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嬌花 第72節(jié)
“……?” 寧如深低頭自查:腰帶沒扎好? 旁邊兵部侍郎沒忍住小聲,“寧大人,您是上一位狀元郎。” 寧如深恍然,“還有這回事。” 兵部侍郎,“……” 這殿里的人都是爭著這個來的,你要不要這么不當(dāng)回事? 對面看來的眼神欲罵又止。 寧如深沒再解釋:他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狀元郎,不過是李無廷的脆皮大砍刀而已。 … 考前是一通繁復(fù)的殿前禮儀。 隨后,考核終于開始。 李無廷高坐上方,根據(jù)卷面抽選考生提問。 寧如深在下面一通放空。 殿中一派詩經(jīng)策論聽得他云里霧里。不知過了多久,正當(dāng)他打了個隱藏的哈欠,突然聽上方翻卷的聲音一頓。 李無廷沉冷的聲線落下,一連點出了三名考生:“大承的用官制度,爾等來評一評。” 話落,殿中一瞬皆驚: 一次點三名? 還是評用官制度,這么要命! 寧如深也一下清醒了,望向上方的李無廷。 卻看李無廷情緒絲毫不顯,只淡淡看著殿中出列的三名考生。后三者被驚得一頭冷汗,還沒作答就已經(jīng)亂了心神。 隔了幾息,其中一名考生率先開口,如履薄冰地作答了一番。 寧如深聽著這聲音,總覺得有些耳熟。 但印象中并不認(rèn)識這人。 他在這兒瞅著,忽然瞥見耿硯隔空同他“呲呲”使眼色,使得之用力,幾乎目眥欲裂,手還在袖子下面一鏟一鏟的。 寧如深:……? 耿犬在發(fā)什么癲。 正在這時,幾名考生依次答完。 上方安靜了幾息,便聽帝王語氣平淡,“是嗎,難道不是覺得我朝用人,當(dāng)選霞姿月韻者?” 寧如深心頭猛地跳了下! 前方幾名考生也是一愣,隨即面色驀然刷白,噗通跪在地上,伏著身抖如篩糠:“圣上恕罪!皆是、皆是一派妄言……求圣上開恩!” 寧如深終于想起: 這不是先前議論說他靠臉的幾人? 他又看了看耿硯,耿硯朝他瀟灑眨眼:想起來了吧? “……” 敢情那一鏟一鏟的,是在掀瓦。 殿試中途意外突生,眾人心頭都是猜測紛紛。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圣上的意思,這幾人多半是名落孫山了。 最好的結(jié)果也只是保留貢生身份,隨便打發(fā)到哪里去。 耿硯又在同寧如深做口型:出氣。 寧如深動唇:想屁。 耿硯:…… 寧如深轉(zhuǎn)頭不再理會。這復(fù)雜的小犬,成天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李無廷可是向來不徇私情。 況且……他覷了眼上方不動如山的那道身影:他們,又沒什么私情。 · 殿試終于結(jié)束。 自狀元、探花、榜眼以下全都由李無廷欽點排名:“貢生樊宛文才出眾,定為狀元;貢生莊勤,定為榜眼;貢生齊思益,定為探花?!?/br> 前三既定。 李無廷又授了幾個職位,并吩咐禮部與翰林院安排下去,科舉四宴擇日再舉辦。 殿試散了,李無廷離場。 寧如深回想著剛剛那幾個名字。 腦中隱隱閃過在御書房中的一幕: 上次會試名單出來之后,他似在上方幾個名字旁邊掃見朱筆落的點。這次欽點的前三,好像都在里面? 啊,不行。腦子若隱若現(xiàn)…… 正苦思冥想中,耿硯突然湊著一張臉朝他沖來,“寧琛,你說——” 驟然放大的音量瞬間沖散他的回想。 寧如深一把扒開他的臉,“你聲音好大。” 耿硯精神得像個神經(jīng)病,“有空嗎?” “沒有?!睂幦缟钕肫饎倓偙话l(fā)落的那三人,“我要先去找陛下。” “喔喔喔!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 “……” 手好癢,好想把這狗頭擰下來。 告別耿硯,他一路循著去了御書房。 進到御書房中,只見李無廷剛洗過手,正用手帕擦拭指間。 側(cè)立的身形頎長而挺拔,一身明黃的龍袍離得近了,像是又從剛才的云端落回眼前。 寧如深探頭,“陛下。” 李無廷側(cè)頭看了他一眼,“脖子伸那么長做什么?!?/br> “……”寧如深縮回,“聆聽圣諭?!?/br> 李無廷提擺在御案后坐下,“寧卿想聽什么。” 寧如深籌備了下措辭,“今天殿上的那三個人,是犯了什么別的事嗎?” “為什么這么問。” “若沒有別的事,陛下為何發(fā)落他們?!?/br> 他問完,跟前靜了靜。 隨后李無廷抬眼,語調(diào)不急不緩,“朕是為何,寧卿不知道?” 寧如深對上那深邃的目光,莫名被看得心頭一虛,摸了下鼻尖,“總不能,是因為議論了臣?!?/br> “朕……” 李無廷正要說什么,話頭卻一頓。 他目光在寧如深那張心虛猶疑的面上落了幾息,突然牽了下唇,帶著琢磨不清的意味說: “喔,為什么不能?” 作者有話說: 李無廷:招貓逗貓,有趣。 寧如深:……?? 第38章 要撈回來嗎 寧如深腦中嗡的一響。 一股燥熱順著尾椎一路直躥上頭皮, 叫他都宕機了一瞬: 什么,什么叫“為什么不能”? 是他理解有誤,還是他幻聽—— 還是李無廷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了身? 寧如深驚疑不定地朝人看過去。 喉結(jié)動了動, 一口氣憋在胸口, 半晌沒能說出什么sao話來。 御書房里安靜了片刻。 李無廷指節(jié)輕點一聲提醒, “呼氣。” 一口氣順著這話顫巍巍一呼:呼…… 呼出的氣卻沒有提起。 李無廷看他玉白的面色逐漸被憋得泛紅,渾身的毛好像都要炸起來了, 難得接不上話,終于大發(fā)慈悲地笑了一下: “朕說笑的?!?/br> “………” 寧如深宕機的大腦恢復(fù)了運轉(zhuǎn),呼吸重新變得順暢。他看著李無廷似得了趣的神色, 一時間頭暈?zāi)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