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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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代價,只這一個果籃夠嗎? 沈晝?nèi)~覺得有點難受,伸手摸了摸嘎啦嘎啦響的果籃塑料膜。 陽光映在塑料膜上,令人產(chǎn)生一種機(jī)械而敷衍之感。 - 那其實是十五歲的沈晝?nèi)~第一次煲湯。 下午,排骨玉米湯在灶上冒著香氣,沈晝?nèi)~長吁一口氣,從柜子上翻出保溫桶,將顏色不太盡如人意,味道好像也不盡如人意的湯倒進(jìn)去。 過了一會兒,又心緒難平地打開蓋子,看著那漆黑的湯,絕望地嘆了口氣。 會不會吃死人? 沈晝?nèi)~小心翼翼舀了一勺,嘗了一下——認(rèn)為這湯不難喝也不好喝,無功無過,有點油膩,算不上車禍。唯一的問題,是色澤非常致命。 ……黑得像巫婆毒死白雪公主的毒藥…… 這不合適。 沈晝?nèi)~想了想,從冰箱里拿了塊白巧克力,用小錘子敲碎,倒了進(jìn)去。 排骨湯湯還滾熱著,白巧克力又柔,一下子化了進(jìn)去,終于呈現(xiàn)出了沈晝?nèi)~想要的效果—— 一種灰灰的、像排骨湯的色澤,淺色湯里泡著嫩嫩的黃玉米,看上去非常美味。 反正都要被扔掉么……但至少形態(tài)學(xué)上接近排骨湯了。 十五歲的沈晝?nèi)~將蓋子擰緊。 - ………… …… 帕羅奧多市的陽光帶著美洲大陸的熱烈,熾烈地籠罩了斯坦福物理a的某間學(xué)生辦公室。 陽光之中,二十五歲的陳嘯之,將藏藍(lán)色的皮面本放回了架子上。 時值2018年,晚夏。 那學(xué)生辦公室里不過兩張辦公桌,其他的設(shè)施都還沒添,看起來頗為空曠。 張臻坐在靠門的辦公桌旁,用英語好奇地道:“老師,您是不是上過社會新聞?” 二十五歲的陳嘯之瞥了張臻一眼,也以英文道:“稱呼我prof.就可以?!?/br> “……” 張臻的英語口語不甚流利,雅思口語堪堪6.5,說起來磕磕巴巴——然而這姐妹有一個優(yōu)點,她特別敢說。 她道:“我記得我見——見過你的新聞,在我們的社交——軟件,微博上?!?/br> 溫暖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陳嘯之隨意地一點頭,示意知道了。 這年輕人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種優(yōu)秀人才的自信和傲慢——而這種傲慢,是張臻這種博二了還差一篇sci畢業(yè)(顯而易見地面臨延期)的博士生所不能擁有的。 “等april回來之后,”張臻問:“我應(yīng)該告訴她您來過嗎?” 陳嘯之道:“不用了。” 愜意微風(fēng)一吹,正午陽光下,架子上藏藍(lán)實驗記錄本被翻開了幾頁,猶如翻飛未遂的蝴蝶。 然后他將手里的東西隨手塞進(jìn)了沈晝?nèi)~敞開的小包里,轉(zhuǎn)身走了。 陳教授走時,張臻突然瞥見他胳膊上的那道傷痕,不免好奇起了那傷到底是怎么得來的。 ——畢竟那猙獰傷疤處皮rou都有些許錯位,曾是個深可見骨的創(chuàng)口。 - 下午。 “……晝?nèi)~,”張臻好奇地喊道:“沈晝?nèi)~——沈小師姐?” 按正常的作息,沈晝?nèi)~下午一般是泡在實驗室里的。 沈晝?nèi)~屬于非常認(rèn)真的那一撥學(xué)生,做實驗非常積極,而她如果沒有實驗安排的話,就會讀文獻(xiàn)——再不然她小老板也會叫她去打雜。但是在斯坦福,她的新老板——陳教授辦公室鎖著,顯然是不在學(xué)校,也不打算讓她打雜。 可是此時,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咸魚般癱在桌上,將臉埋在柴犬的屁股里,抽噎了一聲。 張臻:“……你咋了?你導(dǎo)師對你做了什么?怎么和他談完話就自閉了?” 自閉兒又抽噎一聲:“嗚嗚嗚,他對我做了對博士生而言最過分的事……嗚嗚臻臻我走不出來了,我受不了這種屈辱我要上吊自盡……” 張臻撓了撓頭,問:“他是不是想潛規(guī)則你?” 沈晝?nèi)~:“……” 張臻勸道:“可是陳教授這種,潛規(guī)則你的話你不吃虧啊……沈晝?nèi)~你知道么,現(xiàn)在嫖娼叫個鴨都得八千起……他這張臉下海怕不是一晚上七八萬。所以要我說,什么潛規(guī)則,你就閉上眼……” 自閉博士生趴在柴犬屁股里:“他羞辱了我的研究領(lǐng)域?!?/br> 張臻:“…………” 張臻出離憤怒:“cao?你刨他家祖墳了???!” …… 十分鐘后,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被當(dāng)成需要保護(hù)的瀕危動物,妥善地裹在了毛毯里,張臻甚至給她沖了杯熱騰騰的黑芝麻糊。 張臻溫柔地拍了拍沈晝?nèi)~的肩膀,道:“今天下午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放心。葉葉,你想做點什么?” 沈晝?nèi)~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說:“我……我們聊聊天吧?!?/br> “聊聊天?”張臻拖著凳子過來,笑瞇瞇地問:“聊聊最新課題?還是聊聊崢嶸過往?” 沈晝?nèi)~終于有了點破涕為笑的意思:“課題個錘錘,我才不聊這個。張臻你會不會哄人?” 張臻也笑了起來:“誰要哄你。想讓我哄你的話,你就對我撒個嬌啊?!?/br> 沈晝?nèi)~:“…………” “不過,話說又回來了,” 張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道: “你那個一喝醉了酒就開始激情辱罵的初戀男友……我好像在哪聽過他的名……” “啊啊啊啊啊啊——?。。 ?/br> 沈晝?nèi)~立時堵住自己耳朵慘叫。 她的‘大學(xué)生活’與‘陳嘯之’之間存在的壁壘,曾經(jīng)堅固如鐵。 第21章 “我曾經(jīng)給他熬過一次湯?!薄?/br> - 沈晝?nèi)~的‘大學(xué)生活’和她與‘陳嘯之’的過往, 仿佛隔離在兩個不同的空間之中,互不干涉。畢竟她的大學(xué)室友們只知道她有一個姓陳的初戀男友,而‘陳嘯之’三個字則被她塵封在腦海之中, 在不眠的黑夜之中, 像一個虛幻的影子般入她的夢里。 只是如今, 這次元壁要打破了。 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曉得躲避不是個辦法,便緩緩松開堵住的耳朵,準(zhǔn)備迎接室友那一句‘為什么你前男友的名字和你導(dǎo)師的名字一樣’。 ——這要怎么解釋? 肯定是只能實話實說了……沈晝?nèi)~沒想到這一天居然來得這么快,一時間連心情都崩了一下。 然而張臻卻摸了摸下巴,露出正在搜索十年前的數(shù)據(jù)庫的表情。 “我一直覺得我在哪聽過他?!彼f。 “——我確實聽過……”張臻迷惑地皺起眉頭, 突然靈光乍現(xiàn):“……陳嘯之是不是!十年前物理競賽的那個大神!” 沈小師姐的表情漂移了下, 一時甚至忘了自個兒剛剛為什么尖叫。 ——張臻, 居然沒發(fā)現(xiàn), 我的導(dǎo)師和我的前男友重名?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頭上冒出一長串問號。 怎么還沒發(fā)現(xiàn)? 不過太好了我白緊張了,小師姐立刻寬面條淚地想, 還以為要現(xiàn)場對室友解釋現(xiàn)導(dǎo)師和初戀男友的關(guān)系呢嗚嗚嗚…… ……嗚嗚嗚不用解釋真是太好了畢竟我自己都還沒理順…… 張臻若有所思:“那可真是一代傳奇?!?/br> 沈晝?nèi)~終于恢復(fù)了為人的尊嚴(yán), 趴在桌上若有所思地問:“嗯?怎么說?” “我有印象啊,”張臻摸了摸下巴:“如雷貫耳。——一個初中生,姓陳,北京人,第一年競賽就直接剛進(jìn)決賽拿金牌,被選進(jìn)國家隊。” 沈晝?nèi)~笑了起來:“啊——” “差不多啦, ”沈晝?nèi)~笑著撓了撓頭:“我前男友,確實是這個姓陳的北京初中生?!?/br> 張臻:“…………” 張臻由衷贊嘆:“我cao?!?/br> “我他媽和你抬頭不見低頭見都快七年了,”張臻贊道:“沒想到你居然是傳奇的前女友?你和這個大神談戀愛,是不是約會的時候只講物理題?” 沈晝?nèi)~感覺頭都大了,她把身上圍的毯子卷了卷, 問:“你靠講物理題和誰談過戀愛?” 張臻若有所思:“沈晝?nèi)~是物理奧賽國家隊出身的大佬……我們系里保研的人里是不是就我最咸魚?” 沈晝?nèi)~抱著黑芝麻糊杯子安詳?shù)溃骸跋滩幌挑~我不知道,但我們一級保研的人里,沒達(dá)到畢業(yè)要求的,就你一個。” “……” 張臻一把搶回了自己的黑芝麻糊! “滾,”張臻憤怒吼她:“我的糊糊就算倒進(jìn)粒子對撞機(jī)都不給你喝!” 沈晝?nèi)~心想張女士你真的敢說,我很期待你被中科院院士們追殺然后被周院士一刀砍死的那一幕——然而黑芝麻糊就是沒了。 沈晝?nèi)~只得悻悻地從書架上抽出了那本子。 上午時,她看到了十年前的回信。 這次的信上聊了聊十年前的事,提及了十年前的她去參與了競賽的培訓(xùn),卻又在信末很好奇地問了一句‘陳嘯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