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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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畢竟是上了年歲的人,對于裴諸城當(dāng)年在京城的行事作風(fēng)略有所聞,裴元歌的話語分明在理,又字字句句都符合她心中所想,自然是相信的。也難怪元歌丫頭會委屈,她倒是站在葉氏這邊,想要勸阻裴諸城不要跟葉氏杠上,結(jié)果被裴諸城罵了一頓,現(xiàn)在在萱暉宮又被葉國公夫人這樣責(zé)難,倒是兩面都得罪了人,畢竟還是小姑娘,怎么能不覺得委屈? 就在這時,世子夫人凝視著裴元歌,開口道:“聽說裴尚書最疼愛裴四小姐,當(dāng)初為了裴四小姐的,直接砸了鎮(zhèn)國伯府,怎么能舍得罵裴四小姐?” 似乎是在關(guān)心裴元歌,卻是暗指她這是空口白話,雖然說為葉氏求情,被裴諸城責(zé)罵,實情并非如此。 “秋獵時小女逞強賽馬,已經(jīng)被父親責(zé)罵,回去當(dāng)天就被罰跪祠堂,連著幾天沒有見小女。后來又因為這事,更加對小女不待見,見了小女就沉著臉,說就是他素日里太疼愛小女,才縱的小女被迷了心竅,還說邀請教養(yǎng)嬤嬤回府,好好教導(dǎo)小女規(guī)矩。太后娘娘命人去傳小女入宮時,小女正在跟教養(yǎng)嬤嬤學(xué)規(guī)矩呢!葉國公夫人如果不相信,盡可以去裴府打聽!” 說著,神情越發(fā)委屈,眼眸顆顆粒粒地掛在睫毛上閃呀閃的,似乎隨時都可能滴落下來。 她這話倒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裴元容事發(fā),大概也連帶著讓裴諸城想起了她的事情,以及裴元舞,口口聲聲說他素日里太縱容她們姐妹,才會弄得個個沒規(guī)矩,因此特意請來一位教養(yǎng)嬤嬤,重新教導(dǎo)裴府眾位小姐的規(guī)矩。因此,裴元歌絲毫也不怕太后去查她的這番話。 只要查到父親最近幾日的確對她冷聲冷色,太后自然會相信她的話。 畢竟裴元歌的言行一向很讓太后滿意,又深得裴諸城贊許,無緣無故的,怎么會突然觸怒裴諸城,對她沉著臉,又要請教養(yǎng)嬤嬤來教規(guī)矩?而且時機這么巧,偏生就在裴諸城和葉氏起沖突這段時日。只要太后相信了她的心思是向著太后和葉氏的,消除了對她的懷疑后,自然而然地就會懷疑起葉國公夫人,畢竟葉氏針對她又不是一次兩次。 果然,聞言后,太后看向葉國公夫人的眼神頓時幽深起來。 正文 207章 抓住痛腳 葉國公夫人還沒察覺到異樣,世子夫人卻驚訝地注視到太后眼神的變化,心中暗自警惕,這個裴元歌果然口齒伶俐又善于偽裝,不動聲色間就讓太后聯(lián)想到葉氏內(nèi)部對裴元歌的敵視,而這種敵視的起源正是皇后,也是太后和葉氏的心結(jié)所在。只要想到這點,太后難免就會懷疑她們的話語,是否還是在針對裴元歌,故意陷害,再想到皇后,因而跟葉氏產(chǎn)生分歧。 這種片刻間扭轉(zhuǎn)局面的本事,的確不容小覷。 不過,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們進(jìn)來時,太后和裴元歌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但裴元歌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她們在利用她和宇泓墨做文章,否則,以裴元歌的能言善辯,定然會為此事辯解,而不會只是用這種籠統(tǒng)的手段,這正說明她還沒有摸透這次的陷阱所在。 無論多可怕的栽贓陷害,只要知道,總還有可能想辦法辯解。 但是,如果她根本就不知道葉氏這次的算計和手段的話,以有心算無心,那么得逞的機會就要大得多。世子夫人想著,眼看著葉國公夫人目露怒色,正要說些什么,生怕她激動之下會說漏嘴,讓裴元歌察覺到異常,忙笑著開口道:“這么說起來,裴四小姐倒是受委屈了。畢竟,再怎么說,裴尚書也是你的父親,孝字當(dāng)頭,身為女兒又哪里能夠勸阻得了?裴四小姐不必太放在心上?!?/br> 哦?居然就這么輕輕放過她? 原本以為葉氏會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在太后面前詆毀她,要有一場硬仗來打,沒想到這位世子夫人居然就這樣結(jié)束了這場對峙……皇后總比太后親,她扳倒了皇后,葉氏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世子夫人不可能對她沒有恨意。這樣說起來,世子夫人肯這樣輕松地放過這件事,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們有更加萬無一失的辦法可以在太后面前中傷她,甚至……除掉她! 想著,裴元歌露出了感激的笑意,柔聲道:“世子夫人能夠體諒小女的難處,真是讓小女松了口氣,小女真擔(dān)心,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會因此惱了小女,畢竟,您們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若是因此和太后有所沖突,那就是小女的罪過了。至于太后娘娘……”說著,轉(zhuǎn)身回到太后跟前,挽住她的手臂,笑意嫣然地道,“我可從來都沒有擔(dān)心過。太后娘娘這么疼我,我相信,太后娘娘一定能夠體諒我的難處,不會怪罪我的。太后娘娘,我沒有說錯吧?” 太后看著她,面露慈愛,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這次她的確沒有因為裴諸城的事情遷怒裴元歌,而這種寬容和信任,被裴元歌這個當(dāng)事人用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說出來,更是大大地取悅了太后。 倒是想到葉氏對裴元歌的敵意,眉頭越發(fā)皺得緊了。 世子夫人見狀,知道再說下去,只會給裴元歌機會,讓她繼續(xù)挑撥太后和葉氏的關(guān)系,忙暗地里扯了扯滿面憤怒的葉國公夫人,遞了個眼色過去,示意她什么都不要再說。太后雖然重新裴元歌,但是這種寵信顯然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chǔ)上的,那么,想要打碎這種寵信,也必須從利益的角度出發(fā),但不是葉氏的利益,而是太后和葉氏共同的利益。 而之前她所說,利用裴元歌來扳倒宇泓墨,則正符合這種利益。 與其在太后已經(jīng)堅信的事情上跟裴元歌磨嘴皮子,順便挑撥離間太后和葉氏的關(guān)系,還不如轉(zhuǎn)開話題,等到裴元歌離開后,在太后面前慢慢謀劃能夠一舉除掉宇泓墨和裴元歌的辦法。想著,世子夫人便笑著轉(zhuǎn)開話題,而說起女子最喜歡的關(guān)于衣料,首飾、刺繡之類的話題,殿內(nèi)的氣氛頓時慢慢變得融洽起來,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 “裴四小姐匆匆進(jìn)宮,似乎有些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看著火候差不多。世子夫人笑吟吟地道,“正巧我們和太后娘娘也有些私事要聊一聊。” 刻意咬重了“私事”的音,意思很明顯,我們和太后娘娘要說的話,不是裴四小姐你該聽的,識趣的話,就自己主動回避。 看她一幅笑里藏刀的模樣,裴元歌倒真想賴著不走,不過她卻是將目光投向太后,見太后皺著眉頭,卻還是對她點點頭,便笑著起身道:“多謝世子夫人體諒我,既然如此,那小女就告退了!”說著,對著眾人福了福身,便朝著她住慣了的霜月院走去,邊走便在心里猜度著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用意。 等到裴元歌離開,葉國公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太后娘娘,您有沒有跟皇上說那件事?” 她覺得自家媳婦出的這個主意實在是太妙了,既能夠利用裴元歌除掉宇泓墨,又能利用后手除掉裴元歌這個禍害,到時候成年的皇子就只有身具葉氏血脈的宇泓哲一人。等到宇泓哲繼位,很多事情都會大不相同,到時候葉氏定然繁盛更勝以往。 而且,這種風(fēng)月情事,最適合捕風(fēng)捉影,只要一件事就有可能產(chǎn)生心結(jié)。 聽她們把裴元歌調(diào)走,太后就知道必然是為了這件事,冷笑道:“在你們來之前,哀家已經(jīng)跟皇帝提了。但是,皇帝根本就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反而……”反而提起那個令她心驚膽戰(zhàn)的名字——阿芫!只要想到皇帝居然還記著阿芫,但是卻隱瞞了近三十年都沒有提過,她就覺得難以言喻的心驚和恐慌。 “皇上的心思一向深沉,很難被人窺破,不流露出怒氣,未必心中就不在意?!笔雷臃蛉溯p聲細(xì)語地道,“畢竟,皇帝是個男人,而且對裴四小姐十分中意,怎么可能容許殿下覬覦?任何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輕易放過那個覬覦的男子的!” 太后冷笑道:“你確定,宇泓墨真的中意元歌?這位九皇子的眼界可是高得很,別看整天笑盈盈的,心思卻極為狠絕,眼光又準(zhǔn),手段又狠,他會傻到去跟皇上爭女人,引起皇上的不滿?他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裴元歌的身份有多敏感,他能不知道?” “太后娘娘您想想,九殿下是什么樣的人?他可是那種就算別人死在他眼前,他也未必會眨一眨眼睛的人,可是在秋獵上,他居然冒著那樣的危險去救裴四小姐?當(dāng)時的情形有多兇險,太后娘娘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鐘情于裴四小姐,九殿下又怎么可能這樣做?說句僭越的話,裴四小姐是您的人,她若是死了,對九殿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是嗎?再想想從前的情形……”世子夫人將她所知的裴元歌和宇泓墨都在場的情形娓娓道來,語氣十分肯定,倒是頗有一番感染力,說到最后,幾乎連她自己都覺得,九殿下的確是對裴元歌有意的了。 太后又皺起眉頭,覺得世子夫人所言的確有些道理。 “太后娘娘,這種男女情事是最難琢磨,以妾身所見,九殿下對裴四小姐的確是有意的,只不過礙于裴四小姐的身份,竭力按捺。俗話說得好,眼不見為凈,若是九殿下長久不見裴四小姐,說不定真的會消磨盡了這份心思,倒不如我們多為九殿下制造些機會,到時候總會有端倪露出來,再想辦法讓皇上察覺到這點,自然會對九殿下不滿……”世子夫人溫柔的聲音仿佛是從夢境最深處傳來,“太后娘娘,妾身知道,您十分喜愛裴四小姐,但是是有輕重緩急,若能讓皇上對九殿下產(chǎn)生心結(jié),進(jìn)而厭惡,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隨著她的話語,太后也開始意動。 尤其想到皇帝那幾句意味深長的關(guān)于阿芫的話語,太后就更加動搖起來?;实塾浀媚莻€女人,那個神似她的裴元歌對皇帝來說就有了更加不同尋常的意義,如果宇泓墨真的犯了這種忌諱,絕對會被皇帝厭惡。如果能夠除掉宇泓墨,那么哲兒就變成了唯一成年的皇子,繼承大統(tǒng)的機會大為增加……在這種情形下,即使皇帝對她這個太后有什么怨氣,在孝道和葉氏的雙重壓力下,也未必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只是想到裴元歌對皇帝的補償作用,一時間又有些下不定決心。 “太后娘娘,如果說九殿下對裴四小姐真有這樣的心思,那結(jié)果自然不必說。但如果九殿下并沒有這種心思,那兩人并無交涉,自然對裴四小姐也不會有任何損害,您說是嗎?”世子夫人笑意嫣然,心中卻在暗笑,只要太后幫忙,設(shè)計給裴元歌和宇泓墨相遇相處的機會,那么,就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兩人兜進(jìn)去,定要給他們按個私通的罪名,一舉除掉兩人。 這句話終于打動了太后,她深吸一口氣,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好了?!?/br> 太后在宮中時日既久,人脈又多,雖然宇泓墨的行蹤很難打聽,但還是找到機會,安排兩人相遇。而為了能夠得到第一手消息,世子夫人早在霜月院安插了人手。這天,終于有消息傳過來,說裴元歌和九殿下在會面后,之后兩人各自甩開身邊的人,悄悄到了假山群中。 世子夫人又驚又喜,一再確定道:“消息確實可靠嗎?不是九殿下截住裴元歌,而是裴元歌和九殿下一起到了假山后面?”原本她壓根就沒想到宇泓墨和裴元歌有什么關(guān)系,只是想要騙過太后,然后找機會栽贓陷害,沒想到歪打正著,居然說中了真相。而且還不是九殿下覬覦裴元歌,而是裴元歌和九殿下有私。 這真是天助我也! 世子夫人和葉國公夫人相視,霍然起身道:“走,入宮覲見太后,這次倒要看看裴元歌還怎么置辯!” 正文 208章 百口莫辯? 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興沖沖地來到萱暉宮,告訴太后,裴元歌和宇泓墨有私情,兩人正在假山群中私會。太后自然不信,兩人信誓旦旦地道:“太后娘娘,這事千真萬確,是妾身入宮時湊巧看到的,說不定現(xiàn)在還沒散。您此刻過去,或許還能趕上親眼目睹呢!” 太后沉思了片刻,便隨著兩人來到御花園中。 才走到假山附近,太后便看到一身紅衣,妖嬈魅惑的宇泓墨正從假山群間的鵝卵小路走出來,笑意宛然,風(fēng)情慵懶,頓時眉頭一皺。 看到太后,宇泓墨也是一怔,隨即挑眉而笑:“皇祖母安好!” “見今日陽光晴好,哀家便想到御花園走走,散散心,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墨兒。哀家記得,墨兒你平日里最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怎么,今兒轉(zhuǎn)性子了?”在宇泓墨面前,太后終究還要顧及形象,稍頓片刻,便恢復(fù)了往日慈愛和藹的模樣,溫聲問道。 宇泓墨淺淺一笑,眸光瀲滟:“孫兒也是陽光晴好,到御花園散散心,沒想到正好遇到皇祖母,倒真是巧了!”話語散漫,表情滿不在乎,明顯表明他所說的是虛言。 話音未落,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硎雷臃蛉饲宕嗟男β暎骸斑??裴四小姐也在這里?” 卻是世子夫人和葉國公夫人見宇泓墨才剛從假山群中出來的模樣,想著或許裴元歌還沒離開,又怕宇泓墨故意跟太后說話,拖延時間,讓裴元歌有機會離開或者躲起來,便趁著兩人說話的機會,從旁邊繞道進(jìn)去,果然看到一臉驚慌失措的裴元歌,世子夫人便立刻開口說話,好提醒太后裴元歌的所在。 聞言,宇泓墨眼眸中飛速閃過一抹喜悅,隨即變?yōu)椴话不炭郑坪踉诘兔汲了紝Σ摺?/br> 太后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眉眼冷凝。 “妾身剛才看到這邊身影一閃,像是裴四小姐的模樣,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畢竟,太后娘娘這么疼愛裴四小姐,既然遇到了,無論如何也該出來請安才是,好端端的裴四小姐怎么會躲著太后娘娘呢?妾身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就稀奇了,裴四小姐身姿婀娜,這是哪個宮女這么好福氣,跟裴四小姐能有幾分像,就忍不住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是裴四小姐!”世子夫人笑語如鈴,抖落了滿地,將裴元歌拉了出來,道,“難不成看見太后娘娘,裴四小姐還害羞嗎?” 言下之意,顯然是說裴元歌躲著太后,事有蹊蹺。 裴元歌面色微白,忍不住憤恨地看了眼世子夫人,隨即低眉,盈盈上前參拜:“元歌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冷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眼下這情形,跟將宇泓墨和裴元歌堵個正著也差不多了,再看宇泓墨的神情姿態(tài),顯然兩人之間有不可靠人的事情,再加上世子夫人和葉國公夫人這些日子在她面前說的話,難道說,裴元歌真的跟宇泓墨……太后心中難以抑制地起了懷疑之心。 看到這個情形,葉國公夫人頓時喜形于色,這個裴元歌壞了葉氏多少好事,偏偏有太后護(hù)著,無法動她,沒想到她居然自尋死路,跟宇泓墨搭上了,這下正好,借她的手為宇泓墨在皇帝心中釘一顆釘子,再用宇泓墨除掉裴元歌,一舉兩得,真是太妙了!想著,便朝世子夫人遞了個眼色。 “咦?裴四小姐在里面,而九殿下也是從這里出來,難道說之前九殿下和裴四小姐在里面……”世子夫人像是才察覺到這點,失聲道,隨即又察覺到自己的話語是不該說的,忙掩住了口,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但被她這么一說,等于就是坐實了裴元歌和宇泓墨私會。 裴元歌聞言,面色更加蒼白,咬牙道:“不——” “是啊,剛才本殿下是和元歌在里面說話?!庇钽財嗔怂脑捳Z,笑吟吟地開口,美目凝視著世子夫人,嘴角彎彎,“怎么?葉國公世子夫人,不行嗎?” “沒……妾身并沒有這么說?!笔雷臃蛉吮挥钽糜行┱f不出話來,隨即強笑道,“只是妾身有些奇怪,不知道九殿下有什么事,非要在那么隱秘的地方跟裴四小姐說,又非得分開走,難道是不能讓人知道不成?還叫裴四小姐叫得如此親熱,難道……”說著,掩袖作假笑狀。 宇泓墨笑著道:“既然要在私密地方說,自然是不能為外人知道的私密話,海芋你真是善解人意!” 聞言,世子夫人面色微紅。 海芋,正是她的閨名,她才剛說九殿下叫裴元歌的名字,十分親熱,九殿下轉(zhuǎn)口就喊了她的閨名,這還真是……而且,她說九殿下和裴元歌私會,若是九殿下否認(rèn),她自然可以繼續(xù)追問下去,總要將裴元歌和九殿下追問得啞口無言,偏偏她說什么,九殿下就承認(rèn)什么,反而讓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下去。 難怪別人說九殿下言語最是鋒利詭譎,難以招架,果然不錯。 “九殿下!”裴元歌臉色已然蒼白如紙,惱怒地喝道,“請您慎言!” 宇泓墨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隨即又滿不在乎地笑道:“元歌不必?fù)?dān)憂,萬事有本殿下替你做主!”看向裴元歌的眼眸柔情脈脈,無論神態(tài)還是眼神都十分曖昧。 “九殿下,小女只是在御花園中無意與您遇到,閑話了幾句而已,還請九殿下不要再開玩笑了,免得他人誤解,當(dāng)真影響到九殿下的清譽!”裴元歌深吸一口氣,勉強恢復(fù)了平靜,走到太后身邊,扶住太后的手臂,溫聲道,“太后娘娘,您還要在御花園散步嗎?不如小女陪您一道去那邊看看吧!”說著向太后遞去哀求的眼神,示意她不要當(dāng)眾鬧開。 眼前的情形顯然十分曖昧,太后已經(jīng)起了懷疑之心,卻從裴元歌手中抽出了手臂,轉(zhuǎn)頭和藹地笑道:“墨兒你現(xiàn)在散心夠了嗎?既然夠了,就回去做事吧!最近朝堂正是多事之秋,你身為皇子,正該替你父皇解憂才是,就別到處亂晃了!”言語雖溫然,卻有一股不容違逆的意味。 宇泓墨看看裴元歌,再看看太后,頓了片刻道:“皇祖母說得是,既然如此,孫兒就告退了!” 然而,才走沒兩步,忽然又回頭,神色誠懇地道:“皇祖母,今日之事,無論如何都是孫兒的不是,還請皇祖母慈悲為懷,不要為難元歌才好,孫兒現(xiàn)在這里謝謝你了!”說著,向太后拱拱手,又向裴元歌遞去一個撫慰的眼神,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而這番言語落在眾人眼中,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更是得意。 等到宇泓墨離開,見四周無人,太后扶著世子夫人的手走到假山群深處,看向裴元歌的眼神銳利而危險,端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淡淡問道:“說吧,怎么回事?” 裴元歌立刻跪倒在地,神情凄然,懇切地道:“太后娘娘,請您千萬別中了九殿下的計謀,他是故意做出一副與小女言行曖昧的模樣,想要借此毀掉小女。太后娘娘您也知道,小女先后經(jīng)歷兩次退婚,清譽已經(jīng)搖搖欲墜,這時候只要稍有事端,小女便是粉身碎骨之禍。九殿下就是看準(zhǔn)了這點,既要離間太后娘娘對小女的信任,又要借此毀掉小女,還請?zhí)竽锬锩麒b!” 說著,彎身不住地磕頭,情形甚是焦慮急切。 “裴四小姐果真好口才,輕易地就將整件事翻轉(zhuǎn)過來。”世子夫人凝視著裴元歌,眸眼中射出銳芒,“可是,如今是太后娘娘親眼看到你和九殿下在這隱秘之處相會,如果你想要為自己辯白,總要拿出些憑證吧?你說是九殿下陷害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小女……”裴元歌咬著唇,蹙眉思索,神情卻越來越絕望,最后只能期盼著道,“太后娘娘,您想想九殿下的為人,如果我和九殿下真有什么?這時候否認(rèn)撇清還來不及,他又怎么會故意當(dāng)著太后娘娘的面說那些話,故意引人疑竇呢?別的不說,就是九殿下臨走前的那句話,他明明知道,這樣的請求并沒有什么用處,只會加深太后娘娘對我的懷疑和猜忌,卻偏偏要這樣說,分明是在栽贓陷害啊!” 情急之下,她連平日里言辭的謹(jǐn)慎和婉轉(zhuǎn)都忘記了。 太后心中微微一動,的確,宇泓墨這個人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言行看似放縱無忌,卻從來都難以揣摩。而這次他所表現(xiàn)出的曖昧,未免有些明顯,的確引人疑竇。而且裴元歌所說倒也算合理,只是…… 見太后似乎有意動的意思,世子夫人急忙道:“哼,說不定這是九殿下故布疑陣,就是要利用這種借口,讓你有狡辯的余地!裴四小姐最好還是拿出更確切的證據(jù)吧!” 裴元歌憤然抬頭,冷冷地凝視著世子夫人,冰冷的話語擲地有聲:“世子夫人,敢問小女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以至于你這樣不遺余力地栽贓陷害小女,非要置小女于死地才甘心?如果說是小女父親這些日子的冒犯,小女已經(jīng)向您和葉國公夫人賠禮道歉了,你——你實在是欺人太甚!” 聽她話語中,似乎又在勾連廢后的事情,世子夫人不想因此招惹太后猜疑,致使再生事端,淡淡地道:“裴四小姐多慮了,我只是入宮時看到你和九殿下在一起,所以稟告太后娘娘而已。平心而論,任何人看到剛才的情形,都會推測出如先前般的結(jié)論吧?別的不說,秋獵上九殿下拼死相救,我們可都是看在眼里,裴四小姐又要如何解釋?” “果然……”裴元歌喃喃道,“果然是好手段!” 就在這時,前方一名綠衣宮女匆匆趕來,對著眾人福身,這才道:“太后娘娘,貴妃娘娘說找裴四小姐有事,命奴婢前來想請,還請?zhí)竽锬餃?zhǔn)許!” 聞言,太后臉色更變,淡淡道:“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裴四小姐稍候就到長春宮!”見那宮女立著不動,不由得微微皺眉,提高了聲音,“哀家這里還有幾句話要叮囑元歌丫頭,怎么?貴妃連這點時間也等不了?”說到后來,眸眼乍睜,透漏出無數(shù)的威嚴(yán)。 宮女不敢強辯,只好離開。 世子夫人冷笑道:“九殿下倒是好體貼,生怕裴四小姐有事端,居然還請動了貴妃娘娘來為裴四小姐作掩護(hù),如果不是對裴四小姐情深意重,焉能想得如此周全?裴四小姐,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看起來,這次九殿下是鐵了心要栽贓于我,偏生還有世子夫人相助!”裴元歌喃喃道,忽然太后,眸眼哀切地看著太后,“太后娘娘,因為只有我和九殿下在那邊,沒有別人可以為小女作證,九殿下就是看準(zhǔn)了這點,才如此說話,想要毀掉小女,小女知道,小女這次百口莫辯??墒?,太后娘娘,小女服侍您這么久,對于小女的為人,您最清楚。娘娘,您是否相信小女的話?” 迎上裴元歌的目光,太后微微一動,腦海中兩種想法激烈地沖突著,一時間難以決斷。 正文 209章 逆轉(zhuǎn),裂痕 “咕?!保坪跏巧绞瘡募偕缴匣涞穆曇?。 眾人下意識地聞聲望去,卻見假山陡峭,怪石嶙峋,并沒有什么異樣,都沒有在意,便又將目光集中在裴元歌身上。 唯獨太后心中一動,隱約察覺到什么,間或眼眸一瞥,往那方向望去,依然沒有動靜,正要以為是自己多疑,卻忽然看到假山后面閃出一張熟悉的臉,不是別人,正是張嬤嬤。張嬤嬤看著她,神色焦慮,正指著裴元歌,不住地打手勢,示意她將裴元歌扶起,好生加以撫慰,目光十分懇切著急。 張嬤嬤是太后自小就帶在身邊的,絕對的親信,既然她從假山群里走出來,說不定方才是聽到了些什么,才會說這樣的話。這么說起來……太后想著,心中猛地一突,忙擺出笑臉,親手扶起裴元歌,道:“雖然說今天的事情的確有可疑,不過正如元歌丫頭所說,她在哀家身邊這么久,為人素來謹(jǐn)慎本分,從來不會做逾矩的事情,恐怕還是另有蹊蹺。元歌丫頭且起來,哀家總會查清楚的?!?/br> 言下之意,顯然已經(jīng)相信了裴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