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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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樂又喚了一聲:“樊丘平!”他終于感到不妥了。 丘平冷道:“是你舉報了澡堂?” “啊?” “裝個狗屁,除了你,還有誰有動機(jī)去做這缺德事?!?/br> 嘎樂怒道:“樊丘平,你這話太傷人了,我為什么要舉報澡堂!澡堂是我一手策劃的,我舉報我自己?” “你想讓雷子進(jìn)去。” “我……”嘎樂都不知該如何解釋好了,他撐著門大聲道:“你是這么看我的!我他媽為了跟你在一起,害我最好的朋友!” 丘平語氣冷淡:“你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你把我扔在醫(yī)院,跟弄死我沒區(qū)別,要不是雷狗不管不顧把我?guī)С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廢了。嘎樂,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早知道雷狗會把罪攬自個兒身上,絕不會把你供出來。因?yàn)槔鬃诱嬲涯惝?dāng)最好的朋友,在他心目中,你永遠(yuǎn)最最重要,連我都比不上?!?/br> “去你媽的!”嘎樂罕見地罵了臟話,“你竟然在這時候吃醋,我白跟你好了五年,告訴你,雷子在我心目中也是最重要的,我愛你是一碼事,跟他的關(guān)系是另一碼事,我他媽有病我拿他來換你!” 丘平咬著唇,后背緊緊貼著門。嘎樂怒喝:“你把我?guī)磉@兒是想把我凍死嗎,瘋子,快放我出去?!?/br> 丘平輕聲說:“我只是不想雷狗聽見我們說話?!?/br> “讓他聽見!讓他知道你腦子出了問題。樊丘平你該去看病了,你把自己的壓力和委屈全轉(zhuǎn)到我身上來了?!?/br> “別以為聲音大我就相信你。” “你……”嘎樂氣炸了,愣是想不出該怎樣為自己辯護(hù)。匿名舉報無法證實(shí),也無法證偽,只要懷疑的苗子在心中生根發(fā)芽,就很難拔除?!拔覜]做過,”嘎樂的氣焰低了下去,哀傷漸漸蓋過了悲憤,“你不信就算了?!?/br> 丘平挺直身體,“我知道你不會認(rèn)。” “不是我做的我怎么認(rèn)?雷子肯定不會懷疑我,你叫他過來,我跟他當(dāng)面說。” “他當(dāng)然會相信你,所以我們的話不能讓他聽見,太傷他的心?!?/br> 嘎樂真正絕望了,“樊丘平,你去看看心理醫(yī)生吧,你和雷子的處境,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老朱這些人造成的。你沒有能力改變,就把所有人當(dāng)敵人,你他媽只有一個敵人,你自己?!?/br> 丘平“哦”了一聲,踩著枯葉,離開小棚屋。 嘎樂乏力地坐在地上?;璋捣糯罅撕?,小屋跟地底的冰窖似的,沒過一會兒寒意就滲透進(jìn)衣服里。他披上丘平的外套,徒勞地在口袋摸索,里面除了半條曼妥思薄荷糖,什么都沒有。 嘎樂的手機(jī)在外套里,外套被丘平穿走了。 看了眼貼了膠條的窗子,他走到門前,用力推拉。如果門能打開才叫奇怪呢。其他地兒也不用看了,樊丘平策劃過無數(shù)活動,對細(xì)節(jié)尤其心思慎密,區(qū)區(qū)個“密室殺人”絕不會有漏洞。 嘎樂難過得很,或許這是他應(yīng)得的吧。自從他把丘平遺棄在醫(yī)院,兩人間的信任感就崩塌了,不因?yàn)檫@次舉報,也會因?yàn)閯e的事爆發(fā)。 這能怎么辦呢?他再次癱坐在地上,只是想,怎么辦? 西斜的陽光漸漸消去,他才發(fā)現(xiàn)墻上掛著幾個怪異的面具,一張接著一張的畫像,全是破破爛爛的末世景觀。腐朽的圍欄、破碎的玻璃、剝落的墻皮,看了一陣,他突然意識到畫的是圣母院。不禁惘惘地想,他在這里已經(jīng)過了很多很多年嗎?像故事里的黃粱一夢,一恍之間,人間已經(jīng)百年。 別胡思亂想!他搓了搓自己的臉。在這樊丘平的身體里,偶爾會有荒謬的想象在腦子閃過。或許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多,他會越來越像丘平,兩人慢慢變成了彼此??刹粏?,現(xiàn)在丘平就把他遺棄在這里,算是換位報了仇。 這兒有餅干有水,有床有被子,熬個三四天沒問題,但他擔(dān)心的是,等他出去,雷子已經(jīng)認(rèn)罪被起訴。雷子不能認(rèn)罪!在菜棚里他沒來得及跟雷狗說,千萬要扛著,越是拖延越是有利。樊丘平真他媽糊涂蛋,現(xiàn)在他誰也聯(lián)系不上,沒法跟他們商量。 此時,門外傳出“喵”一聲,一只丑貓慢悠悠從墻邊的小洞鉆進(jìn)來。嘎樂心里一喜,認(rèn)得這是圣母院的寵物?!按蟾# 彼焉频卮蛄寺曊泻簦骸澳銕臀覀鱾€信行不行?” 嘎樂在桌上寫了張紙條,裹在手帕上,然后把手帕扎在大福脖子。大福倒是乖乖給他擺弄,等人類完事了,它便四肢一趴,躺在有自己氣味的窩里。嘎樂哄道:“乖,回去圣母院好不好?”大福懶懶地喵了一聲,眼睛慢慢閉合,再也不理他。 第96章 四面佛plus 丘平心不在焉地回到圣母院,經(jīng)過雷狗身邊,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雷狗見他穿著嘎樂的外套,心里酸溜溜,便不說話。 拍鳥大師和關(guān)律師剛剛離去,圣母院再沒客人。大家跟平時一樣打掃收拾,該做什么做什么,可都知道這些活兒可有可無,短時間不會有人來了。 中午時分,門口停著警車,老元和兩個警務(wù)人員走進(jìn)禮拜堂。他們跟雷狗在長凳上交談,基本就是他們在說,雷狗只是點(diǎn)頭。丘平在走廊看著,萬箭穿心。 等警察走了,丘平坐在雷狗邊上問:“老元怎么說的?” “你怎么穿著嘎樂的衣服?他人呢?” “他走了,衣服送了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