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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刑事技術(shù)檔案在線閱讀 - 第21節(jié)

第21節(jié)

    薛芃和孟堯遠的本職工作都是痕檢,但孟堯遠對文字比較敏感,前年還去進修過文字學(xué),文字檢驗的老師也很喜歡他,他每次過去幫忙,都會教授他一些不外傳的經(jīng)驗。

    而這些分支里最吸引薛芃的就是理化檢驗中的毒檢,毒檢又包括毒物和毒品檢驗,除此之外,理化檢驗還會研究硅藻、昆蟲,這些小生物在偵破兇殺案當(dāng)中也有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以前有的案子,薛芃也會去理化實驗室打下手,但那都只是同事之間互相幫忙罷了,可現(xiàn)在是季冬允親口說的,毒檢那邊已經(jīng)和馮蒙提了,這就比較正式了,一旦同意,以后她就要抽出更多的時間在理化檢驗學(xué)習(xí)和研究上。

    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刑技也是如此,經(jīng)驗豐富的老痕檢,也可能是其它科室的鑒定專家,畢竟這行的一向人手不足,尤其稀缺頂尖人才。

    而所謂的頂尖人才,不僅要有豐富的生活常識,還要耐得住寂寞研究百科,甚至是通萬物。這就需要將人生里大部分時間都奉獻進來,不在乎微薄的報酬。換句話說,如果不是真的對此感興趣,經(jīng)得住金錢誘惑,生活不愁的閑人,還真做不到。

    就拿法醫(yī)來說吧,前兩年江城就破獲過一起法醫(yī)受賄的案子。

    因為傳統(tǒng)法醫(yī)不僅要尸檢,平日里還要給受傷患者和殘疾人士做傷情、傷殘鑒定,這種鑒定的等級劃分非常嚴(yán)格,級別的不同就直接關(guān)系到傷殘人士拿到的津貼和賠償金不同。

    有些法醫(yī)揩油習(xí)慣了,甚至?xí)苯用魇荆灰贸鲆徊糠盅a償金給他,他就會在傷殘鑒定上多放水一級。

    幸而薛芃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父親薛益東雖然過世的早,但生前不僅是江城地質(zhì)物理研究所的教授,還留下過幾個專利研究,過世后國家也給過補貼,加上薛芃的母親張蕓樺一直都是水利方面的科研人員,所以薛家的家境始終都能維持在中產(chǎn)階級水平。

    在這樣的家境下長大,薛芃自小也是耳濡目染,喜歡鉆研,平日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刑技大樓里,制服一年穿三百多天早已習(xí)慣,對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感興趣,但凡有點私人空間,還會拿去進修和看書。

    孟堯遠就曾說過,薛芃就是實驗室里的檢驗儀,不用插電,自己就能轉(zhuǎn)。

    就連馮蒙都感嘆,像是薛芃這么“專”的性子,只要發(fā)展空間足夠,不出五年,她和同齡技術(shù)員就能在專業(yè)和職稱上徹底劃出界限。

    所以可想而知,毒檢那邊的突然邀請,對薛芃來說有多重要。

    馮蒙進來時,就見薛芃站在實驗室臺子前出神,她面前放著一箱剛收拾好的陳凌遺物,就唯獨那瓶湖水單拿出來,放在手邊。

    馮蒙上前,咳嗽了兩聲。

    薛芃立刻如夢初醒:“老師?!?/br>
    馮蒙掃了一眼水瓶,問:“還不肯罷休?”

    薛芃“哦”了一聲,說:“正好,我想跟您要個批準(zhǔn),稍后等案子偵破了,這瓶水我想取出來一點單獨做研究。我保證,一定不會影響我的工作?!?/br>
    馮蒙就和季冬允一樣,了解薛芃的性子,知道一旦有哪個疑點被她揪住了,不調(diào)查出一個結(jié)果是肯定不會罷休的。

    馮蒙倒也痛快:“準(zhǔn)了?!?/br>
    薛芃一怔,隨即笑了。

    轉(zhuǎn)而又聽馮蒙說:“不過要是研究出什么來,記得寫個報告給我。”

    薛芃:“好,沒問題?!?/br>
    不管任何案件,在走完所有司法程序之后,物證都要進行劃分,有的會歸還給當(dāng)事人或者家屬,陳凌已經(jīng)沒有親屬了,這些就會送回到獄偵科。

    而和案件相關(guān)的重要物證,尤其是內(nèi)臟組織樣本,實驗室會保存一份,一是為了存檔和日后做研究比對,二也是為了防止萬一有冤假錯案發(fā)生,將來翻案也有跡可循。

    其實就算薛芃不跟馮蒙打招呼,從瓶中取出一點樣本,也不打緊,但只有打過招呼,將來等研究出結(jié)果,才有人可以證明來源。

    薛芃將湖水取出來一小瓶,做好標(biāo)記和登記,讓馮蒙簽了字,就將小瓶水收了起來。

    馮蒙這時說道:“我看你對這個案子很上心,到底它有哪點吸引你?”

    薛芃一頓,同樣的問題剛才季冬允也問過她。

    薛芃停頓幾秒,視線略過陳凌的遺物,說:“陳凌是自殺,但案件卻因為有其他知情者而變得復(fù)雜。一間密室里,有一個人自殺了,其余幾個都表現(xiàn)的好像事先毫不知情,可是無論她們怎么做,她們留下的每一個痕跡,都是‘無聲的證言’。而證言是不會撒謊的?!?/br>
    人人都說,法醫(yī)是“尸語者”,而痕檢代表的就是“無聲的證言”,同樣都是替案件發(fā)生,一個是替死者說話,一個是替物證說話。

    薛芃既然做這一行,對此自然堅信不疑,可是在一些案件里,他們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馮蒙笑著瞇了瞇眼,臉上紋路的走向不僅顯露了年紀(jì),也象征著人生經(jīng)歷和智慧,他很快就聽出來薛芃語氣里的遲疑,問道:“這話你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你自己?你這么加重語氣,是不是有些事想不明白,覺得困惑?”

    薛芃怔了兩秒,知道瞞不住馮蒙,便說:“現(xiàn)在找到的所有物證,它們都像是拼圖碎片,只要都找出來,再將邏輯關(guān)系拼到一起,就會呈現(xiàn)出一幅完整的案發(fā)現(xiàn)場。到目前為止,咱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所有碎塊都找齊了,這幅拼圖也拼的差不多了,可是……”

    說到這里,薛芃遲疑了。

    直到馮蒙替她把話說完:“可是你覺得,這里面還少了幾塊碎片。”

    薛芃邊說邊拿出報告,指給馮蒙看,“目前找到的痕跡,只能證明李冬云、黎敏和方紫瑩三人和陳凌的尸體均有過接觸,唯有趙楓是空白一片。我后來檢查過,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我們都驗的很仔細,不可能漏掉什么,但現(xiàn)在連趙楓的指紋都沒找到。為什么她可以例外,這太反常了?!?/br>
    一個發(fā)生在密室的案件,有人死了,另外還有四人,其中三人都和尸體有過接觸,出于各種各樣的心態(tài),或施救,或清理現(xiàn)場,唯有一個人和尸體半點接觸都沒有,“干凈”的不可思議,而這個人和死者生前的關(guān)系還是幾人當(dāng)中最好的。

    那么在發(fā)現(xiàn)陳凌的尸體之后,趙楓做了什么?難道她就是站在外圍,揣著手看著另外三人圍著尸體打轉(zhuǎn)?

    陳凌自殺了,趙楓難道不應(yīng)該驚訝嗎?還是說她早就知道陳凌會自殺,甚至想好了自己該怎么做,所以在事發(fā)時才能保持冷靜。

    這就像是陸儼舉的那個例子,當(dāng)一個人教唆另一個人自殺了,只要教唆者遵循它的游戲規(guī)則,在邏輯圈內(nèi)講故事,那么物證技術(shù)就抓不到他。

    一想到這,薛芃就不甘心,簡直有一種要跟它死磕的念頭。

    直到馮蒙說:“不要鉆牛角尖。如果你真覺得趙楓有問題,那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從死胡同里出來,回到最開始,把咱們做過的每一個步驟再回想一遍,看有沒有遺漏。其實最終結(jié)果也就是兩種可能,一種是咱們真的漏掉了關(guān)鍵,還有一種是,咱們是被自己的慣性思維困住了,也許有些‘痕跡’就遺留在看似和案件無關(guān)的東西上。”

    薛芃怔住了,但她很快就明白了馮蒙的意思。

    是啊,案發(fā)現(xiàn)場在監(jiān)獄宿舍,宿舍里的私人物品有很多,但大部分都和陳凌的案子無關(guān),既然無關(guān)自然就不會浪費這個人力物力去做檢驗。

    然而在一些特別的案件里,有些重要痕跡往往會在一些看似無關(guān)的物品中找到。

    薛芃一時沉思不語。

    馮蒙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無論趙楓多聰明,都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蛟S還有一些和她有關(guān)的‘證言’,就遺留在咱們忽略的地方。幾個人住在一起,生活痕跡一定不少,我就不信,她能把每一個細節(jié)都抹干凈。”

    薛芃一頓,忽然說:“老師,今天上午刑偵那邊要去女子監(jiān)獄補充筆錄,我也想再去一次?!?/br>
    馮蒙嘆了一聲,只好說:“如果我不讓你去,你肯定不死心。這樣吧,我先跟陸隊打個招呼,看他的意思,如果他認為有必要,你就叫上小孟一塊兒。等到了那邊,一定要聽陸隊指揮,不要擅自行動。”

    薛芃終于笑了:“當(dāng)然,您就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幾章就是監(jiān)獄內(nèi)最終破案,男女主關(guān)系轉(zhuǎn)變也在這個過程里~

    另外,這個案子雖然涉及教唆自殺,協(xié)助自殺,但是起訴定罪都是有難度的,具體的放在這幾章劇情里說。

    現(xiàn)在入v了,沒有那么多騙紅包留言了,咱們還是照舊。

    紅包繼續(xù)么么噠~

    ……

    無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1、自縊前,先把口唇縫合起來,有真實案例存在。

    2、痕檢、法醫(yī)出現(xiàn)場,毒檢一般不出現(xiàn)場,除非個別情況,比如和污水有關(guān)的命案,可能要去現(xiàn)場檢驗。

    所以這里安排女主有幫忙毒檢的機會,你們懂得~

    ps,月底了,營養(yǎng)液不用要過期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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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7章

    獄內(nèi)女囚自縊案

    chapter?11

    馮蒙很快就和陸儼溝通好情況,?一通電話還不到半分鐘。

    等馮蒙掛上電話,薛芃追問:“怎么樣?”

    馮蒙:“批準(zhǔn)了。而且他們這會兒正在獄偵科了解情況,還真有點發(fā)現(xiàn),?正需要有技術(shù)過去取證。你和小孟趕緊動身吧,對了,?季法醫(yī)也會去。”

    薛芃笑了,?剛要應(yīng),?不料馮蒙又說:“記著,一定要抓住一切機會學(xué)習(xí),?和陸隊、季法醫(yī)多磨合,等將來兼任毒檢的部分工作,?現(xiàn)在培養(yǎng)的默契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一定能用上。”

    薛芃一怔:“老師,您同意了?”

    馮蒙擺擺手:“行了,我就一條要求,?不能耽誤痕檢的本職工作,?要是兩邊工作有沖突,還是以痕檢為主?!?/br>
    薛芃立刻應(yīng)道:“沒問題!”

    *

    薛芃找到孟堯遠的時候,孟堯遠剛做完一個物證的鑒定,?好不容抽出點時間坐下來研究新的文字檢驗儀,?誰知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薛芃叫走了。

    兩人來到停車場,季冬允和法醫(yī)助手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了。

    季冬允:“正好人齊了,走吧。”

    直到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孟堯遠才醒過悶兒來,問薛芃:“哎我說,這案子你怎么這么積極踴躍啊?難道有獎金?”

    薛芃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坐在副駕駛座的季冬允說:“其實是陸隊有新發(fā)現(xiàn),需要痕檢和法醫(yī)一起返場取證?!?/br>
    孟堯遠:“哦?!?/br>
    隔了片刻,孟堯遠又被微信群里的熱烈討論吸走了注意力。

    這一上午,孟堯遠一直在忙,也沒功夫偷閑,這會兒再一看微信群,已經(jīng)過千條了。

    孟堯遠本著小心求證的工作原則,花了十來分鐘認真爬樓,等看完通篇,又消化了半分鐘,這才古怪的看向薛芃。

    這微信群里的前半段,聊的是陸儼的背景和在禁毒支隊的經(jīng)歷,后半段又把薛芃捎帶上了。

    張椿陽幾人都在猜,既然薛芃和陸儼以前就認識,上的同一所高中,在公大期間關(guān)系就不錯,那天在電梯外,薛芃還那樣懟陸儼,陸儼都不還嘴,那么薛芃多半也應(yīng)該知道陸儼的背景和故事吧。

    孟堯遠看完所有聊天記錄,很快就抓住“一年前”這條線索,又精又準(zhǔn),很快點開薛芃的微信窗口,問:“你這一年對毒檢那么上心,是不是跟一年前,陸隊出任務(wù)差點犧牲的事兒有關(guān)吶?”

    這話問完,孟堯遠就拿余光瞄薛芃,就見薛芃拿出手機,點開看了一眼,倒是沒有特別驚訝的表情,只是挑了下眉,隨即就快速按了幾下鍵盤。

    孟堯遠低頭一看,就倆字:“無關(guān)。”

    孟堯遠才不信,又問:“那這時間上也太巧合了吧?那你知不知道陸隊一年前是因為什么任務(wù)差點犧牲?”

    薛芃掃了一眼,回道:“那你得問他?!?/br>
    孟堯遠:“嘿,你連我都瞞,你等著,最好別讓我抓著!”

    薛芃這次連回都懶得回,剛要把手機收起來,這時就見到母親張蕓樺發(fā)來的微信。

    張蕓樺說:“你常叔跟我問了好幾次,問你什么時候回家,咱們一塊吃頓飯,要是你忙,咱們就在市局附近的餐廳包個包間,你午休的時候過來,不會耽誤你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