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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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又轉(zhuǎn)頭去看跪在最前面的蕭燕飛,死死地盯著陽光下少女那瑩潤如玉的側(cè)臉。 皇帝竟真的給一個庶女賜了婚?! 而且,還是賜婚給了堂堂的衛(wèi)國公世子! 不是妾,不是平妻,而是堂堂正正地以圣旨冊封了她為世子夫人。 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通常情況下,都是在世子夫婦倆成婚后,再由世子為其妻請旨冊封誥命的。 還從沒有賜婚圣旨直接冊封的先例! 第38章 當(dāng)最后的“欽此”兩個字鏗鏘有力地落下,蕭燕飛高舉雙手,接過了梁錚遞來的那道五彩云龍紋錦綾圣旨,圣旨的玉軸還頗有分量。 蕭燕飛從容不迫地脆聲道:“臣女接旨,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她早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就是沒想到顧非池的動作這么快! 謝恩后,蕭燕飛捧著圣旨站了起來,笑著對梁錚道:“有勞梁公公了?!?/br> 她還按著慣例,親自給梁錚遞了個紅封。 而后面的蕭家其他人還呆呆地跪在地上,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蕭二姑娘何必與咱家這般客氣。”梁錚笑容可掬地接過紅封,飛快地用手指捏了一下,確定紅封里放的那些顆粒的形狀是藥,放心了,暗道:這位蕭二姑娘真是上道。 梁錚的笑容更深,雙手對著蕭燕飛揖了揖,又道:“咱家在此恭喜蕭二姑娘了?!?/br> 他神情親切,與蕭燕飛交換著唯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眼神。 蕭燕飛微微一笑。 梁錚甩了甩手里的銀色拂塵,指了下旁邊一個五十出頭的老嬤嬤,笑瞇瞇地介紹道:“蕭二姑娘,這位是祝嬤嬤?!?/br> 祝嬤嬤體型消瘦,大餅?zāi)樕衔骞倨狡綗o奇,穿著一件鐵銹色暗紋褙子,一頭花白的頭發(fā)整整齊齊地梳了個圓髻,眉宇間透著一絲倨傲之色。 “蕭二姑娘,”祝嬤嬤走上前兩步,略略地對著蕭燕飛福了福,態(tài)度很是隨意,“奴婢是奉旨來教姑娘規(guī)矩的。” 她蓄意在“奉旨”這兩個字上加重音量,頗有幾分先聲奪人的味道。 梁錚壓低聲音,用只有蕭燕飛一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這祝嬤嬤是皇后娘娘給的?!?/br> “姑娘先留她幾日,姑娘放心,咱家會想辦法把她弄走,不會擾了二姑娘的?!?/br> 蕭燕飛盯著那祝嬤嬤看了一會兒,想起在清暉園時的確在柳皇后的身邊見過她,得體地說道:“勞煩公公了?!?/br> 梁錚笑了笑:“咱家還要回宮復(fù)命,就先告辭了。” 后方的武安侯蕭衍也站了起來,此刻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吩咐大管家道:“彭大,替本侯送送梁公公?!?/br> “公公這邊請。”侯府的大管家彭大便笑著去給梁錚引路,也給梁錚等宮人們?nèi)思t封。 梁錚自然收下了,瀟瀟灑灑地走了。 那些陸續(xù)起身的蕭家人全都出離震驚了,一道道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在了手捧著圣旨的蕭燕飛身上,交頭接耳。 武安侯蕭衍冷冰冰地斜睨了蕭燕飛一眼,招呼著幾個弟弟去了外書房說話。 太夫人雍容的面龐上面無表情,沒有一絲喜氣。 但目光瞥過旁邊的祝嬤嬤時,按捺住了,笑著吩咐大丫鬟先帶著祝嬤嬤下去安頓,又把其他幾房的女眷也都打發(fā)了,只留下了殷氏。 眾人一走,周圍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就消失了,分外的安靜。 太夫人瞬間翻了臉,面色鐵青地看著蕭燕飛手里的那道圣旨。 錦綾中夾的那絲絲縷縷的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簡直要晃瞎人的眼。 “蕭燕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夫人語聲如冰地發(fā)出質(zhì)問,“說,你那天在清暉園里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對于這旨賜婚并不滿意。 蕭燕飛既沒瞎,也沒聾,自然也能品出來,笑瞇瞇地歪了歪小臉,笑意不達(dá)眼底:“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祖母是說,我在行宮與大jiejie、大皇子殿下、寧舒郡主一起打馬球見不得人,還是與帝后同席見不得人?” “……”太夫人被噎了一下,一時無言以對。 她的臉色更難看了,硬聲道:“你別給我避重就輕,這無緣無故地,皇上怎么會給你和顧世子賜婚?!” “祖母,您不是答應(yīng)了衛(wèi)國公夫人,讓我去沖喜嗎?”蕭燕飛含笑反問道。 “……”太夫人的眼角抽了抽,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氖种高o了伽楠佛珠手串。 是啊,她本來是想把蕭燕飛許給顧非池為妾,好給衛(wèi)國公沖喜的。 一個區(qū)區(qū)庶女,可以用來交好兵權(quán)在握的衛(wèi)國公府,何樂不為呢?! 哪怕將來衛(wèi)國公府的榮光不再,他們蕭家也大可以把這么個庶女給舍了。 反正也只是一個妾,顧、蕭兩家算不上正經(jīng)親戚,哪怕有朝一日衛(wèi)國公府被皇帝治罪,也牽連不到一個侍妾的娘家。 可世子夫人就不同了。 若是蕭燕飛成了衛(wèi)國公世子夫人,那么勢必就會將他們武安侯府與衛(wèi)國公府綁在一起。 太夫人寧愿把蕭燕飛送去當(dāng)妾,也不愿意這丫頭去顧家當(dāng)個有誥命的嫡妻元配。 太夫人越想越是不快,周身釋放出一股陰沉的氣息,冷聲道:“晦氣!” 這丫頭真真是晦氣! 晦氣?蕭燕飛心中冷笑,太夫人上一次說她“晦氣”傳得闔府皆知。 侯府的下人慣會逢高踩低,誰都恨不得往她身上踩一腳。 現(xiàn)在還來? “哎!”蕭燕飛幽幽嘆了口氣,平靜地與太夫人四目對視,“祖母也是糊涂了,怎么能說圣旨晦氣呢!” 她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楚楚可憐地說道:“祖母這話說的,莫不是要我們闔府上下吊死不成?” “……”太夫人心頭一跳,目光瞬地銳利起來,如凜凜寒冬般。 見狀,后方的下人們皆是心下惴惴,好幾人都縮了縮身子。 太夫人捏著佛珠的指關(guān)節(jié)有些發(fā)白,厲聲道:“晦氣的是你!” “那天就不該讓你大jiejie帶你一起去清暉園,你這無狀的丫頭就會給侯府招禍!” 這丫頭從前還算聽話,可自打出去認(rèn)識了外頭貴人后,人就飄了,變得輕狂起來!也不想想,她自己不過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庶女。 殷氏蹙眉勸道:“母親慎言……” 一個姑娘家傳出“晦氣”、“無狀”的閑言碎語,可不是什么好名聲。 蕭燕飛放下了手里的帕子,那漂亮的眼角干干凈凈,不見絲毫淚痕。 她微微頷首,嘆道:“祖母說的肯定沒錯?!?/br> “方才梁公公說了,孫女隨后還得進宮謝恩呢。哎,孫女可得稟告皇上,祖母說孫女太過晦氣。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會想到給孫女賜婚呢……” 蕭燕飛的語調(diào)輕輕柔柔,慢慢悠悠。 太夫人身后的幾個丫鬟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平日里素來文靜柔弱的二姑娘,她居然敢要挾太夫人! “……”太夫人的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墨來,一股心火直沖腦門。 她是侯府的老封君,連長子武安侯都對她恭恭敬敬,從來不敢對她這個母親說一句重話,蕭燕飛一個庶女居然敢頂撞她這個長輩! “蕭燕飛,你給我跪下!”太夫人抬手指著幾步外的蕭燕飛,全身篩糠般顫抖不已。 “祖母莫氣?!笔捬囡w笑得更溫柔了,兩眼笑得微微彎起,好聲好氣地勸道,“皇上仁慈,若是皇上知道,祖母因為賜婚而不滿,進而病倒,皇上也會于心不忍的?!?/br> “哎——” 她笑吟吟地又長嘆了口氣,似笑非笑,似譏非譏。 “你……”太夫人半天說不出話來,指著蕭燕飛的那只手抖得更劇烈了。 蕭燕飛凝眸看著太夫人,一本正經(jīng)地又道:“祖母,我聽聞錦衣衛(wèi)有糾查百官之責(zé),是不是真的?” 太夫人:“……” 太夫人的心臟猛地一跳,渾濁的老眼中又添了一絲不安與慌亂,面色一時青,一時白。 眾所周知,錦衣衛(wèi)的耳目遍布京中大小官員的府中,哪怕她現(xiàn)在是在侯府里,在她自己的家里,也并不一定保證這里就是密不透風(fēng)的。 現(xiàn)在,她若是敢不高興,那就是對皇帝的這道賜婚圣旨不滿。 當(dāng)年老侯爺戰(zhàn)敗,自家爵位好不容易才保住的,若是皇帝追究起陳年舊賬,誰又會替侯府說情呢。 太夫人只覺如芒在背,趕緊收斂了怒意,但目光依然死死地釘了蕭燕飛的臉上。 蕭燕飛坦然地與驚怒交加的太夫人對視著,唇畔始終噙著一抹淺笑,淺笑盈盈。 她將手里的玉軸圣旨往太夫人跟前湊了湊,故意問道:“祖母高興嗎?” 太夫人差點沒捏碎手里的佛珠,咬牙切齒地說道:“高……高興?!?/br> 說著,她的眼神又沉了三分,身形僵在了風(fēng)中。 那天從清暉園回來后,她曾經(jīng)問過大孫女蕭鸞飛行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當(dāng)時蕭鸞飛曾在不經(jīng)意時提起皇帝有意給顧非池與承恩公府的柳大姑娘賜婚,卻被顧非池當(dāng)眾回絕了,把皇帝氣得不輕。 這才幾天,皇帝怎么就會把主意打到他們武安侯府頭上呢! “那就好,那就好?!笔捬囡w拍了拍胸口,一陣“后怕”地說道,“真是嚇壞我了呢?!?/br> 太夫人:“……” 抓著手里的這卷圣旨,蕭燕飛忽然就明白了狐假虎威的快意,這旨圣旨簡直就是尚方寶劍啊。 她不由朝太夫人身后的殷氏看了一眼,殷氏對著她笑了笑,笑容溫婉,與太夫人的激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蕭燕飛彎了彎眼,半點沒有因為太夫人的疾言厲色影響了她的好心情。 “母親,”殷氏上前一步,走到了太夫人的身邊,含笑提議道,“難得母親這般高興,不如給燕飛添些妝吧?” 殷氏說的是添妝,不是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