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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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能不能有點志氣?烏沉香、烏沉香的,天爺爺?shù)哪愠阅峭嬉猱旓埌??!?/br> 蕭霽月眸光微閃,他環(huán)顧那些面面相覷而不吭一聲的人,怒極反笑。 軍營就是葬送在這些敗類身上的。 蕭霽月稍稍抬手:“沒人承認是吧。容蘭?!?/br> 容蘭微征:“在?!?/br> 蕭霽月平和道:“把我的木匣取來?!?/br> 木匣,裝什么東西的木匣? 之前候蕭霽月有囑托過木匣的事情嗎? 正當容蘭還在記憶中不斷搜索有關木匣的關鍵字時,蕭霽月轉過頭,目光藏有更深之意: “你也聾了?” 容蘭頓時福至心靈:“是。我這去取?!?/br> 不多時,一個棕黑色的木匣便擺在蕭霽月的跟前。 蕭霽月翹起腿,接過斟得滿滿一杯的茶水,另一手輕輕敲擊木匣,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里面裝的是熒粉,我離開神機營之前,命燕校尉事先在新派發(fā)的鞋履下涂抹過?!?/br> 旁邊的小兵相當配合的抬起腳,果不其然看到沾在鞋底的□□: “果然有?!?/br> 其他人也抬起腳:“還真有啊。” 那些參與“烏沉香”一事的人們的心仿佛在一瞬間跌入谷底。 蕭霽月眼眸亮起,他撐著下頜,壓低聲音說道: “所以誰出了神機營,今夜一尋便知。現(xiàn)在知道的,趕緊說出來。別浪費我晚上的時間?!?/br> 涉事的人紛紛對視一眼:所以蕭將軍的意思,是卿玉案其實就在潼關嗎? 卿玉案也曾是大理寺卿蘇清的門生,又在幽州當過通判,斷案決事的手段自然非同凡響。 想起萬賢良的慘死狀,壯漢的身形一抖。 蕭霽月耐心地敲著木匣:“倘若天黑之前仍然沒有線索,只能按軍法處置了。想想上次萬欣榮在死之前,可是被拔了舌頭的,那都沒當場死成呢?!?/br> 若論大景兩大酷刑,第一便是凌遲,第二便是卿玉案的十八般逼供法,甚至更勝一籌。 要不是蕭霽月親眼所見,他甚至都不知道,卿玉案原來是這么恨當年惹惱他的人。 壯漢旁邊的郭大俠連連磕頭,話語都是顫的:“將軍不、不要叫賀太傅來,我招我招!” 果然搬出來卿玉案更好使。蕭霽月心想。 容蘭倒是驚嘆了一下: 怎么又牽扯賀迦樓了?難不成是…… 結合蕭霽月之前的話,容蘭這才意識到那壯漢話中之意,差點笑出聲。 原來將軍和太傅已經發(fā)展到了這種地步啊。 “咳咳嗯。” 容蘭偏過頭,欲蓋彌彰地咳嗽一聲。 蕭霽月冷冷剜了他一眼:“嚴肅?!?/br> 容蘭正了神色,一板一眼道:“是,將軍?!?/br> 他倒是希望卿玉案就在身旁,可惜了,還有幾天才能見上一面,這皇帝老兒真是心狠,想讓自己思念成疾。 蕭霽月瞇了瞇雙眼,聲音依舊是淡漠的:“說?!?/br> 郭大俠瞄了一眼壯漢和容蘭,囁嚅了半天嘴唇也沒說出剩下的話。 蕭霽月會意,屏退營帳中的其他人后,方才問道: “現(xiàn)在說吧?!?/br> 郭大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繼續(xù)說道:“那天在……在營帳外,我看見了賀大人,是賀大人給我們的貨?!?/br> 蕭霽月神情更冷,他拍桌而起:“你當賀迦樓是什么人,能干出這種事情?” 郭大俠連連磕頭:“我的話不敢有虛。將軍大可以問問幾位弟兄,昨日神機營的弟兄都看見賀大人了。” 從京抵晉,怎么可能一天時間。何況卿玉案一直都在東宮,怎么可能離開? 蕭霽月眉頭微蹙,他看向容蘭,容蘭連忙上前一步,低聲解釋道: “將軍,是易容術。大景境內,不光賀大人會易容術?!?/br> 郭大俠渾身發(fā)抖,他弱聲說道:“的確是朝中的人,帶著烏沉香。我看著他還有朝廷的牌子?!?/br> 蕭霽月嗯了一聲:“容蘭你去六扇門查查,朝廷上到底還有人會易容術?!?/br> 容蘭作揖頷首:“是?!?/br> 壯漢也跑進營帳里,終于還是全部承認了下來,說道:“確有其事情,我還以為賀大人也要烏沉香,又想撈一點外快?!?/br> 蕭霽月揉著眉心:“你們?yōu)槭裁磿J為賀太傅也要烏沉香?” 郭大俠吞吞吐吐,似乎很猶豫:“之前弟兄們看不慣他管我們買烏沉香,便……便在賀大人的藥里放了一些?!?/br> 那人的話音落下,周遭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放了多久?說錯一個字,仔細你的舌頭?!毖嗯d懷又問。 郭大俠不敢隱瞞,越說聲音越低:“從賀大人剛來潼關的時候就試了?!?/br> 所以,在蕭霽月送卿玉案回東宮的時候,自己給他的那些藥,其實也是摻了烏沉香的? 對么。 “……” 蕭霽月手中的木匣不受控地掉落在地,眼神空洞無神。 木匣開裂,里面卻是空空如也。 兩人這才意識到,鞋底的哪里是熒粉,不過是涂抹在兵器上防滑的塵粉而已。昨日燕興懷搬運塵粉時,恰好在將軍營帳撒了一些。 “你不知道烏沉香是西域蠱毒。一但中蠱,根本沒有解藥?!”燕興懷怒吼道。 神機營的人即便是從萬賢良的手里買過烏沉香,也只是幾天便被制裁,但卿玉案來到潼關幾個月,恐怕中蠱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