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深：學(xué)會了嗎？

    李景煜：學(xué)廢了！

    李無廷：……

    第37章 出氣

    寧如深聽得手一抖, 差點(diǎn)把小短腿丟出去。

    這是什么惡魔低語！

    他勉強(qiáng)，“是臣的衣裳沾了熏香。”

    李景煜眨眼，“寧大人的官袍為何會沾上皇兄……”一只大掌驀地從后將他嘴捂住, “唔唔唔！”

    李無廷上前一步, 垂眼, “李景煜。”

    連名帶姓的警告終于讓李景煜生出了敬畏之心，乖乖從寧如深懷里溜了下來, 垂頭認(rèn)錯，“臣弟知錯?！?/br>
    李無廷轉(zhuǎn)頭看了眼笑爛臉的德全。

    德全立馬抿住那口雪亮的牙，會意道, “奴才帶小殿下去膳堂?！?/br>
    李景煜就邁著小短腿跟了過去。

    兩人先一步出了公事房。

    寧如深心頭泛著微妙的燥熱, 他低頭吸吸自己, “臣明明已經(jīng)通過風(fēng)了……”

    扭頭間, 修長的脖頸拉出一片雪白。

    玲瓏的鎖骨動了動，透出淡淡暖香。

    李無廷站在他跟前半步，指尖在桌案上點(diǎn)了點(diǎn), “怎么，覺得朕的熏香難聞？”

    寧如深差點(diǎn)擰著脖子：

    這是好聞難聞的問題？

    他抿唇，“太好聞了, 臣有點(diǎn)駕馭不了?！?/br>
    李無廷，“……”

    他無言兩息, 腳步一轉(zhuǎn)出了門，“跟上?！?/br>
    寧如深就扯了下衣襟攆上去。

    膳堂中, 禮部官員都已候在里面, 見李無廷到來, 紛紛恭敬行禮。

    李無廷, “隨意坐, 不必拘禮?！?/br>
    他話音剛落，就看寧如深一溜煙兒從他身后竄走，熟門熟路地坐到了飯盆旁邊，擼起袖袍。

    “……”

    德全瞪眼，嘹亮：“吭吭！??！”

    可長點(diǎn)心吧寧大人！

    陛下還不如你那飯盆？

    寧如深擼起袖子剛準(zhǔn)備干飯，驟然聽見熟悉的警報聲，轉(zhuǎn)頭便對上朝他瘋狂暗示的德全：

    念著點(diǎn)兒陛下??！

    “……”

    他目光一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眾官員都小心謹(jǐn)慎地按照官職落座，眾星拱月般圍繞在李無廷周圍。

    只有他守著個大飯盆，和李無廷拉成了一道對角線。

    要多遠(yuǎn)有多遠(yuǎn)。

    寧如深一咽：咕咚。

    怎么了，不是說隨意坐？

    安靜的膳堂里。

    德全在看著他，李景煜在看著他，一眾禮部官員全都在看著他……

    李無廷倒是沒說什么，只淡淡抬眸。

    寧如深被看得心虛。

    他思忖兩秒，隨后福至心靈地起身，盛了一斗碗米飯端到李無廷跟前：

    “臣，是為陛下打飯去了?！?/br>
    一碗飯盛來，堆得冒尖尖。

    眾人一默，“……”

    李無廷打量片刻，“寧卿這份心，朕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br>
    他輕輕點(diǎn)評，“不像是盛飯，像是給朕的挑戰(zhàn)?！?/br>
    寧如深：。

    他羞愧低頭，“臣莽撞了，再重新給陛下盛一碗?！?/br>
    他說著準(zhǔn)備離身，卻被叫住：

    “罷了。朕沒這么難伺候?！?/br>
    “？”

    寧如深轉(zhuǎn)頭就看李無廷從旁拿了個空碗，親自趕了半碗進(jìn)去。

    整個膳堂中頓時落針可聞。

    周圍一眾官員全都用驚悚的目光看著帝王紆尊降貴的舉動。

    李無廷趕完飯，將碗擱在自己身側(cè)的位置上，對寧如深道，“用吧?！?/br>
    寧如深怔了下，“可是……”

    李無廷，“朕說了，不必拘禮?！?/br>
    寧如深又把話咽了回去，順勢在人身側(cè)坐下，端起碗來扒了扒：

    可是，這點(diǎn)不夠他吃啊……

    隨著李無廷一道動筷。

    一眾官員這才小心地動作起來。

    隔了一側(cè)的李景煜看了看寧如深，又看了看自己跟前的空碗：

    果然是不一樣的，還想唬他。

    …

    午膳過后，李無廷還有別的公事要處理，便帶著李景煜準(zhǔn)備回去。

    寧如深將他們送至禮部大門口。

    李景煜眼巴巴望來，“寧大人，景煜今日受益匪淺，多謝賜教?！?/br>
    “……”

    惡魔低語一瞬浮出腦海。

    寧如深緩了口氣，“臣不敢居功，都是小殿下的天分?！?/br>
    李景煜還想說什么，就被一把拎起。

    “哎喲！”

    李無廷平靜，“學(xué)得好，獎勵你回去再抄三遍功課?！?/br>
    寧如深恍惚回到了學(xué)生時代：

    “生日快樂，獎勵你一本五三做做。”

    天家人，果然從上到下都是黑的。

    他心情復(fù)雜地目送著李景煜被嗚嗚咽咽抓上馬車，恭送了一句后，突然又看李無廷掀著車簾轉(zhuǎn)頭而來：

    “幾日后的殿試，寧卿別忘了?！?/br>
    說完，目光似在他那身官袍上落了落。

    隨后車簾一放，青笭馬車絕塵而去。

    寧如深無意識地拉了下衣襟：還真的差點(diǎn)忘了，五月下旬的殿試要到了。

    ·

    大承的殿試設(shè)在保和殿。

    五品以上的官員皆可入殿旁觀。

    殿試當(dāng)日，寧如深隨著一眾官員入了保和殿。殿內(nèi)寬敞明亮，恢宏肅穆，極盡天家威嚴(yán)。

    官員都站在殿兩側(cè)，空出中間位置。

    寧如深正好就位于最外側(cè)的一列，可以直面進(jìn)殿的考生。

    他不自覺地摸了下腰帶：

    前排圍觀，可惜少了點(diǎn)瓜子花生……

    正想著，便聽鐘聲嗡的一鳴。

    李無廷身著明黃龍袍在上方落座，德全拉著細(xì)長的聲音傳道：

    “宣，眾貢生進(jìn)殿面圣——”

    一片考生隨著禮官從殿外走了進(jìn)來。

    寧如深一眼望去基本都是生面孔，只認(rèn)得其中一個劫父濟(jì)貧的“趙帥”。他觀望間，莫名感覺有些余光隱隱掃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