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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祜祿氏眼神閃爍了幾下,捏著的棋子一時不知該放到何處。 若真是對宋琉璃動手,眼下在這行宮里,她能做的事情太少,恐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 在府里一年多才收服了只三個奴才,若真是把宋琉璃弄倒,少一個兩個的倒也不算什么,她也有洗干凈自己的法子。 可……若是對方?jīng)]死呢?想起那無疾而終的密信,向來謹(jǐn)慎的鈕祜祿氏有些猶豫了。 宋琉璃還不知道鈕祜祿氏又想著對她動手,到底奔波多日,她胃口不算好,見四爺喝粥都困難,她也沒吃多少。 用過晚膳她很 快就洗漱好了躺在了四爺身邊。 “你去……東側(cè)殿?!彼臓斊D難地沙啞道。 “哼,東邊不是住著人嗎?我才不去?!彼瘟鹆мD(zhuǎn)個身抱住四爺?shù)母觳玻鞖庖晦D(zhuǎn)涼,良好的營業(yè)熱情又厚著臉皮回來了,“我就要睡這里,人家千里送溫暖,爺還不許人家睡得舒服點呀?” 四爺無奈地看著驕縱都看起來可愛的小狐貍:“爺?shù)牟 瓡魅?。?/br> “我不怕,我跟爺說過,老天爺庇佑著我呢!您瞧,我?guī)Я似桨卜?,取暖符,安眠符,六甲符,我一定不會有事兒,而且我跟爺睡在一起,老天爺肯定連爺一起護(hù)著?!?/br> 宋琉璃驕傲地仰起頭,在四爺瘦削的下巴上親了親:“誰叫爺是我男人呢!” 四爺:“……” “六甲符……是什么?”他雖然信佛,可對道家文化也有所了解,取暖符就夠生僻的,六甲符聽都沒聽過。 宋琉璃擰著眉心噘嘴:“這個我就不知道啦,我聽老嬤嬤說不是有什么祝由六甲術(shù)嗎?好像野道士送給嬤嬤的,我也沒什么目的性,干脆就都學(xué)了?!?/br> 四爺哭笑不得,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且不說這隨便學(xué)一學(xué)是不是真能畫對,就是畫對了也不會有什么效果。 可她到底是好意,只由著她折騰便是。 宋琉璃將符篆塞到四爺枕頭底下,然后才輕輕跟四爺靠在一個枕頭上:“爺別不信呀,老人都說心誠則靈,不管靈不靈,心都要誠才行。” 四爺點點頭:“聽你的,睡吧。” 他很誠心,即便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他也愿意相信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剛開始病了時,跟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又拉又吐,向來驕傲的皇家阿哥連起身都做不到。 就這么被康熙扔在行宮里,他很有些萬念俱灰,有時候都想著就那么死了也不是不好。 可看見這小狐貍,他舍不得死了,他要好起來,要給她一個小阿哥,要讓她成為……大清最尊貴的女人之一。 四爺閉上眼,遮住眸中的火熱,攬著已經(jīng)呢喃著睡過去的宋琉璃,難得很快也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宋琉璃就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頭有人在說話。 后來蘇培盛又回了些什么,她沒聽清楚就又睡了過去 。 等再醒過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四爺靠在堆起來的被褥上,正拿著一封信在看。 “皇阿瑪給大寶起名叫佛爾果春,小寶叫塔娜?!彼臓斠娝堰^來,低低地摸著她頭發(fā)道。 宋琉璃剛醒還有點懵,佛爾果春好像是靈瑞的意思?塔娜……是啥意思來著?她滿語就半桶水晃蕩。 “佛爾果春是靈瑞,塔娜是寶珠,皇阿瑪很喜歡她們兩個?!彼臓斚袷强闯隽怂焕斫?,干脆解釋道。 四爺覺得許是見到宋琉璃他心里終于有了些期盼,有這小狐貍在,他一整晚都睡得挺好,身體這會子輕快了許多,今日說了這么多話,也只是有幾分輕喘而已。 宋琉璃趕緊坐起身來:“爺先喝點水潤潤嗓子,我先去洗漱,然后咱們再聊?!?/br> 見宋琉璃去凈房收拾,四爺沖端著溫水的月晴搖了搖頭,喝多了水出恭太不方便,他不想在宋琉璃流露出虛弱來。 等宋琉璃收拾好,穿著一身玉髓綠色旗裝婷婷走出來,叫四爺看著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蘇培盛就躬著身子沖她笑:“宋主子,鈕祜祿格格在外頭候著呢,您看要不要見?” “她過來做什么?”宋琉璃悄悄撇了撇嘴,“不是叫她休息幾日嗎?” 蘇培盛笑得特別討巧:“鈕祜祿格格說宋主子身份尊貴,給爺擦身子的活兒她是做慣了的,想要給宋主子分憂,也叫您能好好用個早膳?!?/br> 在蘇培盛看來,鈕祜祿格格這話沒毛病,宋主子本就是金尊玉貴叫爺寵著的,丫頭的活兒自然得身份低的人來干,宋主子只要陪著爺吃好喝好,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可他話一說完,宋琉璃就狠狠瞪了四爺一眼,輕哼出聲:“看來我有點礙事了呀!” 如此說著,看四爺神色有些無奈,她也不肯算完,干脆沖著茯苓和半夏吩咐:“算了,你們兩個還是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咱們搬到東側(cè)殿去,省得耽誤了鈕祜祿格格伺候!” 蘇培盛有些發(fā)愣,這是怎么個話兒說的?只是擦擦身子,又不是侍寢,宋主子這吃得哪門子的醋呢? 四爺?shù)故请[約有點明白,他冷著臉瞧了蘇培盛一眼:“叫鈕祜祿氏在西側(cè)殿呆著好好休息,沒事兒不 用過來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一會兒你給爺擦身?!?/br> 蘇培盛趕緊低頭應(yīng)聲:“喳!奴才這就去跟鈕祜祿格格說,爺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