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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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一鳴坐在聽眾席上,看著臺上互動的兩師生,忽然有點酸了。 他可能是學生里唯一一個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人,并不只是彈得好的問題,而是那種直面自我的勇氣和執(zhí)拗的精神打動了衛(wèi)叢。 “我想彈”和“我能彈好”之間,林茗選擇了前者,義無反顧在全系的人面前上臺,那種直白的心情通過音樂直接傳遞給了簡一鳴。 ——我有這種時候嗎?會有無論如何都想彈的曲子嗎? 簡一鳴有些迷茫了。 衛(wèi)叢對林茗的溫柔總算讓底下的人松口氣,第三個上臺的向西甚至獲得了衛(wèi)叢的贊賞。 “不錯,比之前好太多了。不要害怕錯誤,把想說的表達出來,你們這個年紀,應該是感情最充沛,最外放的時候,用力過猛也無所謂,先把嘴巴張開再說。” -------------------- *想當年我看過郎朗的大師課,莫名其妙上臺的孩子都砸了,郎朗就很給面子來了這么一句,反正懂的都懂。 本月30號入v啦,3月最后一天開,4月最后一天v嘿嘿嘿 當天掉落三章更新,謝謝大家支持! 第23章 @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海棠書屋. 宗半雪生于一個音樂世家,爸爸是國內有名的鋼琴演奏家,mama以前是長笛手,后來為了照顧她當了全職太太,每天監(jiān)督她學習、練琴,照顧她生活。 mama在電視上看到別人演奏的時候,經(jīng)常會說她以前的事:“如果不是退了下來,說不定我就去應聘這個樂團了?!?、“這個樂團的吹奏真差,要是我肯定會不一樣。”之類的話。 小時候宗半雪聽了只覺得mama好厲害,后來宗半雪聽到只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但是她不能說。 說出來就辜負了mama對她的期待和照顧。 宗半雪從出生開始就跟鋼琴密不可分,據(jù)說mama懷孕的時候一直用古典音樂做胎教,爸爸有空的時候也會為mama演奏。因為聽說莫扎特的音樂對胎教特別好,所以mama懷孕的幾個月一直在聽莫扎特,聽到她快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連心,宗半雪也很討厭莫扎特,但她在父親的指導下還是學了莫扎特的大部分曲子,一邊彈一邊惡心。 大概一歲,她能坐得住的時候,她就開始待在mama的懷里聽音樂,或者坐在爸爸懷里看他演奏。 四歲的時候,爸爸親自為她做音樂啟蒙,宗半雪開始了她的學琴生涯。她也有鬧過脾氣不想練琴,但是沒用,她不練琴就沒有能做的事情,沒有玩具、沒有電視、沒有手機,也沒有朋友,除了鋼琴什么都沒有。 六歲的時候,她開了自己的第一場演奏會,全程按照爸爸的意思彈,底下的叔叔阿姨都在夸獎她,宗半雪終于覺得練琴也不是一無是處。 那么多、那么多人夸她呢! 那天宗半雪很高興,爸爸mama也很高興。 然后宗半雪終于去學校了,那是她第一次去學校,一所音樂小學,里面都是學音樂的孩子,她也在里面交到了第一個朋友。她那個時候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玩具、電視劇、動漫、明星,不是除了練琴就無事可做。 當她向mama表達了“想要”的情緒之后,宗半雪被打了,mama抱著她哭,她的衣領完全被mama的淚水浸濕,沉重,濕悶,沉甸甸地壓在她心頭。 她再也不敢說那樣的話了。 后來她開始到處參加比賽,依舊沒有玩具也沒有其他娛樂,甚至她和同學的關系都淡了下來,因為她經(jīng)常不去上課,也沒時間和他們一起玩,他們聊的話題宗半雪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獲得了很多很多的獎杯,還有很多很多的夸獎,他們會說那個神童宗半雪。 這樣也很好。 初中的時候,宗半雪參加了花國少兒音樂比賽,爸爸千叮萬囑她要好好表現(xiàn),因為這一次比賽邀請了業(yè)內大拿當評委,如果順利的話,她高中就能拿到去國外名校的推薦函了。 但那一屆比賽里面,跑出了一匹所有人都語料未及的黑馬,簡一鳴。 宗半雪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他看起來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她從來沒有聽過有人會那樣彈琴,和音樂家、音樂背景都脫節(jié)了,具有強烈的個人存在感。 過于強烈,讓宗半雪覺得自己無法直視他。 她又有點羨慕,她也想像他那樣彈琴。 比賽還沒過半,大家就說這次看來是他會拿冠軍。 結果在決賽的賽場上,他發(fā)燒了,臉燒得通紅,像剛剛從火爐里拿出來的鐵塊,她看著簡一鳴手軟腳軟地登上臺,鞠躬差點翻跟頭翻下臺,宗半雪都擔心他會彈著彈著從臺上栽下來,結果他卻彈了一個……很強壯的肖邦,一臺琴彈出了交響樂一樣的效果,聽得宗半雪目瞪口呆。 那場比賽還是宗半雪贏了,簡一鳴只拿到了第三名。 那一次也是第一次,宗半雪拿到了冠軍并不開心,她看向空出來的第三名的位置,工作人員替他代領了獎狀,除了第三名的獎狀之外,簡一鳴還有一個最受歡迎的獎狀,是在場所有聽眾投票的結果,簡一鳴大比率獲得票數(shù),但他本人下來就被送去醫(yī)院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開心。 后來,她練習的時候嘗試像簡一鳴那樣彈琴,被爸爸用竹條打了,紅赤赤的幾條杠,手臂和腿上都有,非常疼,一邊疼還一邊要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