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專治反派BOSS受[快穿] 第45節(jié)
日暮西斜,盡管酈筑曇舍不得于洲,可是軍中事務繁多,還不到風花雪月的時候,于洲把他送到了軍帳不遠處,分別的時候酈筑曇扯著他的一片衣角不愿意他走。 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于洲說道:“今天一過,距離月中就只剩四天。” 酈筑曇嘆著氣放下于洲的衣角,于洲摸了摸他的臉,酈筑曇用臉頰蹭著于洲的手掌心,模樣有些委屈。 于洲還是第一次嘗到情愛的滋味,原本無牽無掛的心突然被一條無形的絲線拴住了,讓他心潮涌動,柔腸百結(jié)。 他低頭親了親酈筑曇的臉頰,低聲哄道:“回去吧,來日方長,守得住寂寞才能耐得住長久?!?/br> 酈筑曇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軍營之中。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于洲才轉(zhuǎn)身走遠。 穿過大街小巷,從燈火通明的鬧市走到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人世間的煙火氣漸漸變得稀薄,耳邊是瀑布拍打巖壁的回響之聲和鳥蟲叫聲。 穿過密林行至山澗處,他的那座小木屋正矗立在夜色中。 仿佛又回到雪山靜修離群索居那段時日,每日只有風雪相伴。 以前孤身一人逍遙自在,現(xiàn)在獨自一人行走在夜色中,心頭上突然涌出一絲寂寞和惆悵來。 想起方才分別時酈筑曇扯著他的一片衣角不愿意讓他走,那時他心里還在想酈筑曇雖然成了起義軍的頭領(lǐng)占據(jù)了胤雪王朝的大半個南部地盤,但終究才十八歲,還是把情愛看的太重,才有小女兒似的嬌態(tài)。 現(xiàn)在他一人回到木屋,雖說已經(jīng)盤坐在草席上,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掐好了運功的手決,可是心中全是酈筑曇的一顰一笑。 嘗試了半天也無法摒除雜念,于洲只好起身去山澗處的溪流旁走上一圈。 天空上一輪彎月,借著月色,于洲看到一只狐貍正在溪邊飲水,嗅到生人的氣味,立刻往于洲這邊看了一眼。 狐貍的眼睛閃著綠光,盯著于洲看了一會,身后蓬松的大尾巴一甩,轉(zhuǎn)身跑了。 于洲早前在雪山隱居時時常能看到雪狐,雪狐的皮毛價值千金,是上好的御寒之物,所以常常有獵人冒著大雪進山捕捉雪狐。 于洲偶然外出時遇見一只受傷的雪狐,雪狐中了箭,雪白的皮毛被血染紅,見到于洲走過來,它一直伏在雪地里朝著他哀哀叫喚。 它的叫聲實在哀切可憐,于洲便把它帶回了山洞里。 那狐貍養(yǎng)好了傷便離開了,偶爾于洲的山洞前會突然出現(xiàn)一只被咬死的雪兔。 世間萬物的情感羈絆俱是十分微妙。 于洲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臉,站在溪流旁看了一會月亮,直到心神安定后才回到山澗不遠處的的小木屋中繼續(xù)靜修打坐。 可是剛閉上眼不久,思緒不禁又回到那個風雪夜之中。 唇舌糾纏之后,酈筑曇眼神迷離地問他:“大人,你是喜歡了我么?” 他很久沒有說話,用指腹輕輕地撫摸著酈筑曇的臉頰。 他的目光流連在酈筑曇沾著風雪的睫毛上,用眼神描摹他嫣紅的嘴唇,過了很久之后才說道:“酈探花絕世容光,在下自然是喜歡的?!?/br> * 自從酈筑曇得到湟川藏寶圖后就命人暗中尋找尋龍點xue的高手,他原本沒有抱太多希望,沒想到屠至還真得給他找來一個十分高明的風水先生。 孔林風和陸子文他們一起來到酈筑曇的軍帳中商議,拼湊完整的湟川藏寶圖擺在桌上,孔林風自認為過目不忘,可是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路線,不禁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陸子文拿著一個玉柄放大鏡仔細查看寶藏的地宮路線,一邊看一邊忍不住驚嘆道:“鋒鏑王朝以兵戈聞名,世上的能工巧匠有七成是鋒鏑王朝的人,鋒鏑王朝消失之前曾有能工巧匠研究出一種火器,即便沒有內(nèi)力催動,只需要按動開關(guān),便能切金斷玉?!?/br> 一旁的屠至感慨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寒岐和胤雪才聯(lián)合起來攻打鋒鏑王朝。” “三分天下的局勢瞬間變了,鋒鏑王朝善用兵戈,士兵們也是勇武非常,均能以一當十,可終究是寡不敵眾?!?/br> 一旁的牟子洲說道:“其中最為有名的還是那場怒海之戰(zhàn)?!?/br> 孔林風說道:“怒海之戰(zhàn)是你們這些武將的畢生追求么,可是鋒鏑王朝不還是戰(zhàn)敗了。” 牟子洲說道:“雖敗猶榮,你不是武將,自然不會懂,若我此生能有這樣一場彪炳史冊流傳千古的戰(zhàn)役,便是死也甘愿?!?/br> 屠至說道:“我亦如此?!?/br> 孔林風說道:“鋒鏑太子之后,后世怕是再難出現(xiàn)這種神鬼為之驚嘆的絕世之戰(zhàn)了?!?/br> 酈筑曇也點頭贊嘆道:“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此生未能與這樣的人物見上一面,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如果不是胤雪和寒岐聯(lián)合起來攻打鋒鏑,恐怕再過幾年,鋒鏑王朝便能研究出威力更大的火器,只怕世間就要變天了?!?/br> 牟子洲說道:“時也,命也?!?/br> 一幫人唏噓感嘆了一陣,又重新把話題轉(zhuǎn)回湟川寶藏上。 屠至找來的風水先生雖說有些本領(lǐng),卻不知道是否忠心,皇甫泓派來的細作無孔不入,湟川寶藏事關(guān)重大,若是藏寶圖泄露,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烏泱泱地跑去湟川尋找寶藏,他們還需要小心行事才是。 在眾人的商議下,尋找湟川寶藏的事情就這么擱后了,倒是軍隊趕往荊州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酈筑曇一邊攻打南嶺和南越一旁的沙洲和海市,一邊想著要在月中那天去山澗里尋找于洲。 他先前對調(diào)整內(nèi)息這件事避如蛇蝎,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永遠不要圓,月中這天永遠不要到來,可是自從相好以后他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永遠是圓的,恨不得月中這天永遠不要過去。 這會處理完軍中事物,已經(jīng)回到軍帳中琢磨要穿什么樣的衣服,用什么樣式的玉簪束發(fā)去見于洲了。 他手里拿著一支碧綠的竹節(jié)玉簪,正想往頭上試戴一下,耳畔忽然有一陣微風掠過,再一睜眼,銅鏡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劍客的身影,正站在他身后,用那雙茶色的眼眸專注地看著他。 于洲的輕功一向如鬼魅一般,酈筑曇愣了愣,竟然臉色大變,蹬蹬蹬地往后退了幾步。 他的后背剛剛貼上于洲的衣角,腰肢就被于洲抱住了。 于洲單手把他抱在懷里,酈筑曇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臂上,感受著粗布衣物下正在發(fā)力的強健臂膀。 他一邊欣喜不已,卻又驚慌失措地用衣袖遮住臉,語氣慌亂:“大人怎么來了,我現(xiàn)在衣衫不整面容邋遢,你快放下我,讓我去整理一番儀容再來見你!” 于洲抱著他繞過山水屏風走到床榻前,將酈筑曇放在床榻上,酈筑曇連忙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fā),仍舊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臉不肯讓于洲看他。 于洲詫異道:“你這是作何?” 酈筑曇遮著臉說道:“色衰而愛馳?!?/br> 于洲十分不解:“你年方十八,怎么就色衰愛弛了?” 酈筑曇說道:“大人,你快去屏風后面等我,待我梳洗一番再來見你” 于洲只好說道:“是我唐突了,那我在屏風外等你?!?/br> 他轉(zhuǎn)身走到屏風外面,酈筑曇松了口氣,遮住臉龐的衣袖總算是放下了。 他趕緊拿著梳子在銅鏡前梳理長發(fā),又換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衫配那只竹節(jié)玉簪。 此時已經(jīng)來不及沐浴熏香,酈筑曇只好匆匆忙忙地往腰間掛了一個梅花香囊,低頭一看,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沒有被熨燙好,袖口處有些發(fā)皺,那股小性子又上來了。 他系上束在腰間的玉帶,勒出他窄瘦的腰身,有些嗔怪的說道:“大人真是的,來的時候也不說一聲,我也好沐浴熏香,換身整齊衣裳。” 于洲在屏風外說道:“何須如此,哪里要這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現(xiàn)在可以進來了么?!?/br> 酈筑曇照了照銅鏡,這才說道:“大人進來吧?!?/br> 一聲淡青衣衫的酈筑曇像個從江南的煙波綠柳里走出來的神仙公子。 于洲端詳著他,贊嘆道:“現(xiàn)在看起來很好,只是你最近有些瘦了?!?/br> 酈筑曇連忙摸摸臉:“軍務繁忙,最近都未注意儀容,可是形容有些枯槁了?” 他緊張地捧著自己的臉,手指繞著臉部輪廓描摹了一圈。 于洲打趣道:“那倒沒有,酈探花依舊是新月清暈花樹堆雪之貌?!?/br> 酈筑曇紅了臉。 他知道自己人品卑劣,是個陰狠毒辣恩將仇報的陰毒小人,只是生了個美麗無比的皮囊,徒有其表而已。 正所謂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的內(nèi)里實在不討人喜歡。 天下熙攘,皆為利往。 早在酈家破滅那天他就看透了這個世間永恒不變的運行規(guī)律。 所有的愛都是有條件的,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 若是沒有好顏色,怎能俘獲意中人。 若是于洲愛他的絕世容光,他必定要愛護姿容,若盛放的花朵一般時刻明媚鮮艷。 他這九曲十八彎的心思,于洲也不是時刻都能猜中的。 兩人盤腿坐在榻上開始調(diào)整內(nèi)息,陰水遇陽火,兩股截然相反的內(nèi)力在體內(nèi)激蕩沖撞,周身經(jīng)脈和xue位遭受內(nèi)力沖擊,這運功的滋味實在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酈筑曇的睫毛被汗水和眼淚濡濕,兩個時辰前剛剛換好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了。他鬢發(fā)散亂,啜泣著倒在于洲懷中,鼻尖都哭紅了。 他眼淚汪汪的想要抬起衣袖遮住汗?jié)竦拿婵?,卻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只好用最后一點力氣把臉埋在于洲的胸口。 像只羞澀又怕生的小雛鳥,嫩嫩的絨毛被汗水打濕,軟著兩只纖細的小鳥爪子,把小腦袋埋在腹部濕乎乎的絨毛里,再也不肯抬起頭來。 實在是可愛的很。 第48章 探花20 攻打下海市和沙洲后,徹底掌握南方沿海的貿(mào)易路線之后,酈筑曇一路北上,直接占據(jù)荊州開始向順峰常德進軍。 繼位后的皇甫松雖然有心想勵精圖治重振朝綱,可是朽木難雕,爛泥扶不上墻,掙扎不了多長時間了。 其實從酈筑曇的軍隊占據(jù)荊州開始,這個胤雪王朝最重要的軍事要地被攻占,就注定了胤雪王朝的敗局。 許多人都知道剩下的仗其實沒有什么必要再打下去了,人心渙散,軍心動搖,甚至有不少將領(lǐng)見勢不妙,直接領(lǐng)兵投靠了酈筑曇。 誰不想當個開國元勛,去領(lǐng)最大的功勞,去拿最大的獎賞。 當初參與酈家一案的大臣們惴惴不安,倒是成為了朝廷中為數(shù)不多的主戰(zhàn)派,可惜大勢已去,回天乏力。 當三十萬大軍的馬蹄聲響徹在汴京城外,濺起的茫茫煙塵彌漫在汴京上空時,所有人都知道,這里即將改朝換代,這片土地上又將有一個王朝破滅,又將有一個新的王朝開始崛起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王朝更替時,一般不殺主動投降的君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皇宮內(nèi)的皇甫泓咬了咬牙,這個時候還要什么氣節(jié),苦心人天不負,三千越甲可吞吳,只有忍過這一時的屈辱,復國才能有希望。 數(shù)夜未眠后,皇甫泓終于決定打開城門投降。 酈筑曇?guī)е娜f大軍浩浩蕩蕩地進入了汴京城。 如今再看汴京的人情風貌,看到這個他從小和家人一起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如今卻以這樣一種方式重歸故里,酈筑曇的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雖然很胤雪王朝的皇帝已經(jīng)投降,但是酈筑曇也不是立刻就能稱帝的。 出震繼離,應天從民,登基大典,改元建新,祭拜宗廟,昭告天下,讓天下的臣民擁戴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