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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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平靜自然得很,看起來確確實實就只知道這么多。 蘇綬默了會兒,幾不可見地點(diǎn)點(diǎn)頭。 蘇婼泰然自若:“父親可還有別的吩咐?如沒有,我便著人去尋呂公子了。” 蘇綬又喝了口冷茶,說道:“呂家我會去找。輪不到你大姑娘家拋頭露面?!?/br> “話是這么說,但這遺書是母親的遺書,如果由父親出面處理,恐怕背后要引來許多閑話。更重要的是,這番動靜大了,也恐打草驚蛇。畢竟盯著父親的人比盯著我的人要多得多?!?/br> 蘇綬沉默片刻,顯然被說服。但還是問:“你有何途徑掩人耳目?” “這一層,父親就不須cao心了。‘鬼手’在隱藏身份這事上,還是有些經(jīng)驗的?!?/br> 蘇綬竟無語反駁。 “遺書要查,防衛(wèi)署的機(jī)括圖也要盡快完善?!?/br> “我心里有數(shù),定不會使蘇家交不了差?!?/br> 蘇綬又皺眉:“鎮(zhèn)國公不知道你的身份?” 蘇婼搖頭:“只要韓世子不說,國公爺就不至于會知道。而韓世子還有用得著我的去處,他自然也不會亂來。——父親放心,韓世子跟皇上鎮(zhèn)國公向您施壓一事,沒有干連?!?/br> 蘇綬眼眸脧著她,未置可否。 第258章 蘇姑娘跟人去約會了! “那這遺書我就先拿走了?!?/br> 韓陌跟蘇婼到底怎么回事,這當(dāng)中來龍去脈,蘇綬還沒有細(xì)問,蘇婼也不去主動說了,她把東西拿上,準(zhǔn)備告辭。 見蘇綬瞅了眼她,還是沒有說話,她就出了書房。 走到院外拐角竹叢處,她才回頭看了一眼。 這趟可謂有驚無險,雖然不知道蘇綬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因為韓陌昨夜那番“護(hù)短”的話而有所顧忌,總歸本來對她不存半點(diǎn)慈愛之心的他這次沒有再就“鬼手”一事追究懲罰,那么事后再追究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只要這關(guān)平穩(wěn)度過,剩下的事就好說了。 至少謝氏的死看起來蘇綬也是上了心的,否則不會在這里枯坐一晚,一大清早又把她叫過來。從這點(diǎn)說他們已經(jīng)有了共同的目標(biāo),只不過鑒于兩世來父女關(guān)系一直都處于冰點(diǎn),她暫且還無法對他毫無保留,比如說先前他試探她在祠堂的見聞。 目前與他交流所得的信息來看,還沒有任何線索顯示哪方面與薛容有關(guān),有可能這是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與謝氏毫無干連,與她蘇婼也無干連,那么他先前特意問起她還有沒有聽到別的,她當(dāng)然就不能冒然說實話。 這幾日蘇綬的表現(xiàn),真是令蘇婼顛覆了對他的印象,被她誤以為是膽小怕事的爹,在哪怕是昨夜那樣的情況之下,幾樁意外接連降臨到他頭上,他也未見得很無措,足可見他心防之強(qiáng)悍。而他只是一個大理寺的少卿,在朝中官位雖高卻也沒高到某種地步,她實在不知到底何種原因使得他需要練就了這等心防?而他既有這等心防城府,又為何未曾將之應(yīng)用到晉升仕途之上,只是用來著力地隱藏自己? 很明顯,他很在意有關(guān)薛容的秘密,同時他也還沒打算吐露,他與薛容究竟怎么回事,蘇婼毫無所知,但她也能覺察出來,以祭拜薛容這件事去撩撥他,是極其之危險的,目前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打破,不驚動,等待更多的線索暴露出來,再作揣測。 她對著滿目新葉的竹叢深吸一口氣,穩(wěn)步走向綺玉苑。 “讓游春兒幫我送張?zhí)尤ソo呂公子,我要請他去西湖樓吃茶?!?/br> 身后眼隨的扶桑垂首稱是。 蘇婼跟了門檻,看到坐在院中花圃里發(fā)呆的鮑嬤嬤,頓一頓步后,又繼續(xù)回房去更衣。 鮑嬤嬤作為謝家人,也作為謝氏身邊最為親近的人,這遺書怎么回事,蘇婼還有話要問她,但眼下還是先鑒定過這遺書真?zhèn)卧僬f。 …… 韓陌今日來衙門比往常都早,竇尹去了大理寺跟進(jìn)羅智一案,楊佑和宋延也早早地跟了韓陌過來。 處理完了衙門里那堆雞毛蒜皮的事,韓陌就開始在屋里轉(zhuǎn)圈。時而深吸氣,時而又深吐氣,時而又撓一把頭。 跟楊佑跟完案件回來的宋延喝了碗茶,忍不住說:“你別轉(zhuǎn)了,我看著眼暈。” 韓陌停下:“眼暈就出去!” 宋延反問:“你不打算出去?” “我去哪兒?我干嘛出去?” 宋延笑了:“去西湖樓啊?!?/br> 韓陌道:“啥意思?” 楊佑嘴快:“蘇姑娘今早約了呂公子喝茶,早早地就在西湖樓定了包廂!” 韓陌兩腳像是被釘住,立刻就僵住沒動了! “她約呂凌干嘛?她為什么要約姓呂的?是不是姓呂的勾搭她?” “不知道??!”宋延雙臂環(huán)胸與楊佑對視一眼,“總之先前我們?nèi)パ舶傅臅r候,恰巧路過蘇府,又恰巧看到蘇姑娘早早地乘馬車出去了,又恰巧在西湖樓打聽到她是專門在那里請了呂公子在那里約會,啊,我好像記起來,蘇大人之前對呂公子的才氣還挺欣賞?” “沒錯啊,”楊佑接上話,“呂公子如今可是好些老學(xué)究面前的紅人,只怕明年春闈中榜乃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綍r候又會成為皇上跟前的紅人,年紀(jì)輕輕就如此風(fēng)光,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像蘇大人那樣的老古板文官,肯定欣賞那種有學(xué)問的人才。蘇姑娘昨夜可是跟蘇大人攤了牌的,今早就做出此舉,莫不是蘇大人施了什么壓力于她,她為了拉上蘇大人給蘇夫人查明死因,所以妥協(xié)了什么吧?” 宋延點(diǎn)頭:“這還真說不準(zhǔn),鬼手之前給蘇家造成多大威脅,大家都知道,結(jié)果最后發(fā)現(xiàn)鬼手是自己的親閨女。是自己親閨女在跟家里作對,以蘇大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找蘇姑娘秋后算賬呢? “就算世子放了狠話,蘇大人有所顧忌,可他當(dāng)?shù)南肽媚笞约旱呐畠?,那可真是輕而易舉,方法多到數(shù)都數(shù)不完。 “而咱們世子胳膊再長,也長不到人家家里頭去??! “所以蘇姑娘為母查案心切,很可能會妥協(xié),她今早就約見了才華橫溢的呂公子,這個舉動不可說不危險!” 韓陌在他們一唱一和之下,臉色早變得跟鍋底一般黑了。他咬牙瞪他們:“姓呂的不過多讀了幾本書,就值得你們這么幫他吹?老子有錢有武力,還有權(quán)有勢,也不見你們幫我吹幾句?” 楊佑立刻拿胳膊肘捅宋延:“對對對,我們世子也很厲害!世子能挾著蘇姑娘翻墻,他姓呂的就辦不到!世子還能帶著蘇姑娘夜入防衛(wèi)署,當(dāng)蘇姑娘的護(hù)身符,替蘇家解決麻煩,又幫她不受蘇大人懲罰,世子才有資格有能力跟蘇姑娘站一起!” 宋延道:“再有資格也沒用,搶親的都搶到眼門前來了,人家都不著急啊!這也活該呂公子有這個福氣!” 韓陌聽得面紅耳赤,他啪地拍響了身旁桌子,眼刀狠狠一剜他們,然后整整衣襟:“他們什么時候碰頭的?” “就在一刻鐘前!”楊佑好像就等著他這句似的,韓陌話音沒落他就邁前一步,“我倆看著姓呂的上了樓,進(jìn)了蘇姑娘訂的包廂,然后就趕緊回來的。世子這會兒去,十成十能堵個正著!” 韓陌反手拿起擱在桌上的劍,瞪他們一眼:“帶路!” 第259章 腦子時刻都清醒的家伙 蘇婼為人慣懂得能屈能伸,既然有求于人,那就拿出求人的姿態(tài),她在西湖樓選了方便說話的清靜包間,又點(diǎn)了上好的春茶,招牌的點(diǎn)心也是一樣接一樣——如今查案的力量又?jǐn)U大到了蘇綬也加入進(jìn)來,反正她是不差錢了。 呂凌接到她的約請?zhí)訁s是愣了有半天。帖子上沒說別的,蘇婼只說是特地設(shè)茶于西湖樓,請他撥冗見面。這陣仗倒是看得出來她的誠意,但是他當(dāng)初想去提親,她可是一點(diǎn)兒情面不給把他劈頭罵了個灰頭土臉,這會兒突然找他,還倒變著法兒地賣起慇勤,想啥呢? 就為了上回他從陳珉手底下救了她一回? 不至于吧? 就沖她那回在寺廟里把他批得灰頭土臉,還有要借用他給韓陌辦事、連倒在血泊里的陳珉生死都可以不顧這樣的狠人作派,她怕不是會這么謙遜客氣。 不過他嘀咕歸嘀咕,手腳可一點(diǎn)兒沒閑著,麻溜把準(zhǔn)備要讀的書放下,沾了墨的筆也擱下來,換上衣衫出門了。 到了地方,門下守著的蘇家丫鬟把他引進(jìn)內(nèi),看到滿桌的茶點(diǎn)還有桌子后頭笑吟吟的蘇婼,他愈發(fā)提高了警惕,一直到提袍坐下來,目光也沒有離開蘇婼臉上分毫:“據(jù)我所知陳家老二并沒被我打死,而且人還去了牢里,按說不可能留有什么后患。不知你突然有什么事要找我?” 上次他把陳珉給打傷了,結(jié)果還被她忽悠去給韓陌當(dāng)了回幫手——這倒罷了,關(guān)鍵是后來連續(xù)多日他也被大理寺都察院傳過去問話,知道他有鑒別筆跡的本事,兩個衙門的官員隔三差五就丟幾張紙來讓他驗看! 至于她畫的那些關(guān)于可以傍上鎮(zhèn)國公府然后走上輝煌騰達(dá)康莊大道的大餅,當(dāng)然是沒了下文。韓陌忙著審羅智遇害那一系列案子還忙不過來,哪里有空管他?再說他又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來韓陌對他不怎么待見。 總之當(dāng)時昏了頭,為了救她,不但啥都沒撈著,結(jié)果還搞得他那些日子連讀書都沒顧上,嚴(yán)重干擾了他通往功名路上的腳步,真是來得不償失,一點(diǎn)也不符合他這種無利不起早、雁過要拔毛的精明市儈的性格。 但是說起來他也是賤,明知道她不是那種省油的燈,這么大陣仗找他肯定不會是找他閑聊,他又偏偏好奇她能有什么事情求他?到了這里一看她這笑瞇瞇的模樣,他就情不自禁地提起了小心。 “呂公子別緊張,”蘇婼笑著把茶遞給他,“上次在寺廟里我對公子出言過于凌厲,公子不但不計前嫌,反而路見不平還救我于危急之中,我早就想向呂公子道聲謝。說起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當(dāng)日是我失禮,也看錯了公子,日后你有什么難處,若我蘇婼能辦到的,你只管開口。便是難以辦到,也定然盡力為之。” 呂凌更加不敢大意。接了這杯茶,瞧著杯子里挺清徹,不像是下了什么蒙汗藥打算要坑他的樣子。他抬頭:“你這話讓我坐立不安。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蘇婼沒急著回答,卻說:“聽說公子的文采連張昀張閣老也知道了,張閣老是家父的恩師,也正好是內(nèi)閣之中管著官吏調(diào)動這塊的要員,不知道令尊想調(diào)入六部為官的夙愿達(dá)成了沒有?” 這話問得也太直接了。簡直是把呂家當(dāng)初跟蘇家求親的目的擺在了面上。但是呂凌并不避諱自己的野心,說到這兒他也就不遮不掩地回應(yīng)了:“沒有。張閣老忠正耿直,小生不才,那點(diǎn)子文采還不足以令張閣老行方便。再說調(diào)任的期限早就過了,就這樣吧?!?/br> 蘇婼道:“張閣老是忠正耿直沒錯,但是向朝廷推薦賢才,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而且令尊本就是朝廷四品官,不過調(diào)個位置,令尊是光祿寺少卿,去禮部任個職應(yīng)該不成問題。張閣老就算破格調(diào)用令尊,也不算違反規(guī)定?!?/br> 呂凌聽到這里,目光盯住了她:“你這意思,莫非是又想幫我一把?” 蘇婼笑道:“呂公子果然通透?!?/br> 被夸的呂凌卻一點(diǎn)歡喜勁都沒有,反而露出驚疑之狀:“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有備而來的蘇婼聽到這里都禁不住頓了一頓。早知道這家伙是個有腦子的,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時時刻刻腦子都這么清醒。 她道:“我的確有事求呂公子?!闭f完她也不再繞彎子,從袖口里把謝氏那封遺書當(dāng)中的一截拿出來,然后又拿出來兩張謝氏生前抄下的詩賦?!拔蚁胝垍喂訋臀铱纯矗@幾張紙上的字跡,是不是屬于同一人?!?/br> 呂凌看了眼她,把紙接了過去。 蘇婼把茶端起來,茶水還燙,她極有耐心地吹著抿著,約摸三四小口的樣子,對面有聲音來:“三張紙的筆跡都是同一個人所寫的。” 蘇婼右手的茶碗蓋閃了一下,碰到杯口發(fā)出輕微一聲響來。 “呂公子看清楚了?”她放了茶,無比認(rèn)真地看過去?!拔姨K家與張家有幾十年的交情,就是我蘇婼本人在張家,也算得上是有臉面的。我先前提的那些話,并不是忽悠呂公子——” 呂凌把紙放下來:“你就是把張閣老親筆寫下的調(diào)令擺在我面前,我也是這個結(jié)論。這幾張紙上的筆跡雖然字體略有不同,但無論從落筆的力道,筆鋒的變化,還有起筆收筆的習(xí)慣,無一不證明都出自一人。 “當(dāng)然從字跡不難看出其主人是個女子。 “而這紙上所有彎鉤的落筆都很利落,也能看得出來字的主人性格也比較果斷,因為哪怕是字體不同的三張紙,所有筆劃的收筆墨跡都稍顯濃重,這說明她習(xí)慣于在結(jié)尾微微頓一下——她平時說話應(yīng)該也慣于在話尾稍加重音,所以此人除了是個女子,而且還應(yīng)該是個掌事者?!?/br> 蘇婼定定望著他,未曾言語。 呂凌回望她,把扇子展開,慢慢搖起來:“莫非是你哪個長輩?” 蘇婼垂眸,靜默片刻后她端起杯子。杯口靠到唇邊,她又輕顫著將之移開些,露出來的喉頭一陣滾動,她聲音艱澀:“你的意思是,這半張紙——”她把那半截遺書單獨(dú)挑出來,“真的不是有人刻意偽造的筆跡?” 第260章 呂公子真是好口福??! “不是?!眳瘟韫麛鄵u頭,“這么明顯的特征,你就算找任何一個有經(jīng)驗的去看,都能認(rèn)定是同個人的筆跡。要是有誤,我呂凌把名字倒寫三個月?!?/br> 蘇婼無言以對。 她在意的是他的本事么?她在意的是遺書的真?zhèn)伟。?/br> 連呂凌都認(rèn)定遺書是謝氏的親筆,那么事實基本上就是這樣了。謝家與謀殺謝氏一案有關(guān)的嫌疑合理排除,蘇綬多年來不曾疑心謝氏的死也情有可原了。 可是到底這又有什么理由呢?謝氏為什么會留下這么一封遺書?蘇婼這邊得到的訊息與蘇綬得到的訊息南轅北轍,謝氏像是變成了一個割裂的人,一方面堅強(qiáng)地活著,一切以撫育和保護(hù)兩個孩子為念,一方面她又留下那么一封痛苦至極的絕筆遺書! 蘇婼手指不可抑制地顫抖。