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夫證道后翻車了 第27節(jié)
“靈臺受創(chuàng)……”明塵呢喃著,須臾,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鎮(zhèn)定下來,“如何才能治好他?” “不用治。”方九鶴道,“曲復說容昭醒來后記憶會有些混亂,不過不礙事,好生養(yǎng)著,別再受刺激就行。但具體什么時候能恢復,就難說了?!?/br> 明塵沉默了很久,低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方九鶴沒再打擾他,離開屋子,自己在花園里溜達起來。 他也開始考慮情劫一事。 但思來想去,都沒能想出個什么結(jié)果。 樹上掛著的鈴鐺輕輕響了起來,鈴鈴鈴。 有人在敲府門。 方九鶴以為是曲復上仙去而復返,毫無防備地開門去了。 門一開,外面站著山殷。 方九鶴:“……” 他毫不猶豫反手關(guān)門,被山殷一腳抵住,扒著門邊,拼命往里擠:“方——九——鶴——” 方九鶴:“…… ……” 他手一松,山殷滾了進來。 山殷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拍拍衣服,怒氣沖沖道:“前天明塵說你有事走了,我在你仙府門口蹲了兩天都沒見著人。今日過來一瞧,你果然還在這!說,你們倆是不是又合起伙來蒙我?。俊?/br> 方九鶴移開目光:“怎么會呢?我也是剛到不久。” “剛到?”山殷狐疑,“你找明塵做什么?” “明塵養(yǎng)的廢仙病了。他急得不行,匆忙找我來,問我有沒有相熟的醫(yī)仙。”方九鶴騙起山殷來眼睛都不眨,煞有介事道,“這不,我剛把曲復上仙送走?!?/br> 過來途中,山殷確實遇見了曲復上仙。 他將信將疑片刻,神色稍緩:“那你……” “山殷?!泵鲏m的聲音在此時忽然插進來,人影隨之從墻后轉(zhuǎn)出。原本銀白柔亮的長發(fā)如今看起來又暗又毛糙,整個人也灰蒙蒙的,憔悴得很,“你來得正好。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明、明塵?”山殷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半天才回過神來,頓覺方九鶴的話變得可信許多,“你沒事吧?” “我沒事?!泵鲏m啞著嗓子,疲憊又輕聲道,“我化身回歸不久,無法下界。你能不能替我走一趟?” “啊?”山殷遲疑了一下,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你想做什么?” “替我去一個叫淬玉山的地方看一看。” 明塵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自己究竟該如何做。 最后覺得,或許應該從孟知凡死亡的地方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說: 上仙要睡不著了,后悔得半夜都得睜著眼睛在想,我真該死啊 第26章 平安喜樂 山殷揣上鴻雁玉佩,下界去了。 他在仙道盟的管事之位仍然保留著,畢竟修士閉關(guān)個一年半載消失不見再正常不過,回來重新遞交一下身份牌就行。 仙道盟的效率很高,不到一日,就恢復了他的管事權(quán)力。 山殷先去了趟萬書樓,本想借調(diào)一下淬玉山的地圖,沒想到發(fā)現(xiàn)了不久前圍攻淬玉山的記錄,還很新。 他借調(diào)出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順手叩了叩玉佩,接通了傳音。 記錄很短,也很簡略。 “……全死了,一個活口沒有,沒人知道那天淬玉山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山殷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如今淬玉山煞氣沖天,成了人人都不敢靠近的死地,你確定那個淬玉居還在?” 明塵在那頭沉默了很久,只是道:“去看看,不行就回來?!?/br> “哦好。”山殷收起記錄,顛顛地去了。 - 幾日后。 山殷到了淬玉山。 他不太確定地打量著這座似乎被犁過一遍的山包,四下轉(zhuǎn)悠片刻,對著玉佩道:“這地方荒涼得像亂葬崗,連只烏鴉都沒有,而且已經(jīng)沒有上山的路了……呃!這里怎么還有個爛掉的人頭掛在這,嚇死我了……” 玉佩里響起一聲笑,聲音有些模糊,似乎說話的人和玉佩隔著一段距離,懶洋洋地道:“你不會飛上去嗎?” 一聽便知是可惡的方九鶴。 “我當然知道能飛上去,就是跟明塵說一聲而已。就你話多?!鄙揭蠓藗€白眼,趕緊繞開那個爛得發(fā)臭的人頭,掐了個訣,“嗖”地飛了上去。 他飛得不高,一寸寸地找過去。 繞了兩圈,山殷忽然“咦”了一聲,放慢速度盤旋了一下。 “這附近怎么有仙元的氣息?” 明塵微微蹙眉:“仙元?你再瞧得仔細些?!?/br> 山殷停下來,仔細辨認了一番:“真是仙元。還不是化身下界帶的那種仙元,是很純粹的仙君的仙元。” “純粹的仙元?”明塵聽著玉佩里傳來的聲音,略一思忖,很快明白過來,“那是容昭飛升之前留下的,他把淬玉居藏起來了。以你化身的實力,不難看破?!?/br> “不難是不難,就是……等會啊……” 明塵盯著那塊微微發(fā)亮的玉佩,耐心地等著。 過了會兒,聽見了某種窸窣的聲響,還有山殷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不是這兒,也不是那兒……” 方九鶴也湊了過來,指點道:“若用陣法掩藏,陣眼通常會在……” 話未說完,只見玉佩猛地亮了一下,緊接著爆發(fā)出一陣響亮的慘叫,里面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憤怒的吱吱聲。 “啊啊啊啊……我不是、呃!別打了……我沒有惡意、唔噗——” 方九鶴臉色微變,拿起玉佩喚道:“山殷?山殷?” 玉佩的光劇烈顫抖著,忽閃忽閃,那邊似乎正在進行激烈地搏斗。 明塵倒沒有很急,只是流露出一絲疑惑,須臾,道:“他沒事,大概和淬玉居門口的一株靈草打起來了?!?/br> 方九鶴眼中的擔憂一滯,神色頓時變得有些一言難盡:“和什么打起來?一株草?” “一株草?!泵鲏m重復道。 “……會看門?” “對?!?/br>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極力忍耐的笑意。 過了好一會兒,玉佩停止了閃爍。另一頭安靜下來,只有微微的喘息聲,似乎是終于逃脫了吱吱叫靈草的魔爪。 須臾,山殷顫抖又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響徹書房:“明塵!為什么你家門口的草會打人?。?!” 明塵:“……” 這怎么能問他呢?明明他死之前還是一株很溫順很膽小的草,只會吱吱地歡迎人。 …… 不過想想也知道,會教唆吱吱叫靈草打人的,只有容昭了。 方九鶴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戳戳玉佩,道:“我說,你不會連門都沒進去吧?” 山殷怒道:“我這不是怕打壞了明塵家的門么!方九鶴,你別在那里偷偷地笑!我聽得見!” 方九鶴一招禍水引東:“明塵也在笑?!?/br> 山殷:“?” 明塵咳嗽了一聲,斂起笑意,正色道:“你再去一趟,告訴它,是孟知凡讓你來的?!?/br> “哦?”山殷將信將疑地折返回去,“它聽得懂人話?” “它不僅聽得懂,還會認人?!泵鲏m目光柔軟了幾分,“容昭帶回來的這株草很聰明的。” “哦,是,很聰明。”山殷在門口不遠處站定,干巴巴道,“我一回來就看見它在給院子里的其他花花草草澆水,手法還挺熟練?!?/br> 明塵:“……” 方九鶴:“……” 山殷對聰明的靈草報了孟知凡的名字。 那株靈草愣了一下,兇悍的小卷葉頓時軟下來,猶猶豫豫地在他身上拍了兩下,又湊近玉佩聽了聽明塵的聲音,須臾,扭扭藤蔓,讓開了一條道。 山殷:“……真的讓我進了?!?/br> “你家的草不錯?!狈骄批Q支著下巴,偏頭看向明塵,頗有些懷念道,“我以前也養(yǎng)過一只很聰明的鷹?!?/br> 明塵隨口道:“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死了?!狈骄批Q漫不經(jīng)心地用指尖拂了一下玉佩,“我還沒飛升的時候它就死了……你聽吧,我去那邊的榻上歇會兒?!?/br> “好?!?/br> 山殷一點也不介意少了個聽眾,一邊在淬玉居里轉(zhuǎn)悠,一邊絮絮叨叨地把眼前之所見說給明塵聽。 一個月前的那場圍攻中,淬玉居很幸運地沒有遭到一點破壞。 院中花草依然繁盛,姹紫嫣紅地燦爛著,窗邊還垂落著一串串鵝黃的小花。 廚房的案板上還有幾片切好的rou,似乎正準備下鍋,不過已經(jīng)爛掉了,鍋里的蘿卜湯上浮著一層黑乎乎的霉菌。 臥房沒有上鎖,山殷輕輕一推就開了。 桌上落了層薄薄的灰,上面擺著一尊牌位,牌位前還有一束白棉繩系著的黑發(fā),地上隨意地扔著一本書。 山殷拾起來,翻到封皮那頁,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無情道心法”。 “嗯……這個木牌刻上的字好丑,似乎和門口‘淬玉居’的字跡出自同一人之手?!鄙揭蟊嬲J了好半天,才勉強瞧出來,“孟知凡?這莫非是……死者牌位?罪過罪過,剛才我不應該說丑的。啊不對,人又沒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