看你最好能買現(xiàn)成的皮棉，另外，如果能買紡好的線那是最好了，這樣能讓那些不來織手套的婦女也忙活起來呢。”

    馮掌柜覺得不錯，“那咱們就這么辦?！闭f著他掏出一份文書來，上面已經(jīng)寫好了一些內(nèi)容，只要把價格等填進(jìn)去。

    秀瑤雖然認(rèn)識一些字，不過卻不能更好的理解意思，就讓馮掌柜念給他們聽。聽完以后，秀瑤發(fā)現(xiàn)他們準(zhǔn)備很充分，竟然還有要求保密一項。

    秀瑤笑道：“馮掌柜，這個我們也想要求保密呢，我們和你一樣的想法，不過有個問題不好控制，那就是來干活的人，這不是什么太復(fù)雜的東西，要讓他們做，就肯定要讓他們知道，所以如果真的走露了，只怕……”

    馮掌柜道：“這樣，每個來上工的，我們都要求她們也按手印，如果誰走露了就需要賠錢坐牢，她們肯定就不敢了?！彼皇桥滦悻?，而是防著其他鋪子的人呢，不說別的，縣里時常跟他們競爭的也有幾家呢。

    秀瑤同意了，原本她還想讓那些婦女回家織，這么一看還是來她家的好，不過她家那么個小地方，只怕又不成。

    周強(qiáng)媳婦聽見了，笑道：“這有什么難的，來我家好了，我家地方大，還灌熱水，燒著熱炕呢?！?/br>
    馮掌柜笑道：“那周娘子要多少？”

    周強(qiáng)媳婦笑道：“什么多的少的，咱們打交道這么多年了，我們給馮家做了多少針線活兒了，可是老關(guān)系。你們看著給點柴火錢就行了?！?/br>
    馮掌柜一聽，捋髯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做主了，買燒火草的錢、茶水錢、燈油錢什么的我們出，一天七文如何，做一個月，過了年再一個月?！?/br>
    周強(qiáng)媳婦算了算，一天七文，一個月就是二百一十文，她笑道：“中，我也讓一讓，兩百文好了。”

    這時候柳氏問道：“那來上工的人晌飯怎么辦？”

    周強(qiáng)媳婦笑道：“讓他們自己帶。這年頭想直接賺點錢哪里那么容易，尤其是女人們，聽見有活兒干，哪個不搶著來，不用管飯，讓她們自己帶了我們負(fù)責(zé)給熱熱，管點咸菜好了?！?/br>
    秀瑤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不是所有人都有二姐那樣的運氣，像娘如果馮家不要鞋墊，就算她針線好，也是沒地賺錢的。鄉(xiāng)下跟城里不一樣，城里靠手藝吃飯，鄉(xiāng)下人都種地呢，若不是大事也沒有人會去花錢買別人家的針線。

    秀瑤道：“成，那就這樣。嬸子有威信，不如我們就和嬸子合伙，有錢大家賺?！?/br>
    周強(qiáng)和他媳婦一聽，立刻大喜，也不拒絕，周強(qiáng)媳婦笑道：“要真是那樣，那我可恭敬不如從命。你放心，我保管幫你找妥妥的人，不會有一個敢來搗亂的，更不會有人敢泄露出去?！?/br>
    秀瑤就是沖著她在媳婦們?nèi)豪镉型?，時常找人干活，給人賺點錢，大家都聽她的，自然要比秦家威信高。要是都去秦家，秀瑤可保不準(zhǔn)會發(fā)生什么。這樣拉了周強(qiáng)媳婦入伙，她也樂意張羅，又能賺錢，而自己也不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只能是暫時賺一筆，這樣算是皆大歡喜。

    為了保密，免得惹起麻煩來，秀瑤還請周強(qiáng)說這是她攬得活兒，秦家就是來幫工的。周強(qiáng)媳婦領(lǐng)會，自然都應(yīng)了。

    馮掌柜撫掌笑道：“好好好，這樣好，秦家姐妹心靈手巧，周家媳婦能管住人，你們合作，我可就放心了。”說著把文契推過來，“咱們就簽了吧，另外還有一份給來上工的人按手印的。”

    秀瑤又和柳氏、秀容商量了一下，大家都同意，柳氏就代她按了手印。

    馮掌柜先從褡褳里提出兩吊錢來，對周強(qiáng)媳婦和秀瑤幾個道：“這是兩吊錢，你們可以先找人，棉花呢明兒讓人送來，紡線車子就用各家的，可以吧?！?/br>
    周強(qiáng)媳婦笑道：“成?！彼グ崃酥皇窒渥觼?，又拿了一沓子紙，對秀瑤道：“秀瑤，既然你識幾個字，那這錢箱子你管著，每天記賬用。”說著將鑰匙交給她。

    秀瑤也不拒絕，畢竟誰拿錢箱子，誰有發(fā)言權(quán)。這本是自己家的買賣，如果什么都讓周強(qiáng)媳婦管，那她們教會了人家之后，意義可就不大了。

    所以秀瑤沒拒絕把鑰匙接過去，柳氏見周強(qiáng)媳婦主動如此，也松了口氣，免得以后有什么爭執(zhí)，還是一個人拿錢箱子的鑰匙好。

    既然一切都商定好，便各人就回去準(zhǔn)備，秀瑤還讓馮掌柜也一起準(zhǔn)備織毛線的針。來的時候秀容帶了一副的，拿出來給他們看過，秀瑤表示金屬的、竹的都可以。馮掌柜愿意幫忙打制一部分金屬的，再找人削磨一部分竹的應(yīng)付過去，畢竟金屬的不能一下子做好。

    商量完馮掌柜也不耽誤時間，帶了小廝趕著馬車就走了。

    周強(qiáng)媳婦張桂芳也去找四外村以前給她做過活兒的，信得過的媳婦們來。

    離開周強(qiáng)家，秀容激動地道：“娘，沒想到咱們也要雇人了?！?/br>
    柳氏笑道：“這也是人家馮掌柜給機(jī)會，你嬸子肯幫忙?！彪m然張桂芳也是為了賺錢，可柳氏還是念著人家之前幫的忙，覺得這樣甚好，自己家賺點，也能還人家從前的人情。

    她對秀瑤道：“你這個嬸子是個實在人，有心眼，但是心眼好，咱信得過?！?/br>
    ☆、132加油賺錢

    秀瑤笑道：“娘，我也覺得呢?！?/br>
    三人路過梯子家的時候,聽見家里又吵吵嚷嚷的,梯子娘在罵媳婦,“你個掃把星，克死了自己男人不算，還想克死我不行？你嫌我活得歲數(shù)大了是不是？”秀瑤就想起了張氏,他們在家里吵吵嚷嚷的時候,其實人家外面的人也都聽得見，只不過貧寒人家,誰家都這么過，所以也就沒多少人笑話了。

    那媳婦帶著哭腔委屈道：“娘,你別生氣，我再給你重做。”

    “重做什么？家里有那么多糧食讓你禍害？真是個笨婆娘?！?/br>
    柳氏聽見嘆了口氣,示意秀瑤幾個趕緊過去，秀瑤卻道：“娘，咱們讓我嫂子也跟著織手套吧?！?/br>
    那媳婦是個手巧的，秀瑤看過她給梯子做的鞋，當(dāng)時她還想呢梯子出夫呢，肯定要穿舊鞋，好鞋留著以后穿，她怎么還給送新鞋呢，針線那么好。

    秀容也說讓她跟著織手套，柳氏道：“那行，我們?nèi)タ纯?，不過你大娘要是不許，咱們就沒辦法了?！?/br>
    柳氏走到門口，叫道：“嫂子，吃飯了嗎？”說著就進(jìn)去。

    梯子娘一聽，忙迎出來，笑道：“哎呀，是大妹子呢，快進(jìn)來吧，剛做呢。”說著瞪了兒媳婦一眼，“還不去給你嬸子倒水喝?！?/br>
    那媳婦穿著一身黑色的襖裙，臉凍得青紫的，低著頭叫了人就趕緊進(jìn)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