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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 第175節(jié)

第175節(jié)

    “……”

    傅希言想,怎么沒說,說得可多了,可能就是太多了,所以把該說的都給漏了。他說:“問你你就說。不然一會兒打起來,我還得考慮要不要連你一起打?!?/br>
    段謙怕他作妖,正準備撿正要的說幾句,可他們腳程太快,拐了個彎,就看到了巷口,人聲鼎沸漸聞。

    段謙只好說:“一會兒再說?!?/br>
    傅希言深吸了口氣,憤憤地將饅頭塞進嘴巴里。

    轎子從巷子出來,很快就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去。沒有人對這頂普通的轎子存有太多的好奇心,實在是,在羅市,這種轎子很常見。

    羅市形成之初,并沒有做過嚴格的規(guī)劃,唯一的主干道只用來拉貨已是擁擠不堪,若是再加上交通出行,怕是要與傅希言記憶中的北京上海出行高峰期有的一拼。所以,來往客商,妓院姑娘,本地富戶都很青睞于坐轎子。

    轎子走到碼頭停下,段謙掀起轎簾進來,沖著傅希言微微一笑:“忍忍?!比缓笠粋€麻袋當頭套下。

    傅希言:“……”

    套麻袋的最大意義不就是不讓人看到是誰下的手嗎?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真當老子不會發(fā)脾氣……嘔!你先把我腦袋正過來,要腦充血了,這是干什么,干嘛把我腦袋按我肚子上,你松手,再不松手我要發(fā)脾氣了!

    段謙努力按著他的腦袋,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里蹦出來的:“你下去點,再下去點,不然箱子裝不下。”

    傅希言摘下饅頭:“你特么要把我沉江,還要我配合你?”

    “你給我下去!”段謙身體撲上去一壓,饅頭直接湊進傅希言嘴巴。轎夫趁機將木箱蓋子蓋上,上鎖,才松了口氣說,“快抬走。”

    箱子被抬上了??吭诎哆叺囊凰覞O船上,兩個轎夫抬著轎子原路返回,另外兩個跟上了船。

    漁船緩緩離岸,沿著江水,向北行駛了一段路,然后在對面靠岸。

    傅希言整個人縮成了一團球,腰酸背痛腿抽筋都不足以形容身上的不舒服,要不是他想著“大局為重”,真恨不能像古早電視劇那樣,“哇”的一聲從箱子里跳出來,大喊老子不干了。

    上岸之后,轎夫繼續(xù)抬箱子。

    箱子實在逼仄,頭都抬不起來,更不要說把饅頭從嘴巴里取出來,只能豎著兩只耳朵,聆聽周圍的動靜。

    箱子似乎在爬坡,然后又平穩(wěn)了,然后又爬了一段路。

    漸漸的,抬箱子的人速度放慢了,他聽到了寺廟里和尚敲半鐘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他抬箱子的人似乎在往下走,這段路很短,沒多久,箱子就被放在了地上,他聽到段謙說:“首領(lǐng)回來了嗎?”

    另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還未。這就是儲仙宮未來的少夫人嗎?”

    “是他?!?/br>
    “你不把人放出來?”

    傅希言聽到這里,差點喜極而泣,卻聽段謙說:“稍等。等我走了你再放人。”

    “為何?”

    “我有種預(yù)感,他出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我。”

    傅希言聽到這里,暗道:這不是預(yù)感,這是預(yù)言。

    那人說:“只是被打一頓,應(yīng)是無妨的吧?!闭f著,直接打開了箱子。

    傅希言抬頭的那一刻,突然就感受到了孫悟空被如來佛用五指山壓了五百年的委屈,以及唐僧釋放自己時內(nèi)心的感激與喜悅。

    別說送唐僧去印度,就算去歐洲,去美洲,那也力挺到底啊。

    段謙在箱子打開的一瞬間,已經(jīng)躲到了角落里,站在傅希言面前的,是個二十來歲的清秀青年。青年說:“我是朝云,原本是師鑒主的侍童,如今是詭影組織的總管?!?/br>
    傅希言朝他點點頭,然后從箱子里走出來,一步步朝段謙走去。

    段謙說:“聽我解釋。”

    傅希言將嘴里的饅頭拿出來,丟到他臉上,然后沖過去,按著他的頭,將他裹成一只球,在地上滾來滾去。

    “適可而止!”段謙癱在地上。

    傅希言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才冷哼一聲,道:“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段謙從地上爬起來,整理衣衫。

    朝云自覺地接過話:“十五年前,鑒主讓我和旭日陪宋師兄下山建立詭影組織。因為鑒主閉關(guān)的時候,都是我和旭日幫忙處理來往書信以及計算門客報酬,故而很快就招攬了一批成員?!?/br>
    經(jīng)過他的解釋,傅希言大致可以將他的工種理解為聯(lián)絡(luò)員。

    朝云說:“起先還是很好的,直到有一天,宋師兄提了旭日的尸體回來。我才知道,原來旭日不甘心一輩子不能練武,所以投靠了莫翛然,心甘情愿成為對方的傀儡,出賣了詭影。宋師兄雖然殺了他,但我們的秘密也已經(jīng)被莫翛然掌握了。因為創(chuàng)建初期,宋師兄為了

    積累財富,招攬人手,做了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莫翛然以此威脅,所以我們不得不妥協(xié),表面保持相安無事。”

    傅希言忍不住打斷他:“詭影組織這些年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也是莫翛然指使的?”

    朝云說:“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宋師兄做的主。他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我們要是不積攢資本,就沒有辦法和莫翛然抗衡,更沒有辦法把師師姐從莫翛然的手中解救出來?!?/br>
    傅希言問:“你相信了?”

    朝云茫然地回望著他,似乎在問為什么不相信?

    傅希言沉默。

    朝云和旭日兩人的經(jīng)歷很簡單,都是師一鳴撿回來的孤兒,從小在天地鑒長大,偏生又沒有習(xí)武的天分。從師一鳴的生活日常以及兩個徒弟長歪的現(xiàn)狀可以推測,不能習(xí)武的孩子,大概也得不到太多關(guān)注,更不要說思想教育,在觀念上便會盲目順從親近的人。

    傅希言問:“你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鑒主?”也許,他早點告訴師一鳴,詭影組織也不會在宋旗云手里維持這么多年。

    朝云說:“鑒主閉關(guān),不可隨意打擾。”

    雖然不做侍童很多年,但很多觀念根深蒂固,改變不了。

    傅希言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人與人的想法天差地別,自己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別人眼里大概是異想天開,反之亦然。

    只能說,若天底下只有一個想法,一個聲音,世界大概會平靜,卻也會無聲而沉默。

    段謙干咳一聲,打破沉寂:“趁著宋大先生還沒回來,我們趕緊說接下來的事?!?/br>
    朝云呆呆地點頭:“但是三個月前,鑒主讓景總管帶了一封信給我,要我在詭影組織里找一個信不過的人。”

    傅希言看向段謙。

    朝云說:“我提交了三個名單。”

    他注意到傅希言的目光,解釋道:“段謙手下的韋立命叛出組織去了儲仙宮,宋師兄認為他也形跡可疑,所以送去南虞觀察。偏偏段謙在南虞時期,行蹤詭異,神出鬼沒,宋師兄已打算下令將他除去……自然是信不過的。”

    傅希言看著段謙:“景總管是你的救命恩人啊?!?/br>
    段謙瀟灑地擺弄自己的袖子:“我雖然不是宋旗云的對手,但他要殺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br>
    傅希言毫不懷疑。能夠躲避萬獸城這么多年的追殺,段謙在逃亡這件事上,必然造詣非凡。

    他問:“后來呢?”

    朝云說:“后來,鑒主就讓我將段謙調(diào)回總部,還讓我偽造了一封莫翛然的請托函。”

    傅希言心中一動。

    段謙說:“這次把你從儲仙宮帶到天地鑒,我們就是假借了莫翛然的請托。”

    傅希言將前前后后的事情連起來想了一遍,恍然大悟!

    “所以,在宋旗云看來,只會以為莫翛然貿(mào)然發(fā)布請托,要詭影組織綁架我。朝云把這份請托交到段謙手中……當然也是再合適不過了。因為宋旗云本來就要殺他,像這種得罪儲仙宮,在虎口里拔牙的冒險,由一個將死之人做是再合適不過的。即便失敗了,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而成功了,他當然會趕回來,看一看莫翛然要做什么?!?/br>
    段謙得意地點點頭:“而莫翛然卻會以為是宋旗云魯莽行事,暴露了詭影組織總部所在,還將麻煩帶上了華鎣山。他一向視天地鑒為自己的傳統(tǒng)地盤,勢力大本營,遇到這種事,必然會趕回來的。”

    傅希言想起師一鳴曾經(jīng)說過,裴元瑾會因為他的失蹤而著急,然后沖上華鎣山,所以,從一開始,段謙借著調(diào)查詭影組織首領(lǐng)真實身份的名義,讓裴元瑾跟在后面,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聯(lián)想起段謙欺騙自己時找的借口,這哪是一石二鳥,根本是一石三鳥!

    傅希言說:“所以你一路上都留下線索,讓元瑾追上來?”

    段謙埋怨道:“你留什么標記不好,非要留個嘴巴啃的餅,你知道我為什么復(fù)刻,耗費了多少心血?”

    傅希言不想聽。要是他早說清楚,自己一路上也不會受這么多的罪。而且躺什么不好,非要他躺棺材!

    忒晦氣。

    一想到這里,他看向段謙的眼睛,就又點燃了兩簇火苗。

    段謙急忙賠笑:“留餅也挺好的,至少餅子好找,而且一邊啃,一邊還能填肚子?!?/br>
    傅希言不理他,順著自己剛才的思緒繼續(xù)往下推測:“讓宋旗云和莫翛然趕回來,然后……”

    有我們兩個老家伙在這里,就算要拼命,也輪不到小朋友去。

    師一鳴當時的話又在耳邊回響。

    他猛然間明白了。

    師一鳴加景羅加裴元瑾。

    莫翛然加宋旗云。

    從陣容方面看,己方完勝。

    而妙的是,這件事表面上并沒有師一鳴和景羅插手的痕跡,因為到目前為止,是傅希言和裴元瑾身處危險,處于下風(fēng),所以莫翛然和宋旗云不會有防備。對他們來說,華鎣山是他們的大本營,能夠在這里遇到儲仙宮少主和未來少夫人,簡直天時地利人和都齊全了!

    他們有什么理由不動手?

    傅希言翻來覆去地想了很久,忍不住道:“這是景總管想出來的吧?”不是他小看天地鑒主,主要是他立的是武癡人設(shè),不像能想到這種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的妙計。

    朝云搖頭表示不清楚:“我只負責執(zhí)行。”

    傅希言看他呆呆的樣子,有些擔心:“如果宋旗云回來了……”

    朝云似乎知道他想說什么,自信地說:“我不會露出破綻的?!?/br>
    傅希言將信將疑。

    朝云說:“這些年,我做了不少手腳,他沒發(fā)現(xiàn)過?!?/br>
    盡管宋旗云每次都能說服他繼續(xù)為詭影組織做事,可他內(nèi)心還是會產(chǎn)生動搖與不喜。對不想做的事,他會折中去辦,對想做的事,會拐著彎達成目的。

    宋旗云一整年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外面奔波,對他又極為信任,竟是沒察覺過不對勁,偶爾任務(wù)失敗,也以為是手下辦事不利,沒想過有人通風(fēng)報信。

    姑且當朝云可以,但是……

    傅希言說:“萬一宋旗云和莫翛然在路上遇到了怎么辦?”

    他們設(shè)下的這個陷阱有個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旦讓兩人搭上話,就什么都白費了。

    朝云說:“莫翛然去了鎬京,如果回來,走的應(yīng)該是你們這條路。宋師兄去了江城?!?/br>
    傅希言渾身一激靈:“他去江城做什么?”

    不能怪他敏感,實在是他現(xiàn)在的一家老小,大多數(shù)都在江城,盡管裴元瑾派了人手保護,可在武王面前,堪稱形同虛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