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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60節(jié)

第160節(jié)

    裴元歌眼眸驟然而亮,看向太后的眼眸既感激又感動,一時間幾乎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太后已經(jīng)開始懷疑裴元歌,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正自得意,沒想到異變突起,太后竟然轉(zhuǎn)瞬之間改了口風(fēng)。別說葉國公夫人,就連比較沉得住氣的世子夫人都忍不住失聲道:“太后娘娘,您可別聽了裴元歌的花言巧語。眼下的事情,分明就是她和九殿下——”

    “夠了!”不等她說完,太后便打斷她的話語,不悅道,“哀家說了,元歌丫頭的為人,哀家信得過。方才的事情,不過就是她在御花園中散心,無意中撞到了九殿下,不過上前請安問好罷了,都是正經(jīng)的禮數(shù),沒什么好說道的。不然,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方才也遇到九殿下,難不成也有什么逾矩之處?”

    三言兩語,就將這件事定性,再不容許別人置喙。

    好不容抓住了裴元歌的痛腳,又讓太后逮個正著,而且方才太后明明就疑心了,則呢么突然之間態(tài)度驟變?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實在無法甘心,忍不住開口道:“太后娘娘,方才的事情您也看在眼里了,九殿下對裴元歌殷切關(guān)懷,還請了貴妃為她解圍,可見……”

    這般情急的態(tài)度,終于引起了太后的關(guān)注,眼眸微微瞇起。

    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方才她們甚至繞過她,直接到假山群中找元歌,又一再將這件事往元歌和宇泓墨有私上誘導(dǎo),這份心思未免太急切了些,似乎很想她重罰裴元歌,竟然這般不依不饒?難道說真如元歌方才所說,其實她們是因為廢后的事情還在記恨裴元歌,所以千方百計要除掉她為廢后報仇?

    太后深思著,神色越來越難看,這幾十年來,為了葉氏她可謂嘔心瀝血,之前廢后的事情已經(jīng)讓她心傷,好在廢后之后,葉氏的心思慢慢轉(zhuǎn)了過來,才漸漸捐棄前嫌,但是現(xiàn)在看來,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對廢后還有心思……也是,畢竟一個是親生女兒,一個是姑嫂,終究比她這把老骨頭要親近得多吧……

    張嬤嬤示意她安撫裴元歌,顯然今日這事有蹊蹺,而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卻偏偏就看到元歌和宇泓墨在一起……太后眉宇緊蹙,開口問道:“哀家倒是有件事想問問你們,你們是怎么知道墨兒和元歌丫頭相遇的?”

    葉國公夫人張口道:“是我們?nèi)雽m時湊巧看到的?!?/br>
    “哦?入宮時湊巧看到的?居然會這么湊巧?”在親信張嬤嬤出現(xiàn)后,太后原本有些混亂的思緒已經(jīng)越來越清楚,緩緩問道,“那哀家倒是奇怪了,不知道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這入宮的路途是怎么走的,居然能走到后花園,瞧見元歌丫頭?”

    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相顧失色,猛地低下頭,眼神四處飄散,思索對策。

    因為時間緊急,害怕耽誤的時間太長,裴元歌和宇泓墨已經(jīng)各自離開,拿不到最有力的證據(jù),因此在太后問及她們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時,就隨口說是入宮時不小心看到的。后來世子夫人雖然也想到這個漏洞,卻以為事實俱在,太后只會為裴元歌的事情震怒,根本不會有時間來思索這個問題,也沒有放在心上,現(xiàn)在被太后問起,頓時難以應(yīng)對。

    看著她們這般模樣,太后的神色更加難看起來。

    顯然,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說是入宮湊巧看到是假話,若不是湊巧的話,那只能說是有意,也就是說,她們在萱暉宮,或者說在裴元歌身邊安插的有人,一直監(jiān)視著元歌的行蹤,才能得到這么準(zhǔn)確的消息。宮闈之中,她手底下的裴元歌,居然被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先得到消息……

    太后越想越覺得后怕,額頭已經(jīng)有了涔涔冷汗。

    經(jīng)過玉清的背叛,她對這種事情格外敏感,曾經(jīng)重重地敲打過葉氏,沒想到葉氏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一方面接著她為葉氏出謀劃策,掌舵起航;一方面又記著廢后的仇,百般謀算她身邊的人……太后慢慢閉上了眼,心中憤怒已極,這個娘家,已經(jīng)不能再深信了,必須防著她們,免得被她們賣掉還要幫她們數(shù)錢……

    太后慢慢地謀劃著,再睜開眼時,神情卻是一片平靜,淡淡道:“罷了罷了,原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偏巧被你們當(dāng)成天大的事端來稟告,弄得哀家差點冤枉了元歌丫頭,既然沒事,那就算了。葉國公府夫人和世子夫人既然是來向哀家請安,現(xiàn)在安也請過了,就回府去吧!”

    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原本以為自此必定會受到重則,沒想到太后居然就這樣輕輕放過,頓時松了口氣,雖然還有不甘,卻也只能離開。

    “你這孩子,今天受委屈了,放心,哀家都記在心里!”等她們離開后,太后撫摸著裴元歌的臉頰,柔聲道。

    裴元歌微微咬唇,隨即抬起頭,凝視著太后,溫聲道:“今日的事情,小女的確很受驚嚇,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后還能相信小女的清白無辜,小女真的覺得……能知道太后對小女這般看重,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都值得,畢竟,這天底下最難得就是人心?!?/br>
    太后聞言,似乎也動了心腸,微微濕潤了眼睛,道:“好孩子,哀家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對了,既然貴妃傳召你去,于情于理,你都該過去應(yīng)個場面。瞧你這臉上都是淚,發(fā)髻也有些蓬亂了,衣衫也染了塵土,快回霜月院去梳洗,然后去見貴妃吧!”

    “是!”裴元歌福了福身,轉(zhuǎn)身離開。

    太后又打發(fā)了身邊的人,這時候張嬤嬤便從假山群中走出,來到太后面前伺候著。太后依然端坐在石凳上,身姿挺直,威嚴(yán)無限,但眼眸深處卻流露出些許疲憊,問道:“說吧,你聽到了些什么?”

    “回太后娘娘的話,奴婢是去安排事務(wù),回來的路上正好瞧見裴四小姐,原本正想打招呼,卻沒想到裴四小姐身邊并沒有旁人服侍,而九殿下卻尾隨在她身后,身邊也沒有旁人。奴婢瞧著事有蹊蹺,就沒做聲,而是躲在一邊,聽到裴四小姐說,九殿下真是好手段,賽馬場上救了她,最近又偏偏與她偶遇,已經(jīng)引起了太后娘娘的猜疑,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算滿意?”

    “原來,元歌這丫頭已經(jīng)察覺到了?!碧筻?。

    也是,裴元歌素來聰慧,善于觀察人心,自己聽信葉國公夫人的話語,以為宇泓墨鐘情于她,想要借此除掉宇泓墨因此頻頻安排她和宇泓墨偶遇,又讓人一直監(jiān)視著,被她察覺到也不奇怪。

    “宇泓墨怎么說?”太后問道。

    張嬤嬤躬身答道:“九殿下說,裴元歌,你現(xiàn)在看似風(fēng)光無限,卻有著一個致命的弱點,兩次退親,雖然說鎮(zhèn)國候府和壽昌伯府都有不是,但作為女子,你的清譽難免受損,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只要再隨意出點事端,必定身敗名裂,而女子的清名偏偏最容易捕風(fēng)捉影,栽贓陷害。你以為最近你與本殿下頻頻相遇,是本殿下在設(shè)計陷害你?傻瓜,八成是皇祖母的人安排的,別忘了,賽馬場上,本殿下可是舍命救了你,這種不符合本殿下性格的事情,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會怎么想?”

    “原來,宇泓墨這用的是反間計,想要借刀殺人!”太后總算是解了心里的疑惑,憤憤地道。

    故布疑陣,引人入彀,這的確是宇泓墨慣用的手段。而且,他在賽馬時救了裴元歌,既能夠顯示他的高超騎術(shù),又能夠因為救裴元歌而得到皇帝的歡心,以及當(dāng)時圍場上那些被元歌震動的武將的心思,同時又能為元歌丫頭埋下禍根,一箭三雕,當(dāng)真是好算計!

    “繼續(xù)!”

    張嬤嬤點點頭,道:“裴四小姐說,我是太后娘娘的人,和九殿下素?zé)o瓜葛,誰會想到這個層面?再說,太后娘娘終究還是寵信我的,只要我跟太后娘娘說清楚,自然能夠解開誤會。九殿下冷笑說,當(dāng)真如此的話,裴四小姐為什么不去跟皇祖母說清楚呢?皇祖母或許不會主動懷疑你,可是,別忘了廢后的事端終究因你而起,葉氏有多少人等著剝你的皮,喝你的血,她們一定會想到,并且讓皇祖母起疑心的?,F(xiàn)在,皇祖母打聽到我的行蹤,頻頻讓你我偶遇,你以為為的是什么?倘若皇祖母以為能夠憑借你除掉我,你以為她還會保你?”

    聞言,太后頓時一陣慚愧。

    雖然說廢后是設(shè)計她和裴元歌不成,反而被揭露真相被廢,說起來算是自食其果,但葉氏終究有人將這筆賬算到了裴元歌頭上,想要算計裴元歌。秋獵上葉問卿的行徑,已經(jīng)充分說明了這點,她明明知道得清清楚楚,先前卻忘記了,居然輕易地就被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話語蒙蔽……這個宇泓墨,居然將這一切都算計進去,實在是太陰險jian詐了!

    “裴四小姐沉默了會兒,九殿下又說,你的清譽已經(jīng)搖搖欲墜,最適合用來做手腳,只要本殿下愿意,將你弄昏了,做點手腳,隨便跟誰丟在一起,被人發(fā)現(xiàn),裴元歌,你說到時候會是什么后果?若不是母妃看你還算有用,有心想要拉攏你,本殿下早就讓你身敗名裂,還能讓你風(fēng)光至此?你最好放聰明點,看清楚你現(xiàn)在的一切究竟掌握在誰的手里!”張嬤嬤將兩人的言語如是到來,連宇泓墨那種張揚恣肆,風(fēng)情萬種卻又森寒入骨的威脅也學(xué)得惟妙惟肖。

    太后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放肆,簡直太放肆了!”

    這個宇泓墨當(dāng)真卑鄙齷齪,無所不用其極!

    太后憤怒地在心中咒罵,隨即又是一陣心驚,這虧得柳貴妃還有心思拉攏裴元歌,宇泓墨有所顧忌才沒動手,否則若真如他所言,自己對元歌的保護又不夠嚴(yán)密,說不定真的會被宇泓墨得手,到時候真的是平白廢了裴元歌這顆好棋,想想都要吐血!

    “張嬤嬤,吩咐下去,以后無論元歌走到哪里,趙林都不能離開她身畔,最好再找個懂武的女子跟隨保護,絕不能出任何意外!”太后當(dāng)即吩咐道,皇帝還記得那個女人,所以,現(xiàn)在的裴元歌對她來說前所未有的重要,絕不能出意外。

    太后隨即又問道:“對了,裴元歌怎么回答?”

    “裴四小姐說,我裴元歌雖然不才,但總還有著幾分良知,九殿下能夠想到這樣的手段,人品如何可想而知,我再不才,也不屑于和九殿下您這樣的人站在同一隊!然后九殿下想要繼續(xù)威脅說服裴四小姐,裴四小姐卻執(zhí)意不肯,雙方爭執(zhí)了許久,九殿下扔了句狠話,就先離開了,沒想到正好遇到太后娘娘!”張嬤嬤最能分得清主次,只將重點的話語一字不漏地說出,其余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便一筆帶過了。

    太后點點頭,道:“元歌這丫頭看似文靜,其實有著傲骨,的確會說出這樣的話?!?/br>
    “按理說,奴婢應(yīng)高要及早出來向太后娘娘稟明一切,但看著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咄咄逼人的模樣,奴婢就想著不如暫時按捺,靜觀其變,到后來裴四小姐說出那些話時,奴婢才想辦法提醒太后娘娘!”張嬤嬤恭恭敬敬地道。

    “你做得對,如果你出來得過早,哀家又怎么能夠看得清楚她們婆媳的心思?”太后緩緩地道,語調(diào)十分冰冷,隨即又微微緩和,“再者,你沒有現(xiàn)身,而只是提醒哀家,這樣很好。當(dāng)時元歌丫頭正是危難關(guān)頭,哀家能夠?qū)λ硎拘湃?,這種雪中送炭的事情,定然會真正打動她的心思?!?/br>
    畢竟,皇宮內(nèi)院,風(fēng)云莫測,陰謀重重,個人即使再聰明,也會有思慮不周,被人算計的時候,能有個在危難關(guān)頭伸出援手的人,將會是極大的助力。裴元歌是聰明人,定然明白這種道理,日后會更加死心塌地地為她辦事,這對她來說,是絕好的助力。

    經(jīng)過張嬤嬤這番說辭,太后對裴元歌已經(jīng)疑慮全消。

    倒是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能夠那么清楚地得知裴元歌的行蹤,顯然是在裴元歌身邊安插的有人,這樣看起來,她要好好地清理下霜月院的人,免得有些人太無視她這個太后,以為可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肆無忌憚地做手腳……

    梳妝完畢后的裴元歌走在菊香彌漫的道路上,想著臨出門前趙林那個頷首的動作,嘴角慢慢地彎出一絲淺笑。

    事情正如同計劃發(fā)展,一切順利。

    那是趙林告訴她的訊息,表明她的謀劃的確成功了。

    因為猜想到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可能在針對她進行什么陰謀,所以裴元歌對周圍的人事格外注意,自然很快就察覺到最近與宇泓墨頻頻“偶遇”的異常,而從宇泓墨瞬間的眼神示意中,她知道這一切并非宇泓墨安排,而且,宇泓墨還不動聲色地暗示她,背后有人跟蹤。

    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陰謀,顯然跟這些算計有關(guān)。

    那么,和泓墨有關(guān),又要派人監(jiān)視他們的舉止,裴元歌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就是,秋獵時的賽馬!泓墨救她的舉止,在當(dāng)時在場的武將和無心之人的眼里,自然是在理所當(dāng)然不過,但是,對于一心想要算計她的葉氏來說就不一樣了。即使沒有察覺到她和泓墨的關(guān)系,也可以用這件事做文章,栽贓陷害,而且以此為依據(jù)來勸說太后。

    猜測到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陰謀后,裴元歌便想辦法安排了今天這場戲。

    因為有心注意,所以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霜月院伺候她的宮女中,有個人總是鬼鬼祟祟地窺視她的行蹤,想辦法接近她,并且頻頻與外人接觸,猜測可能是葉氏的人。于是,今天她故意想辦法調(diào)開其他人,帶著這個宮女出門,然后和泓墨見面,又找借口甩掉她,故意引起她的懷疑,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悄悄跟泓墨相會,然后盡快將此事稟告葉國公夫人等人。

    而另一方面,她則拜托趙林幫忙,想辦法把張嬤嬤引到假山群中,聽到她和泓墨的對話。

    雖然最近被人監(jiān)視,沒有機會跟泓墨通氣,但是以兩人的默契,她只是開了頭,泓墨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故意配合她講出了那些話,好讓張嬤嬤轉(zhuǎn)告太后。雖然說,對于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算計,她也可以自己去跟太后辯解,但是,有時候從敵人那里聽到的話語,只是輕描淡寫,就會比自己聲嘶力竭地辯解更有用。

    尤其是太后深深忌憚的泓墨……

    從宇泓墨這個敵人那里聽到那些話,而轉(zhuǎn)述這些話的,又是太后深信不疑的張嬤嬤,那么絕對能夠打消太后的疑慮。在太后消除了對她的疑慮后,自然而然就會反過來懷疑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而一切的事情,正如她所預(yù)料地發(fā)展,十分順利。而且,經(jīng)過方才的事情,太后非但對她不會再有那些疑慮,反而會認(rèn)為,太后在關(guān)節(jié)時刻給予了自己信任,自己從此就會更加死心塌地地跟隨她,進一步加深太后對她的倚重。

    雖然說太后當(dāng)時并沒有發(fā)作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但這更表明了太后的態(tài)度。

    如果太后生氣,發(fā)作出來質(zhì)問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那就給了兩人辯解的機會,而且發(fā)作后的怒氣和疑心也會減淡;然而,太后卻是提也不提,直接讓兩人離宮,那就意味著,太后心里已經(jīng)有了定論,不打算再聽兩人的辯解……只要太后存了這種疑心,那么她和葉氏的裂痕就會越來越大,直到無可彌補!

    裴元歌正想著,忽然眼前人影一閃,被人截住了去路……

    正文 210章 賊心不死

    抬頭觸及來人那雙瀲滟生輝的鳳眼,在深秋的陽光中顯得異彩漣漣,裴元歌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又忍不住嗔怪道:“你也太膽大了,才剛鬧過事端,你現(xiàn)在就敢截我的道,如果被人看到就糟糕了!”

    “放心,我早就注意了,確定沒有人在旁邊,也沒人跟蹤你才出現(xiàn)的?!庇钽σ饕鞯氐?,隨即有些抱怨地道,“自從那晚之后,我就再也沒找到機會跟你好好說話,原本想去裴府找你來著,結(jié)果裴尚書把裴府弄得鐵桶一般,比皇宮還難進。我說,裴尚書是不是太久沒打仗,閑得無聊,所以把戰(zhàn)場上行兵布陣那套都用來對付我了?我又不是他的敵人,太過分了吧!”

    聽他的意思,顯然他打算到裴府找裴元歌的方式不怎么光明正大。

    裴元歌嗔視他,隨即又有些緊張地問道:“你說裴府比進皇宮還難,不會已經(jīng)闖過裴府了吧?”

    “還說呢!要是戰(zhàn)場上還好說,把護衛(wèi)弄死幾個,或者聲東擊西,總有辦法溜進去,可裴府就不成,只要出事端,裴尚書肯定疑心到我身上。我怕會連累你,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沒敢去闖!”宇泓墨悶悶地道,“元歌,我好想你!”

    聽到他這樣直白熱情的話語,裴元歌面色微紅,微微低下頭去,心中卻頗覺甜蜜。

    “你沒去闖是對的!”微頓了片刻,裴元歌才道,“前些日子,我三jiejie和萬關(guān)曉在裴府私會,被爹逮個正著,大發(fā)雷霆,震怒得不得了。在這時候,如果再被他逮到你私闖裴府來見我,以我爹的脾性,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所以,你最近還是規(guī)矩點吧!”

    私會?宇泓墨思索著,神情有些古怪。

    如果只是私會,以裴尚書的性情,最多也就是發(fā)頓脾氣,心底卻還是疼愛女兒的,現(xiàn)在會這么震怒,恐怕裴元容和萬關(guān)曉不止是私會,而是做出了什么事情吧?

    察覺到元歌在暗中撮合裴元容和萬關(guān)曉后,宇泓墨雖然不知道緣由所在,但既然是元歌想要做的事情,他自然會想辦法幫忙,因此暗地里對萬關(guān)曉諸多關(guān)注。乞愿節(jié)后,萬關(guān)曉和裴元容的關(guān)系似乎有所冷卻,宇泓墨自然是知道的,也能猜到原因,所以才故意點名讓萬關(guān)曉參加秋獵,好給他鍍金,讓裴元容另眼相看。而以萬關(guān)曉的性情,經(jīng)過這件事,必定會抓住機會,斷絕裴元容的心思,八成是……

    看宇泓墨的神色,裴元歌就知道他定然猜出了內(nèi)情,微微咬唇,道:“我家里的事情有些亂七八糟的……”心中難免有些擔(dān)憂宇泓墨的觀感。

    “裴元容是裴元容,你是你,我分得清楚?!庇钽闯鏊男乃?,無所謂地道,“再說,這天底下,還有比皇宮更亂七八糟的地方嗎?”說著,眼眸中忽然間又綻放出光輝,耀眼如日,“元歌,今天我為了幫你消除嫌疑,可是背了大黑鍋,現(xiàn)在指不定皇祖母把我想得多陰險狡詐呢!我為你做出這么大犧牲,你要怎么補償我?”

    沒想到宇泓墨居然跟她討賞,裴元歌忍不住笑道:“九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就不為難你,只要你肯幫我繡個荷包就好,怎么樣?”宇泓墨眼睛睜得大大的,光華璀璨,灼灼地凝視著裴元歌,充滿了柔情和渴望。

    被他這樣熱烈而希冀地注視著,裴元歌只覺得那眼眸如火一般,幾乎將她的心融化成一灘春水。

    難怪別人都說,九殿下容貌無雙,而那雙眼眸更是勾魂攝魄,每一個凝視都能讓女子心醉。從前或許是對宇泓墨抱持戒心,每次都要凝聚心神,小心翼翼地應(yīng)對,所以感覺還不明顯。但自從秋獵他表白之后,或許是因為卸下心房的關(guān)系,總覺得他似乎越來越美貌魅惑,簡單的一句話,凝視的一個眼神,都會讓她難以抗拒,不知不覺地隨他起舞,越來越容易被他牽動情緒……。

    啊啊啊啊,這個宇泓墨,真是妖孽,是禍害!

    “不行!”裴元歌堅決地拒絕道,“現(xiàn)在葉氏的人正盯我盯得緊,恨不得把我抽筋剝皮,避嫌還來不及,哪有往上面撞的道理?如果被人認(rèn)出是我的手筆,那可是鐵板釘釘?shù)淖C據(jù),跑都跑不掉!現(xiàn)在正是要緊的關(guān)頭,你就收斂點吧!”

    “元歌!”宇泓墨拖長了聲音,很熱切地道,“放心,我會很小心,不讓任何人看到!”

    “不行就是不行!”裴元歌被他微微沙啞而充滿誘惑的聲音帶得心幾乎軟得要答應(yīng),隨即又暗恨自己不爭氣,居然也開始沉溺于宇泓墨的美色。為了擺脫這種影響,她快刀斬亂麻地道,“貴妃娘娘宣召我前去,我已經(jīng)耽誤了很久,不能再延誤時候了,現(xiàn)在必須要過去。”雖然貴妃宣召是泓墨故意做出給太后看的,但總還是要走個過場,好讓太后不起疑心。

    說著,不等宇泓墨說話,便急匆匆地離開。

    看著她盈盈遠去的身影,宛如出水蓮般柔婉動人,宇泓墨忍不住蹙眉,隨即又微微揚起頭來,嘴角浮起了一抹微笑。元歌啊元歌,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我就不信,我還要不來你一個荷包!想著,眼珠子一轉(zhuǎn),施展輕功,抄近道先趕到了長春宮。

    于是,當(dāng)裴元歌拜見柳貴妃,雙方寒暄后,柳貴妃無奈地看了眼旁邊的宇泓墨,淺笑著開口道:“元歌,當(dāng)初你就是一幅繡屏贏得太后贊譽,刺繡的手藝實在了得。正巧本宮最近想要做個荷包,可是,御制監(jiān)做了好些拿來給本宮看,卻都不合本宮心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為本宮繡個荷包?”

    荷包?裴元歌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眼宇泓墨,正巧看到他眉開眼笑,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禁扶額無語。

    這個泓墨,真是賊心不死!

    “怎么?元歌你不愿意嗎?”柳貴妃凝視著裴元歌。

    柳貴妃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份上,裴元歌根本無從拒絕,只能恨恨地瞪了眼宇泓墨,福身道:“貴妃娘娘說笑了,您不嫌棄小女的手藝,是小女的榮幸,等小女做好了,自然會親自送來給貴妃娘娘過目?!?/br>
    聞言,宇泓墨在旁邊悄悄地?fù)P起了眉毛。

    哼,他要不到荷包,母妃出馬,總能要的來了吧!

    從長春宮回到萱暉宮,太后照例問起了柳貴妃找她的用意,裴元歌便簡單說過,就連柳貴妃想要拖她做個荷包的事情也說了。反正貴妃當(dāng)時話語說到那份上,她也不好拒絕,并沒有什么需要隱瞞太后的,倒不如實說,免得將來這荷包出了差錯,反而會招惹太后疑心。

    果然,太后并不在意,只當(dāng)柳貴妃的確一心想招攬裴元歌,為了避免柳貴妃得逞,反而待裴元歌更加溫和。

    次日,在太后的授意下,裴元歌和皇帝“偶遇”。

    命張德海帶人看守著四周,免得被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皇帝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裴元歌,開口問道:“聽說你昨日和泓墨演了一出好戲給母后和葉氏的人看,弄得雙方各有怨憎,是嗎?”言語之中似有意似無意地咬重了“泓墨”的字音。

    趙林是皇帝的人,而她昨天必須借助趙林,才能把張嬤嬤引到假山群中,“湊巧”聽到她和泓墨的對話,因此,裴元歌并沒有想過這件事能夠瞞得過皇帝,趙林定然會將事情經(jīng)過詳細(xì)地稟告給皇帝聽,因此也不否認(rèn),點頭道:“是?!?/br>
    “事情的經(jīng)過朕都知道了,不過,這件事的起因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