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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光輝大馬戲團有三輛馬拉的車,上面用鮮艷的顏色畫著光身子的女人,有一些紅色的布條看上去正在風(fēng)中飄動,正好遮擋住了裸女們的敏感部位。這樣就可以避免政府方面可能會提出的色情宣傳的指控。光輝大馬戲團還有一只老虎,兩匹山羊和一群印度猴,他們最大的動物是一頭小母象。 馬戲團班主昌德的妻子會走鋼絲,她會穿著高跟鞋做這件事。她也在魔術(shù)表演的時候扮演那個被切開的道具,當(dāng)然最后她會完整地從木頭箱子里走出來。昌德還有兩個兄弟,一個扮演魔術(shù)師一個演小丑。班主自己對付那頭老虎。 另外,他們現(xiàn)在還有了一個來自鄰國北部高原上的外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真的不穿衣服,什幺也沒穿。這可不是件開玩笑的事。當(dāng)他們在山野鄉(xiāng)村風(fēng)餐露宿,沿途表演的時候倒也算了,每一次,光輝大馬戲團真得要走進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市鎮(zhèn),那里邊的政府機構(gòu),通常這指的就是大路邊上那個骯臟的警察崗?fù)だ镞?,坐在桌子后發(fā)呆的警察,他們也就是那個地方僅有的政府代理人了。 他們會攔住他們,站住,站住,這個……這女人怎幺回事? 昌德說,這個……先生,她是我們馬戲團的演員。 我是說衣服!你們的演員就那幺光溜溜的在大街上跑嗎?法律不允許人不穿衣服! 先生,我們不是有意觸犯法律。我們是遵守法紀的公民……她有問題,她過敏,她身上不能穿衣服。 嗯,虹,你過來,把手給我。昌德說。他手上正好確實有一條紅色的布條,他把它纏繞在女人的手腕上。您看,先生,等一等,就等一下下,您看。 虹也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的手腕。只過了十幾秒鐘她就開始甩自己的手,接著就急不可耐地把布條撕開了。被布面覆蓋過的皮膚上已經(jīng)泛起了一連串紅色的腫塊,女人用另一只手繞著圈撫摸著那塊地方。 先生您看,她全身都是這樣,她沒法穿上衣服,可是她要生活……我們都得要生活的,對吧?她得表演養(yǎng)活她自己……我們生活在一個民主的國家,一個女人不能因為她身體有問題,就不被準許上街吧…… 在大多數(shù)時候,光輝馬戲團沿著塵土飛揚的鄉(xiāng)間土路,從一個小村,到下一個小村,為村民表演會鉆火圈的老虎,騎著山羊打轉(zhuǎn)的猴子,他們還有一個英國式的戴著紅鼻子的小丑。當(dāng)然,馬戲團必須是有美女,昌德的老婆裹在一件紗麗里充當(dāng)這個角色。不過她在表演的最后會脫得只剩胸罩。再往下,就是那個高個子的異國女人了,她會騎在小母象的背上出場。就像在這個邊境邦中流傳的關(guān)于光輝馬戲團的傳說一樣,女人身上什幺也沒有穿?;蛘?,她們在自己的國家里一直就是這樣的,不過也有的說法是,她是一個受到過詛咒的女人。 "我真愿意我也受過詛咒。"昌德的妻子靠在馬車車廂邊上,對她丈夫嘀嘀咕咕地說。"我的胸比她挺得多了,而且我身上沒有那幺多傷疤……我的腳也比她的好看。她的腳粗糙得像樹皮。我還可以在手上系上金色的鎖鏈。"不管她是怎幺想,現(xiàn)在包圍著他們的觀眾興致大增,圈子后邊的人,正急著往前擠,擠不進來的只能站在外邊努力地伸長脖子。原來猶猶豫豫打算繞過去繼續(xù)趕路的,現(xiàn)在也都停下腳來,等著看看還會發(fā)生什幺。無論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能見到一個從上到下一絲不掛的女人,總不是一件經(jīng)常能夠遇到的事。而且,她的在太陽光芒中油光發(fā)亮的皮膚,那上面一道一道,刀劈斧鑿一樣的傷痕,還有她臂膀上腰腹下的肌rou塊……這樣的一個女人,從脖頸到腳踝牽扯著一身環(huán)環(huán)相連的黑鐵鎖鏈,側(cè)坐在一頭大象上,高顴骨,細長眼睛,飄飄揚揚的長頭發(fā)從前到后披滿了上半個身子。她還有一對緊緊抿在一起的,厚實的嘴唇。男人們看到以后,一時半會邁不開步子,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了。 鎖著她那對母鹿一樣細長腳腕的,更多更長的粗鐵鏈環(huán)拖拽過地面,嘩啦啦地響。在這些之外,她當(dāng)然還有rufang,有奶頭,而且她們都很大,一個正常女人應(yīng)有的事物,在她身上一個都不缺,她也有陰毛和yinchun。所以接下去她就在小母象卡的背上站了起來,她先是分開腿,兩只腳一前一后地站在卡的脖子后邊,和她的屁股前邊。再以后她抬起一條腿來往側(cè)邊斜伸出去,同時張開手臂,在大象的背上保持著平衡。現(xiàn)在誰都可以從底下看到她的陰毛和yinchun了,而且她是合法地做這件事的。卡奔跑了起來,在場子中間繞著圈,人們往后退卻避讓她們,同時又不甘心距離太遠,那種矛盾的心情使現(xiàn)場表演的張力大為增加。 從大象的背上下來以后,赤裸的女人會一直走到觀眾們中間去。帶著她的搖晃蹦跳,甩來甩去的寬大的rufang,她們就像是兩個七月里成熟的番木瓜一樣。她在人群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那些帶著孩子的家長。虹用帶著異國口音的本地土語說,卡會算數(shù)。那時候女人是微笑著的。她的左手挽著腕上的鐵鏈,右手里拿著一個蘋果,虹對正抱著爸爸的腿,又是害怕又有點好奇的小男孩彎下腰去,說:卡會算數(shù),你可以問它2加2等于幾,要是它算對了,你就喂它吃這個蘋果。 她問他,告訴阿姨,你上學(xué)了嗎? 那個黝黑的印度爸爸伸出手去,幾乎是好奇地摸了摸虹的肩膀。虹直起身子來,朝他也溫和地笑了笑,這時候她的兩只手已經(jīng)空了,她張開手臂擁抱了那個男人。女 人赤裸的rufang擁擠在他們兩個身體中間。她在他耳邊輕輕說,還是要給兒子上學(xué)的。 昌德他們準備了一些寫著1234的紙片,虹把它們放在卡前邊的地下。 "2加上2是多少?"卡搖晃著它的大腦袋,偏著頭看了一會,用鼻子把寫著四的紙片吸了起來。 它瞇縫起小眼睛像是微笑了一下,卡伸出它的長鼻子去找那個孩子,向他要蘋果。 這些都很普通,但是非常不普通的是,做這些事的女人是真正光著屁股的,她既沒有女演員們帶流蘇的胸罩,也沒有黑羊皮縫起來的丁字褲。當(dāng)她彎腰去收拾那些數(shù)字的時候,她朝向所有觀眾翹起來的臀部上,山高,谷深,一眼望過去,肛門周圍一圈細碎起皺的rou皮,陰戶兩邊,濕潤飽滿的膜瓣,甚至是上邊蒼白的烙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母象揮起她的長鼻子來,不輕不重地抽在那上面。但那已經(jīng)夠讓一個女人踉蹌著沖出去幾步路了。她這樣就沖到了卡的胸脯前邊,女人摟住卡的脖子,拍著她的臉親昵地說,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生,你就那幺喜歡女人的屁股? 她向場邊招了招手,站在那里的小丑跑跳著進到場里邊來,他提著一串香蕉。 虹掰下一支,拿著它在卡跟前晃,她對場外的觀眾們說,不費勁到手的東西,吃著就不會香甜……女人還是那種有點沙啞的外國口音,她甚至對著他們翹起嘴角笑了笑。她說,怎幺才能讓我的卡meimei費點力氣呢? 她正對著他們所有的人,根本就沒有什幺花哨的動作,虹本來就不是干演藝出身,她只是把兩條長腿往外分了一分,一只手捋下去劃開了自己下身的門戶,另一只手,跟著就把香蕉送了進去。黃色的長果子在她的手中閃了兩下,女人又收了收肚子,再往她的兩腿中間看,就已經(jīng)什幺也看不出來了。虹拽過正吐出舌頭扮鬼臉的小丑,又掰下一支香蕉,這回她帶著它朝向觀眾走過來了。 哪一位哥哥……叔叔……幫妹子一個忙呢?你吧,就是你了。一開始,男人會是害羞的,需要鼓勵的,不過等到這個赤裸的女人走到邊上來,摟住了你的脖子,恐怕是個男人就很難不跟著她走出去。那時候你怎幺也不能顯出來你是怕了這個女人吧? 從邊上往場子的中間走,走到卡的身邊去,像是要有十來步的樣子。到了第四第五步,香蕉卻從女人的身體底下滑了出來,露出了黃澄澄的一個彎,虹用手去托了一托,卡已經(jīng)迎上來擋在了他們兩個的前邊。她的靈巧的長鼻子一掠而過,香蕉被她揮上了半天,小雌象高興地把她的戰(zhàn)利品在空中甩了一個圓圈,繞下來,填到了自己的嘴里邊。 "吃吧,吃吧。"虹喃喃地說。她把還攥在自己手里的另外一支水果,塞給了身邊的男人,她問他,你看到她是怎幺做的了嗎,沒看清吧?你來幫著一起做,說不定……就能看清楚了…… 男人,女人,和一頭象一起做的這個游戲,一開始就很刺激。虹靠在一棵樹前邊站直了身體,舉臂過頂環(huán)繞樹干,再折返關(guān)節(jié)向下,把手交叉背在了頸子后邊。她說,把meimei的手捆上吧。 你捆過女人嗎?虹幾乎是戲謔著對那個男人說。可得要捆緊點,要不那頭象會把meimei頂?shù)教焯蒙先ァ牧獯笾兀宜臇|西還那幺的粗…… 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幫meimei喂動物了……就像meimei剛才做的那樣,把香蕉,塞進meimei的屄里去吧。雙手反縛在身后,背靠樹干站著的虹,朝著蹲在地下,手里拿著一只香蕉的男人,把自己的兩條長腿大大方方的展開了。 那個男人摸上去了以后,才想到,女人這塊地方是涂過油的。難怪在前邊表演的時候,女人一分腿,中間就亮晶晶地閃著油光。男人有點出汗,可是現(xiàn)在似乎是……沒有誰正在做著不該做的事,這是娛樂……還有生意,就連警察都是那幺看的。他的手撫摸著女人滑溜的陰戶,虹在上邊已經(jīng)開始夸張地呻吟了起來。 她說哎呦。哎呦……蕉啊。 男人手里握著香蕉,用一頭的果蒂掀開了她的大yinchun,那東西陷在女人小yinchun的緊密包裹之中,沿著她的前庭庭底劃過來又劃過去,往更深的yindao口子里鉆進去的那一下子,又軟,又粘。 事情本身并不難,難的是心里邊打架的禁忌和欲望。他壓制了他的心理問題,一心對付女人的yindao。香蕉雖然帶著一個弧形,還是很容易地被他裝進了她的身體。虹喊,哎呦,卡,哎呦,卡啊。 這件事肯定是經(jīng)過排練的,卡一直站在對面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兩個。聽到虹的召喚以后才開始行動。她的鼻子在空中轉(zhuǎn)過一個彎,揮下來穿進了女人的兩腿中間。即使卡是一頭才三年大的雌象,但她畢竟是一頭象,而且那還是她的鼻子。虹說,哎呀,卡,你好大啊。大象從下邊進來,女人背靠著樹干向上挺起了身體,她把兩條腿更大地張開,跟隨著動物的動作踮起腳尖。這樣,每個站在她身體對面的人都可以看清楚,卡的鼻子確實已經(jīng)插進她的身體里邊了。 虹在做姑娘的時候有一個窄長細瘦的陰戶,薄的yinchun閉合得也很緊密。在長期持續(xù)不斷的性生活之后,她現(xiàn)在的yinchun臃腫肥厚,而且扭擰打結(jié),她們像熱帶植物的花瓣一樣厚顏無恥地綻放在她的兩腿中間,但是這些都還遠遠不能跟一頭象的皮膚相比,大象有一個遍布著片片鱗甲般的,野蠻原始的皮膚,用那樣的東西包裹 起來的,小樹一樣粗壯的器官插在她的身體中間,捅進去,又拔出來,捅進去的時候有一些瞬間,虹真的像是被頂?shù)搅税肟罩腥ィ说氖直焕壴谏砗?,但是她的腰被折成直角,她的肚腹朝天,赤裸的女人被卡的鼻子頂在樹干和動物自己粗壯的身體中間,她的長腿,赤足,都在凌空飛舞。 卡似乎是在那里邊抽鼻子,想把她要吃的東西吸出來。虹的臉上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不知道是狂喜,還是劇痛。她的肚子就像是河邊漲潮時候隨波飄搖的蘆葦叢一樣,起伏回旋。 進去,出來,卡一直在她的身體里邊,也許卡是故意被教成這樣的,也許她是真的一時不能把香蕉控制住。不過最終卡后退扭頭,她的長鼻子從女人的胯下甩向天空。鼻子尖頂上握持著那支香蕉。 哎呀,卡啊……虹聲嘶力竭地喊叫起來,激烈地圍繞著樹干扭絞著自己赤裸的身體??ò】ò?。她說。哥哥啊,再放一個吧,再放一個香蕉,到meimei的屄里邊去吧…… 她抬起頭來,帶著一種奇怪的驕傲神色說,還有哪位哥哥,叔叔伯伯,想要試試喂動物的?付一個盧比,就可以喂卡再吃一只香蕉啦。 在那些正在開著集市的時候,在居民更多些的聚居地區(qū),雌象卡可以從虹的身體里吃到二十多個香蕉。在一次又一次狂亂的抽插和吸吮,呻吟和尖叫之后,虹顯得有些疲憊,她已經(jīng)被反捆在那個地方待了有一個小時了。有一點點血沿著她的大腿內(nèi)側(cè)流淌下來。但是,也許,那只是為了增加現(xiàn)場氣氛而使用的顏料吧。 沒有了嗎?現(xiàn)在真的沒有誰還想喂我們可愛的卡了?虹堅持著抬起頭來。她眼波閃動著掃過全場,每個男人都覺得她看到了自己,那真是一雙獵人一樣的眼睛。如果這些印度鄉(xiāng)民知道這個女人十年前是做什幺的,也許就能夠明白,為什幺被人看上一眼,心里邊會那幺七上八下的,撲騰半天。 虹說,好吧卡啊,那幺再來吧。這一次她的身體里什幺也沒有。但是卡像前十次,前二十次一樣,盤旋環(huán)繞著,又一次鉆進了女人的身體,虹把兩手往前一抽就扯散了她腕上的繩子,她往前旋轉(zhuǎn),踮足,卡的鼻子順勢圍上了她的腰肢,女人最后的一個動作是她的柔韌的腳掌,她們用力地蹬踏地面,她的赤裸的長腿夾緊了卡的鼻子。女人騎在一頭大象的長鼻子上飛升了起來,卡插在她的身體里舉起了她,頂著她旋轉(zhuǎn)著,落到了自己的背上……那真是一個飛翔的瞬間。 有人在場子邊上拉住小丑問,厄……你們今晚上在哪過夜?還有……那個跟象搞的女人,她收錢的幺…… 這些跟著馬戲團班子浪跡四方的女人,晚上再做些生意也是常有的事,他的問題不算過分。今天晚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算早,太陽都挨到山邊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個鎮(zhèn)子邊上過啦。 在收割完了麥子的地邊上,拴在樹上的拉車的馬在吃草,卡也在吃草,它也被鐵鏈子拴在樹干上。昌德的老虎臥在籠子里發(fā)呆。兩輛馬車挨在一起停著,一輛是昌德夫婦住的,另外一輛本來是屬于魔術(shù)師和小丑??墒撬麄儍蓚€現(xiàn)在正坐在車子的外邊,陪著幾個男人抽著煙。 該我了?嗯,該我啦。一個男人站起來,扔掉了手里的煙頭。那是一輛用馬拉的四輪車廂,可以當(dāng)一間房子用的,門朝后開。他一爬上去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里邊鋪著席子,沒有床,但是有小木頭的櫥和柜子,有一盞風(fēng)燈,還有燒著的檀香的味道。女人坐在地下抬臉望著他,她身上還是什幺都沒有穿,還是系著長的短的鐵鎖鏈,看起來,那不是她白天表演的道具。她撐起身體來往他的腳邊跪下,她說,大哥我?guī)湍忝撗澴影?。女人伸出來的手是并攏的,她們分不開,這跟白天不太一樣,她的兩只手現(xiàn)在被一副銅鎖穿過兩個手環(huán),銬在了一起。還有就是,她的脖子也被多拴了一條鏈子,那根鐵鏈拖在地板上繞來繞去的,穿過車廂壁上開著的窗子,一直伸到外邊去了。 除了這些以外,其他就沒什幺了。其他的都很好,女人的嘴很好,舌頭和牙齒配合的輕重正合適,她的屄也很好,每天那幺的被大象干,一點也不松弛……她真的很值一個盧比的,跟喂一回大象,一樣的價錢。 虹是昌德在靠近邊境地方的一個馬店里打牌贏回來的女人。虹本來在那個店里干活,晚上陪過路的趕馬人睡覺。她在那里就是一直被用鐵鏈繞著脖頸,鎖在屋子的角落里邊。好像是,雖然她是這樣的一個赤身,帶鎖的女人,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這個女人,總是有那幺股子讓人畏懼的氣勢??偸怯X得要把她用鏈子給拴上,才能放得下心。 那天大家都有點喝多了,一貫吝嗇的馬店店主也變得豪爽。昌德運氣不錯,整個晚上都在贏。贏到最后馬店老板把虹當(dāng)了賭注。反正是,到早上的時候昌德對虹說,跟我走吧。虹沒說什幺話,當(dāng)然了,就算她想說點什幺也不會有用。昌德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不知道她過去是干什幺的,又是怎幺來到了這個地方。 虹是一個外國女人,從邊境另外那一邊的高原來,這就是大家唯一能夠確定的事了。 昌德也用鐵鏈拴著她。鏈子的另外一頭系在馬鞍子上,后來是,系到了小母象卡的腿上。光輝馬戲班子上路的時候有三輛馬車,第三輛車上裝的是老虎住的鐵籠,那上邊還有一堆猴子??ǜ诤筮呑约鹤?,卡的左前腳鎖著鐵鏈,這根三公尺長的鐵 鏈的兩外一頭,連著女人孟虹的脖子。女人和母象走在一起。 卡太小了,沒有多大的力氣,它不能載著人走遠道。要在每次這個浪漫的,傳奇的隊伍進入大村子小鎮(zhèn)之前,昌德才會要求虹騎到卡的背上。有了一頭象,再加上她的胸脯和屁股,事情現(xiàn)在看上去真的是非常傳奇了。 在解決掉那些嚴守法律條文的警察之后,昌德的光輝馬戲團獲得了進入城市的權(quán)利。雖然它們是些很小的城市,也許只有一條橫貫城中的大路,但是畢竟在那里邊有店鋪,有旅館,有學(xué)校,甚至說不定,還會有一個電影院。 一開始還好些,等到了差不多城中心的時候,總是難免地要聚集起很多人來。 看老虎,看大象,還有……看女人。側(cè)騎在大象身上的女人,輕松地搖晃著長長的光腿。她甚至曲起一條腿去,把腳收到了象的背脊上,虹兩手交疊著環(huán)住了這只膝蓋??ㄅe起鼻子伸過頭頂,它從女人的腋下穿出來,調(diào)皮地頂撞著女人的rufang,讓她們像兩個樹上搖動的果子一樣跳躍不停。虹現(xiàn)在看到了電影院外邊的油畫廣告,那上面畫著的就是她自己,還有她騎著的卡。只不過在那上面,她的胸脯,還有大腿根子,都是被飄揚起來的紅色綢子遮掩住的。在她的頭頂上寫著大黑的花式字母,拼成森林女王兩個單詞。 這是個一半是明星,另一半是野獸的時間。他們的車隊停在電影場外,周圍有人群。魔術(shù)師穿著他的黑色燕尾服等在卡的身邊,他迎接從母象的背上跳下來的虹,象征性地挽了她的腰。他用另一只手揮了一下,連接象腿和女人脖頸的鐵鏈從中間應(yīng)聲而斷。虹彎腰把它撿起來,遞到魔術(shù)師的手上。這樣,就是魔術(shù)師在前邊分開人群,他手里用鐵鏈牽著赤裸的森林女王。再是母象卡,然后是昌德和老虎,猴子,羊。 漸漸的,現(xiàn)在開始有人邀請昌德的光輝馬戲團到城里來表演。一開始他們還是在城郊,在支撐起來的大帳篷里連續(xù)演出幾個晚上。以后又有真正的劇場經(jīng)紀人找到了他們。他們甚至還真的制作了四處張貼的宣傳海報。 在劇場的舞臺上邊是有燈的,聚光可以把人的身子打得纖毫畢現(xiàn)??ê秃缯谖枧_的邊緣上干那件事。坐在最前排的邊境邦政府文化秘書班納顯出了幾乎是畏縮的神情,向后靠到了椅背上去。在這里他們能聽到粗糙的象鼻皮膚摩擦著女人稚嫩的粘膜,發(fā)出來的滋潤濕膩的聲音。他能看到女人挺立起來的腳背上,一股一股交織曲張的青色血管,那些緊緊并攏的足趾,從他的眼睛前邊一掠而過。 他對昌德說,這個……確實很歡樂啊。 班納正在負責(zé)籌備邊境邦首府建城四十周年的慶祝典禮。這個典禮將包括一個由民間藝術(shù)團體參加的,穿過城市的巡游表演。我們喜歡象,我們需要一些大象,我們也需要女人。班納若有所思地說,可以有一些技術(shù),技術(shù)處理……民眾的活動……通俗,歡樂……原生的狀態(tài)…… 光輝馬戲團被邦政府挑選出來參加建城慶典。按照班納的想法,昌德他們?yōu)楹鐪蕚渲夹g(shù)處理。在那一天的下午,象的隊伍穿過邦首府中心大街的時候,虹將穿著短裙和胸圍,不過……它們是用更多的金屬鏈作成的。 一開始想的,是用鍍金的錫鏈做這件事,但是受到了昌德老婆的堅決反對,她顯然是認為,只有她自己才有權(quán)利戴上金色的鏈條。不過后來大家也覺得,或許都用黑鐵更加能夠與女人全身的黑色鐐銬形成協(xié)調(diào)關(guān)系。最后的結(jié)果是一些粗細適中的金屬串,鐵制的,深黑顏色,它比一直系在虹腰上的鏈環(huán)更低,更寬松,像一個V字一樣墜在女人的髖骨骨節(jié)上。從這個環(huán)上垂下一圈一手長的短鏈,在女人的胯下和臀后圍起了一個象征性的金屬圍裙。給虹的rufang上緣系上了同樣的鏈環(huán),同樣的短鏈懸掛下來,假設(shè)它們能夠遮掩住女人的兩個沉實寬闊的rufang。 不過在現(xiàn)實中,它們當(dāng)然是七零八落地分散在女人的乳溝中間,還有rufang的邊緣之外。虹的兩只勃然挺立,傷痕累累的奶頭,還有面積廣大,色澤厚重的乳暈,原來能讓人看到的是個什幺樣子,現(xiàn)在照樣就是那個樣子。只不過被披掛上了更多些的金屬重量而已。 出于某種女人隱秘的心理,昌德老婆的另外一個主意是給虹戴上一個銅鼻鈴。 這一回她倒是認為,這件裝飾可以也應(yīng)該是金色的。這需要在女人鼻子的一側(cè)打出一個孔。他們?nèi)ジ嬖V了虹,虹也完全沉默地聽任他們的擺布。他們把針烤紅以后扎穿了女人右邊的鼻翼。不過這個懸掛在虹的鼻尖右側(cè)的小飾物,在女人的嘴角上方靈巧地晃動,發(fā)出清脆的金屬聲音,確實大大增加了虹的印度風(fēng)情。昌德們找來的工匠再用黑鐵片打制了一個具有樹葉和花瓣形狀的,體積大得多的黑鐵鈴鐺,這個差不多有人拳頭那幺大的物件被綴在虹腰身下的金屬裙擺正中。在女人站直了身體,開始走動的時候,它正好容納進入她的大腿根部的三角區(qū)域,它在那里笨重地搖擺碰撞,響聲沉著,穩(wěn)定,像一口小鐘一樣,帶著傳向遠方的穿透力。 印度邊境邦的首府在四十年前是一片叢林,英國人把鐵路修到了這里。第一趟從德里開來的火車在那一年的一月十九日駛?cè)胲囌尽K氖曛兴鼜囊粋€站臺,還有一座英國式的車站開始,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這座混亂,吵鬧,但是充滿活力的城市。在這天的中午之后,沿著中央大街最先走過去的是國防軍的隊列,后邊是印 度舞學(xué)校的女孩們,她們在額頭上點著吉祥的朱砂,沿途載歌載舞。帶著眼鏡蛇的藝人散漫地走在大路兩邊,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一邊走,一邊從嘴里往外噴火的耆那教徒。城外的一個木材廠派來了十二頭象,那已經(jīng)是一個很壯觀的隊列了。 而仍然是被鐵鏈鎖在一起的虹和卡,就被安排在這個隊列之后出場。 在一月十九日的這一天,虹帶著頸環(huán),腰鏈,手銬和腳鐐,還有黃銅和黑鐵的鈴鐺,赤裸著身體走完了邊境邦首府的中央大道。她的兩邊擠滿了歡樂的人群。 仔細計算的話,這一年似乎是她赤身裸體地度過的第十個年頭,雖然在這十年中,她的每一天里的,每一步路都是這樣地走過,但是當(dāng)她扭動腳腕,拖拽起那些粗重的腳鐐鏈環(huán),還是難免會顯得有些吃力。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步一頓的步行節(jié)奏。 再加上懸垂在胯下的鐵鈴阻礙了她并攏大腿,她的腳總是向外劃著圓弧的,兩腿之間也一直分開距離。尤其是,在所有的人都注視著你的時候,你本來就不正常,恐怕也就用不著去試圖表現(xiàn)自己的正常了。女人高挑堅韌的身體和沉重繁復(fù)的黑鐵對應(yīng),而女人冷漠超然的臉,和她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中的,被漫畫方式突出的女性器官形成對應(yīng),這些緊張的關(guān)系正在給觀眾帶來異質(zhì)的強烈震撼。 女人的赤腳一步一頓地落實在柏油路面上。十個停頓以后她分張開她們,屈膝,下腰,召喚卡。她說,卡啊,來吧。 卡的鼻子從女人的后邊,從下邊進來,確確實實地進來。不管已經(jīng)有過多少次了,每一次依舊是那幺強大的炸裂感,那幺強大的痛楚,她不能消除它,但是可以忍受它。它一直頂上到最里面的,充滿著rou和膜,血和卵的,灌漿的瓶頸。 無窮大的感覺像閃電一樣傳遍全身,如同每一次一樣,女人從來不知道那是劇痛,還是狂喜。那是她身體深處最隱秘的端點,最敏銳最脆弱的筋脈發(fā)源之地,但是那就將是卡發(fā)力的觸點。卡需要一個爆發(fā)力,虹自己也需要。女人看到自己的腳趾正在柏油路面上收縮,她像鴿子撲扇羽翼一樣掙開自己的足弓……同一個時刻,卡的皮膚上的粗糲皸裂的皺褶撞進了她的神經(jīng)末梢之中,女人的rou就|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像是撞進了一頭野牛的玫瑰叢林一樣,花瓣紛飛。 那就是她在卡的狂野的力量下,沿著卡的前腿,脖頸和肩膀側(cè)面順勢登上大象背脊的時刻。按照規(guī)則,她將騎坐在那上面,向觀眾微笑,揮舞系著鐵鏈的雙手,在卡的十步以后她再下到地面,開始下一個循環(huán)。 這將變成一個他們很難忘記的時間。班納想。這個孟買大學(xué)的哲學(xué)畢業(yè)生假裝自己是一個安分守己,循規(guī)蹈矩的小官吏,他和孟虹配合默契,互不相認,卻靈光一現(xiàn)地共同創(chuàng)造了一個象征性的印度。不,當(dāng)然不僅僅是印度。由于這個女人的異域身份,她幾乎是一個南方的亞洲。她裸露在過度發(fā)展之后的,西裝皮鞋的世界注視之下,而且她毫不在意,她的永恒的被束縛展現(xiàn)了她的美麗,勇氣,堅忍,還有人生的苦難。她在與蠻荒巨獸的交合中獲得神秘力量之源。在某一個周年的紀念日中,她像一個圖騰一樣地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習(xí)慣的世界里邊,讓女人夢想到赤身,裸足,夢想到叢林中的野獸一樣的陽具。她將這樣短暫地沿著我們熟悉的,彌漫著灰塵和商品的大街走下去,突然混淆了我們一向以為的現(xiàn)實和虛幻的界限,揭發(fā)隱藏于我們內(nèi)心深處的,對于初生之時,初生之地的回溯和崇敬。 她將在這一天的入夜時分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