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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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陳嘯之說的是真的,她連一句都反駁不了。 陳嘯之冷冷道:“……我不是趕你走。” 別趕我,沈晝?nèi)~忍著眼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因為我無處可去。 ——我難道還能回國嗎?我和小老板已經(jīng)撕破了臉,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他沒將我踢出群就已經(jīng)是萬幸。大導(dǎo)師身體日益變差,已經(jīng)在醫(yī)院療養(yǎng),而我距離畢業(yè),還有一整年有余。 這里是她最初的理想鄉(xiāng),也是她最后的安全區(qū)。 “——好好想清楚,” 陳教授坐在黑板前,極力忍耐著說:“想清楚該怎么做,要怎么做,哪里有困難。你在做的過程中遇到任何問題——” “我是說任何問題,”他停頓了一下,沙啞地道:“——都來直接找我。” 然后陳嘯之將粉筆一扔,極力忍耐著,對沈晝?nèi)~說: “回去吧。” 第63章 在曖昧的光線中,加勒特靠…… - 周六的上午, 宿舍小樓外南風(fēng)靜謐,榕樹被風(fēng)吹作一片金黃的光影。 閣樓溫?zé)岬墓饩€中,沈晝?nèi)~套著連帽衫牛仔褲, 一頭卷發(fā)松松地挽成一個揪, 站在墻前發(fā)呆。 她怔怔地看著頭頂?shù)那胺? 暖陽落了滿地,將她的身影拉得老長。 下一瞬間,沈晝?nèi)~房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張臻冒出個頭,問:“葉葉, 我們什么時候走?” 沈晝?nèi)~笑起來, 問:“你穿好衣服, 打扮完了嗎?” 張臻鐺鐺一聲, 自門后跳了出來——這位女士八百年難遇地脫了不離身的優(yōu)衣庫宅t和牛仔,換了條她新近買的花裙子, 還化了一點(diǎn)淡妝。 “……?!鄙驎?nèi)~驚恐地道:“……我們只是去個超市而已!” 張臻振振有詞地說:“這可不只是去個超市了!這是難得的出一次門好吧——你告訴我, 你來了這么久,出去玩過么?” 沈晝?nèi)~想了一下,居然沒法反駁張臻,接著她就覺得讀博真是可憐,別人去外面玩的時候,她們?nèi)ヒ惶顺卸妓愠鲞h(yuǎn)門, 是唯一的盛裝打扮的機(jī)會。 然后張臻忽而道:“你站在這做什么?” 還不待沈晝?nèi)~回答,張臻就湊了過來,將臉搭在沈晝?nèi)~的肩上,茫然地看著墻面道:“……好舊的一張照片啊。這是誰?1988年……?怎么還有老照片的?” “……還是ipho的留念?!睆堈轭^上飄出一個問號:“葉葉你就是奧賽出身吧,這是誰, 你的前輩么?” 沈晝?nèi)~想了一下,看著她貼在墻上的照片,溫和地笑道:“是我爸?!?/br> 張臻:“…………” 張臻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我靠你們真是一家學(xué)霸……他是1988年的國際奧賽得主?不過你看他干嘛?” 沈晝?nèi)~微微一撓頭,說:“是的吧,和我差了十多年呢,就是看看,沒別的。就是這照片我好多年沒見了?!?/br> 張臻笑了起來,說:“那就別看了,走吧姐妹。” “……,”沈晝?nèi)~停頓了一下,溫文地點(diǎn)了一下頭,說: “——好?!?/br> 然后沈晝?nèi)~拿起一旁的棒球帽,扣在頭上,臨走前卻又忍不住看了那照片一眼。 那張失蹤許久、她暌違十年的老照片上,十九歲的父親笑著望向相片外,燦爛的光猶如碎裂水底的重重萬華鏡。 - …… “你爸挺帥的,”張臻拽著公交車?yán)h(huán),晃晃悠悠地對沈晝?nèi)~笑道:“你媽我見過,也漂亮,也難怪你能長成這模樣?!?/br> 加州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公交車?yán)锏囊磺小谄つw的、扎著頭巾的老太太,打著哈欠的司機(jī),遠(yuǎn)方湛藍(lán)的天,都像被攏進(jìn)了最溫?zé)岬墓饽恢小?/br> 沈晝?nèi)~笑了起來:“我差遠(yuǎn)了,對不起他倆給我的好基因的。我爸他人也很好?!?/br> “……1988年,”張臻又忽而說:“這么多年了,沒想到你競賽居然還是女承父業(yè)。你的ipho獲獎是幾幾年來著?2011年是吧?” 沈晝?nèi)~笑了下,柔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臻忽地一愣:“——等等。” 沈晝?nèi)~:“嗯?” “……你前男友是什么時候的競賽?”張臻怔怔地道:“你和他不是一屆?” “你前男友,陳嘯之不是2008年拿的競賽金牌么,”張臻手里扯著拉環(huán),驚奇地說:“我記得可清楚了。他是那一屆唯一一個被選進(jìn)國家隊去的初三學(xué)生……等等等等,你倆不是競賽認(rèn)識的嗎?怎么年份不一樣?” 沈晝?nèi)~:“……” 忘了告訴她了,沈晝?nèi)~突然意識到。 張臻:“…………這是怎么回事?” “……忘了說了,”沈晝?nèi)~調(diào)整了一下,嘆了口氣,道:“畢竟過去了那么久,我又覺得特別理所當(dāng)然?!?/br> 張臻奇怪地看著她。 沈晝?nèi)~點(diǎn)了點(diǎn)頭,鄭重地說:“——對。我和他不是一屆競賽。所以獲獎比他晚了兩年?!?/br> 張臻頭上飄出個問號:“不是一屆?那是穿越時空了?就像新x誠那個電影,三葉和瀧互換身體……” 張臻實(shí)在是太能想了。 “……哪來的這種故事?” 沈晝?nèi)~又嘆了口氣: “不過就是我參加了兩次競賽而已——陳嘯之那屆競賽,也就是2008年,是我第一次參加。后來2010年我又第二次報名了?!?/br> 沈小師姐想了想,又道:“而且我和陳嘯之是初中同學(xué),同班前后位的關(guān)系。第一次報名的時候我們都是在一起報的。” 張臻:“……”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駛過sierra st.,即將到達(dá)最近的華人超市,沈晝?nèi)~將空空的背囊朝肩上一背,忽而笑道:“……說起來他性格其實(shí)一直都這樣,連那時候都對我可兇了?!?/br> “……那你還和他在一起啊?”張臻不知為什么泛起一股酸楚:“大一到現(xiàn)在,班上喜歡你的人那么多,連我這種原來和你不太熟的都能數(shù)出三個來,你為什么會一直守著一個人,死活忘不了他?” 沈晝?nèi)~拉著扶手,一愣,問:“這么多嗎?” 張臻拎起自己的購物袋,等在公交車下車的門口:“那不然咧?軍訓(xùn)結(jié)束就有男生想追你,打聽著問我要你的qq號手機(jī)號。你長得又漂亮,學(xué)習(xí)又那么好,只不過后來都沒人敢說罷了?!?/br> 沈晝?nèi)~笑了出來,又誠實(shí)地說:“他們?yōu)槭裁床桓艺f?我都不曉得?!?/br> “我說真的,”張臻道:“……你看我這樣長得一般,談起戀愛來性格也很差的人,在戀愛的時候都是被寵的,我ex別說兇了,連脾氣都不敢對我發(fā)。這種男生不在少數(shù)?!?/br> 車停在了車站旁,張臻先下車,然后伸手將沈晝?nèi)~也拽了下來。 “……他對你真的太過分了?!睆堈檎f道:“這個星期罵了你幾次?我都能想出十年前他兇你的樣子……他是不是一點(diǎn)小事就要生氣?” 熾熱的陽光燙在沈晝?nèi)~后頸處,樹梢繞過烈焰夏風(fēng),水泥地面被曬得guntang。 “我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我喜歡他,而他碰巧也有點(diǎn)喜歡我。”沈晝?nèi)~閉上眼睛回想,在暖風(fēng)中笑道:“不過你猜的挺對的。我不喝可樂都要嫌我嬌氣來著?!?/br> 張臻道:“你這種嬌氣不是挺可愛的嗎?再說你哪里還有這毛病,早他媽被磨沒了……” 沈晝?nèi)~靜默片刻,自嘲地笑了下。 “也是?!?/br> 然后兩個女孩沿著逼仄狹窄的街道向里,走進(jìn)超市。 - …… 沈晝?nèi)~上午和張臻一起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堆下個周要吃的東西和五花rou,下午一個人又回到辦公室里,將陳嘯之布置下來的任務(wù)做了一部分。 周六的辦公室里人不太多,沈晝?nèi)~強(qiáng)逼著自己做,卻依然無法集中精力。她一邊做一邊思考著自己的未來。她在美國呆一年,中間把畢業(yè)論文寫完——畢業(yè)論文寫完。然后呢? ……畢業(yè)之后,是去做博士后呢?還是去找工作? ——要做博后的話,現(xiàn)在就該開始著手了解怎么進(jìn)站了。 沈晝?nèi)~留在本校的可能性不大,她和實(shí)驗室里有矛盾,學(xué)校里的大佬又太多——況且大學(xué)的招聘一向以引進(jìn)國外人才為主,留給本校土博留校的名額非常少。 都這年紀(jì)了,沈晝?nèi)~看著電腦屏幕難過地想,還真是什么都沒有。 大約下午四點(diǎn)時沈晝?nèi)~瞅了一眼時間,將手頭在做的事情停下,給加勒特發(fā)了個短信,問他派對的地點(diǎn)在哪里。 那天晚上,沈晝?nèi)~和他有個約會——確切來說,是個加勒特自己辦的party。 沈晝?nèi)~仔細(xì)想了想自己,從碩士入學(xué)以來就沒怎么像模像樣地出去玩過,成天宅在辦公室里野人一般做實(shí)驗搞文獻(xiàn)準(zhǔn)備組會,這種party參加一下,也算是對自己人生的一種彌補(bǔ)。 加勒特回復(fù)得很快,讓她在樓下等著,他會開車來接。 于是沈晝?nèi)~就合上了電腦,出了門。 加州總是晴天,溫?zé)岬墓饴湓诘厣?,沈晝?nèi)~一腳踏過,下樓時恰好碰見陳嘯之握著一杯黑咖啡回來,正走進(jìn)大樓的正門。 沈晝?nèi)~這個周被陳嘯之訓(xùn)斥了不止一次,看到他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聲與他問好:“你也在啊?!?/br> 陳嘯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不然?” 沈晝?nèi)~還想說什么——試圖把自己今天下午做的事情匯報一下,以證明自己還不是那么無藥可救,可是還不待她開口,陳嘯之就上下掃了她一眼,看著她的打扮,嘲弄地道:“——出去玩呢?” 沈晝?nèi)~說:“……嗯?!?/br> 下一秒,陳教授拿著咖啡,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沈晝?nèi)~看著金黃夕陽中的他的背影,只覺得胃里空落落的發(fā)緊,甚至有些火燒火燎。 我讓他失望了,沈晝?nèi)~心中的聲音說。當(dāng)然了,可能也不止他一個。 mama,奶奶?,F(xiàn)在的陳嘯之。覺得我一定會有所作為的魏萊。支持過我的朋友們。一路引領(lǐng)我的慈教授——還有爸爸。 然后沈晝?nèi)~搖了搖頭,決定不多想。 沈晝?nèi)~站在實(shí)驗樓門口,等待加勒特開車來接她。 - 加勒特的派對地點(diǎn)就是在他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