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457節(jié)
一句話,帳內(nèi)所有的聲響戛然而止。 拓跋涼的冷笑都僵在了臉上。 李沉更是瞠目結(jié)舌。 顧湘笑道:“別誤會,那金將軍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投效我朝了,這一次,他就是來獻出投名狀的?!?/br> “我,清泉城的狄將軍,還有朝中幾位相公,特意cao持了大半年,總算說服金將軍投效我朝,陛下已許給將軍爵位,金將軍也答應(yīng)了,只等他助我朝收復(fù)瓜州等三州,便是封侯拜相之時,此事本為絕密,但今日事畢,到也沒必要像以前那般嚴守秘密了?!?/br> 顧湘的聲音頗為輕松,“金將軍的計劃是,以金縣作為誘餌,假裝讓羌族精銳投降,假裝金將軍已經(jīng)掌控了金縣周邊防線,以此誘使李賊陳兵于此,我朝廷大軍以逸待勞,將其悉數(shù)圍殲,此計策若能最終引出李賊來,那可真是畢其功于一役?!?/br> 帳內(nèi)將軍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為了逼真,也是為了保密,這些降兵根本不知金將軍的計劃,全是送來送死的,你們說,這拓跋涼若不是同金將軍有仇,如何會來做這樣十死無生的活?” 拓跋涼咬牙咒罵:“胡說,胡說!”罵著罵著,他竟真有點心虛起來。 倏然間,外面有人來報,言及城外出現(xiàn)清泉城狄將軍,以及鎮(zhèn)戎軍的軍旗。 所有人啞然。 拓跋涼,以及在場的所有降兵,個個驚疑不定,好些人面上已流露出慘淡絕望。 顧湘對帳內(nèi)的一切都視而不見,略略蹙眉,輕輕搖了搖頭:“這也來得太快了些,按照計劃,我們金縣應(yīng)該做出些無力反抗之勢,引那李賊不斷增兵,最好他御駕親征至此,才是應(yīng)當(dāng)?!?/br> 眾人嘩然一片,仔細一想,竟想不出多大的破綻,一時間,大家面上都露出喜色,好些人身子虛脫地坐在椅子上,直拍胸口。 “呼!” 早在不久之前,知道夏國兵臨城下,又知道各個堡壘里安插的那些夏國降兵,竟然都是假的,那一刻,大家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至少死了,他們可能還不會連累家人。 等到那拓跋涼開口攀扯李沉,所有人更是害怕,攪合到這等事情里,那是牽連九族的大罪。 此時此刻,顧湘的話雖離奇,大家也不敢有半點抱怨了。 真正算來,顧湘做得很不地道。 若她和夏國金將軍聯(lián)絡(luò)策劃此事為真,那這位公主的手都伸到了金縣,安排這樣的事,半點都不肯知會保安軍,而且這還把李沉給利用了個遍,耍得他團團轉(zhuǎn),難道能讓人覺得高興? 可和李沉真投降了夏國,投降了李賊這等事比,李沉被耍一耍又怎樣?所有人都高聲歡呼。 “李將軍的演技是很差,瞞著他是應(yīng)該的?!?/br> “這等大事,自然不能隨意泄露,哈哈,我等也算參與其中了,如此說來,李將軍雖不知情,卻也有功勞的?!?/br> 顧湘含笑點頭:“我一定上書陛下,詳盡說明李將軍的功勞?!?/br> 李沉:“……” 他也松了口氣,卻是分毫也高興不起來,當(dāng)時他為什么不讓人殺了了事,省得跪在帳內(nèi)到讓人拿目光凌遲。 顧湘三言兩語將話交代清楚,神色悠閑又鎮(zhèn)定,很隨意地就將帳子里的將軍們都打發(fā)走。 “諸位將軍都無需多想,該怎么打仗便怎么打就是,在戰(zhàn)爭上,諸位才是行家,此事最忌諱外行指揮內(nèi)行,我自是不能插手?!?/br> “將軍們,只要協(xié)助安國公他老人家,好好守好城池便是?!?/br> 眾人轟然應(yīng)是。 既是幾方設(shè)的一個局,所有將軍的情緒自然高漲,哪怕看到李賊陳兵十萬,他們也沒有往年那等擔(dān)驚受怕的情緒,個個勇武,恨不能把自己一生的勇氣都拿出來讓所有人看。 所有將軍都出了帳門,連被俘的降兵們也都被押了去,顧湘才小小地松了口氣,苦笑呢喃:“若還有回去的一日,我說不定能當(dāng)影后?!?/br> 第八百章 緊張 秋麗幾個小丫頭,個個臉色煞白,趙素素不由長嘆了聲:“小娘子……您都不會怕的?” 怎么可能不害怕,只是有時候身為一個慢性子,在這方面確實占些優(yōu)勢。 顧湘苦笑。 此次李賊扣邊,自然不是她設(shè)下的什么局,她同那位金將軍,也沒什么書信往來,夏國的邊陲大將,更不可能被她招降。 顧湘生平第一次來延州,如何能認識那位金將軍?只是驟然發(fā)現(xiàn)不對,情勢危急,她仗著自己看過無數(shù)皇城司查到的各種資料,還有洞察之眼下一切都清晰明了,靈機一動才想出這樣的法子。 也幸虧她這般說法,李沉也好,還是他那些親兵,手下的將領(lǐng),統(tǒng)統(tǒng)都很愿意相信。 比起兵敗,城破,人亡,還要被扣上與敵交通的罪名,連累家中老小,眼下?lián)Q成他們要立功,誰都知道該怎么去選。 就算是李沉,他再心虛氣短,再臉紅,他也不愿意成為那個和李賊勾結(jié),養(yǎng)寇自重,靠著偽造的勝利謀取權(quán)勢的混賬東西。 這李沉不是什么好人,私心重,野心大,一心謀求榮華富貴,還有點嫉賢妒能的壞毛病,但他絕對不可能背叛朝廷。 在他眼里,李賊算個屁,羌人那都是一群茹毛飲血的孽畜,連人都算不上,他才瞧不上那些家伙。 陰差陽錯,顧湘竟就這么順風(fēng)順?biāo)刈龀闪诉@樣的大事。 “讓王哥他們都去盯著?!?/br> 顧湘把老狗和陳旭都派去城門,眼下就是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清泉城和安國公的援兵,必須及時趕到。 按照她說的,這一切都是局,那清泉城和安國公必然已做了十二分的準(zhǔn)備,當(dāng)然不可能遲到,如果今天之前,援兵未至,這些被暫時忽悠住的將士們立刻就能察覺不對。 顧湘到不是怕他們反水,只是xiele那口氣,恐將士們便很難如現(xiàn)在這般斗志昂揚,也很難像現(xiàn)在這樣有足夠的信心。 此時老狗他們傳來的消息,守城的將士們已經(jīng)打退了敵人三次進攻,看著城外浩浩湯湯的夏國士兵,將士們一點都不帶怕,個個奮勇殺敵,表現(xiàn)得勇猛非常。 李沉更是親上城門,跟打了雞血似的,斗志旺盛得很,顯然,這位是想徹底洗刷掉拓跋涼等俘虜?shù)慕祵?,扣在他腦袋上的,那個天大的罪名。 帳外風(fēng)聲咆哮,忽然下起雨來。 顧湘離得頗遠,就能聽到城外的喊殺聲,馬的嘶鳴聲,血腥味一陣接著一陣,刺得人鼻頭和喉嚨都干澀難忍。 “小娘子放心,城內(nèi)沒亂起來,這金縣的老百姓們顯然是久經(jīng)陣仗了,剛才我們幾個出去,街頭上賣搟面皮的小攤都有好幾家。” 顧湘笑了笑,耳邊隱隱聽到喊殺聲停了,便招呼秋麗他們一起推著車,和火頭營的孫大聚在一處,把飯食都送到城墻處去。 保安軍的規(guī)矩,打仗的時候要吃rou。 今天的飯食是扎扎實實的燉羊rou,是顧湘掌灶,一開始顧湘想燉一鍋肥豬rou吃的,可惜這地處的豬rou不是什么好豬rou,不是劁豬,沒煽過,腥sao味太重,根本就不好吃。 顧湘就是想從顧莊把豬rou運送過來,也趕不及,只好吃羊rou。 一大鍋清燉羊rou,料放得足,顧湘讓人把rou撈出來,夾在涂上醬料的炊餅里頭,碼放在簍子里讓將士們用手拿著吃,吃著rou夾餅,配上一大碗羊湯,熱乎乎的下肚,一眾將士都忍不住舒坦地摸了摸肚子,愜意地瞇著眼小歇。 剛才大家肚子里的那些疑惑,也情不自禁地被這暖洋洋的羊湯和香噴噴的rou給融化了去。 雖說顧湘言之鑿鑿,只道是她設(shè)局想收拾李賊,可城外烏泱泱的羌人士兵無數(shù),攻城器械也多,他們大宋也不過占了城墻高且厚,據(jù)城池而守,省了許多力氣的便宜。 西北邊陲上的這些將士,和中原腹地的將士可不一樣,他們大部分都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經(jīng)驗豐富,一看眼下這陣仗,就知道李賊此次是大動干戈,和以前的小打小鬧完全不同。 要不是公主和將軍們說,這是自家設(shè)局,算計那李賊呢,他們恐怕早就悲觀得要命,做好戰(zhàn)死的準(zhǔn)備。 就是公主說這是一場局,他們心中也有猶疑忐忑。 但此刻,晚風(fēng)吹拂,城墻上篝火點燃,兄弟聚坐一處,聞著滾滾rou香,手里抓著熱乎乎的炊餅,肚子里裝滿了油水,那些恐懼似乎也便消散在溫柔的晚風(fēng)里。 “不就是打仗,咱們打得還少了?” 這幾年餓著肚子打仗的時候多了去,誰他奶奶的真怕死? 當(dāng)兵的都知道,這怕死的,通常都死得早,能在西北邊陲當(dāng)個兩三年的兵,打過兩三次仗,還能活下來,沒缺胳膊沒少腿,活蹦亂跳地活躍在軍營的,都不怎么怕死。 將士們情緒還好,顧湘卻是到了后半夜,忽然睡不著了,身上冷汗淋漓,心慌得厲害,只聽心跳聲砰砰砰地在耳邊砸,耳朵里嗡嗡地叫。 顧湘坐起身,連喝了好幾碗涼茶,閉上眼倚在床榻上回憶自己做得一切細節(jié)。 老狗他們拿的是皇城司的令牌,派出的是頂尖好手,但因為擔(dān)心泄密,畢竟這整個金縣已經(jīng)讓人家給滲透成了篩子,實在沒什么消息能瞞得住,她并沒有將危急情況明言,只能考驗彼此的默契。 清泉城方面,顧湘仔細想,她對狄將軍的了解都在長榮郡主,她那位前輩的日記里,自己并未見過。 萬一,狄將軍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的君子,又會如何? 狄將軍若當(dāng)真被京城那位‘太子’打動,決定與‘太子’合作,不信她所言,不肯支援金縣,那該如何? 顧湘現(xiàn)在是真心想念現(xiàn)代便捷的通訊方式,能隨時隨地和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的人直接通話。 風(fēng)一吹,或許是受了驚,顧湘如此健康的身體,竟發(fā)起熱來。 秋麗登時嚇得小臉都白了。 她家小娘子是寒冬臘月濕了衣服,回頭灌上一碗姜湯,打兩個噴嚏都能過去,這兩年可一次熱都沒發(fā)過。 第八百零一章 心動 “不必去找大夫。” 顧湘見秋麗急得團團轉(zhuǎn),擺擺手,笑道,“現(xiàn)在可不能亂,要讓人知道我給嚇病了,非鬧出事不可?!?/br> 如今戰(zhàn)事正緊張,顧湘在金縣那些將軍們心中,可是運籌帷幄的絕世高人。 李賊她都敢耍,明顯還耍成了。 她現(xiàn)在需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定力,沒有這樣的定力,別人憑什么相信她的能耐。 顧湘心下苦笑,沒想到連這一緊張就身體不舒服的毛病,竟也跟著穿越過來了。 小時候,她爸媽還在,她就有這樣的毛病,一旦遇到什么事,導(dǎo)致她情緒緊張,她就要鬧一點小病,或者發(fā)熱,或者腹瀉,還有時會頭疼,有一次比較離奇,居然得了胳膊抬不起的病,一抬就疼得厲害。 長大之后,這些小毛病到漸漸沒了。 顧湘猜,大概是她爸媽去世以后,她自己不能地知道,就算是病了,也不會再有人細心周到地照顧她,憐愛她,心疼她。 于是這個身體自己就變得皮實耐用起來。 顧湘讓秋麗給她煎了些藥,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病,只要喝一點安神的湯藥就很對癥,到不必去尋大夫。 喝完藥,窩在軟綿綿的床鋪中,顧湘勉強安慰了幾句臉色發(fā)青的秋麗,就勉強睡去。 可睡得實在不好,一時身子輕飄飄,渾身滾熱,一時又心里慌亂,一陣陣犯惡心,很難受,身上遲遲不發(fā)汗,憋悶得緊。 不知過了多久,顧湘聽見輕巧的開門聲,好像有個很熟悉的聲音響起,額頭上半溫的帕子也被取了去,不多時,好像又聽到秋麗,櫻桃她們細細碎碎的說話聲,身體四肢都被輕輕擦拭起來。 顧湘再恢復(fù)意識,睜開眼,就見桌上一燈如豆,桌邊窗前靜靜地靠著一人。 身體頎長,面容清俊,顧湘眨了眨眼,不覺呼吸都稍稍放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