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認為這是同類相殘，而且無論漩渦人還是蝸牛人都讓她作嘔。只有陸離觀察到一些細節(jié)。

    從植被到烏云、長屋、螺旋塔和漩渦人，漩渦之地的一切都在順時針旋轉(zhuǎn)。

    漩渦化失敗的蝸牛人則是逆時針旋轉(zhuǎn)。

    雖然看上去幾乎沒區(qū)別，但對漩渦人來說它們截然不同，是另一物種甚至異端。

    “這樣不行，我們根本聽不懂它們在說什么?！?/br>
    在陸離攔住內(nèi)旋四圈的居民詢問后，卡特琳娜制止了他。

    他們遇到內(nèi)旋最少的居民也有三圈，而它的話語仍然晦澀難懂。

    “大姐頭，你真的沒辦法聽出來嗎？”

    “哼！”

    大姐頭傲然仰頭，它除了陸離誰也不理。

    卡特琳娜看向陸離，陸離重復(fù)一遍問：“你也聽不懂嗎?！?/br>
    “嗯……”趴在斗篷里的大姐頭點頭?！八鼈兊恼Z言被這里的力量扭曲了?！?/br>
    “你有辦法嗎?！标戨x看向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想了想，取出皮甲下尚帶體溫的吊墜：“吊墜比我們之前的問題更具體?！?/br>
    接下來他們的詢問方式發(fā)生變化。除了“你見過和我們一樣的人嗎”，還會展示吊墜問是否見過它。

    他們行進路線也發(fā)生變化，不再沿著旋轉(zhuǎn)長廊耗時走下去。通過穿行長屋在每個區(qū)域詢問。

    從中午直到傍晚，他們一無所獲。

    “是被漏掉了還是運氣不好？”

    卡特琳娜站在長屋屋頂，落向延綿遠方的一圈圈螺旋。

    他們差不多踏遍半座漩渦鎮(zhèn)，但一無所獲。

    “又或者那個圣女已經(jīng)死了？”

    性情緩和的漩渦人無視了屋頂?shù)娜郎碛?。進過一段時間了解，他們意識到這些漩渦人的性格就像烏龜般緩慢遲鈍，再出格的舉動也不會引起它們過多注視。

    “扭曲身影不會讓我們尋找不存在的人。”陸離說。

    “但吊墜被搶走也可能對嗎？”

    吹過的細小氣旋卷起卡特琳娜的發(fā)梢，觀察完身處位置，他們回到街道，開始繼續(xù)詢問。

    也許是卡特琳娜的抱怨起了作用，在詢問第七或是第八名居民后，它的反應(yīng)與之前所有漩渦人不同。

    它順時針轉(zhuǎn)動身軀，朝向小鎮(zhèn)外側(cè)某個方向。

    “你見過？”

    卡特琳娜意識到這么問沒用，他們聽不懂它的話，改口說：“可以帶我們?nèi)幔俊?/br>
    漩渦人含糊嘟囔些什么，向先前指引的方向走去。

    陸離和卡特琳娜相視，跟隨漩渦人。

    蠕動的漩渦人帶領(lǐng)他們穿過第七圈和第六圈，來到外圍第五圈，一座長屋房門前，嘟囔著扭曲話語離開。

    陸離來到門前敲響木門。

    叩叩叩——

    等待片刻，木門拉開，一只內(nèi)旋十幾圈的可怖漩渦人出現(xiàn)門后。

    “我們在尋找擁有這個吊墜的人?！标戨x徑直展示吊墜。

    漩渦人靜止，像在觀察，或是在思考。

    十幾秒后，停頓的它退開，示意他們進入房間。

    陸離和捂起眼眶的卡特琳娜走入房屋，看到坐在圓形餐桌前的另一只漩渦人。它身軀旋轉(zhuǎn)只有三圈，拉伸延長的脖頸夾著一枚菱形吊墜。

    與陸離和卡特琳娜佩戴的吊墜相同。

    “你是艾琳娜嗎?！?/br>
    “……是……找……你們……！”

    吊墜證明其身份。

    他們找到了圣女艾琳娜。

    但一切都晚了。艾琳娜已經(jīng)被扭曲力量污染，向漩渦人轉(zhuǎn)變。

    “怎么辦？”卡特琳娜問。

    “帶她離開?！?/br>
    扭曲身影只要求他們帶回艾琳娜，他們已經(jīng)做到了。

    無論它有沒有辦法將艾琳娜恢復(fù)正常。

    離天黑還有些時間，他們來得及在入夜前回到漩渦之地邊緣。

    艾琳娜忽然發(fā)出嘶啞叫喊，晦澀扭曲的聲音因為焦急而無法分辨。

    內(nèi)旋十幾圈的漩渦人輕聲訴說什么，靠近只有三圈的艾琳娜，圈數(shù)區(qū)別仿佛是她的母親。

    它們好像正發(fā)生爭吵。艾琳娜在嘶叫大喊，漩渦人則用他們也能感受到的溫柔輕聲回答。

    卡特琳娜保持警惕，隨時準(zhǔn)備控制住和艾琳娜交談的漩渦人。

    最后，艾琳娜還是離開它來到陸離身邊。

    漩渦人說動了艾琳娜跟他們離開這里。

    “我們走吧。”

    陸離開口，帶著依依不舍的艾琳娜離開房屋。

    他們的背影漸漸渺小，沿著弧形長廊向漩渦小鎮(zhèn)外圍走去。

    留下的漩渦人矗立門前，似乎神情哀傷地注視遠去的他們。

    第一百三十章 真正的艾琳娜

    陸離他們的歸途沒有遇到麻煩。

    扭曲怪異的漩渦之地仿佛寧靜安和的小鎮(zhèn)，沒有阻攔和敵意。

    以防萬一，他們多花費些時間穿過長廊，到達長屋最外圈，沿著外圈回到上午進入漩渦小鎮(zhèn)的方向，原路返回。

    充斥漩渦圖案的林間穿行途中，他們沒看到少年帕夫的蹤影，大概已經(jīng)逃離漩渦之地。

    返回的卡特琳娜比到來時更加急迫。無處不在的螺旋快要扭曲她的認知，而且艾琳娜的漩渦化讓她感到不安——擁有具有更強力量吊墜的艾琳娜也沒抵抗漩渦之地的力量。

    這一點她和帕夫一樣。哪怕死她也不想成為這種纏繞叉子上的rou醬面般的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