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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沒辦法,我喂你吃點(diǎn)粥好不好? 元元看著洛雨那喜不自禁偏要裝沒事的小模樣,心里直搖頭感嘆,小鬼你完了,你喜歡誰不好,非要去喜歡我舅媽? 第十三章記憶的暖 我想變成那種完美的女人,不會犯錯的人。哪里有那種人呢,人只要在這世上喘息著,總會傷害到別人,也會給別人帶來安慰的。 九月底滿園綻放的是jú花,溫泉度假村門口掛起了喜迎國慶的條幅。苗桐在院門口就看見白惜言擺著畫架認(rèn)真涂抹著,她進(jìn)門也沒得到他的笑容,分明是被無視了。這種待遇簡直是她罪有應(yīng)得。畫板上還是五月虞美人糙大紅的臉,他在修細(xì)節(jié),中間人物部分還是空缺的。 要不要我換裙子出來?苗桐伏在他耳邊討好道:今天下午我調(diào)休。 白惜言問:不用去醫(yī)院? 元元在那里嘛,自己惹的禍?zhǔn)庐?dāng)然是自己收拾。苗桐得寸進(jìn)尺地親了親戀人白皙的耳根,對了,聽說她跟二姐談好了,已經(jīng)不必被送去國外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你倒是知道得挺快。 洛雨告訴我的,他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好得很。 白惜言被耳后的嘴唇撩得心浮氣躁,又不甘心因?yàn)樗@點(diǎn)示弱就輕易去原諒她,放下筆開始收拾畫架,我累了,今天不想畫了。 苗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眼巴巴地看他進(jìn)屋把自己關(guān)進(jìn)視聽室里。她臉皮再厚也沒辦法在理虧時做出死纏爛打的姿態(tài),只要另想辦法,去廚房里煮了新出的錦繡八寶的湯圓。她一向不太愛吃甜食,白惜言卻是喜歡的。黑暗的視聽室里幕布上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泛著幽幽的藍(lán)光,是老片子,張國榮演的《霸王別姬》。 怎么想起看這個片子了? 早就買了,只是一直沒看,剛剛恰好翻到了。白惜言忍不住說,你別再到手啊。 苗桐在黑暗中七手八腳地纏到他身上:你每次裝酷都撐不到最后,承認(rèn)吧,你現(xiàn)在被我吃得死死的,別妄想掙扎了。 我沒想管你,只是希望你做什么決定都跟我打一聲招呼,我沒有資格分享你的人生嗎? 你說得太嚴(yán)重了,我只是 沒找到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找借口一點(diǎn)都沒趣。 苗桐拿額頭撞他:你是要怎樣才能不生氣? 白惜言不說話,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我無法想象沒有你我會變成什么樣子,你知道的,父母去世后我是有親戚的,稍親近些的就是姨媽和姑姑,可是她們沒有人想要管我。其實(shí)我能理解的,她們也并不好過也有孩子要上學(xué)吃飯,多一個孩子是不小的負(fù)擔(dān)。有了工作以后找總是下意識地在留意像我這類孩子的信息,倒不是有偉大的想法,純粹是因?yàn)樘靼啄欠N絕望中想有人來搭救的感覺。一直沒告訴你的原因,剛開始確實(shí)是錯過了時機(jī),可是后來拖得越久越不知道怎么開口,我并沒有隱瞞的意思。苗桐扳過他的臉抵著額頭,我以后會聽話的,什么都聽你的,我保證不會再這樣了。 與懷里的姑娘相處久了,其實(shí)他是了解她的個xing的,簡直就是個蚌売。即使是她認(rèn)識到自己的措誤也絕不能從她嘴巴里撬出什么坦白的話,迂回政策或者讓時間去稀釋,是她一貫的手段。沒有在家庭的溫暖中成長的孩子在qíng感上總會有所缺失,她的個xing已是如此,他也明白很難去改變什么。 這席話說出來,白惜言滿心的柔軟,也xiele那口氣:關(guān)于你的事qíng最后一個知道的感覺實(shí)在是太糟糕了,你真是我的命中克星。 倒不如說是命中注定。苗桐扭頭看見屏幕上的程蝶衣一顰一笑都是風(fēng)qíng,突然道,這個差不多也是講個命中注定的故事,可惜哥哥演的程蝶衣沒有好命,真不吉利,我現(xiàn)在越來越討厭看悲劇。 白惜言聽了擺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我更討厭在看片子的時候被劇透。 我以為你知道結(jié)局,這是老片子了啊。 你氣人真是有一套。白惜言簡直拿她沒辦法。 過了兩天洛雨鬧著要出院,頭上的傷還沒拆線,腦震dàng的癥狀也沒完全消失, 卻在醫(yī)院躺不住了。白惜言提議讓洛雨來家里養(yǎng)傷,等傷好了再回去,也省得苗桐來回奔波。于是洛雨暫住在苗桐原來的房間,元元這個盡職的護(hù)工依舊每天照顧他,即使倆人總惡聲惡氣地拌嘴,可是過不了半分鐘就能和好如初。 劉錦之來找白惜言簽署文件,進(jìn)門就看見元元和那個叫洛雨的孩子每人抱著個手柄玩賽車游戲,有點(diǎn)大白天見鬼的感覺。老板是個在大馬路上聽見鳴笛聲都會嫌煩的人,若是以前要他跟倆半大孩子住一起簡直比要他的命還要為難。 白惜言翻著文件:建筑師去看過了吧,各個部門都可以做好安排了,等貸款下來就可以安排項目啟動了。對了,從法國請來的兩位建筑師的住處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有袁佩佩在可以放心。劉錦之在隨身的筆記本上翻找著備忘錄,還有一件事,雖然錢總的部門不參與這個項目,可是他卻在幫忙接洽建筑隊。上次錢總負(fù)責(zé)的廉租房項目,若不是在采購部門的孫總盯得緊,怕是他小舅子又偷工減料做個豆腐渣工程。 錢叔負(fù)責(zé)的項目都包給他小舅子的建筑公司也就算了,他是元老,為源生出了不少力,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白惜言沒抬頭,淡淡地道,不過這次他的手好像伸得太長了,貪心不足蛇吞象。 劉錦之微微一笑:哦,還有件事,錢總給我封了個五十萬的紅包,我收了。 你這幾年扮黑心秘書拿的紅包可是比工資高多了。 托您的福,那幾位剛正不阿的經(jīng)理都對我厭惡至極。 白惜言把簽好的文件遞給他,鄭重地拍拍他的肩:這些年多虧有你跟我里應(yīng)外合,無論多大的樹,放任不管的話總有一天會被蛀空的。生活上是至jiāo好友,工作上他們是huáng金搭檔。 劉錦之最難最痛苦的時候是白惜言陪著他度過的,這種程度上的犧牲真的不算什么。他點(diǎn)點(diǎn)頭,把文件放進(jìn)包里,又提醒道:對了,二十八號是去做檢查的日子,我早上來接你。 不就是明天了? 白惜言略微思考一下:國慶假期我大姐和二姐要從上海過來,大概要待個十天,檢査的事安排在她們離開之后吧。 好,那我打電話跟醫(yī)院確認(rèn)下。 苗桐陪洛雨去醫(yī)院拆線,醫(yī)生又開了些消炎藥,苗桐去藥房拿藥時在樓梯口遇見劉錦之。他手里拿著醫(yī)藥單,彎起嘴角:洛雨可以拆線了? 嗯,你怎么在這里? 我妻子懷孕了,來做孕檢。 恭喜啊,幾個月了? 三個多月了。劉錦之笑了,你放心,我會請你和白先生來喝滿月酒 的。 苗桐很多年沒見過劉錦之對她笑了,記憶中幾乎全是猜疑和厭惡,連目光都是涼的。她有些不能適應(yīng),或者說受寵若驚,腦子里想的話嘴巴里也就順其自然地說了出來:我出爾反爾,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愿意這樣跟我說話了。 劉錦之愣了愣:你還真是直接。 被你討厭真的不太好受,每次都要裝沒事,真的快裝不下去了。苗桐幾 乎管不住自己的嘴,塌下眼皮自bào自棄的,明明答應(yīng)你的時候說的都是真心話, 可是不知不覺就是這樣了,言而無信真是丟臉至極,你討厭我真的是我自作孽不可 活可是我喜歡他真的不是為了他的錢。我是真的喜歡他,即使你覺得我惡心虛偽,這也是我的真心話。 劉錦之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非常非常的意外,嘴角不自覺地抽筋著:白先生真的改變你不少,現(xiàn)在竟能拉下面子說出這種話。 是啊,他已經(jīng)把我變成這個樣子了。苗桐神經(jīng)質(zhì)地開始撓頭,是不是比以前更討厭我了? 劉錦之轉(zhuǎn)頭望著玻璃窗外梧桐樹上泛huáng的葉子,秋日的陽光懶洋洋地打在身上,面前的姑娘小時候的樣子又清晰起來,專注又沉默的小孩子,卻會用笑臉來安扶別人。 不,我從來沒討厭過你,你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孩子。劉錦之笑開,你看,把這一切坦誠說出來好像也沒那么困難,而且好得多,是不是? 今天的陽光太好了,好似能照進(jìn)人的心里去,大學(xué)剛畢業(yè)不久的劉錦之笑起來眼角下一個小坑。以前在書店看過一本關(guān)于面相的書,我眼角的小坑是淚坑,qíng路崎嶇配偶早喪的命。如今笑起來卻是波làng般散開的紋路,那個淚坑巳經(jīng)被歲月填平了。以往為何針鋒相對,在腦海里一下子就模糊了,人生總是被時光推著往前走, 最終什么都會淡去。 劉叔叔,你長皺紋了。苗桐指著他的眼角,明明只比白惜言大四五 歲。 劉錦之摸了摸臉:男人過了三十歲,一年都是一個坎兒,何況是三四歲?說完后才猛然發(fā)覺苗桐喊的是劉叔叔,頓時啞口無言,許多聲音都堵在嗓子里最終泛濫到鼻腔與眼角。他掩飾地清了清嗓子,記得母親說過男人變得感xing也是年紀(jì)大 的表現(xiàn)。 兩人沒有多聊,劉錦之的妻子還在婦產(chǎn)科等著他繳費(fèi)過去。苗桐拿了藥回到三樓醫(yī)療室外,元元在外頭坐著,踢著腳:拆個線怎么那么慢??? 好像要做個腦CT才能拆線吧。 元元嘟嘴:說得你好像什么都懂一樣。 苗桐拿起繳費(fèi)單子在她眼前晃了見:又不是免費(fèi)項目,多點(diǎn)常識吧。 在qiáng大者面前多數(shù)人都會變得謙遜溫順,即使被教訓(xùn)沒常識,心里依舊模模糊糊有些高興起來。崇拜的qíng緒不知何時滋長的,或許是因?yàn)槁逵昴敲措y纏毒舌的小鬼在她面前都乖得像只奶貓;或許是看過了苗桐工作時認(rèn)真利落的樣子,記者在印象中是了不起的職業(yè);再或許是因?yàn)樗逃?xùn)的話很有道理總之等她發(fā)覺的時候,已經(jīng)拜倒在了舅媽的光環(huán)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