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師父滅過世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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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那一輩的常言?!彼鹃械?,“老老實實地告訴他不就行了。” 紗羊愣了愣,“告訴他什么?” “真心才能換來真心。就告訴他,他上輩子殺人放火,毀了整個世界,氣得滿天仙神吹胡子瞪眼,要是再敢這么叛逆,就等著魂飛魄散罷?!?/br> 紗羊又愣了愣。 半晌,她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神情,“司樾,你真是這么想的?” 司樾挑眉,“有什么不對?” “我們在這里等了足足二十年,難道就是為了去和一個六歲的孩子說‘你上輩子毀滅了世界,這輩子好好做人’?你覺得這些話能有什么效果!” 司樾目光微移,“好好做人的效果?” “才不會!他只會覺得你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別擔心,我還有后手?!?/br> “什么后手?” 司樾嘴角一斜,“把陷害他的人全滅了?!?/br> “你以為你是誰!”紗羊尖叫道,“殺害千條人命,你還想再被關進靈臺嗎!” “好好好,我知道了?!迸拈_在耳邊吵吵的小蜻蜓,司樾退讓道,“那就給他找個靈泉仙洞什么的,鎖上五百年,應該差不多就成仙了?!?/br> “那還不如按照前世的命運,讓他成為白笙的弟子呢!” 司樾點頭,“好,那就讓他做白笙的弟子?!?/br> “不對——”紗羊氣得在空中跺腳,“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好好引導這個魔頭,給他關懷和愛,讓他走上仙途的!白笙雖然人好,但是根本不具備引導他飛升的能力,你快點去收他為徒,讓他成仙!” “好任性啊你?!彼鹃絮久迹斑@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都讓步那么多次了,一毛不拔的話是不會有人和你做朋友的。我看這里大家就各退一步——把白笙和他一起關進仙洞里?!?/br> “氣死我了,你還想不想回去!” 司樾掏了掏耳朵,“想是想,可要我教人成仙……我自己都沒成過仙,不覺得太荒謬了么?!?/br> “這倒是句實話。”紗羊冷靜下來,點著下巴,疑惑道,“為什么啻驪老祖會讓你來辦這件事呢,你自己都沒有仙骨、沒習過仙術,怎么還能讓別人成仙?” 司樾目光暗了兩分。 “算了,不管那么多,你教不了他的,我來教就是了。”紗羊拍了拍胸脯道,“劍術法術歸你,思想品德詩書禮義歸我,我可是吸食花露長大的仙子,六根清凈天真無邪,他一定會受到我的影響變成大善人的!” “那你當他師父。” 紗羊道,“我在這里無名無分的,人家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叫我一聲師姐?!?/br> “好,那你和白笙和他一起關進仙洞?!?/br> “不要給我扯臊——!”紗羊抓住司樾的頭發(fā)來回晃,“收個徒弟而已,你又沒什么損失,干嘛那么不情愿?!?/br> 司樾道,“麻煩?!?/br> 紗羊飛到她臉前,“你仔細想想,等他成仙后,你不就有了個神仙徒弟了嗎?以后在天上行走也方便點。萬一他有出息,成了神君,那以后你再犯事,還有人替你求求情?!?/br> 司樾閉上眼躺了回去,“不需要。” 紗羊氣得在空中跺腳,“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司樾沒有搭腔,直接裝聾作啞,油鹽不進。 “好啊,你不做任務我來做。”紗羊指著她道,“我現(xiàn)在就叫白笙過來。我數(shù)三聲,你不說話的話,就當你同意了?!?/br> “一——” “二——” “三……司樾、司樾!”她又叫了兩聲,女人閉著眼,沒有任何開口的跡象。 紗羊一把扯下司樾的三根頭發(fā),氣憤地揚了。 第10章 白笙剛帶恒家村的三個孩子上山,便聽說司樾要找他。 他匆匆趕去了停云峰,聽見紗羊的聲音,“白笙,這里——!” 紗羊在杏樹下對白笙招手,白笙見了,喚一聲“紗羊師姐”,快步走了過去。 紗羊把白笙叫到了司樾所在的樹下,雖然司樾兩眼一閉什么都不管了,但任務的主要實施者是她,凡事還是要在她面前商議的。 白笙走到樹下,對著上面的司樾作了一揖,“師叔,弟子來晚了?!?/br> “白笙,”紗羊飛到他面前,不好意思道,“其實是我叫你來的?!?/br> 白笙側過身來,對著紗羊微微低頭,并不改態(tài)度,“師姐有何吩咐?!?/br> 紗羊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道,“白笙,我問你,今日你去恒家村帶回了幾個孩子?” 白笙一頓,瞥了眼上方。 司樾師叔來到裴玉門的二十年間從不過問門內事物,更別提招生這樣的小事。 小小一個村子,怎么會引起師叔師姐的注意? 他心下疑惑,面上恭敬答了,“一共三人。雙靈根一名,三靈根兩名。” 紗羊眼睛一亮,追著問:“那個雙靈根是不是沒有名字?” 她這般指名道姓,令白笙愈加驚訝。 見白笙起了疑,紗羊連忙補充道,“實不相瞞,你師叔算了一卦,昨晚搖光星亮,定是修真界出了不得了的人才?!?/br> “搖光是北斗中最東邊的星,我們想,裴玉門契地最東北處是恒家村,所以一定就在恒家村的那三個孩子當中?!?/br> 樹上傳來一聲低低的喘笑,“搖光星……” 紗羊砰的紅了臉。 她也知道自己是睜著眼說瞎話,但她總不能照實說——要是恒乞兒真能引發(fā)什么星象,恐怕廉貞、貪狼、巨門、七殺、破軍都得動了。 “竟是如此?!卑左系故墙o面,他道,“那孩子確實很不尋?!瓗熓迨谴蛩阋娨娝麊??” “沒錯!”紗羊連連點頭,“不止見他,你師叔還要收他為徒呢?!?/br> “收徒?”白笙頓時震驚了,“這孩子確實資質尚可,但也只是雙靈根而已,師叔竟要親自教導嗎?” “對啊,”司樾睜了只眼,居高臨下地睨向紗羊,“區(qū)區(qū)雙靈根,竟要本尊親自教導嗎?” 紗羊瞠了她一眼,小世界的人不知道,她們還能不知道嗎,幾靈根有什么所謂,這女人就是在故意氣她。 “什么本尊——”她叉腰道,“現(xiàn)在哪還有人會用這么俗的自稱?!?/br> “什么,”司樾摸了摸鼻子,“竟然已經(jīng)不盛行了嗎,我小時候還想著長大要用用的,早知道當初就不該遲疑害羞……” “所以現(xiàn)在也別害羞,快去把那個瑤光星收了吧!別再錯過了!” 司樾側躺過來,斜支著頭望向下方二人,“就算我愿意收他,人家憑什么就要做我的徒弟?他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仙人可是那邊那個家伙,說不定現(xiàn)在心里已經(jīng)管人家叫娘親了。” “師叔,”白笙插嘴道,“我叫白笙。” “我知道你?!彼鹃袛[手,“老傅頭的徒弟,小白么?!?/br> 白笙語塞。 自打司樾來到裴玉門,她的衣食住行全都是白笙一手包辦。 可整整二十年了,這位神秘的師叔依舊記不得他的全名,著實令人挫敗。 不過師叔除了他和他師父——裴玉門門主的姓氏以外,再沒記得過任何人的名字,這么一想,白笙心里便平衡了許多。 “還不是因為你不肯去恒家村才會讓白笙成為他的娘親!” 說到這件事,紗羊更加生氣了,“我當初怎么勸你你都不肯去,現(xiàn)在好了,再怎么彌補也最多只能搶到父親的位置了!” “那豈不是有沒有都一樣?!?/br> “就是說?。《脊帜悴恢鲃?!” 司樾又躺平了回去,“既然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成為可有可無的東西,不如索性算了。” “就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有總比沒有好!”紗羊飛上了樹,抓著司樾的頭發(fā)往下扯,“快走,快去見他!否則連父親的位置都要沒了!” “有什么必要么,”司樾抓了抓屁股,“誰家孩子不是娘親一手帶大的?這年頭不去打擾娘倆生活、每個月準時寄錢回家的男人已經(jīng)是難得可貴的父親了。我的目標就是成為這樣的父親。” “說什么不要臉的大話呢你!”紗羊的眉毛抬得比司樾還高,“別說每個月準時寄錢了,你這二十年可都是靠做娘的每個月上山送吃送喝過活的!” 司樾冷笑,“都二十年不聞不問了,你以為靠著一次兩次的聊天,孩子就會認可父親嗎?別自以為是了,這種見面只會鬧得孩子尷尬而已。” “司樾——”紗羊拔高了聲音,湊到司樾耳邊咬牙道,“你忘了司君來之前的話了嗎?要是任務推行不下去,就立刻把你關回靈臺!你要是再不配合,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文昭司君!” 司樾眉梢一挑,縱身躍下了樹。 她搭上了白笙的肩,“那孩子是一顆無比璀璨的瑤光星,我發(fā)自內心的求賢若渴。帶我去見他,讓我成為他的師父,彌補過去二十年錯過的遺憾?!?/br> 紗羊點頭,滿意了。 這番面無表情的肺腑之言令白笙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回應,停頓片刻后,他為難道,“師叔……縱然那孩子合您的眼緣,可這事不合規(guī)矩?!?/br> “什么規(guī)矩?” 白笙道,“新來的弟子要在裴莘院學習一年,一年以后參加新人比試,再根據(jù)成績擇師拜學。” “這規(guī)矩不能改改么?” 白笙苦笑,“晚輩哪有這個權力?!?/br> “是么,”司樾手腕一翻,抓了個金元寶出來,“現(xiàn)在有了么?” 白笙盯著她手里的金元寶,“師叔……您這是做什么。” “做人。” 白笙嘆了口氣,“師叔,我不是這樣的人,況且……仙家子弟買賣時用的都是靈葉,不用黃白俗物,這東西我也用不上?!?/br> “什么——”司樾驚愕地看向紗羊,“這里居然不用金子?” 紗羊點頭,“黃金白銀這種東西,有點道行的修行者都能變幻出來,一點兒也不值錢,只有凡人才會使用。但靈葉里的靈氣是貨真價實做不得假的,所以修真者之間交易都用靈葉?!?/br> “嘁……區(qū)區(qū)一個小世界,還設定得那么嚴謹?!彼鹃形逯甘諗n,那閃閃發(fā)亮的金元寶便在她手中變回了一張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