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過的竹馬稱帝了 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據(jù)說我爹是皇帝、我在地球開奇幻樂園、蜜色契約、替身受覺醒了、末日后綁定澀澀直播系統(tǒng)(gl純百)、南北舊事 (1v1 H)、【全職獵人】狩獵愉快(4P)、【綜漫】在黃文里尋找劇情是否搞錯了什么、偏執(zhí)獵戶每天哄我生崽崽、反差(NPH)
“我不行了,不笑?了不笑?了!”崔幼檸笑?到?jīng)]力氣,擺了擺手?示意停下,爾后將粉兔抱入懷中,帶著?殘存的笑?意開口說道,“其實還是染得挺好看的,多謝你?!?/br> 沈矜應是會作畫,調(diào)的淺粉與宗門里開的花顏色相近,瞧上去極好看,正是她最喜歡的顏色,且他給兔子上色時并非全染,而?是在兔背、肚子、長耳和兔爪處留了些許白色,兩色交界處漸變暈染,因?而?這兔子看起來是真的很可?愛。 崔幼檸叫婢女去膳堂要了些胡蘿卜,用?吃食將處在暴躁邊緣的粉兔哄好。 沈矜坐在一旁看崔幼檸喂兔子,望見她眉眼里對粉兔真真切切的喜愛,悄悄彎了彎唇角。 崔幼檸瞧了沈矜一眼,目光落在他眉心那?塊指甲蓋大小的疤痕上,猶豫片刻,輕聲道:“有句話我想問很久了?!?/br> 沈矜一直看著?她,自然知道她的視線落在何處,聞言喉結滾了滾:“你問?!?/br> “我依稀記得你少?時是與你meimei一樣在眉心處長了顆紅痣的,現(xiàn)在怎么沒了?還多了塊疤。”崔幼檸皺著?眉猜測,“是不小心傷著?了嗎?” 沈矜許久都沒回答。 崔幼檸見狀有些忐忑,正想岔開話題,卻聽?他啞聲道:“是我自己剜去的。” “你自己?”她聞言震驚不已,連兔子都忘了喂,“為何?那?顆痣多好看呀,剜掉做什么?不疼么?” 沈矜不知該如何作答。 該怎么告訴她,自己當初蠢到將她退掉那?門娃娃親時隨口說的理由當了真,以為她真的是因?那?顆眉心痣才不喜自己,所以偷偷用?匕首連痣帶rou剜了下來? 他后來才知,那?時小小年紀的崔幼檸是怕一輩子都被他欺負嘲笑?才吵著?鬧著?退了親,但又不愿向長輩告狀,故而?胡謅了那?幾句話:“沈矜本就長得漂亮,眉心還長了顆朱砂痣,瞧上去比我還像個?小女娘,所以我不想嫁?!?/br> 而?崔幼檸此刻又明明白白地?跟他說,那?顆朱砂痣很好看。 沈矜喉嚨一哽,眼眶漸漸泛紅,良久,淡淡道:“一顆痣而?已,剜掉便剜掉了?!?/br> 他語氣平靜,仿佛渾然不在意。 崔幼檸心覺有異,但到底與他只是多年未見的少?時玩伴,且那?時還日日拌嘴打?架,情誼并不深厚,不便多問,于是只笑?著?換了話頭:“明天?就是除夕了,今日我瞧見玄陰宗的弟子們都在掛紅燈籠?!?/br> 聽?她提起除夕,沈矜心中愈發(fā)悶堵。 從崔幼檸被帶回玄陰宗的第二日開始,沈矜便吩咐婢女照著?meimei開的散瘀方?子每天?熬藥給她服下。若無意外,過完春節(jié)她便會恢復記憶。 最后兩日了。 沈矜閉了閉眼,掩下眸底翻涌的難過。 一日的時間很快過去。除夕夜里玄陰宗的弟子齊聚大堂,崔幼檸則窩在屋中與兩個?婢女一起吃菜閑聊。 才剛吃沒多久,門口便傳來動靜。 崔幼檸抬眸一看,見本該高坐大堂上首接受玄陰宗弟子恭賀的沈矜過來了她這里,卻并不驚訝。 她勉強算是沈矜的舊友,沈矜不忍見她懷著?孕孤零零地?在這兒過年,特?意過來作陪,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笑?著?邀沈矜坐下,讓婢女在對面添一副碗筷。 粉兔一見沈矜就又開始炸毛跺腳。崔幼檸當即笑?他:“這兔子恨上你了。” 沈矜卻分不出心神去理會那?只暴躁的兔子,目光凝在崔幼檸的嬌顏上,久久都舍不得挪開。 崔幼檸拿起酒壺朝他晃了晃,笑?著?問道:“要喝酒么?” 沈矜將視線移至那?壺酒上,擰著?眉問:“你現(xiàn)下懷著?孕,桌上怎么會有酒?” 兩個?婢女被他質問的語氣嚇得臉色煞白。崔幼檸遞了個?安撫的眼神過去,隨即解釋道:“我沒喝。你是習武之人,我料想你應喜歡喝酒,所以才讓兩位姑娘備了一壺。” “為我備的?”沈矜一怔,“你猜到我會來?” 崔幼檸點頭。 沈矜胸腔里那?顆心泡得酸酸脹脹,垂眸靜了片刻,終是將那?壺酒接了過來,倒了一杯昂首飲盡。 這酒并不烈,而?是有些甜,只是遠不及她的笑?與聲音。 沈矜明知酒水于自己與毒藥無異,卻仍是再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崔幼檸忙道:“別喝那?么多,先吃點東西墊一墊。” 沈矜于是依言夾菜入口。 崔幼檸見他貴為一門宗主,少?時又是那?般桀驁不馴的性子,如今瞧上去卻比那?只兔子還乖順,不由有些想笑?。 她與沈矜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沈矜在這期間飲了一杯又一杯酒。忽聞外頭傳來絲竹聲,兩人便停下來聽?了會兒。 沈矜望著?她姣好的側臉,輕聲道:“你從前最喜彈箏,可?還記得?” 崔幼檸聞言轉回腦袋來,見他眼中有些許迷離醉意,笑?著?反問:“沈宗主是想聽?我彈箏,緬懷少?時歲月?” 沈矜抿唇不語。 見他默認,崔幼檸細眉一挑:“我的一曲千金難求,宗主當真要聽?我彈箏?” 沈矜看她片刻,忽而?撐著?桌子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你隨我來。” 崔幼檸不明所以,呆呆“哦”了一聲,跟著?沈矜往外走。 還沒走出門,前面那?醉酒的男人瞧見外面飄著?的雪,立時停了下來,回頭打?量了她一遭,蹙著?眉開口:“斗篷?!?/br> 崔幼檸怔了怔。婢女已然顛顛地?跑去尋了件淺粉色斗篷給她披上。 男人看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她,這才滿意地?轉身繼續(xù)走。 崔幼檸跟著?沈矜一路西行,進了竹林深處,再經(jīng)過那?一簇簇粉花,最終停在沈矜的院門前。 院子里建了一座閣樓,沈矜用?玉鑰開了門,帶著?崔幼檸進去。 崔幼檸進門后瞬間瞪大了杏目。 只因?一樓的桌案椅凳、床榻柜架、屏風簾子都是金玉制成,架子上擺著?許多玉器瓷器字畫,隨便一件都千金難買;二樓則擺了幾十個?紫檀木箱,每個?里頭裝滿了奇珍異寶。 沈矜想了想,低聲道:“還有?!?/br> 還有?! 崔幼檸眼睜睜看著?沈矜從身上摸出另一把玉鑰來,開了地?磚上的一道暗門,帶著?她進了地?道。 這地?道,竟是以夜明珠照亮的。 崔幼檸跟著?沈矜進了一間暗室,里頭也放著?許多大檀木箱。她走過去打?開了一個?,見其內(nèi)整整齊齊擺著?的竟是一塊塊金子。 沈矜忽地?在身后扯了扯她的斗篷。 崔幼檸回頭看去,聽?見他對自己說:“伸手??!?/br> 她腦子仍處在震驚中,聞言呆呆依言照做。 沈矜垂下眼眸,輕輕將那?兩枚玉鑰放在她手?心里。 崔幼檸瞬間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夜明珠霜白的珠光之下,沈矜靜靜看她片刻,眉頭微微擰起:“還不夠嗎?” 不是質問,而?是疑惑,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忐忑。 他又想了想,眉頭舒展開來,微微低下頭將腰間系著?的那?枚宗主令解了下來,也交到崔幼檸手?里,然后繼續(xù)瞧著?崔幼檸,似是在說——“這樣應該夠了罷”。 崔幼檸看著?掌中那?塊刻了“玄陰”二字的玉令,饒是她再不懂武林規(guī)矩,也能猜到這塊令牌代表著?什么。 她沒來由地?覺得鼻尖有些發(fā)酸,動了動唇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沈矜等了許久都沒聽?見她開口,薄唇不安地?抿起,想了又想,慢吞吞地?將腰間別著?的那?柄從不離身的寶劍取下來遞向她,聲音極輕:“只有這個?了?!?/br> 崔幼檸喉嚨哽了哽,猛地?將玉鑰和令牌都塞回他手?里,擠出一個?笑?來:“我在屋里說的那?句只是玩笑?話。你與我相識多年,又救過我性命,莫說只聽?一曲,便是讓我彈一宿也是可?以的?!?/br> 沈矜垂眸看著?手?中這幾件送出后又被還回來的東西,半晌都沒說話。 即便神志被酒水侵蝕,反應也變得遲鈍,但他仍能清晰感知到胸口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疼意。 崔幼檸狠了狠心,抬步往外走,邊走邊道:“我們回去罷。” 沈矜站在原地?靜了須臾,默默跟了上去。 兩人迎著?風雪一路無言地?走回了那?間屋子。崔幼檸讓婢女去取一把箏過來,揉了揉有些發(fā)僵的手?,抬眸問沈矜:“想聽?什么曲子?” 沈矜薄唇翕動:“都可?以?!?/br> 崔幼檸思慮片刻,讓婢女退下。 屋中只余自己和沈矜兩個?人,她望著?窗邊坐著?的那?個?容顏絕世的緋衣郎君,抬手?撫箏拂弦。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 沈矜看著?崔幼檸,怔怔地?落下淚來。 她知道了。 她終是知道了。 崔幼檸垂下眼簾,箏音未絕,從屋內(nèi)傳至屋外。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折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1 門外,兩個?婢女被黑衣侍衛(wèi)以劍抵頸并死死捂住嘴,眼睛里都是驚恐。 數(shù)千官兵將玄陰宗包圍,為首那?人身穿玄色戰(zhàn)袍立于風雪之中,此刻正凝神聽?著?屋里傳出的箏音。 站在他身側的孟懷辭提著?一顆心跟著?聽?了許久,直至聽?見這支曲子彈了三遍,每每到“還君明珠雙淚垂”便停下,這才放下心來。 屋內(nèi)的沈矜聽?出崔幼檸三回都將最后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時”略過不彈,陣陣痛苦與絕望頓如海浪般狂涌而?來,瞬間將他吞沒。 她在出嫁后才知曉他的情意,對他心存感激,卻并不覺遺憾惋惜。 不是為了守節(jié),而?是因?為她愛她的丈夫。 箏音停止,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屋中卻沒靜太?久,只須臾,外頭便響起了敲門聲。 沈矜皺了皺眉:“誰?” 那?人聞言動作稍頓,卻沒回應,只繼續(xù)敲著?。 沈矜半醉著?起身去開門,看清敲門人面容的那?一瞬,頓時凝固成一尊玉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