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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渣夫狠妻在線閱讀 - 第43節(jié)

第43節(jié)

    朱姨娘望了眼沒有門簾的里間,簡妍立刻領(lǐng)著朱姨娘去了西廂,又叫金枝將古琴收起來。

    到了西廂,各自坐下。

    朱姨娘斜簽著坐在椅子上,笑道:“少夫人可聽說昨日給大夫人請(qǐng)了太醫(yī),過了沒多大一會(huì)子,大夫人自己個(gè)又叫丫頭去請(qǐng)?”

    簡妍道:“略有耳聞,究竟如何,卻不甚清楚?!?/br>
    朱姨娘嘆道:“昨日二老爺說,宮里那位將玉枕獻(xiàn)給太后了,太后喜歡得不得了?!?/br>
    “當(dāng)真?”簡妍假假地驚道,心想淑妃討好了太后,太后可不得疼著她;賢妃本就有,卻自己留著用,可不就是不孝,此消彼漲,太后惱了淑妃也不一定;那賢妃知道玉枕是莊大姑娘送給淑妃的,定要恨死莊大姑娘了。

    朱姨娘道:“所以,大夫人那般確實(shí)是冤枉了二夫人。二夫人原叫人去請(qǐng)了何太醫(yī)、肖太醫(yī)幾個(gè),這幾位不是忙,就是宿醉未醒,瞧著都是不敢來咱們府的。”

    簡妍見金釵端了茶水進(jìn)來,便讓朱姨娘吃茶。

    朱姨娘道:“因此昨兒個(gè),老爺便叫二夫人此次忠勇太妃大壽只送了禮,人不去過去,說是免得侯爺猜忌。但若是全家一個(gè)人都不去,反倒叫人生疑。想來想去,少夫人家是跟忠勇王府常來往的,不能不去。因此還望到時(shí)候二夫人提出叫少夫人領(lǐng)了五姑娘去,少夫人且推辭了?!?/br>
    簡妍心中驚訝,忽地記起莊五姑娘的夫婿是個(gè)中等人家里頭的木訥老實(shí)人,心想定是朱姨娘心里清楚便是莊五姑娘去了,討好了深宅大院的夫人們,進(jìn)了他們的門,也難嫁個(gè)好人,于是笑問:“母親病著去不成,我獨(dú)自去,可妥當(dāng)?”

    朱姨娘道:“二老爺都說妥當(dāng)?shù)?,誰敢說不妥?”

    簡妍望了眼莊五姑娘,見她雖十三四,但因身形豐滿圓潤,便猶如十五六歲一般。一張略有些方的臉上滿是和氣嬌憨,也如朱姨娘一般溫柔,只是許是話都叫朱姨娘說了,于是顯得很是沉默。

    簡妍暗中將莊家的幾個(gè)姑娘親事盤算一番,心想莊三姑娘是莊大夫人看著好,心里早盤算著給她外甥的;莊四姑娘是早年就與莊三老爺摯友家公子指腹為婚的;莊七姑娘是莊大夫人掌上明珠,莊家若不倒,她的終生也是無憂的;莊五姑娘是朱姨娘替她綢繆的,獨(dú)有那莊六姑娘,叫人漏在一旁,等著年歲大,才急趕著被嫁出去。

    朱姨娘見簡妍不語,笑道:“少夫人,你瞧她連自家人都不會(huì)多說幾句話,出去了哪里得了?少夫人可是為難,怕到時(shí)叫二夫人不高興?”

    簡妍笑道:“五meimei溫柔可親,不用說話也討人喜歡,只是若是二嬸提,我倒真不好拒絕。若是回絕了,二嬸疑心我不尊敬她,不愛惜五妹,這罪名我可擔(dān)不起。”

    朱姨娘對(duì)莊五姑娘道:“五姑娘不是要跟金風(fēng)學(xué)著扎絹花嗎?且去玩吧?!?/br>
    莊五姑娘聽話地站起,對(duì)簡妍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簡妍心想這倒是莊家難得地一個(gè)聽姨娘話的姑娘,莊三姑娘是恨不得離胡姨娘遠(yuǎn)遠(yuǎn)的,免得被胡姨娘拖累,偏莊大夫人就將胡姨娘往莊三姑娘身邊推;莊六姑娘嘰嘰喳喳,素會(huì)說話,只可惜從一開始就要巴結(jié)著莊二夫人,偏莊二夫人一顆雄心放在家事上,沒有心思顧及她。

    朱姨娘待莊五姑娘出去了,便悄聲問:“二少爺從老夫人那里回來,可生氣了?”

    簡妍道:“生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震驚,不敢信大老爺當(dāng)真那樣做了。”

    朱姨娘道:“聽說二少爺奔波了一日出去買楠木了?這也怪我,若是早一日跟少夫人說了,也不至于叫二少爺白白奔波一日。”

    簡妍笑道:“姨娘說笑了,若是早說了,豈不辜負(fù)了二嬸的一片孝心?我們那位定要搶著買呢?!?/br>
    朱姨娘笑笑,心想果然是因?yàn)榍f二夫人今日的事惱了,嘆道:“同樣是孝心,誰做不是做?二夫人今日求二少爺,也是不得已。她才接手,哪里忍心看著這個(gè)家就敗了?”

    簡妍讓朱姨娘吃點(diǎn)心,并不接話。

    朱姨娘又道:“我每常進(jìn)園子,原該跟你說的。只是沒想到二少爺?shù)男⑿囊卜旁谀悄绢^上了。”

    簡妍聽朱姨娘反復(fù)說“原該告訴她”心想難不成朱姨娘的意思是她待她好,她就感恩圖報(bào)將莊二夫人的事與她說,笑道:“都過去了,姨娘再說這話也沒意思。多謝姨娘提醒,至于要不要去忠勇王府,我還得去問過祖母?!?/br>
    朱姨娘笑道:“老夫人定會(huì)叫你去的,只是這院子里,少夫人該早清出庫房來,也好擺了東西。今日金家人來,可說了什么事?秦十三那孩子犟得很,但品性倒是好的?!?/br>
    簡妍道:“還不就是秦十三從拐子手中救了金家姑娘?!?/br>
    朱姨娘笑道:“秦十三果然是個(gè)好孩子,他們家人都是老實(shí)的。偏有人愛欺負(fù)老實(shí)人。少爺?shù)囊粋€(gè)小子,廣丹的姨媽今日有心要攛掇夫人,說秦十三的老娘也貪墨了府中的銀子,萬幸夫人是剛正不阿,不聽她的讒言,將他姨媽攆了出去。”

    簡妍道:“原來還有這么一出?我想著既然秦十三跟了少爺,不如叫他老娘meimei一并到了我們?cè)鹤永飦??!?/br>
    朱姨娘笑道:“棠梨閣里原本就少了兩個(gè)丫頭,一個(gè)紅袖,一個(gè)小七,只是夫人才接手,事多,因此就沒空來搭理。如今叫秦家的丫頭補(bǔ)上也好?!?/br>
    簡妍道:“院子里人多也不好,只叫了一個(gè)丫頭來就好?!?/br>
    朱姨娘忙笑著應(yīng)了,又將話頭轉(zhuǎn)到五姑娘身上,道:“二房里也就兩個(gè)女孩,二夫人疼五姑娘是好,可是這么著一個(gè)勁地將五姑娘往外領(lǐng),反倒嚇著五姑娘了。還請(qǐng)少夫人千萬替她回了吧。”

    簡妍心想朱姨娘未必沒有理由就留著五姑娘不叫她去,此時(shí)來找她,定存了日后也請(qǐng)她遮掩的心,心道就此賣朱姨娘一個(gè)人情有何不可,于是就道:“到底要不要去,我也要看老夫人、夫人的意思,只是既然五meimei不好開口不去,那我便做了這個(gè)惡人吧?!?/br>
    朱姨娘聽她終于說了軟話,忙歡喜地答應(yīng)著,又說了一些瑣碎的事,比如園子里哪處換了人,哪處又查出漏子,說了一會(huì)子,也就去了。

    簡妍送了朱姨娘出去,出來屋子,就見青衿笑盈盈地過來,青衿笑道:“少夫人,蝶衣胃里不舒服,直泛惡心,吃不下飯,想求了葡萄吃吃,壓壓嘴里的味?!?/br>
    簡妍心想這蝶衣是瞧見她在花架下弄葡萄了,心里略有些不舒坦,心想自己干什么還要看旁人眼色?道:“你去跟少爺說,叫少爺給她買去吧。我這里可沒有多余的。”

    青衿也見過簡妍在花架下剝葡萄,心知她這是托詞,于是應(yīng)著,就進(jìn)房里跟莊政航說,一會(huì)子出來,道:“奴婢等會(huì)子再進(jìn)去?!?/br>
    簡妍眼珠子一轉(zhuǎn),道:“屋里只有他,你為何不進(jìn)去?”

    青衿低頭不語,簡妍自己個(gè)進(jìn)去,就看到金枝站在矮凳上掛簾子。

    如今天氣正炎熱,都穿著單薄的夏裝,金枝舉著手掛簾子,袖子滑下,就露出兩條白嫩的手臂,身子也拉長了許多,本就苗條的身量,越發(fā)纖細(xì)玲瓏。

    簡妍清了清嗓子,金枝嚇了一跳,幾乎要從矮凳上跌下來。

    “不用這簾子了,回頭朱姨娘送了灰綠綈來,用那布做了新簾子。如今這個(gè),叫阮mama收著。”

    金枝忙答應(yīng)著,因有些心虛,拿了簾子就往外去。

    簡妍見她去了,便向里間走,見莊政航低著頭,正看一本《春秋》,笑道:“你便是做樣子,也拿本像樣的書看,拿了這書,鬼才信你在看?!?/br>
    莊政航將書推開,抱著手臂道:“她有正經(jīng)的事做,難不成我就要攆了她出去?”

    簡妍在一旁坐著,笑道:“既然不攆,那收了她可好?”

    莊政航冷笑道:“你是恨我不死,嫌我綠帽子不夠多呢。你這邊的綠帽子我是摘不掉了,就不許我少戴一頂?”

    簡妍笑笑,因道:“今日金家的人來了,明日我與你一同出門,你去跟你舅舅說話,我去瞧瞧金阿寶,趁著金家如今門檻低,多去走動(dòng)走動(dòng)?!?/br>
    莊政航狐疑地看她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金阿寶就是祝紅顏,與其信你去金家走動(dòng),我更信你是要去毒死她呢?!?/br>
    簡妍道:“那祝紅顏你算是別想了,我是打定主意要跟金家夫人義結(jié)金蘭的。金阿寶見著你,也只能喊你一聲莊二叔。你若還對(duì)她有心,就給她備一份嫁妝吧?!?/br>
    莊政航心里悶悶的,又聽簡妍道:“秦王爺那邊就罷了,太高了咱們攀不起,只管巴結(jié)好了金太師,凡事問他一聲,要保的一家平安也就夠了。”

    莊政航不服氣道:“你怎知秦王爺那邊我攀不起?”

    簡妍嗔道:“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跟我犟什么?”

    莊政航哼哧了一聲,心里猶自不服氣,卻不敢跟她頂著說話。

    簡妍道:“誰知道上頭的風(fēng)向如何,你又不是巨富,也不是能人,秦王爺怎會(huì)待你如待金先生一般?所以我說,咱們還是好好巴結(jié)那些手里有實(shí)權(quán),又能在秦王爺面前說上話的人吧?!?/br>
    莊政航也想通了這事,不住地點(diǎn)頭,忽道:“不如咱們?cè)缭绲貙⒑唻熃o了秦王爺,這……”

    “找死呢,你是給秦王爺送女兒還是送女人?”

    莊政航被叱,嘆了口氣,于是將秦尚書給他指得兩條路子一并跟簡妍說了。

    簡妍道:“依我說,你就跟著你舅舅吧,一來長長見識(shí),二來多結(jié)交一些正經(jīng)人。閑著也可跟著我父親發(fā)點(diǎn)小財(cái),免得只跟著我父親,我哥哥當(dāng)你要跟他搶呢?!闭f著,心想自己何不跟了她父親一起發(fā)財(cái),手里閑錢多了,說話也有底氣,日子也不覺枯燥。

    莊政航原本算計(jì)的銀子、仕途,兩樣都是死路,如今也沒有奔頭,但不知為何,此時(shí)反倒比先前一心要考狀元時(shí)從容了些,旁人的話也能聽進(jìn)去,比之先前的浮躁,要冷靜了一些。

    傍晚,兩人一同吃了飯,然后簡妍出去看著丫頭挪庫房。

    蝶衣因叫青衿來要葡萄,求而不得,心里怏怏的,不信簡妍連這點(diǎn)臉面也不給她,于是親自來尋莊政航,將心里頭就想吃一口葡萄的心思說了。

    莊政航道:“你且回去,明日拿了葡萄給你就是?!?/br>
    蝶衣聞言,皓齒微微咬住粉唇,柔聲地道:“奴婢雖不是嬌氣的人,但也不知怎地,每日想吃的東西都不同。且除了想吃的東西,其他的都咽不下?!闭f著,頷首,有意叫莊政航看出她比先前瘦削一些。

    莊政航哪里還記得她先前的樣子,心里盤算著今日才與簡妍打了一場(chǎng),若是擅自動(dòng)了她的葡萄,少不得又要再打一場(chǎng),于是保證道:“既是這樣,你明日想吃什么再與我說吧。”

    蝶衣心中愕然,心里一股子倔勁上來,心道做那什么葡萄酒的葡萄都有,怎就少了她吃的那一口,因此就有些委屈,眼睛里蒙著一層水霧道:“可是少夫人不喜歡奴婢?少夫人來了,奴婢便少在她面前伺候,上回子伺候少夫人吃飯……”

    莊政航打斷她自怨自艾地話,道:“不是說了不要去找她嗎?你要什么,我給你不就成了?”

    蝶衣摸著肚子,心想簡妍這般將她抬高了,又冷落在一旁,叫她平白無故受到眾人的擠兌,算是什么意思?低聲道:“少夫人不喜奴婢,奴婢留在這里也沒得意思。若是叫少爺跟少夫人生了嫌隙,那奴婢更是罪該萬死。”

    莊政航原本看書就煩躁,為了應(yīng)付莊三老爺,好不容易耐下性子來讀書,聽她這兩句就將書本丟開,袖著手道:“少夫人何時(shí)不喜歡你了?你莫多想,如今我還要溫書,有話明日再說吧?!?/br>
    蝶衣見莊政航不耐煩,心道難不成是自己有孕,不能陪著他,于是就叫他厭棄了?心里想著,就有些酸酸的,身子顫巍巍的,幾乎站立不住。

    莊政航嘆了口氣,道:“你先回去,等會(huì)子,我送了葡萄送你?!?/br>
    蝶衣心想遲了這么久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便是給了,也沒有意思,于是福了福,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莊政航心想蝶衣這成日里哭哭啼啼的,生下的孩子怕也是個(gè)愁眉苦臉的。不敢直接要葡萄,于是出了西廂,對(duì)外頭金風(fēng)說:“咱們房里分了多少葡萄?”

    金風(fēng)笑道:“大少爺可是問今日少夫人吃的葡萄?那是簡家二夫人送來的一筐,并非府里分的,如今那葡萄上上下下送了一遍,只有小半筐了。”

    莊政航笑道:“你拿了一些我吃。”

    金風(fēng)答應(yīng)著,過了一會(huì)子,拿了一盤葡萄過來。莊政航攆了金風(fēng)出去,然后將盤子袖在袖子里,一徑向后頭去,到了蝶衣屋子里,便將葡萄放下。

    蝶衣見莊政航親自送來,原本的怏怏不樂沒了,破涕而笑,迎著他,叫他坐下。

    莊政航不敢坐,心里怕簡妍發(fā)現(xiàn)了,于是敷衍了兩句,待要出來,瞧見金風(fēng)竟用了白玉蓮花盤子,忙叫蝶衣將盤子倒騰出來,依舊袖著回去了。

    蝶衣見莊政航這番作為,手扶著門,心想往日里莊政航何等瀟灑,如今做這等偷偷摸摸行徑,定然是被簡妍把持住了。忽地,肚子里又是一痛,蝶衣摸著肚子在床邊坐著,盯著葡萄看,心道別人不在意的的東西,自己要巴巴地去求才有,老天何其不公平。因肚子疼的厲害,心里隱約猜到肚子里這胎留不了幾天了,心想簡妍連莊政航的子嗣也護(hù)不住,實(shí)在是不賢,且擠兌她,實(shí)在是善妒……心里想了一番,心道莊政航那樣出色的人物,萬萬不能叫一個(gè)不賢良的女人把持著,不得自由,至于圓圓……

    60渣夫狠妻

    莊政航忐忑了一夜,提防著簡妍發(fā)現(xiàn)了發(fā)作起來,一夜平靜過去,他也就安了心;那邊簡妍是早聽金枝說了一句的,心里也不樂意再跟他吵,于是暗中扣了他的月錢,就將這事放過。

    第二日,夫婦兩人一同見過了莊老夫人,然后就一起出了門。

    出了門,簡妍上轎子,莊政航騎著馬在一旁,剛經(jīng)過西大街,就聽有人喚莊政航,莊政航見是陳蘭嶼,回頭看了眼轎子,又想總歸自己今日不會(huì)耽誤了正事,看她眼色做什么,于是跟陳蘭嶼寒暄了兩句,聽陳蘭嶼再提秦綿綿,也無甚興趣,道:“陳兄弟且自己玩笑去吧,如今我身上還有要事。”

    陳蘭嶼聽他如此說,擠兌道:“莫不是正事便是陪著嫂夫人回娘家?”說著,擠眉弄眼地瞄向簡妍的轎子。

    莊政航正色道:“莫非我就不能有正事?便是陪著夫人回娘家見岳父岳母,又有何不可?”

    陳蘭嶼本想莊政航聽到“怕娘子”的意思,就要?jiǎng)优?,隨著他去了,不想他這般正經(jīng),心道這莊二哥能有什么正事,又想若是去簡家,與他一同去了,將秦綿綿薦給簡鋒也不錯(cuò),于是不怒,反倒?jié)M臉堆笑:“既然是去簡大哥家,那兄弟我跟莊二哥一同去吧。往日里我只說簡大哥傲慢了些,不想他也是個(gè)熱心腸的漢子?!?/br>
    莊政航見陳蘭嶼打蛇上棍,心想自己上輩子瞎了眼,竟會(huì)覺得陳蘭嶼義氣,道:“我是當(dāng)真有正事,今日我先去了?!闭f著,一拱手,就驅(qū)馬走了。

    陳蘭嶼要追問莊政航去做什么,見他就此走了,又覺在隨從面前失了面子,長嘆道:“莊二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條漢子,如今成了親,也叫綁縛的膽子小了,可惜啊?!眹@息著,見那邊燕曾來了,又與燕曾感慨一番。

    出了西大街,簡妍就與莊政航分開,一個(gè)去兵部尋秦尚,一個(gè)去金鶴鳴家。

    金鶴鳴家在城東芝蘭巷子里,小小的院子,里面只有廚房并堂屋六間屋子。

    簡妍的轎子停在金家門前,就見兩扇小小的門早已開啟,昨日來莊家的一個(gè)仆婦早早地迎了出來,因昨日她們兩人到了莊家,先是被人怠慢,后又被簡妍款待,因此今日簡妍來,倒是感恩地滿臉堆笑。

    簡妍扶了一婆子的手下轎子,尚未打量完這院門,就見一二十六七的婦人迎了出來。

    那娘子上著蟹殼青夾襖,下著竹青撒花長裙,頭上帶了幾根鎏金簪子,圍著靛青繡梅花勒子,一張瓜子臉上,眉淡如云煙,眼清如溪泉,唇紅如春花,雖是兩女之母,仍不失純凈,觀其神態(tài),倒似十五六處子一般,樸素端莊非常,冰清玉潔之極。眉眼間帶著絲絲怯意,更顯爛漫。

    簡妍見了她,心道果然跟祝紅顏是一個(gè)模子里倒出來的,又想,那祝紅顏在風(fēng)月之所沉浮,年過三十,仍有人趨之若鶩,贊她出淤泥而不染,只怕她那份誘人的如出水青蓮一般的氣質(zhì),便是從金娘子這邊傳下來的。

    金娘子忙快步迎上來,因瞧見隔壁有孩童婦人探頭看簡妍,忙將簡妍迎進(jìn)院子里,歉疚道:“小門小戶,進(jìn)不得轎子,還望夫人恕罪。”說著,暗中打量簡妍,見她一身艾綠,也不怎么插金戴銀,恰跟她家那個(gè)婆子說的一般,是個(gè)不拿架子,不好奢華的。

    簡妍笑道:“我登門叨擾,怎jiejie反倒要我恕罪?”

    金娘子聽她開口就喚jiejie,心中狐疑,轉(zhuǎn)而又想自己家中這般寒酸,還怕人算計(jì)什么?笑道:“不敢當(dāng),夫人這話可是折殺我了?!?/br>
    簡妍挽著金娘子的手,笑道:“jiejie原本就比我年長,我喚一聲jiejie又有何不了?我方才第一眼看jiejie穿著,就想,這莫非是我上輩子的jiejie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