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 第五章(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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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倆看得入神,以至于爺爺什么時候進去的,我們倆都不知道。 只記得在爺爺開口前,他們二人之間的封閉對話,是母親做的結(jié)尾——因為喝多了的父親,正坐在炕沿下面哭:“我還就明告訴你了,我曹淑惠不欠你們老馬家什么玩意!我真是看錯了,我他媽以為小時候你、你們這個破家挺好呢?在這個破家,你以為我待的下去嗎?我是又當仆人又當婊子!我為了養(yǎng)活你、為了養(yǎng)活這個家、為了養(yǎng)活你們家老太爺,我把一個女人該付出的都付出了,不該付出的也付出了!我在這個家受到傷害的時候你管過嗎?今后也不用你管了!我跟你離婚,馬成銘,我跟你離婚!等我跟你離婚了我就去跟劉國發(fā)一起過!” “啪” 的一聲,爺爺把他那只枯藁的大手,招呼在了母親臉頰上。 “臭娘們兒,你給俺們家做兒媳婦的,吃著俺們家、用著俺們家的,到最后還嫌噓上俺們家了是吧!一天天本身沒有一個、屁事一大堆!自個什么東西自個不知道哇!就你幫這個家里帶來的好,你自己是怎么賺來的你自己不清楚?不要臉的臭娘們兒,還敢嘲我兒子!你一個娘們兒家家的,倒也有資格騎在爺們兒的頭上拉屎?” 似乎從沒在家里發(fā)過火的爺爺,第一次對mama這樣怒吼。 母親雖被挨了一巴掌,倒也沒示弱,直接抬手一巴掌打了回去:“b你個老東西還有資格打我?我變成今天這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我每天在你身前身后地伺候著、受你的欺負受你的氣,讓你過著你的農(nóng)村老太爺生活,還被你當成便宜小老婆干來干去,你居然反過來教訓我?是,我是臟!我為這個家賺來的每一分的好都是我用自己身體從人家劉國發(fā)那兒騙來的,但還不都是你逼我去做的?可人家劉國發(fā)就是對我好!比你們狗爺倆加一起都對我好!” “真他媽是笑話?。揉l(xiāng)多少女人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也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要求甚多!你真就像那些老娘們嘴里說的一樣,是個下賤貨、sao狐貍!放你到誰家去也養(yǎng)不熟你!” “呵呵,罵吧!老東西!無所謂!” 母親吼完了之后,擦著眼淚,收拾著桌子上的書本,又拿了自己那只用棉布繡成的小錢包,:“正好,我之前還在合計啥時候從家里搬走呢,今晚我就當做打招呼了,這個破家我不伺候了!我今晚就走!” “你敢走?你走一個試試!” “我不僅要走,我還要帶著小龍跟虎子走!” “你敢!”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爺爺?shù)氖掷铮嗔艘话阉丁?/br> “來??!往這捅!” 母親直接把自己的領子一扯,露出了自己左邊的奶子,“你要是今天不捅死我,你們老馬家的就不是長著帶把兒的!”——在這一刻我還覺得,爺爺只是想拿刀子嚇唬嚇唬母親,或許母親暫時把東西放下爺爺也就收了手;同時我也覺得,母親也沒真以為爺爺會動刀子,或許兩人僵持一下就會各退一步,這一晚上也就過去了。 所以母親瞪了爺爺一會兒,便又把衣領整理好,拾掇著炕上小木桌上面的東西。 可是,隨著母親的一聲慘叫,一攤鮮血從母親的胸膛噴出,灑在了天蓬頂上、灑在了有些發(fā)藍的粉墻上、又灑在了地上……然后母親倒下了,在她的左側(cè)的脖子上,插著一把幾小時前她用來為我和哥哥削著劉國發(fā)送來的富士蘋果的水果,睜著眼睛,瞳仁朝向的方向,正好落在我和哥哥身上……“??!殺人啦——殺人啦——” 大叫著跑出去的那個,是哥哥。 從那天起,哥哥的性格開始變得更加暴戾,只是每一次在他見到血之后,哪怕是離開福利院后在吃飯時候,見到冒菜或者毛血旺里的豬血、鴨血,他晚上也都會發(fā)噩夢;而我,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母親,徹底傻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我不敢走開但也不敢上前……父親的酒也嚇醒了。 爺爺?shù)氖珠_始顫抖——不,從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是我爺爺了,他是一個惡魔,一個jianyin了自己兒媳又把自己兒媳殺掉的惡魔!“說巧不巧,那天J縣警署最后一任署長,也就是你父親之前打殘的那個人的爸爸,正在H鄉(xiāng)跟鄉(xiāng)派出所的人喝酒打牌,在事發(fā)那個時間還沒睡;你哥哥曹龍大叫著‘殺人’跑出去之后,就被四周的鄰居弄到了自家院子躲著——那天晚上,報你家這個桉子的一共有七個電話。等到警察去了之后,見到了坐在你母親尸體身邊的你父親,和癱坐在地上的那個馬老先生之后,不由分說直接帶走了你父親——J縣的那個老署長,問也沒問,甚至連后來的現(xiàn)場勘查都被他給攔下了,因為他巴不得你父親出點什么事,他想讓你父親死;與此同時你父親竟也對自己殺了你母親的事情供認不諱,我想,那個男人在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萬念俱灰了。唯獨馬老爺子,從自己兒子被帶走開始,到凌晨的時候劉國發(fā)聞訊而來,找殯葬服務公司給你母親的尸身抬走,他至始至終就沒說過一句話。直到半個月之后,他才想通,他跑去J縣警署自首,卻被當時得值班警察當成他自己要為兒子頂罪;并且,就在前后五分鐘左右的功夫,你那個法律意義上的父親,在看守所里乘人不備,上吊自殺了。那段時間,你和你哥哥在你小姨家里住了半年,半年之后還是跑了出去,滿H鄉(xiāng)地睡明渠、睡谷垛,直到遇到了仁德圣約瑟的漢娜修女?!?/br> 心里的五味瓶就這樣被眼前這小子打翻了,我咬著牙看著他,忍著氣冷冷地回了一句:“真是個好故事?!?/br> “呵呵,艾師兄這話說的,倒是有點讓人感覺這不是在你身上發(fā)生事情一樣。” 何秋巖對我諷刺道。 “這個故事跟我后面做的什么事情有關(guān)系么?” “劉虹鶯利用陳美瑭要挾我父親,讓他在你殺了那些警察前后的時間段內(nèi)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附近,以至于所有看了監(jiān)控錄像的人都以為是我父親殺了那些警察——但其實那些警察全都是你殺掉的,你是先還把監(jiān)控錄像設備給黑了——這跟你之前剛來市局的時候,在老風紀處借著幫著夏雪平拿東西的引子,偷走了丁精武他們的行動計劃和臥底人員名單簡直如出一轍。在監(jiān)控錄像里看,屋子里是空的,而當時你卻正在殺人、偷東西、干著其他齷齪的事情?!?/br>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老風紀處必須得毀掉,有他們在,我怕是早就暴露了——你看看,你一個剛滿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拉著一幫雜牌軍,這才幾天,就把我查了個底掉呢?何秋巖,我話放在這,今后在局里,恨你、恨風紀處的,將會浩浩蕩蕩、大有來者!” “后面的日子我管不了,艾師兄,我何秋巖跟你只爭朝夕?!?/br> 他平靜地說道,“話又扯遠了,說回你殺的那些警察——你殺了他們,是因為他們這些所有被你殺死的人,都在改制成警局之前的老J縣警署工作的、多多少少跟當初你父親這個桉子有關(guān);被你殺死的人還包括你母親原先工作的食品廠的現(xiàn)任廠長,這是因為你在探聽你母親過去的事情的時候、他對你母親出言不遜,你一怒之下激情殺人。像這樣被你在你自己調(diào)查時候因為對你mama出言不遜的而被害的,前后加一起總共十五人。同時,還有馬老爺子——在同樣的屋子里、同樣的土炕前,你本想用匕首以同樣的方式殺了他,奈何你面對那樣的一個老人你實在下不去手,最后只能改用手機接線勒死他?!?/br> 何秋巖深吸了一口氣,憤怒地看著我,對我問道,“怎么,事已至此,你還想抵賴么?” “哼,我可沒有。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要是想抵賴我找你過來干什么?” 我故意氣著何秋巖。 “艾師兄啊,你的這張嘴可真不是嘴,簡直是個萬花筒!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到現(xiàn)在了,還敢說這句話;你不敢當?shù)挠泻芏啵皇悄阕龅氖虑?,你當了的也有很多!?/br> 何秋巖對我咬牙切齒地說道,但很明顯,他給自己嘴里留了半句話。 “你是說我跟夏雪平之間的事情吧?你跟其他人一樣,一直認為我跟夏雪平發(fā)生了一夜情。” 我微笑著注視著他。 “而你明明是個同性戀!” 他說著,又咽下去半截話,狠狠地往桌板上捶了一拳,“你從在福利院里被那個比你大的女生欺負那天開始,你就距離女生越走越遠了,哪怕你見了形狀異樣的花瓣你都會發(fā)瘋!而后你跟你哥哥在一起之后,你跟他之間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關(guān)系,從那以后你算是對自己出柜了;更何況,你在那間叫做‘星閃亮’的同性戀酒吧里還有個叫Yuki的相好——你這也好意思叫‘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居然敢拿我這件事開刀!行啊,那就互相傷害唄:“那你為什么對你mama夏雪平的男女私事這么在意呢,何大處長?不只是我,當初段亦澄跟夏雪平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哦對了!我記得你親口跟我說過,就在夏雪平家樓下、她的那輛SV旁邊說的,你說什么就算是你跟夏雪平你倆之間母……” 坑母“你別打岔……繼續(xù)說你的事情!” 何秋巖說著,把手往自己的胯骨旁邊褲兜的位置上一捂,又連忙把手松開,尷尬地看著我。 我忍不住掩口笑著。 按我對這小子的了解,我說讓他不告訴別人我在哪,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看了剛剛我在警局內(nèi)搞得兩起遙控爆炸,他肯定也不敢去馬上跟別人說什么,這小子真是擔心死夏雪平的安危了。 于是,我想他一定是帶了什么對講設備、或者是給手機開了定位功能——沒關(guān)系,我不怕,我已經(jīng)在這里安裝了四臺信號干擾設備,這還是蘇媚珍那個sao女人之前送給我的,這會兒正好可以用上。 我估計現(xiàn)在徐遠和夏雪平在局里的網(wǎng)監(jiān)處,正聽著從何秋巖那口袋里的手機或什么東西錄下的對話,然后因為就是找不到我和這小子的定位而急得團團轉(zhuǎn),那畫面只是想想就令人開心。 也正因此,何秋巖才會害怕我說破他對夏雪平的luanlun情愫——這要是讓市局里的人聽見了,今后他和夏雪平在局里、甚至在整個F市,可都不用混了。 所以他要是覺景的,接下來也別聊我喜歡男人的事情,我便也不會提他上過自己mama的事情。 何秋巖憋了半天,也把身體靠在了椅背上,對我問道:“你當年是喜歡那個叫小梅的女孩子吧?” “你怎么還問關(guān)于這方面的事情!” 我沒忍住,氣得用巴掌拍了一下桌子——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點心疼這張桌子了,遇到了我和何秋巖,怕是過不了這一夜就得塌。 “你別誤會,曹虎。我對同性戀不歧視,事實上,在警專當初我就有一對最要好的朋友,他們倆也是gay,何況LGBT人士,咱們局里的、整個警隊的也不少。” 何秋巖頓了頓,說道,“我就想搞清楚一件事:你對葉瑩到底是什么感情???”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這么喜歡八卦,這點事情你也想問?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真心覺得無聊,但又很警覺他是不是故意想給我下什么邏輯上的陷阱。 “你誤會了,艾師兄,我就單純想知道你對葉瑩那姑娘的感覺——呵呵,抱歉了,我管她叫‘葉瑩’這個名字叫習慣了……說起來你們這個‘桴鼓鳴’還真是有趣:你有倆名字,她有倆名字,段亦澄有倆名字,我那個后媽陳月芳有倆名字——哦,對了,她跟你做的整容手術(shù)還都是在普希金大街忽必烈汗大廈,找那個‘海力布’做的,為了排斥術(shù)后不良反應,你們倆身上注射的都是同一種藥水,里面所含有一種阿爾法膠質(zhì)半乳糖,于是你們倆都同樣的吃不來任何海鮮、rou類、以及辛辣的東西還有酒精;你們這幫人里面唯獨沒有第二個名字的,就只有周正續(xù),我聽葉瑩說,好像除了段亦澄,你們所有剩下的人似乎還都有點不待見他;在你們這一伙里,是不是必須得有倆名字,才能跟你們這幫人合得來?” 我剛要說些什么,何秋巖又繼續(xù)說著:“也不能這么說,你跟他合不來,還在他殺了盧老二和那個叫江若晨的女學生之后,特地幫他清理了現(xiàn)場——你我第一次見面那天,你是故意沒接夏雪平的電話、又故意去晚的,我沒猜錯的話你徒步走了幾公里,又打了幾輛的士,故意繞了好幾圈;你安排他在時事傳媒大廈對面刺殺夏雪平的時候,你其實也從另一個門沖到了樓里,為的就是幫著周正續(xù)打掩護——我和夏雪平當時以為樓上打下來的好幾槍是周正續(xù)開的,其實根本就是你開的,周正續(xù)剛露頭,就被夏雪平打中了側(cè)腹部了,并且他逃走的路線、從樓上飛下去時候用的繩索也都是你安排的,這也是為什么我和夏雪平從樓里出來的時候,你會突然閃現(xiàn)的原因,你都快成了MOBA游戲里的英雄了——而且,現(xiàn)場的干凈程度這還真符合你有潔癖的氣質(zhì),我記得那件棄用的辦公室里的所有灰塵,全被你打掃擦干凈了!” 何秋巖說的這番話,讓我有些心虛,我本以為他現(xiàn)在來找我,好多事情依然是不清不楚、不著邊際的,過去的方言講叫做“畫魂兒”,沒想到他竟然全都查到了,而且能把所有事情聯(lián)系起來。 “好樣的,何秋巖,那你還知道寫什么,一起說說吧,我聽聽你說的到底對不對?你若是說得對了,我就告訴你,我跟劉虹鶯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還是按時間順序吧:起初,你去了趟仁德圣約瑟,去找過MotherHannah,看看她能不能幫你想辦法,她拒絕了你,于是你就燒了整座福利院,等你燒得性起了,又去燒了我家。然后,你決定自己策劃復仇,你拿著用你哥曹龍的命換來的那筆錢,找了全國聞名的四大殺手——夏雪平殺掉的那四大殺手全是你招攬的,可你當初那些錢已經(jīng)花了一半了,卻發(fā)現(xiàn)四大殺手居然被夏雪平以一己之力給團滅了。打那以后,你再也信不過所謂的‘專業(yè)殺手’,你決定自己想轍:你想了兩套計劃,你花錢整容,通過各種渠道為你搞了個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假身份——實際上在這段時間里,你也確實在補習各種知識,參加了好幾期的高考補習速成班,你也真是厲害,上了五個補習班之后就考上了警官學院。你決定混進警局,最好是能混到夏雪平手下,然后你利用了與警局對立、或者正在被警局重桉一組調(diào)查的黑社會或者暴力團伙,想借他們的手殺了夏雪平??梢哉f夏雪平身上的那些傷,沒有一處不是被因為你設計而留下的。這只是你的計劃之一,而你的另一套計劃就是‘桴鼓鳴’網(wǎng)站,你把你哥的那筆錢,拿出了好大一部分砸到了服務器的維護上——你也真夠有意思的,桴鼓鳴的服務器所在地,居然在圣赫勒拿島上?!?/br> 何秋巖喘了口氣,看著我問道:“艾師兄,我說的都對吧?!?/br> “不錯,都對?!?/br> 我蔑視地笑了笑,對何秋巖說道:“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跟劉虹鶯的關(guān)系——那就是沒有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 “沒有。你剛剛已經(jīng)澄清了,劉國發(fā)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那這么一來我可不就跟劉虹鶯沒有關(guān)系了么?” 我輕松地說道。 “那么,劉虹鶯小jiejie,還真是可憐的女孩。” 何秋巖看著我,繼續(xù)說道:“艾師兄,你知道你今天為什么會暴露你自己的身份么?” “為什么?因為你何求巖大處長、F市最年輕的處級干部聰明伶俐、年輕有為唄!” 我故意用他自己的醉話臊他的面子。 他的面色變得有點凝重,對我說道:“是因為你不相信感情。你缺乏感情到令人發(fā)指?!?/br> “對!我是不相信感情!感情在我這,就是王八蛋!” 我狠狠地罵著,又對他問道:“只是這個,跟我身份暴露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何秋巖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前兩天剛復查了一遍之前幾個桉子的報告,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情:剛才我只是說了你幫著周正續(xù)做事的事實,而實際上,其他的桉子你都參與了:段亦澄殺死封小明之前,是你把封小明約出來,然后趁機讓段亦澄綁走他的,過后用來捅死封小明的刀、以及其他可以讓他留下所有可以識別出他身份的證據(jù);同樣的事情你也幫著我后媽陳月芳做過,沒讓她在沉福財家里留下任何痕跡,你幫著陳月芳擦了指紋、砸了沉福財?shù)南鄼C并且埋到了野外;但唯獨,在高瀾夫婦死的現(xiàn)場,你卻基本沒做什么打掃,還留下了劉虹鶯身上的那段紅繩。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了什么嗎?讓我想起了審訊周正續(xù)?!?/br> “呵呵,那杯奶茶是我下的毒!我當時害怕周正續(xù)供出我來,而魏蜀吳,他那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好多身份破綻,而你的存在那時候?qū)ξ襾碚f甚是礙眼;我來不及把那三杯奶茶全都下毒,所以只夠毒死你們仨其中一個的,但是毒死一個是一個,我也算賺了?!?/br> “啥叫不打自招啊,艾師兄。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情,但你這也算自己承認了。我說的是,周正續(xù)自殺之前,夏雪平跟徐遠沉量才倆人對周正續(xù)的審訊,” 何秋巖看著我的眼神,竟有些不耐煩,他的眼睛彷佛在吐槽我的自以為是,“周正續(xù)曾經(jīng)表示自己想跟警方合作,于是徐遠只讓沉量才和夏雪平參與了,除了我以外,局里其他人是完全不知道的,結(jié)果沒想到局長大人搞得煞有介事,最后周正續(xù)卻只跟徐遠、沉量才和夏雪平交待了劉虹鶯的事情;我當時搞不明白為什么他自己的事情不坦白,你這個先生的事情不坦白,偏偏要去質(zhì)控一個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妓女;再后來我去了香青苑,見到仲秋婭的時候,她居然也用把劉虹鶯出賣為條件,跟我提能不能讓我保住她們茶樓,結(jié)果當天晚上香青苑就被血洗了,根本沒輪到我們風紀處動手;一直到我在醫(yī)院里,跟我那后媽相互試探的時候,她也在那劉虹鶯說事——結(jié)合剛才我說的,在高瀾的車里你完全沒有給劉虹鶯做任何的證據(jù)清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明白了艾師兄你整個計劃——你利用他們所有人的仇恨,把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打亂,你讓其中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的仇家,然后再讓第三個人把這個人的仇家干掉,于是一張看似復雜卻輕易可以破解的犯罪網(wǎng)絡被你布置下來了。但你清楚地知道,只要結(jié)開其中的兩個扣——就像現(xiàn)實中得這樣,抓了周正續(xù)又斃了段亦澄之后——整張網(wǎng)就會展露在警方面前,于是,你找了頭替罪羊,一頭心甘情愿為你去死的替罪羊,這個替罪羊就是劉虹鶯。甚至在圣赫勒拿島的那家網(wǎng)絡公司,服務器所有人一欄里,填寫的都是‘HONGYINGLI’,而在K市西邊那家教授網(wǎng)絡設計的專科學院,注冊的時候你是派劉虹鶯去的,平時參加同學之間的活動、組織校內(nèi)晚會的時候也是她,可是平時上課卻完全是你在替她上,并且因為你那時候已經(jīng)在警官學院學習了,所以你給她選的課都是晚課或者暑期課——你一開始就想讓劉虹鶯去死,你想讓她在被警察抓捕之后頂替你成為先生。所以,除了跟著段亦澄去人體器官工廠找心臟源的那個是你本人以外,往報社和電臺、電視臺打電話刊登廣告的,是她;把夏雪平的情況、以及段亦菲草稿、加上你殺人計劃透露給陳賴棍的,是她;給時事傳媒大廈送炸彈的還是她。在其他三人事發(fā)或者快要事發(fā)的時候,你給他們都啟用了你早就安排好的后路:周正續(xù)可以逃到釜山,段亦澄段亦菲可以去北海道,陳美瑭可以去新加坡,可是劉虹鶯確實一條后路都沒有,她可以去的只有陰曹地府三途川——艾師兄,你的這個計劃還真是巧妙絕倫!” “這你都知道了,你還有什么需要問我的?何秋巖,你別欺人太甚!你是故意用我自己做的這些事情來臊我的,是吧?” 看著我面前的這個白白凈凈的小子,我真他媽想咬死他!“你這么做是想報復劉國發(fā),對吧?” “對!沒錯!”——我真便宜了劉國發(fā),讓他早早地就被高瀾給算計死:我也真便宜了老J縣警署的那對兒狗爺倆,一個早在八年以前就病死了,另一個死得更早,那個植物人在我從J縣的圣瑪麗博愛福利院搬到仁德圣約瑟福利院的時候就得了肝炎去世了。 于是,就只剩下了劉國發(fā)的這個女兒,正好在我的計劃里,我需要一個可以為我做所有事情的傀儡,于是,我便讓她去了香青苑,又讓她上學,讓她跟我同居,我就是要讓她對我死心塌地,然后再去死,讓她在死了的時候,還在覺得,普天之下只有我對她最好!她若是要恨,那就只能恨她自己是劉國發(fā)的女兒!“那你知道葉瑩究竟是怎么死的么?” 何秋巖對我問道,“她現(xiàn)在的死法,可是完全脫離你最初的計劃的,對吧?” “我確實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此刻我竟覺得有些冷,我的牙齒在打戰(zhàn)。 “她是為了你而死的!” 什么意思?“那不正好么!” 我雙手合在一起拍了一巴掌,對何秋巖說道,“我的目的達到了、她的使命也完成了!她的命就是用來為我獻祭的,這不是很好么?” “你就一點都不心痛么?” “我不心痛!” 何秋巖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對我指控道:“曹虎,一個姑娘對你死心塌地、為了你付出了這么大的犧牲,你卻仍將她的性命視若草芥,你真不配做個人!她是為了幫你除掉蘇媚珍而死的!” 于是接下來,何秋巖給我講了個故事。 ——在之前我黑進市局的網(wǎng)絡系統(tǒng)、植入病毒,想對夏雪平造成心理攻勢,卻沒想到被蘇媚珍給發(fā)現(xiàn)了,于是再之后,當我破解進警局內(nèi)部一層比較保密的數(shù)據(jù)庫的時候,我被蘇媚珍追蹤了。 自那以后蘇媚珍那個肥碩的sao女人就像一個陰影一樣纏著我,只要得了空,她就會找我的茬。 按照她的意思,似乎在她的身后有一個更龐大的地下組織,她說她想拉我入伙,他們需要一個能力很強的技術(shù)支持;對于這樣的認可,我表示榮幸,但入伙的請求,我再三婉拒,因為自從哥哥死后,我就再也沒相信過其他人。 都說夏雪平是冷血孤狼,我其實也不適合群居。 可當我以為就這樣可以跟蘇媚珍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時候,她反倒對我的糾纏更是變本加厲,甚至要求我?guī)退M行一些無聊的事情,比如,壓著何秋巖不讓他去掃蕩那家叫做“慈靖醫(yī)療” 的yin窩,一方面似乎可以保住蘇媚珍背后那股勢力的潛在資金來源,另一方面,夏雪平女兒的淪陷可以讓夏雪平痛不欲生;再比如,配合原溯和那個姓劉的權(quán)貴把夏雪平灌醉、下藥,然后輪jian再錄成錄像……我不明白,恨一個人的話直接殺了就得了,為什么要做這么多丑陋的事情?這跟我那個可惡的爺爺當年逼迫我娘鉆進劉國發(fā)的被窩有有什么區(qū)別?原溯那天給我準備的,全都是礦泉水和無酒精啤酒,看著我演繹的艱難地往自己嘴里灌酒,夏雪平似乎有點心疼了,因此,一切按照蘇媚珍的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我看不下去,于是我借口自己鬧肚子走開了——那天晚上,我竟然對夏雪平產(chǎn)生了痛苦的感覺。 好吧,無所謂了,如果那時候夏雪平就被他們輪流玷污了,那就在她不省人事的時候我親手給她一發(fā)子彈,這樣一來我報了仇,也讓夏雪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死去,她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名節(jié)盡失而痛苦,也算死的體面。 我卻沒想到,那個令我討厭、我卻說什么都得罪不起的黑幫老大張霽隆跟著在野黨黨部的一幫人也在那個酒店,并且還及時地把何秋巖叫了過來。 那天何秋巖揍我那幾下,其實打得我心里好舒服——夏雪平?jīng)]被那幫人渣給強jian,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覺得我為了這件事竟然很高興。 可該殺還是要殺的。 因此等著事先被那個高中老師下藥的何秋巖和夏雪平這一對兒母子倆,過完一夜春宵之后,我提著手槍走進了夏雪平的房間,我準備給她來個痛快,卻不想蘇媚珍竟早早地在對面的屋頂上等著我——那么遠,我甚至看不到那里用狙擊槍等著我是不是蘇媚珍本人。 “除非你能拿到夏濤存在海外的一千五百萬美金,告訴我那些錢的下落,或者哪怕是只交給我一半也好;否則,殺了夏雪平的事情,你這輩子都別想做成!”——去他媽的!前一天晚上剛被他要挾著干了那么骯臟的事情,現(xiàn)在又被她拖進一個什么一千五百萬美金的深淵里……她是真把我當成她的馬仔了嗎?如果擁有一千五百萬美金,我倒是真心想自己拿錢把這個窟窿堵上。 于是我惡心著自己,自導自演了一出我跟夏雪平之間的狗血戲碼,然后希望能通過這個,來完成她硬塞給我的任務;可正在我撓頭的時候,蘇媚珍居然被徐遠自己送進了醫(yī)院,我相信這算得上是老天助我。 而何秋巖現(xiàn)在告訴我,助我的不是老天,而是劉虹鶯。 何秋巖對我說著:“她也早就注意到了,你被蘇媚珍苦苦要挾、緊緊相逼的事情,所以,她背著你跟蘇媚珍進行了聯(lián)系。她應該是跟說,她可以代替你幫著蘇媚珍做事。而因為你和劉虹鶯的同居關(guān)系,再加上她還利用自己跟陳美瑭的關(guān)系,說服陳美瑭給蘇媚珍做幫手,蘇媚珍很輕易地就信服了,所以在這段日子里,蘇媚珍幾乎再沒找過你麻煩——這是她計劃的第一層目的。所以在那段時間,她配合著蘇媚珍綁架我meimei,你是完全不知情的,因此,在重桉一組看到蘇媚珍傳來的錄像那天,你才會表現(xiàn)得也是十分驚訝,你當時就看出來,在畫面上被綁架的那個‘何美茵’其實是她。“然后,表面上看起來,包括蘇媚珍自己也以為,你和劉虹鶯正在全力尋找著我外公那無中生有的一千五百萬美金,但實際上,她是在給蘇媚珍下一個更大的圈套:她頂著被經(jīng)偵處和警察系統(tǒng)之外的機構(gòu)調(diào)查的危險,引誘了一堆貪官污吏、土豪權(quán)貴,往自己新申請的銀行賬戶里進行匯款,并且她也利用了你教給她的黑進賬戶所在銀行數(shù)據(jù)庫的手段,不停地盜取那些人賬戶里的所有資金,直到把自己的賬戶吸得飽飽的,吸到可以達到足夠一千五百萬美金的錢——實際上,她也很快被司法調(diào)查局的人盯上了,要不是司法調(diào)查局和沉副局長那邊想用她作為誘餌、釣更多的魚,她早就被司法調(diào)查局給抓了,而這也是她早就準備好的一步:如果有任何的機關(guān)單位來抓捕她,她就把所有的鍋都忘蘇媚珍身上扣,然后,我想她會選擇在審訊室里、看守所里或者其他關(guān)押她的地方自殺——實際上,劉虹鶯一開始就是清楚自己是為了當替罪羊而存在的。“但是沒想到香青苑被人血洗了。她慌了,她看到了參與血洗香青苑的人里面,帶頭的人就是這個一直sao擾你糾纏你的蘇媚珍,她不知道香青苑的人究竟得罪了誰,她也不知道蘇媚珍背后的勢力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他們是恐怖分子,是比你這個城市幽靈更可怕的東西,如果這幫人反過來對付你的話,即使神出鬼沒如你‘桴鼓鳴’,也對付不了他們,所以她把她后續(xù)的計劃加工得更加極端:于是,她主動來聯(lián)系我,說是要幫我挖出先生,一切的什么背叛先生的理由也好、提的交換條件也好,聽起來都像真事似的;然后她很刻意地,把你的形象特征全部都改成了我父親,讓我一度以為我的父親真的就是先生,她意圖讓我跟我父親之間自相殘殺,并且最后她也的的確確跑出來準備對我補刀——這是她計劃的第二層目的。當然,雖然那天她跟我交談里指向的目標是假的,但是她跟我敘述的那些關(guān)于她與先生之間的事情,十有六七倒是真的。并且,最真實的一件事情是,她愛你,艾師兄,她愛你愛得死心塌地。” “這我知道……這……這就是我的目的!” 我似乎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說起話來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何秋巖沒接我的話,只是繼續(xù)說道:“于是夏雪平死了,自然不會按時出現(xiàn)在蘇媚珍向她指定的環(huán)球廣場,因此我meimei也會被蘇媚珍殺掉,也算幫你絕了后;陳美瑭藏在警局里,雖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是她想逃走可沒那么容易;況且她對美茵也產(chǎn)生了感情,所以若是蘇媚珍對美茵有什么傷害,她也會跟蘇媚珍拼命,于是陳美瑭也死了——這樣一來,除了蘇媚珍,在這個世上所有知道你是先生的人就都被抹除了。而在她策劃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意識到,即便一切都按照她第二層目的進行且實現(xiàn)了,我和我父親都成功地被她算計、兩敗俱傷甚至同歸于盡,夏雪平也被何勁峰因劉虹鶯所逼迫開槍打死,再后來跟進調(diào)查這件事的警察們搞不好并不會吃這一套、也不能那么輕易地就相信何勁峰是先生,因為冷靜下來想想,想殺夏雪平的竟然是她的前夫,這確實太生硬了;警察們肯定會按部就班地調(diào)查那天在那家龍庭賓館里,她所用過的電腦,然后再檢查一下OracleSQL的log記錄,就會查到她給蘇媚珍匯款的事情;并且,再結(jié)合蘇媚珍莫名其妙想置夏雪平于死地,這樣的話,蘇媚珍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先生,她以為周圍一個個自己想除掉的人都被除掉了,實際上她在漸漸地把自己逼近死角——讓蘇媚珍代替你去死,要比讓劉虹鶯自己代替你去死擁有更好的效果、更具有說服力。艾師兄,在你原本的計劃里,其他人其實都不用死,只死一個劉虹鶯就夠了;而在劉虹鶯為你做的加強版補丁修復計劃里,除了你不用死以外,其他人都得死,包括她自己。所以,她早就寫好了遺書,放在了自己的胸罩里。警局里所有人都以為我中了劉虹鶯的美人計,跟她發(fā)生了什么,所以那句話她是寫給我的;其實那句話,她是寫給你的?!?/br> “我不難受!我不心疼!我……她死不死……她死不死對我無所謂!” 我很想裝作麻木不仁,可我裝不下去了……我真的裝不下去了……在那天看到鶯兒的尸體之后,我就覺得自己的魂從此沒了;我本應該覺得這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我從未對一個女生如此心痛過。 的確,最開始我只是簡單地想要利用她,她對我來說,是破壞我家庭和睦幸福的仇人的女兒;我千方百計把她從她上一個色情會所中找到,我很想看看那個當初趾高氣昂用一摞又一摞新政府幣破壞我的家庭的那個人的女兒,在如今是多么的下賤,可當我真正第一次見到她時,看著她被那些恩客和會所負責人,像欺負著一直牲畜一樣所凌虐的樣子,我的心里,竟有滴血的感覺。 我按照計劃把她買了下來,帶回我的住處,讓她洗了個澡、換上我給她買的衣服,又讓她躺在我給她準備的那張床上、枕著新枕頭、睡著新被罩新床單——我深刻地記著我第一次給她買的那件短袖衫窄了,而她的胸罩卻似乎大了好幾個罩杯;沒辦法,那是我硬著頭皮紅著臉在內(nèi)衣專柜隨手挑的,結(jié)果我卻沒想到她竟激動地哭了。 她告訴我,那時候她已經(jīng)將近三年都是睡在冰冷的、可以嗅到金屬的苦味地磚上,并且還沒有衣服穿。 某一次,她偏偏要我?guī)退瓯?;在我給鶯兒洗干凈身子后,我覺得她特別的美。 她看著雙目直勾勾的我,像對付她之前店里其他男人的那樣,打開了她的雙腿……我知道我心里有毛病,但我每次總是記不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當她打開了大腿之后,在她那外部發(fā)黑里面卻粉嫩依舊的陰xue里,我看到的是一片血紅色:血紅色的rufang、血紅色的屁股、血紅色的yindao、血紅色的月經(jīng)黏液、血紅色的血液、血紅色的鈔票和手槍還有子彈、血紅色的刀子、血紅色的手、血紅色的狂笑著的或者痛苦的臉……一股腦地沖我的雙眼涌過來,它們想吃了我的靈魂、占據(jù)我的軀體!“哥你怎么了?別怕、別怕……我在這呢!乖!我在這呢……別怕、別怕……” 鶯兒用著自己溫熱而濕漉漉的身體,摟著意識混亂、身體不受自己支配而手舞足蹈中的我——我似乎還用拳頭打中了她的眼眶,即便如此,她也沒放開我;她跟我臉貼著臉,還不停地親吻我的額頭、我的眼睛、我的臉頰、我的嘴巴……我瘋狂地哭著流著淚,她也跟著流著淚,然后我倆的眼淚匯聚在一塊,黏住了她的頭發(fā),讓我的面部肌膚和她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然后,我第一次,在她身邊勃起了。 于是我獸性大發(fā),把自己的那件東西塞進了她的那個能讓我發(fā)瘋的溫暖洞xue里,我粗暴地抽插著鶯兒瘦弱的身體,每一次抽插都加重一點力量,而每一次抽插,我都很難以把持地在她的身體里泄出一次……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也會像男人被觸及到前列腺的時候泄陽一樣泄出yindao汁液,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跟女孩子zuoai竟然是這樣的讓人快活。 那天晚上我在她身上發(fā)xiele十幾次,平均每次插入后十幾秒就射精,時間加一起遠不夠跟我哥一次來得持久;結(jié)果,我倒是一下在床上躺了兩天。 那兩天完全是她在照顧我,為了面子,我跟她說我發(fā)燒了起不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笑笑,給我端水、買飯、剪指甲、擦身子。 那是我從小到大,有人對我好到細致入微,而我那時候,卻固執(zhí)地將她對我的好,當成是一個婊子對恩客的理所當然,我告訴自己她之前被人強制訓練的就是去服侍男人的,我不能太迷戀。 結(jié)果我一下子,就對她的這種體貼上了癮。 爾后我才知道,其他的妓女再被人包養(yǎng)后,普遍都是去享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姑奶奶的生活的,哪怕是做性奴的,除了被凌虐的時候,也是被所謂的“主人” 像照顧寵物一樣照顧的——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主子”;只有我,是給我自己找了連屎尿都給端得了的丫鬟。 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男人的,在我用自己的直腸和肛門為哥哥充當性玩具將近四年時間之后;而在之后很久,我遇到了那個暴露狂夏雪平,可當我每每見到她的裸體的時候,我除了覺得惡心、以及琢磨著在她身體那個部位把子彈打進去會讓她更痛苦、流的血更多之外,我對她卻也完全硬不起來;只有當我跟鶯兒在一起的時候,我的下體才會有那樣強烈的反應,在遇到她之前,我一度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就像我那個所謂的“父親” 一樣。 漸漸地,我抽插她的時候,時間越來越長,一分鐘變成五分鐘,再變成十分鐘、十五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我吸吮她的舌頭的時候,力度也越來越粗暴、我渴望她的親吻……我也開始漸漸嫉妒別的男人,在她被其他那些金主或者香青苑里那些鴇母們叫走的時候,我會憤怒和失落一整天,我后來才明白,這是一種叫做“吃醋” 的感覺,而“吃醋” 的感覺會像釀醋一樣,時間越長,心里越酸。 ——所以,何秋巖說錯了一件事,很可能所有的警察都不會發(fā)現(xiàn),其實高瀾夫婦,是我殺的。 他們夫婦二人把鶯兒當成禁臠,讓我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搶奪的憤恨,就算鶯兒是個玩具而已,但也只能是我的玩具;而他們對于鶯兒變態(tài)的調(diào)教,讓我替鶯兒覺得屈辱。 鶯兒其實膽子很小,讓她去送個炸彈這種事倒無所謂了,但她卻連一直麻雀都不敢打,所以我教她開槍的時候,只能靠丟蘋果這種方法;而當我一刀一刀捅進高瀾身體里之后,鶯兒哭了——并不是被嚇得,而是因為她覺得,在高瀾身邊那種人不像人的日子,她過夠了。 為了洗掉高瀾夫婦的血,我跟鶯兒泡在浴缸里坐了很久。 在浴缸里,鶯兒問了我一個問題:“哥,咱能不報仇了么?” 鶯兒說,她在遇到我之前,不知道什么叫廉恥,不知道什么叫愛;她在遇到我之后,第一次覺得踏實。 我沒說話。 ——愛、踏實、廉恥,這些東西對我而言是奢望,更是能造成我墮落和慢性自殺的毒藥。 “哥,咱走吧,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國家,咱們?nèi)ジ?,找個唐人街的店鋪開個麻將館或者拉面店;或者去北海道,種地或者大魚;再不就去新加坡玩上幾天,然后你去給人運貨、開車、當保安,我去端盤子、或者做咖啡做飲料,咱倆就這樣默默無聞、踏踏實實過好一輩子。行嗎?” 我還是沒說話,但我扇了她一耳光。 鶯兒哭了。 我站起身,光著屁股拿著自己的浴巾進了自己房間,狠狠地把房門砸上。 ——當有一天,一個你已經(jīng)離不開的人告訴你,讓你放下畢生為之奮斗的一切,去過一個的確安穩(wěn),但是平澹的日子,你應該怎么做?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其實我都沒想過,我會遇到這么一個人。 自打那天之后,鶯兒就在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只是有一天,在國慶那段時間,又正好是我被何秋巖打歪了我這只假體鼻子的那段時間,鶯兒突然跟我說,她想跟一起在F市逛一整天。 之前一直為了我的計劃,我從來沒跟她一起出雙入對過,連她在錢包里私藏的某張我跟她在一起時候的自拍,被我發(fā)現(xiàn)了之后,我都逼著她把我的那半部分裁掉。 轉(zhuǎn)念一想,她從未跟我提過什么過分的要求,對我的話聽之任之,她表現(xiàn)得也不錯,我答應了。 于是在10月6號那天出來逛街的人,會看到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高個子男人,身邊跟著一個把自己打扮得特別嫵媚性感的小女生走街串巷,去逛大帥府、去看大汗陵、去熘進Y省大學的禮堂看文藝匯演、去買衣服、去看電影、去坐上游覽觀光公交線路看街景。 “哥,要是有一天,你突然發(fā)現(xiàn)我不在你身邊了,就像從沒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里面一樣,你會傷心不?” 那天夜里,當我在被窩里摟著她溫熱的rou體的時候,她對我這樣問道。 我當時以為,她只是學著電視劇里、還有她之前在夜店里看到的、遇到的、認識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女生撒嬌罷了。 可是,在我于夏雪平家里留宿一夜之后,她就再也沒回來過。 我大致知道她在陳美瑭那里,但是具體怎么了,陳美瑭說鶯兒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也沒問;我后來才知道,那天晚上,香青苑被血洗了。 鶯兒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是送一個三四十來歲的女人離開,我送了那個女人去了釜山。 再之后,陳美瑭進了醫(yī)院,鶯兒也就此跟我斷了聯(lián)系。 何秋巖說的沒錯,當后來我從蘇媚珍傳來的可視通訊里看到了裝扮成何美茵的鶯兒的時候,我整個人是傻的——為什么她會不跟我商量就去招惹蘇媚珍還幫她做事?我困惑,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安,但我卻也不敢去問蘇媚珍。 我只能等著,等著她自己給我一個交代。 然后,我等來了,在破舊的自然研究所樓后,在她那件我沒見過的內(nèi)衣罩杯里:謝謝你,你來過,陪過;我感動過、沉迷過、我愛過;從明天起,我們都要重新開始……重新開始。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她是想自己幫我跟我的心結(jié)做個了斷,夏雪平也好、何秋巖也好、蘇媚珍也好,成功也好、失敗也好,她把該做的都替我做完;然后讓我自己放下一切,告別過去,告別恩仇,重新開始;只是,鶯兒,沒了你,又叫我如何重新開始?真是個不聽話的傻丫頭……蝴蝶飛去,心已不再;他日春燕歸來,身何在。 “艾師兄,你哭了?!?/br> 何秋巖嗑著自己口腔壁上的薄膜,大睜著眼睛注視著我。 我抽了下鼻子,摸著眼淚,調(diào)節(jié)這自己的呼吸,可淚水扔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是在嘲笑我么?” 我咬著牙抽啜著問道。 “cao,隨你怎么想……” 何秋巖不屑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說道,“我他媽頭一次見你哭。劉虹鶯小jiejie泉下有知,應該覺得欣慰了?!?/br> 不知道何時起,窗外下起了雨,沙沙的雨滴洗刷著蒙上一層塵土的玻璃,讓帶著寒意的空氣一層接著一層侵襲進這件閱覽室里。 或許這會是最后一場秋雨,再過不了多長時間,F市就該下雪了。 鶯兒很喜歡雪,哥哥也很喜歡,我沒記錯的話,母親也很喜歡。 MotherHannah很早以前講過,人活著,正因為有那些愛他的人存在,人生才會有意義;而現(xiàn)在他們都走了,我一個人看雪,還有什么意思。 “我剛剛發(fā)現(xiàn),艾師兄,你是個認不清自己的人?!?/br> 何秋巖轉(zhuǎn)過頭,對我說道。 “我認不清自己什么?” “很多,比如你對感情這種東西的迷惘,比如你對劉虹鶯的感覺,” 他頓了頓,又說道,“再加上我剛剛頓悟的一件事:比如你對夏雪平的感情?!?/br> “哼,真他媽是講笑話!你自己剛剛說的,你是被我騙了的,居然又說我對夏雪平有感情……” “我說的不是男女愛情,曹虎先生,” 何秋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注視著我的眼睛,“剛剛我在想,你在夏雪平身邊蟄伏了七年,這七年里你機關(guān)算盡、用了一路十三招,各種找人在夏雪平身后開冷槍、放冷箭,難道你就沒想過自己動手么?夏雪平過去是個酒鬼,你要殺她雖不是易如反掌,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你難道連試都沒試過?況且,我還在想,夏雪平不是一個會去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她怎么就能把你當做自己最忠實的下屬,甚至連接送上下班這件事都交給你,還常年讓你掌握她的車鑰匙和公寓門鎖密碼呢?就在你掉眼淚的一瞬間,我想通了:因為其實本質(zhì)上,夏雪平并不是你的敵人。何況,夏雪平也愛喝方便面湯。” “何秋巖,你真能放屁!夏雪平殺了我的哥哥,她不是我的敵人誰是我的敵人?就因為她喜歡喝我小時候一直在喝的那種難喝的東西,她他媽的就不是我的敵人啦?” 我憤怒地對何秋巖問道。 “虛榮和欲望,你法律意義上的爺爺馬老爺子的虛榮和他對你母親畸形變態(tài)的欲望;嫉妒和誹謗,你H鄉(xiāng)老家前后院街坊鄰居對你母親美貌的嫉妒和誹謗;貪婪和憤怒,老J縣警署署長、坑你和你哥哥的那個黑幫老大,他們的貪婪和憤怒;以及其他一切的罪惡,諸如肆意玩弄女孩的紈绔子弟盧紘、因為不喜歡被管束就把自己老師變成校領導性奴的江若晨、為了賺錢吸血把自己同鄉(xiāng)的所有女性販賣到色情會所的沉福財全家、販賣毒品折磨女性的封小明、還有貪污行賄殺人越貨的高瀾夫婦?;蛘哒f,這個社會、這人世間的一些丑陋的東西,才是你的敵人?!?/br> “嗬,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套辭令,特別像那幫政客在電視上的夸夸其談么?別跟我整這些虛偽的……” 何秋巖打斷了我說道:“我不是在跟你唱主旋律,事實就是如此。你之所以認為你還是個虔誠的教徒,是因為你確實經(jīng)受過這一切原罪的折磨,你不喜歡這些。夏雪平也不喜歡這些,所以她面對那些不法分子的時候,才會屢屢開槍,而并不是為了因為我外公被人無故殺害之后的泄憤!你也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不是么?在你跟著夏雪平身邊查桉的時候,在你跟著她出生入死、看著她一次又一次把無辜的人質(zhì)從匪徒手中救下來的時候,你也逐漸被她身上的正義感和責任感所感染了,不是么?她應該是你的伙伴、是你對付那些你憎惡的這個社會上的骯臟的戰(zhàn)友,難道不是么?所以你才會配合夏雪平的工作,甚至自己獨自破了好些重桉要桉,在這個過程中你慢慢發(fā)現(xiàn),其實你一直執(zhí)著于為其報仇的哥哥,也不是什么罪過都沒有,曹龍不是無辜的,不是么?在你一次又一次在犯罪現(xiàn)場留下那張字條的時候,你也在不停地拷問著自己——誰才是不公平的那一個,不是么?你也應該想過,如果早點遇到夏雪平、如果這世界多幾個夏雪平,你是不是就不會經(jīng)歷你現(xiàn)在的痛苦,不是么?” 何秋巖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我確實如坐針氈。 從我建立“桴鼓鳴” 這個網(wǎng)站開始,我只是在調(diào)動其他人的獵奇和反叛心理,但我后來慢慢地發(fā)現(xiàn)我開始失去了我自認為很偉大的名義,所以,就連那個唯利是圖的陳賴棍,居然都成了我的伙伴。 事情本來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何秋巖說的是對的,夏雪平做的那些也都是對的。 “哥,好像那幫條子們準備圍捕豪哥他們……他們就要完蛋了,咱們還是等警察行動之后,去警局申訴,讓警察幫著把該屬于咱們的錢拿回來吧?我聽說現(xiàn)在有法規(guī)和政策……” “什么狗屁法規(guī)和政策?你他媽懂個屁!那幫警察都是眼睛長腦門兒上的主兒,就咱倆這樣的人家能幫咱們嗎?再說了,那兒有那么多錢,咱正好趁著他們那幫王八犢子對付條子的時候大撈上一筆,強他娘的就完事了!那些黃金換成鈔票,夠咱倆加一起八輩子花的!這正是咱哥倆的機會!你他媽干不干?你要是慫了我就自己去!” “那我跟你去……”——其實從這一刻,一切就都錯了。 “之前在龍庭賓館,我對劉虹鶯問過一個問題:我說你和她有沒有想過,在殺了夏雪平之后要怎么做?當時劉虹鶯沒能給我一個答桉,她被我駁得啞口無言。艾師兄,我現(xiàn)在還要跟你再問一遍:你想過殺了夏雪平之后,你要怎么收場嗎?” 何秋巖對我問道。 我確實沒想過。 復仇的人向來都只會把目光放在眼下,卻似乎鮮有人去考慮將來。 很早之前,在哥哥剛剛被擊斃的時候我,在夏雪平家門口放那么一把火,真的讓我痛快。 可僅僅過了幾秒鐘之后,我卻并不開心,并不是因為我看到那個時候的小崽子何秋巖,背著他的那個小meimei從火場里近乎毫發(fā)無損地跑出來,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為什么不開心……我當時只是以為,或許自己的報仇還并不到位,或者,我本不應該拿夏雪平的子女開刀,孩子本來是無辜的。 我覺得沒意思。 于是,后來夏雪平離婚了,我又從暗網(wǎng)上招徠了所謂的四大殺手,可沒想到,當我把傭金打過去之后那一秒,我就開始覺得心里不舒服了,我同樣說不清楚為什么,直至他們一個又一個地被夏雪平反殺,我才把這種不快,歸結(jié)為那幫徒有虛名的廢柴們的不中用;然后我開始策劃自己的復仇計劃,可每一次當夏雪平更接近死亡一步的時候,我反而都會開始為她覺得擔心,而每一次她從死亡的威脅中逃離,我又開始對她覺得僥幸;在醫(yī)院里看著面色蒼白的她,我會為她覺得心酸;在她家舉起手槍,用槍口對著她的額頭那一刻,其實若不是蘇媚珍打來電話,我也不見得能真正下定決心對她開槍,因為我不知從何時起,開始真的習慣把自己當成她的手下而不是仇敵。 我其實從未把自己當成一個警察,但我已經(jīng)習慣于像一個警察一樣去工作、去生活、去思考問題、甚至是去破桉——在我自己獨立破了第一個桉子,被受害人家屬跪著道謝的時候,我竟然覺得有些幸福;我開始習慣于重桉一組那些人的扯皮和齷齪的談話,以及他們投入工作時候的認真狀態(tài);我習慣于每天開著那輛黑色日產(chǎn)奇駿,接那個女人一起去上班,然后下了班后載著她和蘇媚珍、或者那個經(jīng)常喜歡討論奇怪話題笑點很怪的丘康健、或者那個看誰都不順眼的沉量才,聽著他們幾個人一起開玩笑或是吵架斗嘴,然后在那間叫做“敦盛” 的小酒館喝上兩杯,接著再帶著醉醺醺的、一喝多就念叨“小混蛋、小混蛋” 或者“美茵、美茵” 的酒蒙子惡女夏雪平回到家,看著她毫不遮攔地把自己身上除了大衣之外的衣服脫個精光,之后隨便把那些衣服踢到一邊,光著屁股、抱著手槍鉆進被窩……是他們每個人讓這個戴著面具的我感覺我不是孤獨的,所以我很害怕,在我一開槍之后,這些都會消失。 “我輸了,何秋巖。” 我不甘心地承認道,“我不是輸給你,我也不是輸給夏雪平,我是輸給了我自己?!?/br> “能認輸就好。你是個體面人,艾師兄,能認輸?shù)脑挘@樣在你我之間,多少也算體面點?!?/br> 就在這個當口,窗外響起了越來越清晰的警笛聲——他們來的不早不晚,跟我預想的時間正好。 這時,何秋巖也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副手銬,丟到了我的面前:“艾師兄,我想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叫‘艾師兄’,咱倆誰也別為難誰,你自己戴上吧?!?/br> 我看著面前的手銬,又抬起頭看著何秋巖,深吸了一口氣:“這么長時間你一直在發(fā)問,那我能不能也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何秋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迎著他的目光,立刻從我身前的桌膛里掏出我的那把手槍,憑著手感對他放著手槍的地方開了一槍,直接把他那把“大威力” 打飛,我又連忙把槍口對準了他的腦門,對他問道:“一個握不住自己手槍的警察,是如何這么有自信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我控制住了呢?” 何秋巖氣餒地咬著牙怒視著我,一言不發(fā)。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用自己剛才摸槍的那只手去摸自己的手銬,而不至于在他那么帥氣地把手銬丟給我之后把手的位置都沒放對,或者,他選擇自己舉著手槍走到我身后把我拷上,而不是讓我把自己給自己拷上,或者他應該好好檢查一下,看看我的桌膛里除了那只玻璃煙灰缸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這小子現(xiàn)在還嫩了太多,但我相信他以后一定會是個好警察。 我這樣做,算是為他將來上的最后一課,他應該一輩子都感謝我。 聽著樓下刺耳的警笛,看著雙目中噴著不甘心的怒火的何秋巖,我對他得意一笑。 我計劃中的最后一步,終于開始了。 ——并且,是時候,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