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書迷正在閱讀:無有鄉(xiāng)(校園都市)、失鄉(xiāng)癥候群、已婚、染婚、想離婚后(都市 1v1)、白楊港俾(原名:《頂級曖昧》)、團寵嬌寶純欲風(fēng),寧爺一吻淪陷、把死對頭錯認成暗戀對象后、第一游戲設(shè)計師[星際]、權(quán)寵jian妃
雷狗噎了一口泥土,說不出話。丘平道:“我問你話呢,老元說怎么處理?” “他說這事兒太大,他兜不住,讓我做好準備?!?/br> “最壞的情況是什么?” 雷狗聳聳肩,不想回答。丘平悶悶道:“老朱呢,其他村民呢,沒一個站起來說‘這是爺干的,有事沖我來’?一個都沒有?” “丘平,我們別聊這個了,沒屁用。如果這兩天他們把我?guī)ё?,你也不用留在這里收拾爛攤子,下午我去找馮福源,他會幫我們的?!?/br> “哼,這就趕我走?!?/br> 雷狗看著他,笑道:“沒趕你走,你想留就留……但你真想留在這里嗎?”丘平不說話。雷狗把目光移向圣母像:“那晚上我們?nèi)フ益?zhèn)妖塔,嘎樂說了一句話,他說,湖邊怎么會有燈塔,湖就是湖,起點就是終點?!?/br> “這不廢話嗎?!?/br> “我一直以為這湖很大,看不到邊界,其實就是一個湖罷了,四面都是陸地,被圍起來的一灘水?!?/br> 丘平心抽著,“那也不輪到你來編排我,我走不走不關(guān)你事?!?/br> 雷狗正色道:“你早就想離開圣母院,不走是因為我。很快我也不在圣母院了,你還留在這兒干嘛?” 丘平詫異地看著他,“我cao!你的意思是你上趕著進去吃熬白菜,就是為了讓我了無牽掛,趕緊卷鋪蓋離開圣母院?”他越說越來氣:“雷大圣人,我謝謝你了!我有腳,雖然一只是假的,我要走自個兒會走!” 仿佛為了證明這句話,丘平站了起來。他覺得雷狗簡直混蛋之極,雷狗擔(dān)起澡堂全責(zé),主要是為了村民和嘎樂,現(xiàn)在說這么一番話,是要丘平內(nèi)疚嗎? 眼前的雷狗神色不變,那肩膀后背一如即往地挺拔健朗,那濃黑的眉眼一如既往澄凈安穩(wěn),丘平想把他的rou一塊塊咬下來,想看他碎裂、崩潰、在他腳底求饒……他惡毒道:“你即使被逮進去了,還不知道判不判呢?要不你直接在這兒吊死吧,禮拜堂天花板夠高的,準保死得了。您放心,你死了我就不回來了,我他媽躲得遠遠的,準保一輩子不接近這個鬼地方!” 他穿過一排排椅子,走到廊道。有個暗影藏在廊道,走近看,是康康。她靠在墻上,憤怒地瞪著丘平,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丘平想要說話,可嘴唇開啟,才發(fā)現(xiàn)他所有話都說完了。他難過地別過頭,繼續(xù)往前走。 康康的目光讓他心碎。聽著自己麻木的腳步聲,丘平想,這幾天凈是在發(fā)火了,什么問題都沒解決,只是不停地在排解憤怒,不停地——而且都是在自己愛的人身上。 雷狗和嘎樂的話都沒錯。他非常想離開,無處不在的封鎖線,朝不保夕的變化,讓他極其疲憊,讓他對未來毫無期盼。他走不了,即因為雷狗,也因為圣母院。如今這形勢不也正好成全了他嗎?圣母院換了主人,嘎樂準備給他鋪路,一切順理成章。原來大家都倒霉,只有他得益。 丘平只想哭。 他的淚水真流下來了,蜷縮在墻邊,他用手臂和腿包裹著自己,希望能稍微抵御外面的傷害。而誰在傷害他?他發(fā)現(xiàn)大家是愛他的,他們都在保護他,希望他過得好。樊丘平你在做什么呢,懲罰嘎樂,痛斥雷狗,在村子里打砸罵,就是不能坦誠地面對自己內(nèi)心。 他想走,很想。這他媽狗地方,狗年代,他一刻都待不了了! 丘平渾渾噩噩地走到村子。天黑下來了,氣溫降到零下十幾度。他檢查過小屋里有足夠的棉被和食物,嘎樂在里面死不了,等明天再去把他放出來。 現(xiàn)在只有一件事是迫切的,他要去見大姨。嘎樂叫他去看心理醫(yī)生,先別說他一周沒做核酸,在市里寸步難行,而且醫(yī)生管個鳥用,目前這境況,人類是解決不了了,還是得靠鬼神。 走到大姨的院兒里,一桌老小停下筷子,疑惑地看著他。丘平擠出一張笑臉,乖巧道:“師父,吃飯呢?”大姨生氣他損壞神壇,翻著白眼道:“咋啦?” “師父,我撞煞了!你看我是不是印堂發(fā)黑,雙目無神?” 大姨吃了一驚,仔細看,丘平果然頹廢如喪尸。難怪前幾天干出這大逆不道的事。她走近丘平,關(guān)心道:“你臉色是不大好,還有哪里不舒服?” “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丘平發(fā)自內(nèi)心道:“我覺得做什么都不對,看誰都生氣,總之……總之我沒招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中邪了,我是不是冒犯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才到今天這地步?” 大姨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扶了扶眼鏡,胸有成竹道:“跟我來!” 這是丘平第一次踏足大姨的驅(qū)邪室,一個四五平米的小屋,地上放著四個蒲團,神壇上供著幾個娘娘。大姨點燃了檀香,嘴里念了幾句禱詞,讓丘平坐在蒲團上。 大姨把腿盤好,慢悠悠道:“你啊,說是我徒弟,打心眼里就不信這些。” 丘平垂下腦袋:“我打小受的共產(chǎn)主義教育,當(dāng)然不信鬼神,大姨,我一凡夫俗子,您別跟我計較。” “貧嘴貧舌。先說好了,你要不信大姨,我做啥事都沒用,你信呢,我們繼續(xù)?!?/br> “我信!”丘平用堅定的口吻道,“大姨您做法吧。” “你得先告訴我,你覺得自己觸犯了個啥?” “四面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