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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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用自己都不知道的眼神看了老媽許久,我不知道:他們得知皮皮就是我兒子的時候會是什么反應(yīng)……是憤怒于我的荒唐,還是欣喜自己已經(jīng)有了一個四歲的孫子! 身邊的小姑姑用筷子捅了捅我的手臂說道:“一西,你這是什么古怪的表情……大哥、大嫂,希望你結(jié)婚也沒有不對,過完年你已經(jīng)27歲了?!?/br>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對不起……” …… 吃完飯,我一刻都沒有逗留,立刻回了自己的住處,我并沒有休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我試圖找到勇氣,去找左嵐求證這件事情。 已經(jīng)是深夜的11點,我仍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坐在沙發(fā)上,直到此時,我仍沒有做好去面對的心理準(zhǔn)備。 終于,我重重掐滅掉手中的煙頭,穿上外套,走向了門外,不管以后如何抉擇,但至少我要知道真相,這是永遠(yuǎn)無法逃避的。 我打的來到左嵐所住的小區(qū),獨自在樓下站立了許久,終于撥通了左嵐的電話,我要約她下來給我個答案。 第164章 尷尬的相見 電話響了很久之后才被接通,左嵐對于我這么晚的電話顯得很意外:“一西,有事嗎?” “我在你家樓下,你下來,我有事兒問你?!背聊涛也耪f道。 左嵐更不解了:“下去?你上來好了啊,外面現(xiàn)在很冷的?!?/br> “皮皮睡了嗎?” “早就睡了,我剛做完人事表格,你上來吧,我給你開門?!?/br> …… 我在樓下抽了一根煙才上了樓,而左嵐已經(jīng)打開了房門,坐在客廳里等著我了。 我走進(jìn)客廳帶上了房門,左嵐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先喝點熱水吧,你臉都凍紫了!” 我點了點頭接過了左嵐手中的熱水,左嵐坐在對面看著我,等待我說明來意。 我只喝了一口水,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與左嵐對視著……卻難以啟齒。 感覺到我的不對勁,左嵐又向我問道:“一西,你這么晚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俊?/br> 我往皮皮的房間看了看,咬了咬牙,終于對左嵐說道:“告訴我……皮皮是誰的兒子?” 客廳里忽然靜的好似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 左嵐面沉如水,終于對我說道:“張一西,你瘋了嗎?……你確定你現(xiàn)在還清醒?” 我也冷靜了下來,低聲說道:“你為什么要回老家待產(chǎn)?而且對外說皮皮是早產(chǎn)兒……給我一個解釋,好嗎?” “皮皮確實是早產(chǎn)兒,我回老家待產(chǎn)是因為我需要家人的照顧?!弊髰箾]有任何表情的看著我說道。 “你當(dāng)時在醫(yī)院生下皮皮的一些記錄資料應(yīng)該都有的吧……可以給我看看嗎?”我目光銳利地看著左嵐說道。 “搬家的時候都弄丟了,而且我也沒必要向你證明什么,我希望你尊重我死去的老公,不要再問出這么危險的問題了。”左嵐冷冷地看著我說道。 我被左嵐一句話堵的無言…… “張一西,你走吧,就當(dāng)我們不曾再遇見,以后都不要再見面了!”左嵐起身看著門外對我下了逐客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左嵐的住處的,總之我是離開了,繼而渾渾噩噩,好似在經(jīng)歷著一場夢境,卻又有一種說不清的如釋重負(fù),盡管我知道這很可能是左嵐的欲蓋彌彰! 心情在復(fù)雜中微妙,繼而又一次陷入到一片空白中,所有的情緒好似都淹沒在厚重的夜色中。 …… 回到家,我直到下半夜才睡了過去,但6點鐘不到又醒了過來,然后再也無法睡眠。 這個早晨窗外淅瀝瀝的飄著小雨,我的思緒也在這紛紛揚揚的小雨中紛亂,大腦里盤旋著無數(shù)個荒謬的想法,這恰恰說明現(xiàn)在的我丟了主張。 中午時分,我約了韓楓一起吃飯,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個餐廳,落座后,韓楓問道:“你這大中午的約我吃飯,估計還被那事兒梗著吧?” “我昨天晚上去找左嵐了……” “她怎么說?”韓楓換了個坐姿,頗關(guān)切的看著我問道。 “被掃地出門了?!蔽艺f著給自己倒?jié)M了一杯酒。 韓楓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說道:“張一西,我勸你也別執(zhí)著了,就當(dāng)做沒聽到過這個消息,過好自己的生活……有些責(zé)任確實需要負(fù),但前提是左嵐需要你去負(fù)責(zé),如果不需要,你還抱著所謂的責(zé)任感去糾纏她,那對她而言反而是種負(fù)擔(dān)……還有你再想想安琪,如果你硬要揭開這層原本已經(jīng)愈合了的疤,會傷害身邊太多的人!” 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的意思是:我這輩子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哪怕皮皮真的是我兒子,我也當(dāng)沒有,然后安琪那邊,我隱瞞這段荒唐的真相,心安理得的和她過一輩子?” “可以這么理解?!表n楓點了點頭說道。 我自嘲地笑道:“那我這一輩子就得帶著一個謊言不明不白的活著?虧我還義正詞嚴(yán)的去訓(xùn)斥別人,實際上我他媽才是世界第一大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這是意外,張一西,我警告你別鉆牛角尖啊,這個事情不點破最好!” 我沒有言語,只是倒?jié)M一杯酒,又一飲而盡,心中卻仍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 我喝的微醉,回到“海景咖啡”的辦公室時,終于感覺到疲乏,就這么帶著滿腹的煩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的4點了。 茫然地坐了一會兒之后,我忽然產(chǎn)生一種很強烈的欲望,我想去見見皮皮,這種情緒我很明白,很單純的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渴望。 我好似電視劇里那些曾經(jīng)不靠譜的爸爸一般,去兒童玩具店買了許多的玩具,這才驅(qū)車趕向皮皮所在的幼兒園。 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我打開車窗往學(xué)校里張望著,我希望自己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皮皮。 等了大約十分鐘,一輛白色的高爾夫在我斜前方不遠(yuǎn)處停了下來,我一眼便認(rèn)出了是左嵐的車子。 下課鈴聲響了,我老遠(yuǎn)便看到了背著書包的皮皮,左嵐已經(jīng)撐著傘從車子里走了出來。 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從車內(nèi)走了出來,卻沒有拿那一包滿滿的玩具。 我在左嵐的身邊站著,左嵐只是瞥了我一眼,之后視我于無物,而我并不在意,我知道當(dāng)她決定不再和我有任何聯(lián)系時,我在她眼里不過是個路人甲而已,她一直是這樣一個女人。 雨忽然又大了些,空氣中都能嗅到潮濕的味道,皮皮穿著小雨鞋向左嵐奔跑了過來又發(fā)現(xiàn)了站在左嵐身邊的我,語氣快樂地說道:“哇塞,mama你和派大星一起來接我放學(xué)呀……你們是不是要帶皮皮去吃好吃的?。俊?/br> 我和左嵐對視了一眼,我在沉默中有些尷尬,左嵐抱起了皮皮說道:“待會兒mama帶你去吃棉花糖冰淇淋好不好?” “不吃……不吃,我要吃烤雞翅?!逼てみB連晃著小手說道。 “那叔叔帶你去吃烤雞翅好不好?”我笑著對皮皮說道,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這種苦澀源于我以叔叔自居。 “好……皮皮要和派大星去吃烤雞翅!”皮皮說著向我張開雙臂示意我抱他。 我伸出手想從左嵐手中接過皮皮,卻被左嵐狠狠瞪了一眼,之后背過身語氣嚴(yán)厲的對皮皮說道:“皮皮,你要吃烤雞翅,mama帶你去……以后不許再和他說話,聽到?jīng)]有?” “mama,為什么不讓皮皮和派大星說話,我喜歡和他玩。” 左嵐沒有言語,抱著皮皮向她的車走去,這一舉動讓皮皮哇哇大哭,伸著手眼淚汪汪地看著立在原地的我……這一幕讓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碎裂。 第165章 模范家庭 看著左嵐在雨中抱著皮皮離去的背影,我心中是一種難言的苦澀,更丟了分寸,我已經(jīng)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干些什么。 忽然我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支配著,迅速的上了自己的車,保持著20米的距離跟隨著左嵐的車開著。 左嵐開著車來到市中心附近的一個肯德基店,我知道她要帶皮皮來這里吃東西,等她停好車走進(jìn)店內(nèi),我才停下了自己的車,隨后也走進(jìn)了店內(nèi)。 我四處張望,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還眼淚汪汪的皮皮,而左嵐正隨著人群在點餐臺點著東西。 我沖皮皮做了個鬼臉,小東西立刻破涕為笑,高興的揮著手,嘴里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我立刻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小東西立刻捂住了自己嘴,卻還“咯咯”的笑著,我回望了依然不察覺的左嵐一眼,快步向皮皮走去。 “派大星、派大星……mama去買烤雞翅了,我們一起吃……”皮皮拉著我的衣袖說道。 “派大星飯量可是很大的,要是把你的雞翅都吃掉怎么辦?”我逗著皮皮問道。 “讓mama再買?!?/br> “很酷的主意!”我捏了捏皮皮的臉笑道,心中卻是一種從未體會過得快樂。 …… 片刻之后,左嵐點好餐回來,她將餐盤放在桌子上,卻不看我,也不意外我的到來,或許從我開車跟著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 皮皮從全家桶里將兩根烤雞翅找了出來,遞給我一個:“派大星,給你吃。” “謝謝皮皮?!蔽乙膊豢蜌鈴钠てな种薪舆^烤翅,兩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而左嵐卻始終沒有吃東西,只是看著我們兩個人,當(dāng)然表情卻不盡相同,對于我她眼神中是說不出的厭惡,但對于皮皮,卻是母親的親切。 我忽略左嵐的目光,投桃報李的從全家桶里找到兩根香辣雞翅遞了一根給皮皮說道:“海綿寶寶,給你吃。” 皮皮學(xué)著我剛剛的模樣,搖頭晃腦地說道:“謝謝派大星?!?/br> 我原以為左嵐會賞我一個白眼,卻不想她眼角濕潤,又趕忙拿起餐巾擦了擦,而這一幕皮皮卻未發(fā)現(xiàn),用充滿稚氣的聲音對左嵐說道:“mama,雞翅快吃完了,你再去買一些好嗎?” 左嵐點了點頭準(zhǔn)備離去,我卻拉住了她,道:“我去吧,你休息一會兒?!闭f完沒有給左嵐拒絕的機會,便向點餐臺走去。 我又買了一份全家桶,知道左嵐不喜歡喝可樂又點了一份九珍果汁,我將果汁遞給了左嵐說道:“一起吃吧?!?/br> “不餓?!弊髰箾]有表情的回應(yīng)了我一句。 我轉(zhuǎn)而很嚴(yán)肅的對皮皮說道:“海綿寶寶,你mama要絕食了,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 皮皮委屈的要哭…… “張一西,你能不能別這么無賴……?”左嵐的語氣憤怒。 “讓你吃東西也算無賴嗎?”我說著又將吃的東西往她面前推了推,卻仍不急不怒,我自己都很詫異我什么時候有這么好的耐心和脾氣。 左嵐氣的轉(zhuǎn)過了身子不再看我。 我慫恿皮皮:“皮皮,趕緊拿一根雞翅給你mama,一定是我們剛剛沒有帶她一起吃,她生氣了?!?/br> 皮皮翻到一根雞翅,遞給左嵐:“mama,你吃……皮皮以后不敢忘記mama了,你別生皮皮的氣了!” 四周已經(jīng)有了很多看熱鬧的目光,甚至一對年輕夫婦中的男人向我豎著大拇指說道:“哥們兒,你這招真高,以后我要和媳婦兒鬧別扭了,我也讓我兒子替我賠不是……” 我沖男人抱了抱拳,道:“過獎了……” 四周一片哄笑之聲,嘈雜中不知誰說了一句:“瞧這家子多歡樂,mama漂亮,兒子可愛,老爸逗,模范家庭,真好!” 誰又接了一句:“那是,你沒看到人家老爸還是一成功人士呢,看看他的車鑰匙,srx我想了很久的車型呢!” “你還好意思說,趕緊奮斗,咸魚翻身……”聲音漸漸被淹沒。 我相信這段對話,左嵐也一定聽到了,但我卻不知道她是什么感受,是否和我一樣,這一刻我真的好似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眼前是我摯愛的妻子和兒子。 左嵐看著皮皮無奈的笑了笑,終于從他手中接過了雞翅吃了起來。 …… 窗外的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除了皮皮,我和左嵐卻都沒有再吃下去的心思,雖然在別人看來我們是“模范夫妻”“優(yōu)質(zhì)家庭”但真實情況是怎樣,只有我們自己清楚,此刻我們更像是帶著兩張面具,看不清彼此的陌生人。 在肯德基吃完東西,我又開著車隨左嵐來到她的住處,盡管我知道不合適,但此時的我卻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給支配著,我本能的不想離去,潛意識里我總希望能夠和左嵐開誠布公的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