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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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思考了下,決定先提醒十年前的自己不要管周圍的人怎么放屁,要玩就開開心心地玩,遇到sao擾就告訴老師告訴學校保安…… ……還有陳嘯之的,那道傷疤。 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想。 如果沒有那道疤,后面的一切,也許就截然不同了。 - 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咔噠了一下手中圓珠筆,剛準備下筆去寫,就聽得張臻突然開口: “哎哎,”張臻好奇地問:“你們真的不是做物理題才勾搭到一起去的?你們平時都怎么相處?” 沈晝?nèi)~:“…………” 沈晝?nèi)~忍無可忍道:“張臻你沒見過系里談戀愛的嗎?!” 張臻:“見過。可是人家好好奇葉葉和欠葉葉錢的初戀男友是怎么談戀愛的鴨。以前我不好奇,現(xiàn)在我好奇了。” 沈晝?nèi)~:“……” 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終于意識到,自己跳進了張臻挖的坑里,而且張臻顯然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他、他……不是什么好東西。” 沈晝?nèi)~耳根都紅了,才憋出這一句話。 她長得其實非常秀氣,陽光一照,耳朵尖尖紅得近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見。 張臻鼓勵地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xù)。 “舉個例子?!鄙驎?nèi)~英勇就義地一閉眼:“我曾經(jīng)給他熬過一次湯?!?/br> 張臻:“……??就你還做飯?” 沈晝?nèi)~耳朵仍然發(fā)著紅:“這就是問題,我給他親手做過飯。” 張臻禮貌地問:“沒吃死他???” “……,”沈晝?nèi)~彬彬有禮道:“請滾?!?/br> “總之那時候他在住院,”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又接著敘述道:“我去探病的時候給他帶了我親自熬的湯,排骨玉米湯,在慢火上熬了兩個小時?!?/br> 張臻點評:“……這湯聽上去很難出錯。然后呢?” 沈晝?nèi)~:“但是我覺得顏色不完美,就加了點白巧克力?!?/br> 張臻:“…………” 張臻一聲慘叫:“您當您熬湯是畫畫兒呢?!” “形態(tài)學意義上很完美,誰知道他會吃啊,”沈晝?nèi)~撓了撓頭:“我只是想盡到探病的心意,可沒想到他會把那湯放進嘴里去。那時候他討厭我討厭得要死,我以為他會倒進下水道……” 張臻差點喘不過氣來:“形態(tài)學意義上完美是什么幾把……” 沈晝?nèi)~看了一眼被陽光烙下印記的本子。 然后二十五歲的她撐起腮幫,先看了看隔壁辦公室,又望向張臻。 “——臻臻。” 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莞爾道: “你別說什么形態(tài)學不形態(tài)學的?!?/br> “你知道因為那幾碗湯,他對我做了什么嗎?” 加州的陽光模糊了起來,像是被時光裹挾而去。 - …… ………… 時光猶如洪流般散開,倒流到十年前,故事的另一面。 2008年十一假期的正午,公交車上顛簸不已。 中午人少,又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大多數(shù)人選擇窩在家里。 燦爛的陽光在車廂里晃晃蕩蕩,熔金陽光潑灑四濺,猶如杯中梅子茶。 時年十五歲的沈晝?nèi)~懷里抱著個保溫桶,手里提著個‘祝您早日康復’的大果籃,渾身上下寫滿‘我要去探病’,并且眾望所歸地在五棵松橋東站下了車。 五棵松橋東綠樹如茵,路邊還有支著陽傘賣冰水的爺爺。沈晝?nèi)~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小蹦跶地跑過天橋。 301軍總醫(yī)院門診大樓已經(jīng)頗為老舊了,在建筑頂高高懸掛著‘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yī)院’的大字,崢嶸的手寫體訴說著這軍總醫(yī)院的光輝歷史與榮耀。沈晝?nèi)~看了一眼這院區(qū)就頭大——住院部也太遠了吧。 沈晝?nèi)~曉得陳嘯之在單間vip。 他其實可以不住院,但是他父母還是給他安排了個單間病房方便觀察——這醫(yī)院向來一床難求。 沈晝?nèi)~從住院樓七樓的電梯里出來的時候,她的手機叮地一聲收了條短信。 她艱難地將果籃和保溫桶挎在胳膊上,拿出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她mama發(fā)來的: 「見到叔叔阿姨要鄭重道謝, 晚上mama再帶著東西拜訪他們。 但是走的時候不用等我。 p.s.晚上天黑前要到家?!?/br> 沈晝?nèi)~看到最后一句話,楞了一下。 ——‘天黑前要到家?!?/br> 這是因為她們母女二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再承受失去另一個家人的痛苦了。 沈晝?nèi)~知道自己已經(jīng)把mama嚇得夠嗆,昨晚抱著哭的那一頓只是冰釋前嫌,并沒有讓mama真的放下心來,便聽話地回了句‘好的’。 - 住院區(qū)的長走廊盡頭落滿陽光,蒼翠吊蘭柔韌抽出條來。 護士推著小車,查房的年輕醫(yī)生拿著病歷夾穿過走廊,沈晝?nèi)~站在電梯口無所適從了下,抱著大果籃攔住一個年輕護士,問到了陳嘯之的房間號。 護士確認了沈晝?nèi)~的身份,又道:“小meimei……你這……你帶的有點夸張?!?/br> 沈晝?nèi)~笑道:“救命恩人嘛?!?/br> “在探視時間嗎?”沈晝?nèi)~又磨磨蹭蹭地確認:“有沒有時間限制,比如不能呆超過十分鐘什么的……?” 護士笑瞇瞇地道:“沒有,這個病人小meimei你直接去就好,不是急危重癥沒這么多講究。剛剛我去測了他的午間體溫,他還醒著呢。” 沈晝?nèi)~惋惜地:“……喔?!?/br> ……原來醒著呀…… 沈晝?nèi)~將帶來的東西暫時放在了病區(qū)一角,偷偷摸摸地摸去陳嘯之病房前晃了一圈。 他住的vip病房不小,頗為豪華舒適,窗簾里映照著溫柔燦爛的陽光,還有個在放電影的壁掛式電視。幾個男孩圍著陳嘯之的床,哈哈大笑著打游戲。 沈晝?nèi)~隱約地看見,陳嘯之胳膊上纏的繃帶。 “老陳,”里面有人問:“看你好慘。給你倒杯水不?” 陳嘯之拍他一巴掌:“喝個屁,你就是來喂我喝水的。” 那屋里吵吵嚷嚷,沈晝?nèi)~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想到陳嘯之對自己的愛答不理就有點難受。 他對別人,真的都挺好的…… 但是那畢竟沒有辦法,對一個人的產(chǎn)生好感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沈晝?nèi)~對他的初始好感度高,不代表他也會對自己懷有好感。 于是沈晝?nèi)~開始聽mama的話,等陳嘯之睡覺。 不一會兒,那群打游戲的男生就被彪悍的、帶軍章的中校護士長以“你們這叫來探視病人嗎?隔壁爺爺被你們吵得血壓都上去了!十一假期最后一天來醫(yī)院躲作業(yè)了吧,快滾滾滾……” ——的逐客令,攆了出去。 那群男生拿著psp灰溜溜地滾去等電梯,十五歲的沈晝?nèi)~抱著保溫桶和果籃,盤腿坐在病區(qū)一角,發(fā)現(xiàn)那群人里,有一個熟人——陸之鳴。 陸之鳴正好也看見了她:“喲!你是沈晝?nèi)~?你也來啦?” 沈晝?nèi)~認真地點了點頭。 陳嘯之的競賽班同桌,又和他玩的不錯,似乎是老相識,來也是正常的。 “這就是嘯之擋刀的那小姑娘。”陸之鳴對那些男孩介紹她:“他們班這學期新轉來的同學。” 沈晝?nèi)~盤腿坐在墻根,小帆布鞋下一截白皙細致的腳踝,溫和地道:“大家好?!?/br> 陸之鳴問:“你來探病的吧,怎么不進去?” 沈晝?nèi)~想了想,認為自己總不能說我在等陳嘯之睡覺,等他睡著了我把東西偷偷摸摸地放進去就溜,我媽還讓我躲著他……便語焉不詳?shù)睾溃?/br> “學長你們……剛剛不是在里面嘛?!?/br> 這是個不難理解的理由。 陸之鳴沒有任何異議地接受了這個說法,接著一群男生和沈晝?nèi)~道了別,走了。 陽光灑落于沈晝?nèi)~身上,猶如溫暖融化的楓糖。 醫(yī)院里的風總帶著股西藥的嗆味兒,有骨瘦如柴的老人坐著輪椅從病房中出來。 沈晝?nèi)~見到老人就想起父親,觸景生情地擔心起陳嘯之,便偷偷跑去病房瞄他。她主要是想看陳嘯之睡著了沒有:如果他睡著了,就去床邊,偷摸坐一會兒。 這是十五歲的沈晝?nèi)~對救命恩人的擔心掛念,可她不愿觸碰到恩人的霉頭。 ——病房中,陳嘯之還沒睡。 他仿佛在等什么人似的,沒在看書也沒看電視,坐立難安,甚至起來走了兩步又躺了回去,盡是焦躁之色。 然后他朝門外看了一眼。 那一眼不要緊,沈晝?nèi)~正在門邊偷窺,差點被他看到,立刻嚇得夠嗆。 于是欠了人命債的小欠債鬼逃跑似的逃回病區(qū)角落,屈辱地縮在角落,等陳嘯之睡著,再進行自己探病的流程。 ——陳嘯之,如果能對我有半點好感就好了。 十五歲的沈晝?nèi)~悲哀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