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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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唐府乃百年世家,家主唐扶之傾世之才,品性高潔,于元年任太子之師’ 百年世家,太子之師,這些字一個一個強(qiáng)硬的擠進(jìn)她的腦海,最后只有四個字在她眼前不?;蝿印?/br> 太子之師,太子之師。 賀北城出生即為太子。 ‘多年前有一樁舊案,孤查到一些證據(jù),最后的線索指向北周公主’ ‘什么冤案’ ‘是孤的老師,多年前被人栽臟謀反通敵,孤一直在調(diào)查此事’ ‘夫君的老師不是秦太傅嗎’ ‘是孤的第一任老師’ 元年任太子之師,自然是太子的第一任老師。 所以,她的父親是賀北城的老師! 唐嬌嬌手指輕輕發(fā)顫,她想彎腰去撿那張紙,卻發(fā)現(xiàn)渾身用不上半點(diǎn)力氣。 她連做夢都沒想過,賀北城口中的老師,會是她的父親。 所以他這十年來一直在查的案子,就是她父親當(dāng)年的通敵謀反案。 ‘唐太傅嫡長女唐嬌嬌出生之日天降祥瑞,欽天監(jiān)批命鳳女,天子降旨,賜婚太子殿下,唐府一時榮華無人能及’ 嫡長女,唐嬌嬌,鳳女,賜婚太子殿下。 唐嬌嬌已經(jīng)竭盡全力讓自己去消化眼前所看到的,可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她一出生就與賀北城有婚約,所以若當(dāng)年唐府沒有出事,她原本就該是他的太子妃。 ‘帶你回東宮,是因孤不愿娶太子妃’ ‘孤有心上之人,斷不會與你有半分真情實(shí)感’ ‘她與孤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 ‘她自出生起,便是孤的太子妃’ ‘她生來便帶著祥兆,聰慧無雙,天資過人,在萬眾矚目中長大’ ‘孤早已認(rèn)定她是孤唯一的妻子,所以,孤從沒想過她會離孤而去’ ‘是孤沒有護(hù)好她,一場禍?zhǔn)?,讓她離開了孤十年’ 賀北城的話與信上的內(nèi)容重疊,反復(fù)在唐嬌嬌耳邊響起,眼淚不知何時潸然而下。 ‘這字可是夫君提的’ ‘回蘇側(cè)妃,是殿下提的’ ‘夫君曾與我說過,他曾有一個未婚妻,不知宋總管可知道,她是哪家貴女’ ‘此事過去已久,是不可說的禁忌,還請?zhí)K側(cè)妃往后莫要在外頭提及此事’ 唐嬌嬌顫抖著手指撿回那張紙,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 她從未想過,她心心念念的身世竟會是這樣。 突然,一張畫像闖入唐嬌嬌的腦海。 她猛地抬起頭,怔愣一瞬后踉蹌的走到梳妝臺前,鏡子里的那張臉還是她這十年的模樣,但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陌生了。 她仔細(xì)回憶那張賀北城給她看過的畫像,上頭的小姑娘面容稚嫩,還未長開已初現(xiàn)絕色,她的唇…… 她的唇上有唇珠,與她現(xiàn)在的一樣。 她的鼻梁直挺飽滿與她現(xiàn)在的一樣。 眼角的弧度也與她近日變化的地方,一模一樣。 唐嬌嬌一手捂著嘴,想咽下喉嚨的哽咽,可眼淚卻順著手指不斷涌出,落在紅裙上,濺起一朵朵暗花。 所以,賀北城的心上人是她,曾經(jīng)的未婚妻是她,清梅殿是為她留的,梅苑也是為她而設(shè)的禁地。 她曾經(jīng)羨慕過的人,就是她自己。 唐嬌嬌說不出來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她知道,那無數(shù)種情緒里,有一種叫動容。 十年了,他沒放棄追查案情,不娶太子妃,不碰任何人,將一個死了的人放在心里,十年如一日。 這十年間,她沒了記憶,不記得他們青梅竹馬的點(diǎn)滴,也忘記了所有,卻不知在另外一個地方,還有一個人在惦記著她,還在努力為唐府翻案。 可所有的人都認(rèn)定唐府有罪,他為何就認(rèn)定父親是被栽贓陷害的。 而除了動容,唐嬌嬌心里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 ‘太傅唐扶之謀反通敵,天子胞弟亦因此亂薨逝,唐扶之罪不可恕,應(yīng)誅九族,念有兩位殿下拼死求情,改判滿門抄斬’ 師父同她說唐府血案時,她曾問過師父,此恩怨該當(dāng)何解。 她的仇人是否包括了皇家人。 師父那時表情凝重,極其認(rèn)真的告訴她,唐府一案沒有當(dāng)今天子的手筆,釀成慘案皆是有人暗中謀劃,步步為營。 證據(jù)確鑿,依律法辦乃是朝綱,天子無錯,但若這是一樁冤案,則另有說法。 所以這其中的恩怨,當(dāng)需她自己做主。 她明白師父的意思,這場血案里,天子是受人蒙蔽的一把刀,幕后主使才是拿刀之人,是她真正的仇人,但三百多口人命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死在那把刀下,所以,他們誰也不無辜。 她要把皇家人當(dāng)仇人,那么他們就是她的仇人。 若她只追究那拿刀的人,她便能與皇家人和解。 師父師娘曾數(shù)次同她提及太子,皆是贊不絕口,初時她還不解,無論如何太子也算她半個仇人,為何師父師娘總在她面前提他,后來她便明白了。 冤冤相報(bào)何時了,她的仇人是拿刀的人,也可以是那把刀,但卻不必把這個罪孽加注到不知情的太子身上。 所以自她決定以被朝廷招安的理由入京城開始,她的目的就是為唐府翻案,她要找的仇人亦是那幕后之人,至于與天子的恩怨,待真相大白之日自有定論。 也因此,在她發(fā)現(xiàn)喜歡上賀北城時并未退縮,但即便如此,大婚時她依舊是有顧慮的,只是都被賀北城的情意死死壓在了心底。 而現(xiàn)在,她才算真正明白師父師娘的用意。 她可以與皇家人為敵,但怎么能把劍尖對著一心為唐府翻案,對她用情至深的賀北城。 那些復(fù)雜的情緒在這一刻逐漸消散,她知道,她以后都不可能會站在賀北城的對立面。 她想,父親也不會愿意看到那一天。 唐嬌嬌抹干眼淚,將紙放在燭火上點(diǎn)燃,見它化為灰燼才緩緩起身。 原本她是想去凈面,可剛起身一陣?yán)б獗阆矶鴣?,唐嬌嬌朝外望了眼,夜已?jīng)深了。 安魂帶來的nongnong倦意讓她沒有心力再去思思索其他,她此刻僅有的念頭,就是回到賀北城身邊。 以及,他是如何認(rèn)出她的。 第76章 平安 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 唐嬌嬌步伐急切的出了門, 如宛杏青一驚,連忙跟上。 “殿下?!?/br> 夜色中, 他們并未看見唐嬌嬌紅腫的雙眼,但能察覺到她反常的情緒。 到清竹殿時,唐嬌嬌已經(jīng)有些站不穩(wěn)了,安魂的藥性一到,根本無法抵擋。 她拒絕了如宛的攙扶,跌跌撞撞沖進(jìn)了寢殿。 太子正半倚在床上緊繃著唇角, 見她進(jìn)來神色才放松下來。 “阿梨?!?/br> 賀北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唐嬌嬌的異常,當(dāng)即便明白是安魂的藥性到了,可因雙腿暫且不能站立,他只得蹙眉擔(dān)憂的看著搖搖晃晃朝他走來的人。 “夫君?!?/br> 唐嬌嬌總算走到了床前, 她用盡最后的力氣蹬掉繡花鞋爬到了賀北城的身邊。 她抱著他的手臂, 聞著熟悉的梅香, 安心的閉上了眼,還軟軟呢喃了聲:“夫君?!?/br>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賀北城的目光停在她帶著濕意的睫毛上。 她哭了。 為何? 是因?yàn)樗耐葐帷?/br> 太子眼里浮現(xiàn)一絲不虞, 他又讓她哭了。 靜默半晌, 賀北城才抽出手臂將唐嬌嬌攏在懷里, 讓她睡的更舒適些。 良久后, 太子嘆了口氣。 安魂始終是個隱患。 也不知道師傅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現(xiàn)身。 _ 東宮這場大亂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天子盛怒, 下令通緝李清瑩,撤其太子側(cè)妃封號,格殺勿論。 文書傳到北周,北周皇帝送來不少金銀珠寶,且表示李清瑩此后與北周再無瓜葛。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這場大雨之亂攪的不少人心神不寧, 比如三公主賀北妱。 臧山服用解藥后,一夜未醒。 賀北妱便一整夜守在了床前。 云眠抱著劍斜靠在房頂上,亦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