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藏嬌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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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比起性命,她更害怕的是失去。 失去今生來之不易的安穩(wěn),失去揭開謎團后的光陰,失去為她改變的陸景幽。 死亡固然可怕,午夜夢回,她還是會想起前世慘死之狀。 但是,只要今生與他并肩而行,一切都變得坦蕩起來。 “但愿這個地方,此生都不會用得上?!?/br> 陸嘉念與他相視一笑,繼而垂下眼眸,任由他扶著邁上石階,朝著原路回去了。 日子一晃眼過去,她在漱玉宮打發(fā)時間,時常打探越州的消息,皇兄都被她擾得不得清凈。 但是得來的消息不算樂觀,那群人從越州起就兵分幾路,在山野沼澤間隱蔽行蹤,會合與疏散沒有定數。 沿途州縣與京城都出動不少兵力,奈何敵暗我明,收效甚微。 聽聞近日來,陸言清與一隊人馬的蹤跡終于暴露,卻已經在離京城不遠不近的陳州了。 陸嘉念暗暗著急,但她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沉下心緒守著漱玉宮。 興許是此事愈發(fā)嚴重,陸景幽忙碌起來。 白日里幾乎無法相見,只有深更半夜,才滿身疲憊地摟著她入睡。 陸嘉念大抵摸清了時間,打發(fā)了身邊的宮人,獨自候著。 夏日接近尾聲,暑氣漸漸消散,夜幕籠罩的庭院開闊涼爽。 漫天繁星璀璨閃爍,蟬鳴輕柔地此起彼伏,聽得陸嘉念眼皮打架,伏在石桌上打瞌睡。 不一會兒,宮墻磚瓦傳來輕響,熟悉的那幾塊被撥弄到一旁,玄色身影悄然而至。 陸嘉念下意識要起身,剛一使勁才發(fā)覺渾身酸軟,索性繼續(xù)閉眸裝睡,偷偷睜開一只眼睛打量著。 皓月清輝灑落人間,風移影動,陸景幽動作利落地落在地上,刻意放輕了腳步,不愿吵醒酣睡的嬌人兒。 他熟練地越過花草樹木,目光始終在皇姐身上,沒有移開分毫。 陸嘉念看得出神,險些與他對上視線,忙不迭屏氣凝神,緊緊闔上雙眸。 地上枯枝的脆響不絕于耳,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她身旁。 涼風習習,吹動她的發(fā)梢在空中打卷,涼絲絲地拂過臉頰,惹起輕微酥癢。 陸嘉念按捺不住,唇角克制地顫動著,偏生要繼續(xù)裝下去,只好故作沉睡地翻了個身,順手拂落發(fā)絲,含糊不清地囈語。 大約是她裝的太像,陸景幽信以為真,怕她在夜里著涼,當即褪下披風,輕手輕腳地蓋在她身上。 陸嘉念默不作聲地接受著,石凳的寒意消散不少,心頭泛上暖意。 粗糙的指腹覆于臉龐,陸景幽貪戀地一寸寸劃過肌理,描摹出眉眼與唇瓣的形狀,動作溫柔輕緩。 癢意比方才更甚,陸嘉念實在忍不下去,微紅的鼻尖皺了皺,驀然睜開杏眸,盛滿含著星光的笑意。 陸景幽并不意外,指節(jié)在她的額頭輕叩,幽深眸光中似是別有深意,手指繼續(xù)游移,打趣道: “既然皇姐睡醒了,今夜就不必睡了?!?/br> 陸嘉念怔了一下,片刻后才明白其中意味,嗔怪地壓低眉眼,打了一下他的爪子,抬頭便要起身。 “皇姐別動,朕想看看你?!?/br> 陸景幽立即出聲攔住,收起玩笑的模樣,唇角柔和勾起,掌心輕柔地撫摸著眼眸與面容。 他的眸中映照著清明月光,如曾經那般純澈干凈,仿佛滿心滿眼只有她一個人。 陸景幽的動作細致之極,撫得陸嘉念又有了睡意。 她撐了許久,還是未見他停下,好似要把她的模樣刻畫出來,神色愈發(fā)投入,忍不住問道: “陛下,在想什么呢?” 話音剛落,陸景幽恰好劃過她的下頜,終于心滿意足地收手,眉眼彎彎道: “朕在想,如果當下在鳳儀宮就好了?!?/br> 陸嘉念眨巴著眼睛,反應過來后,輕咳一聲擺正身形,雙頰泛起淺淡緋色。 上回他就提起過,她不敢草率答應,看來這家伙惦記已久。 移居鳳儀宮,意味著她是他的妻,帝后攜手,永不背棄。 夫妻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過沉重。 無論是她的父皇與母后,還是燕北侯與蕊夫人,都沒有白頭偕老。 這讓她心下不安,下意識地逃避,猶豫不決。 盡管知曉心意,卻還是瞻前顧后,生怕結局凄涼。 可是自從越州出事后,陸嘉念每次見陸景幽,心底都會更為坦蕩期待。 好似他們的命運早就連接在一起,并非一紙婚書可以束縛。 相較之下,旁人的目光與言語,變得愈發(fā)微不足道。 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不管會面臨什么,那都是他們的結局,理所應當一同承受。 思及此,陸嘉念似乎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原來陸景幽想要的,是她始終能堅定地選擇他,信任他,依賴他,將他們視為一體。 陸嘉念心口一緊,鴉羽般的睫毛急促地撲閃著,呼吸也迫切起來。 仿佛有些壓抑克制的念頭,終于從心底釋放出來,沖擊著封閉的思緒與心臟。 如果她的心之所向,正是他的心之所往,如果那個人是陸景幽...... 她愿意試一試。 想通了這些,陸嘉念猝然抬眸,身心是從未有過的舒暢。 夏夜靜謐,微風拂面,額角滲出的汗珠很快吹干,花草清香鉆入鼻翼。 陸嘉念凝望著陸景幽,眉眼也隨著他彎了起來,浮現(xiàn)出昳麗笑意。 她暗暗下定決心,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其實......” 還未說完,宮墻外忽然傳來急迫的聲響,像是一聲聲催促。 一顆石子飛了進來,輕輕砸在陸景幽腳邊,是約定好的暗號。 陸景幽不得不起身,行至僻靜的角落里,隔著宮墻凝神諦聽。 “陛下,前線急報,速去!” 疾風聲音沙啞,急迫又清晰地說著,連禮節(jié)都顧不上了。 如此情形,只有出現(xiàn)極為重要的變故,亦或是發(fā)生大事。 陸景幽聽得出來,沉聲回應后,神色凝重起來。 約莫與越州脫不了干系,行軍用兵瞬息萬變,一刻也耽誤不得。 “皇姐,早些歇息。” 陸景幽不舍地囑咐幾句,靈敏地翻身離開,身影眨眼間消失在宮墻另一側。 “誒......” 陸嘉念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地,錯亂地追上去幾步,還是來不及攔住他,后半句話咽回喉嚨里。 她攥緊了拳頭,不甘心地奔到宮門口,探出腦袋打探著。 長夜寂寂,飛揚的塵土尚且沒有落下,人倒是沒了蹤影。 陸嘉念緊抿唇瓣,手指使勁絞動衣角,指甲掐出一道道痕跡。 方才她想說,其實......她可以答應。 答應他搬去鳳儀宮,答應他昭示天下,答應與他并肩而立。 人生苦短,她不能再囿于糾纏不休的心緒,決定邁出這一步。 結果話還沒說完,陸景幽竟然先跑了! 陸嘉念越想越是生氣,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憤憤不平地鎖死宮門。 這雖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可于她而言,需要思忖良久、鼓起勇氣才能張口。 虧得她自我感動那么久,浪費一堆感情,原來是對狗彈琴。 明明不依不饒的人是他,哪有這么來去如風、不知好歹的人? “崔嬤嬤,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陸嘉念立刻把人叫來,氣呼呼地叉著腰,指著墻外道: “下回他再來,就拿著打狗棍站在門口!” 崔嬤嬤的目光悄然打轉,看懂什么似的笑出了聲,樂呵呵道: “好嘞,奴婢記下了?!?/br> 陸嘉念這才順氣些,輕哼一聲轉過頭,徑直回到了寢殿之中。 夜深人靜,皇宮之中萬籟俱寂,只有紫宸殿燈火通明,低沉的回話聲漸漸高昂。 “陛下,微臣打探了越州一路的狀況,陳州還算穩(wěn)得住,但其中另有古怪?!?/br> 張大統(tǒng)領風塵仆仆,急迫嚴肅地跪著稟告道: “越州當地爭斗激烈,兵馬籌備齊全,遠不止陳州那些?!?/br> “他在放誘餌?!?/br> 陸景幽一聽便明白了,斬釘截鐵地叩著桌面,唇角一片森冷。 陳州是所有行蹤之中,距離京城最近的地方。 陸言清料定他們會按捺不住,必定出兵清剿,所以故意留下少許兵力,以此打探京城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