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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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娘子也覺兩人的衣裳顏色看起來如姐妹一般,于是就跟著笑了。 “金姑娘在哪?且叫我去瞧一瞧,聽我家夫君說了那日的事,我便想,能養(yǎng)出這般有膽有識的姑娘來,jiejie該是何等的人物。不想今日瞧見了,才知這秀外慧中四字,只有jiejie當?shù)??!?/br> 金娘子笑道:“夫人過譽了,夫人才是當真的蕙質(zhì)蘭心?!?/br> 簡妍攜了金娘子的手,與她一路進了金阿寶的屋子。 此時金阿寶正睡著,一張臉上燒得紅紅的,更顯得肌膚晶瑩。 金娘子又叫金珠兒出來,簡妍見這金珠兒卻與金娘子不像,也有五六歲,頭發(fā)稀疏,臉色暗黃,只有一雙眼睛像金娘子,因想這金珠兒怕是多像金鶴鳴,于是笑著拿了一對金鐲子贈給金珠兒,另給金寶兒的一對,也交給金娘子。 金娘子推辭一番,推卻不過,只得收了,又叫金珠兒回了她自己房中。 簡妍與金娘子出了金寶兒屋子,對金娘子道:“我先還罵那拐子狼心狗肺,方才去瞧了侄女,我就想若是我力氣大些,也直接搶了侄女去了。” 金娘子笑道:“你快別這樣說,我都要羞惱死了。若不是阿寶那日撒嬌癡纏的厲害,我哪里會帶了她去。若是沒出門,也就少了這一場是非?!闭f著,叫人領(lǐng)了金珠兒出來。 “jiejie莫這樣說,這事也是誰都料不準的?!焙嗗?,瞧著金家來來回回就一個婆子,一個十三四歲小丫頭,心想金先生倒是當真節(jié)儉,往日里聽人說金太師樸素她還不信,如今瞧著倒有□成是真的。 金娘子見她看,笑道:“這位mama家里有事,如今也要去了。正說著要在尋一個人呢,不然兩個姑娘我哪里能照顧的來?!?/br> 金娘子昨日就在困惑簡妍為何遞了帖子要來,也與金先生商議了一回,金先生只說了一句順其自然,然后就沒了話。此時見簡妍這般套,jiejie,侄女地喚著,心里越發(fā)狐疑起來。因想著那救了金阿寶的秦十三還躺著,就問:“不知那位小哥兒可還好?因要照顧阿寶,昨日不能親去,心里實在慚愧。” 簡妍道:“jiejie照拂阿寶要緊,秦十三是摔打慣了的,只是皮外傷,看著厲害,卻并未傷到根本。只是我今日來,倒是有一事要求著jiejie?!?/br> 聽到求這個字,金夫人心里反倒有了底,笑道:“夫人跟我說求字,可不是折殺我嗎?莊少爺是我家恩人,哪有恩人說求的?” 簡妍嘆道:“jiejie不知,我那夫君是一輩子沒做過好事的,那日陰錯陽差救了侄女,才算是勉強做了一件好事?!?/br> 金娘子不好說什么,心里想著鄰里中聽來的話,那莊少爺當真不像是會去救人的人。 簡妍道:“jiejie,咱們身為女子,總免不了一個望夫成龍的心思。人常說,與善人,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不善人,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我那夫君身邊,不是攛掇他去把玩戲子,就是唆使他不孝父母,又是慣會驕奢yin逸的。因此,meimei今日來,還請jiejie替我跟姐夫說一說,求了姐夫多多教導(dǎo)夫君,不求他封侯拜相,只求著他將一身的毛病去了,能堂堂正正做人。”說著,便俯身對金娘子一拜。 金娘子忙側(cè)著身子將她扶起,口里連稱不敢,她雖先前有疑慮,但相由心生,她本就是心思單純之人,聽了簡妍的話,心想自家一窮二白,能叫人覬覦什么?又因她一貫的對金鶴鳴的崇拜,只當簡妍也是敬佩金鶴鳴的才華,這才親自上門,忙道:“莊少爺既然會對小女伸出援手,便是個心善之人。至于教導(dǎo)一說,實在不敢當。只能算是叫我家夫君與莊少爺彼此熏陶罷了?!?/br> 簡妍嘆道:“我當jiejie會嫌棄我家夫君,當他會帶壞了姐夫,不想jiejie這般爽快地答應(yīng),jiejie還需再受我一拜?!闭f著,又要一拜到底。 金娘子忙扶起她,道:“meimei不嫌棄我們家才好?!闭f著,見自己順著簡妍喊了meimei,先有些不好意思。 簡妍笑道:“jiejie認了我這meimei就好。jiejie不知,我那夫君早先跟我斗氣,求了家里三叔報名要考院試。他哪里是能讀的人,因此報名后就懈怠了,若不是家里三叔督促,怕是他早本丟了。因此還求jiejie,叫夫君與姐夫一同讀,只求他記得孔孟之言,旁得也就不求他了。” 金娘子笑笑,忽問:“不知meimei如何知道夫君精通詩?” 簡妍心里怔住,隨即立刻開口道:“說出來也不怕jiejie生氣,我原本是想叫夫君多結(jié)交一些苦寒的讀人,叫他知道些民間疾苦。昨日瞧見jiejie府上遞來的帖子,見著上面的字跡左右十分勻稱,心想姐夫定是個公正之人;構(gòu)字嚴謹,心想姐夫又是個從容之人;最后見字字棱角分明,又想姐夫定是個心堅志明的。因此就起了叫夫君與姐夫結(jié)交的非分之想。” 金娘子聽簡妍贊金鶴鳴,心里比贊她自己還受用,當即笑道:“實不相瞞,我本大字不識一個,隨了夫君才勉強認識了字,快十年了,也不會看字,聽meimei這么一說,回頭我倒是要好好地將夫君的字看一看?!闭f著,心想簡妍倒是個一心為夫君的好女子,又想她很是慧眼識英雄,于是與簡妍越發(fā)親熱起來,兩人jiejiemeimei地叫著,彼此說些莊政航與金鶴鳴的德行,簡妍這邊貶了莊政航,贊了金鶴鳴;金娘子就要贊回去。只是莊政航到底不如金鶴鳴美德多多,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夸著他心善。 午間金娘子留飯,簡妍見一小丫頭時常捧了茶水去隔壁屋子,心里猜到金鶴鳴并未外出,于是主動請辭,道:“改日在來叨擾jiejie,我娘家嫂子還病著,若是不去親自瞧瞧她,我心里難安?!?/br> 金娘子聞言,便送了她出去。 待簡妍出門后,金鶴鳴果然從隔壁屋子里出來了,金娘子歡喜不迭地將簡妍方才的話轉(zhuǎn)給的金鶴鳴聽。 金鶴鳴道:“娘子忘了嗎?這堂屋頂上并未封頂,你二人的話,我俱是聽到了。”說著,因想莊政航俠義心腸,遇見不平拔刀相助,雖素日里放蕩不羈,但也不失是一可塑之才;至于簡妍,更是很有見地的女子。若是他們不嫌棄,自愿與他相交,他又何必要推辭? 正想著,就聽著堂屋里那小丫頭跟金珠兒的話,原來是金珠兒將簡妍送的禮盒打開了。 金鶴鳴與金娘子進去,見送的是兩盒點心,一匹藕荷色棉布,還有一個盒子,打開了里頭便是一本孤本《會英詞話》。 金娘子瞧見那棉布十分喜歡,對著金珠兒瞧了瞧,金鶴鳴拿著看了看,心想這是又在贊他是英才呢,笑道:“你那meimei送的禮,倒是當真何人心意。既不拿了錢財壓人,也不顯敷衍。倒是當真值得結(jié)交。便是你去回禮,也是回得起的,不怕心里覺得欠了她?!?/br> 金娘子不知那的底細,只顧拿著棉布笑,道:“這布倒是夠給阿寶、珠兒一人組一身裙子的。方才我送了她一塊我繡的花,她也是十分喜歡的。” 金鶴鳴見他娘子喜歡,也就不多說話,拿著,又去了房。 那邊金家夫婦兩人是坦然收了簡妍的禮,這邊簡妍上了轎子,心里盤算著到了簡家,見著簡夫人該如何說。 正想著,轎子忽地停了,外頭阮彥文道:“夫人,前面有人的馬擋了路。” 簡妍唔了一聲,心知這巷子狹窄,有人擋著就過不去,就由著阮彥文去交涉。 忽地,便聽前面有人道:“在下騎馬不小心跌倒,可否求夫人替在下傳信回家,叫家人來接在下?” 簡妍聽到這聲音一愣,本端莊坐在轎子里的身子一歪,斜靠在轎子里,心想這燕曾隔世再見,竟還是用的一樣的招數(shù),只可惜她不是年少方艾的少婦,乃是個頂著少婦皮的婆子了。又想若是自己寂寞的很,會會燕曾這樣的人物,倒不失是一個解悶的法子。 一同坐在轎子里玉環(huán)見她這般,眼睛圓睜了一下,隨即又假裝沒看見。 阮彥文上前,在轎子邊道:“少夫人,前面是燕府少爺,可要叫人替他傳了信?” 簡妍道:“對燕少爺說,如今咱們跟來的人就你與四個轎夫,哪有人去?請燕少爺移開馬,待咱們到了街上,就請了街坊替他報信?!?/br> 阮彥文聞言,便去前頭跟燕曾說。 燕曾方才見了陳蘭嶼,與陳蘭嶼說了幾句,就以秦綿綿一夜做賭,賭他今日能見到簡妍的面,因此便早早地拉了馬,擋在路上。 此時燕曾斜倚在墻壁上,望了眼轎子,心道他就不信今日見不到莊少夫人的面,于是哎呦叫了幾聲,求道:“還請嫂夫人發(fā)發(fā)慈悲,小弟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拐了腿,走不動了?!?/br> 簡妍在轎子里聽著他叫,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對阮彥文道:“不必理會他,移了馬,咱們走。” “是?!?/br> 燕曾并未聽到簡妍的話,但是見轎夫來牽他的馬,心里料到什么事,于是越發(fā)叫了起來,道:“嫂夫人,小弟跟莊二哥也是十分相熟的……” 簡妍聽他說,敲了敲轎子,叫阮彥文過來,道:“哥,你去出了巷子,然后使錢叫了官兵來,就說這巷子里有歹人?!闭f著,隔著簾子遞了一個三兩重的銀子給阮彥文。 阮彥文接了銀子,心道怎叫了官兵來?望了眼燕曾,心里惴惴的,隨即又想跟莊政航相熟的,定然不是好人,這巷子里又干凈,沒有妓院,這公子哥過來,必然沒安好心,想通了,跟燕曾說了一句去請他家人來,就走了。 燕曾見阮彥文走了,心道群龍無首了,于是一步步地挪到轎子前,雖一拐一瘸,仍盡力不失風(fēng)雅之態(tài),對著轎子作揖,道:“小弟燕曾,見過嫂夫人?!?/br> 簡妍不語,拿出金娘子送的一包糖炒栗子,一顆顆地剝起來。 燕曾聽轎子里沒有聲音,轎門里不住地扔出栗子殼,心道這嫂夫人倒是有些意思,于是又在轎子前說唱一般,洋洋灑灑地將他與莊政航如何相識,如何投緣,說了一通。 簡妍依舊不理,忽地轎子后面聽人喊了一聲捉賊,燕曾忙對轎夫道:“幾位大哥,還不去幫忙?” 轎子里玉環(huán)手緊張地一握,正要掀了簾子,見簡妍將栗子塞她手中,于是人也不動了。 外頭轎夫猶猶豫豫,不聽發(fā)話,不敢過去,只是扭頭盯著那被人追著跑的“賊”看。 “前面的大哥幫忙擋著那賊人?!?/br> 此話出口,三個轎夫耐不住,瞅見幾個戴著面罩的人過來,就向轎子后跑了幾步去攔住那賊人。 燕曾急切地喊道:“不好,那賊是一伙的,嫂夫人快跑!”不見轎子里有動靜,又見轎夫都跑了,于是跨過轎子前的橫扛,上前去彎腰掀轎簾,只是剛到簾子邊,手伸出去,就覺肚子上一陣劇痛,隔著簾子挨了個窩心腳。 燕曾捂著肚子,急忙后退一步,呲牙咧嘴看轎子里,就見轎簾晃動了幾下,里面依舊往外扔栗子殼。 “嫂夫人,小弟并非歹人,還請嫂夫人速速跟在下離去?!毖嘣m后退,倒也沒忘了今日的事,依舊伸著手要掀簾子。 玉環(huán)呆呆地坐在一旁,方才見簡妍抬腳就踹已經(jīng)十分訝異,此時見簡妍又站起來,準備再來一腳,忙在轎子里瞧了瞧,沒有找到趁手的東西,就拔了頭上的簪子,情急地出去,對著轎子外那人就恨恨地扎了起來。 燕曾不提防玉環(huán)會如此,顧不得去看轎子里的人,一邊哎呦呼痛,一邊揮著手臂道:“錯了,錯了,歹人在那邊。” 被阮彥文請來的官兵聞言,便上去將正與轎夫纏斗的幾個蒙著面罩的人綁住。 燕曾見自己的隨從被官兵綁了,當著簡妍的面也不好替他們辯白,玉環(huán)見來人了,忙又躲到轎子里。 阮彥文對官兵道:“我家少夫人不好在此耽擱,還請幾位官爺見諒,這歹人就由幾位官爺發(fā)落。還有這位燕少爺,也勞煩幾位送回去。” 那官兵道:“這位兄弟只管送了你家少夫人回去吧?!?/br> 阮彥文于是將燕曾扶到一旁站著,叫轎夫抬了轎子,就出了巷子。一路上,在轎子旁走著,心道少夫人當即神機妙算,竟然知道會有歹人。 燕曾捂著依舊在痛的肚子,看著簡妍的轎子去了,恨的牙關(guān)緊咬,瞧著自己的人被官兵帶走,扶著墻壁,又壓到背上被戳的傷口,心想回頭再叫人將他們弄出來。 那邊陳蘭嶼領(lǐng)著人出來,踢了踢地上的栗子殼,笑道:“燕兄此次算是撞到鐵板上了,只是莊二哥艷福非淺,我瞧那小丫頭很是嬌憨可愛?!?/br> 燕曾故作瀟灑地靠在墻壁上,仰頭望了眼天上的紙鳶,笑道:“非也,實在是這位嫂夫人太過有趣?!?/br> 陳蘭嶼看他臉上依舊青青白白,知道他忍著痛呢,瞄了一眼他一山雪青衣衫上的血跡,故意錘了他肚子一下,哈哈笑著去了。 簡妍踹了燕曾一腳,閉著眼,心里想著依著燕曾的性子,定然是要越挫越勇的,因想就由著他去,全當個樂子好了。 玉環(huán)見她閉著眼,捂著胸口道:“嚇死奴婢了,萬幸阮大哥及時叫了官兵來。只是少夫人踹的那一腳太狠了一些?!?/br> 簡妍笑著逗她兩句,贊她護主有功,又拔了頭上的簪子給她,道:“你那只沾了血,臟了,回頭送給小丫頭子吧。我瞧著那是個裹金的簪子,給人也不可惜。” 玉環(huán)接過金簪子,歡喜不迭地戴在頭上,也不心疼那裹金的簪子了。 61渣夫狠妻 轎子一路進了簡家,簡夫人聽聞簡妍來了,忙將她叫進房中,道:“你怎過來了?來的時候也不捎個信?!?/br> 簡妍道:“今日去拜訪一位友人,臨時想著回家的?!?/br> “你婆母不是病得神智不清了嗎?你怎還隨便出門?” 簡妍笑道:“耳聽為虛,這是以訛傳訛傳出來的。大夫人雖病得重,但是腦筋卻是清楚的?!?/br> 簡夫人嘆道:“那也應(yīng)當在家伺候著。”說著,又唯恐簡妍記恨上回子回門,她就放她跟莊政航那混賬走了,臉上訕訕的,心里打定主意這次不管簡妍要什么,全遂了她的意。 簡妍笑笑,便四處看看,問:“蒙興呢?” 簡夫人道:“隨著你姨媽家去了?!?/br> “怎不留下他?叫他在京里讀書,也比去了外頭強?!?/br> 簡夫人笑道:“你這話說的,京里再好,他終究是要回自己家的?!?/br> 簡妍默了默,心想叫蒙興留在京里,自幼在簡家人眼皮子下長大,簡夫人便是去了,臨了也會給蒙興安排個退路,哪像是在外頭,姨媽一去,剩下一對病怏怏的老人,哪有個人照拂他,于是道:“母親不如叫姨媽一家來京吧,總歸姨媽是一心想叫蒙興科考的,你提了,姨媽也不會太拒絕,況且又有父親哥哥替她管教著,這樣不比她一個寡婦帶孩子要強多了?” 簡夫人納悶道:“你怎就想著他了?”隨即又道:“何嘗不想留了他們,只是你姨媽家有年邁公婆,怎能舍了老人來京?” 簡妍道:“將那公婆一并接過來就是。” 簡夫人笑道:“你糊涂了,落葉尚且要歸根,一把年紀的人,誰愿意背井離鄉(xiāng)?” 簡妍嘆道:“那你好歹叫父親哥哥時常捎帶了東西過去,也叫蒙家人知道蒙興不是好欺負的,免得她們孤兒寡母背著咱們吃苦?!?/br> 簡夫人啐道:“就只當你有心嗎?我昨兒個才叫咱們外地鋪子里的掌柜按著時令給他們送東西呢?!?/br> 簡妍唔了一聲,暗想就這么一個meimei,命又苦,簡夫人如何會不關(guān)心,后頭生疏了,怕也是因為自家家境艱難的緣故,又問:“嫂子還沒起身嗎?” 簡夫人眉頭蹙了蹙,對周氏大意失了孩兒還是十分惱怒。 簡妍見此,勸道:“母親且看開一些吧,都是哥哥太胡鬧,嫂子才會如此。若是你安生一些,好日子過著,誰給自己罪受?” 簡夫人點了點頭,道:“你哥哥替她跑了跑,如今周親家是要起復(fù)了。你嫂子如今好多了?!?/br> 正說著,周氏就慢慢地跟了進來,一張臉上雖不很蒼白,但穿著一身品紅衣裳,也很有些精神,不帶多少病氣。 “姑娘回來了?!敝苁细喎蛉艘姸Y,就對簡妍道。 簡妍笑道:“路過進門來蹭一餐飯?!?/br> 周氏望了眼簡夫人,道:“母親此時可要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