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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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華陽大長公主與謝家舊部怕是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顧非池這邊。 梁錚心如明鏡,但嘴上卻小心翼翼地說著一些哄著皇帝的話:“皇上,您還是要先養(yǎng)好龍體,其它的都是其次……” 他說得越多,心里越是發(fā)涼,沒什么底氣。 連自己這個閹人都看得透,皇帝怎么會看不出來,不過是…… 無能狂怒。 當這四個字浮現(xiàn)心頭時,梁錚自己都嚇了一跳,周身劇烈地一顫,不敢再往下想了。 “梁錚?!被实弁坏爻雎暣驍嗔怂?,聲音冷得似要掉出冰渣子來。 “……”梁錚微微抬起眼皮,呆愣地看著皇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皇帝的唇角泛起一個陰冷至極的笑:“剛剛顧非池跟你說了什么?” 梁錚雙眸微張,立刻明白皇帝在疑心什么了,答道:“顧世子只是問奴婢無礙否……” 可當這句說出口時,梁錚自己都覺得奇怪,心里咯噔一下:這滿朝文武誰人不知顧非池一貫目中無人,他又怎么會關心一個閹人。 “是嗎?”皇帝自然不信,睜著渾濁的眼眸,眸中似要噴出熊熊的烈火來,“是不是連你也想換個新的主子了?!” “你又對他說了什么?” “說朕的眼神不好了,目不能視字了?” “說朕吐血了?” “你……是不是要換一個新主子了?!” 皇帝滿口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渾身上下不住地顫抖著,話中之語像是一道道冰棱般,帶著刺骨的寒意。 梁錚心口發(fā)緊,連忙道:“皇上息怒,奴婢一心效忠皇上,絕無二心!” 他這一解釋,皇帝反而更怒,心頭疑云重重,整個顱都在抽痛不已,眼前更是一陣陣發(fā)黑,黑暗似乎要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滾出去?!?/br> 皇帝低吼了一聲,心口似有火山瞬間爆發(fā),順手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就往梁錚頭上砸去…… 那杯滾茶幾乎擦著梁錚的臉飛過,重重地砸在了后方的墻壁上,“砰”的一聲,瓷杯砸得四分五裂,guntang的茶水與碎瓷亂濺。 梁錚低著頭,趕緊退了出去。 他對守在外頭的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內(nèi)侍道:“你進去服侍……記得把地上收拾一下?!?/br> 小內(nèi)侍咽了咽口水,“梁公公,您臉上的傷……” 他指了指梁錚的左臉,耳下赫然一道寸長的血痕,是方才被碎瓷片劃傷的。 “無事。”梁錚以手背在左耳下擦了一下,“我去找觀主拿藥包扎一下就行?!?/br> 頓了頓,他又溫聲提點了一句:“大川,你小心服侍著,皇上現(xiàn)在心情不甚爽快?!?/br> “是,小人明白了?!泵小按蟠ā钡男?nèi)侍提心吊膽地應著是,口中發(fā)干發(fā)澀,心臟更是狂跳不止。 皇帝這哪是“不甚爽快”,根本就是喜怒無常,光這兩天,御書房里就被杖斃的內(nèi)侍宮女就有七八個了。 從前近身服侍是人人求而不得的好差事,如今那等于是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 茶室內(nèi)又響起一陣激烈的碎瓷聲。 大川膽戰(zhàn)心驚地進去了,而梁錚摸出一塊帕子,捂在刺痛的左臉上。 他不是蠢人,蠢人是爬不到如今這個位置的。 此刻回想起來,再細品一番,就意識到了:剛才顧世子是特意與他說那句話的。 為什么…… 只是為了看他被皇帝遷怒,想讓他被皇帝懷疑? 不。梁錚搖了搖頭。 如果僅僅是為了安插人進乾清宮,取他而代之,顧非池就不止是說那句話了。 以皇帝如今暴虐無常的脾氣,顧世子若是想,可以有各種法子讓皇帝懷疑自己,把自己給杖斃了。 梁錚一動不動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目光慢慢地看向了三清殿方向。 方才,看顧世子與蕭二姑娘走的方向,他們似乎是要去三清殿? 梁錚低垂的眼眸中翻涌起異常復雜的情緒,斟酌,猶豫,思量,疲憊……可眼底的最深處又藏著一絲微光。 梁錚終于邁出了步伐,用帕子捂著面頰慢慢地往前走去,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著這幾個月的事,畫面最后定格在了曾經(jīng)的御前大太監(jiān)高安身上。 他們內(nèi)侍只是無根的浮萍。 榮辱,生死,都在皇帝的手里捏著,只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恍惚間,周圍香客的說話聲鉆入耳中,梁錚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三清殿外。 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五六丈外的一棵梧桐樹下。 “顧公子,蕭姑娘,這是兩位的姻緣牌,兩位真是珠聯(lián)璧合,將來定能百年好合?!?/br> 小道童著喜慶的話,把一對姻緣牌交到了顧非池的手里。 顧非池接過了那兩塊嬰兒手掌大小的姻緣牌,俯首將其中一塊放進蕭燕飛腰間的荷包里。 蕭燕飛隔著荷包摸了摸里頭的姻緣牌,抬起頭來,眼角的余光恰對上了梁錚的眼。 她微一頓,偏頭朝梁錚看來,目光落在了他捂著白帕子的左臉上。 “咦,您受傷了啊?!笔捬囡w笑盈盈地對著梁錚招了招手,“我這里有藥?!?/br> 少女清麗的瓜子臉笑容可掬,笑得明亮而又燦爛,仿佛周圍都亮了起來。 梁錚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近不遠地看著蕭燕飛與顧非池。 皇帝已經(jīng)對自己起了疑心,他不應該再和衛(wèi)國公世子有任何接觸。 他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他應該忠君。 可是—— 梁錚按著耳后傷口的手下意識地使力,皮膚上的刺痛感更甚。 想起近來乾清宮中內(nèi)侍宮女們近乎恐懼的眼神,想起宮中那些被杖斃的人發(fā)出的慘叫聲,那nongnong的血腥味以及血rou模糊的傷口…… 偶爾午夜夢回中,他們的臉會替換成他自己的臉,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屢屢令他自夢中驚醒。 他的心臟似乎被一張看不見的大網(wǎng)絞住,狠狠地收緊再收緊,令他透不氣來,腦海中響起一個冰冷殘酷的聲音: 皇上薄情寡恩,他為何要以命效忠? 梁錚發(fā)白的嘴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腳步一頓,還是向著顧非池那邊走了過去。 一開始他心里有些遲疑,但接下來,步伐就穩(wěn)了。 他平日里總是笑容謙和的臉上露出了堅毅如斯的眼神,那是下定了決心的表情。 他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杖斃。 哪怕是無根的浮萍,他也是想要活著的。 第106章 梁錚從來就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 十歲那時,家鄉(xiāng)遭了瘟疫,滿村子只活下來他一人。為了不餓死,他自賣己身進了宮。 他在宮中也有二十五年了,從一個籍籍無名、一無所有的小內(nèi)侍,歷盡艱辛才爬到如今御前第一人的位置。 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只是短短幾步之間,梁錚一度混亂復雜的眼神逐漸沉淀下來,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 他很快就走到了近前,微笑地對著顧非池揖了一禮:“顧世子……” 顧非池微微頜首,順手幫蕭燕飛把荷包的系帶綁好了,也隔著荷包摸了下里面的姻緣牌。 “梁公公,你這傷……”蕭燕飛恰如其分地打斷了梁錚后面的話,同時上前了半步,仔細地打量著他左耳下的那道血口子,“有些重?!?/br> 兩人此時相距不過三步,近距離下,蕭燕飛能看到梁錚耳下的這道血口子還挺深,這多半要縫針,不然傷口很容易感染,也好得慢。 而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腦震蕩。 “頭暈不暈?”蕭燕飛又審視了下他略顯蒼白的臉色與嘴唇。 梁錚放下了左手捂?zhèn)诘呐磷?,只見折成方塊的帕子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眼前不由一陣陣發(fā)暈。 他確實有些站不住,只不過內(nèi)宦絕不能生病,他這么多年來強撐慣了。 蕭燕飛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假山邊的亭子:“梁公公,我?guī)е幠?,那邊安靜,我們?nèi)ツ沁呁ぷ幼??我給你處理下傷口?!?/br> “勞煩蕭二姑娘。”梁錚趕緊對著蕭燕飛拱手道謝,露出不甚感激的笑容,一時也就忘了原本要說的話。 梁錚又另取了方干凈的帕子重新捂住傷口,隨蕭燕飛與顧非池一起移步不遠處假山邊的那座八角涼亭。 亭子被那座怪石嶙峋的假山遮擋了大半,另一側(cè)古木遮天,很有一種鬧中取靜的味道,亭子周圍頗為幽靜。 傷口有些深,擔心感染,蕭燕飛特意用了雙氧水先給梁錚消毒傷口,接著就戴上一副蠶絲手套。 這副蠶絲手套是蕭燕飛特意讓海棠按照她的手量身定制的,手套的大小恰恰好,料子極薄又貼膚,讓她十分滿意。 “傷口有些深,我來給你縫一下?!闭f著,蕭燕飛又從她的針線包里取出了針線,那枚彎鉤形的外科縫合針乍一看類似魚鉤,針尖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縫一下?梁錚雙眼微張,嚇了一跳。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蕭燕飛隨手捋了捋羊腸線,主動解釋道:“華陀刮骨療毒、妙手神針的故事聽過嗎?” 梁錚在內(nèi)監(jiān),見識自然不同于那些普通百姓,當然也聽說過這些,只是從沒見過太醫(yī)用針去縫人的皮膚,只是想想,就覺得汗毛倒豎。 梁錚與蕭燕飛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也信得過她的醫(yī)術(shù)。猶豫了片刻,他咽了咽口水,帶著點提心吊膽地說:“勞煩姑娘了。” 他在蕭燕飛的示意下,偏過了臉,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然而,他只是感覺左耳下有少許的幾下刺痛,這才幾息功夫,就聽蕭燕飛脆聲道:“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